赫連婉容法術被強行終止,一時不察摔倒在地上,好在這女人家大業大,早已在家中備有替身娃娃,陣法反噬之類的傷害倒是無所謂。
林月笑著從暗處走了出來,只是這個笑是冷的,冷到冷酷的地步。今日林月以換上一身雲裳羽衣,並且渾身但能裸露的,都裸露的乾淨,並在腳上系一對六凶鑷魂鈴,艷麗到已經可以稱為無邊誘惑。但正如此,反而因為裸露的毫無遮掩,給女人添了一分古樸的味道。其他婢女也是同樣著裝,並且在她們裸露肌膚畫滿了裸露的蝌蚪文,這符文似乎還是活著的般,竟還能在諸女身上遊走,可想而知,從此這些婢女再也無法在花船上營生,以這時候人的眼光,便是能再嫁出去,也算運道不錯。為了這一站,林月可是下足了血本。
赫連婉容聽見了林月的聲音後,乾脆也懶得從地上爬起來,反正她富貴人家,缺的最多的絕不會是布料,索性把披肩往草地一放,玉體橫撐,只慵懶的躺在了上面。
「原來是妹妹啊?怎麼妹妹來了,也不先給姐姐打個招呼?好讓姐姐有個準備。」赫連婉容笑的很是親切。
倆女間的仇恨,傾三江之水也不能洗刷乾淨,卻還同為姐妹,實為搞笑。想到此,林月不禁也笑了,「姐姐家大業大,偏偏又小氣,小妹是窮人家,怕冒昧來你不肯見啊。」
赫連婉容暗地裡一試,只見林月這寒月**陣以有精進,竟能鎖住五行,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乾脆直接譏諷對手,「哈哈,妹妹也不要自卑,前不久,姐姐不是特意給你安排一門親事嘛。尚陽公可是元嬰期的高手,就是姐姐我也心動不已,想不到妹妹竟然忍心拒絕。」
「賤人,就是你把我的身世和,生辰八字透露出去的。」林月怒氣再也忍不住,搶先動起手來。
「哈哈,那有做媒的不互相通報八字的。哎,也怪我妹妹身子不乾淨,少不得讓這做我姐姐的多操心了。」赫連婉容提一對水火雙輪和林月廝打在一團,她血河煞氣洗髓過,早已能分心倆處,打鬥之餘,猶不忘調侃對手,使她分神。
「妹妹,你也是調皮任性,姐姐我給你選的那尚陽公,可是人間極品,他魔門陰陽採補一法習得精妙不說,更深在尚陽公一家親熱無間,你嫁給他一人,日後便等於娶了好幾個老公,正合你想比其他女人厲害的傲性子。況且那尚陽公手上藏有一條畜女鞭,玄奧無比,也不知道到時候在他調教下,你還能留下幾分傲性子,哈哈。」
赫連婉容一番話,說的極不要臉,但這話*暴虐,竟然說的林月心中硬是哽出一口氣,一身實力,至多施展出個八成。便是一邊在歡場呆過的婢女,也是面紅耳赤。
眾人一分神,赫連婉蓉便找到了機會,她猛的把手上一對水火雙輪砸向立陣的倆人,便想衝出陣去。
「賤人休想。」林月一條天蠶絲帶就是纏了過去,赫連婉容逃的甚急,被一把裹了結識,林月回頭一拉,赫連婉容就轉葫蘆一般飛了過來。雖然赫連婉容被拉了過來,可林月卻不敢補上一下,她連學藝也算是同出一門,想起當初狼牙山五聖的悲劇,離得還不遠呢。
林月深吸一口氣,然後朝著赫連婉容吐去,這一口氣似乎一進她肚裡,便進了冰窖般,出來時已是透骨的冰寒,吐出口時,竟然還夾雜著無數冰尖。
赫連婉容在林月的天蠶絲中似乎察覺了危險,危急之間,竟然一下撐開了絲帶,反而拔出頭山丹陽鳳叉暴起突襲林月。林月早算到自己這姐姐陰險,絕不會一下找了自己道兒,早在她暴起之前,便又扔過去了三丈定心針,赫連婉容沒想到自己這妹妹不出山便算了,一出山竟然毒辣如斯,算無遺算。
眼見赫連婉蓉避無可避,林月眉頭終於舒展了一些,多年大仇有個瞭解,她也可以得一絲安寧。那想到千鈞一髮,赫連婉蓉突然爆喝符文一道,身後竟然浮現一個金剛法相,有六手三首,不過卻是渾身血色,那法相一現,林月的三枚定心針頓時便似遇見剋星般,迎頭折斷了,赫連婉容雖然她這元嬰期的修為不是道門*,有許多弊端,但也暗藏著許多奇門手段。羅剎法相一現既逝,但一抹比血更紅,更火焰更加炙熱的紅光卻湧入了赫連婉容體內,赫連婉容頓時就好像身體孕滿了力量,趁勢又撲了,只見雙手握著頭上的一隻丹陽鳳頭釵,那釵也是神奇,竟在被禁制的法陣中也蓄起了一大團五行真火,鋪頭蓋面的朝著林月飛來。
「你沒得林家內家真法,怎能竟然修成了修羅血煞。」林月和諸婢女面對法寶意外失利,一瞬間,紛紛傻眼了,一時大驚之下不免有些不知所措的楞在哪裡。
眼見林月就要香銷玉焚的時候,突然遠方傳來一聲爆喝,「豬妖,你怎麼又變笨了。」
李墨熟悉的聲音把林月從恍惚中震醒,此時赫連婉容已經到咫尺之間。仇人當前,林月一瞬間爆發出了女人的潑辣,「我掐死你個賤人。」……
雖然法寶精妙,但是這加強版的寒月**陣,乃是特意用來封鎖天地靈氣……沒有了天地靈氣滋補,倆個女人的徒手攻擊,卻是缺乏可圈可點之處,赫連婉蓉提著丹陽鳳頭釵撲向林月,竟然還被林月還抓住了手臂。倆個女人一時分不開,竟然引發了嚴重的肢體衝突,扯頭髮,抓臉,扭打一團,一邊立陣的婢女,看的那個是很囧,很無奈。
赫連婉容多年來的養尊處優,難免身手大不如,和一直四處奔波的林月相必,不免便少了一股……潑辣的狠氣,頓時頭髮給扯掉了一小團,臉上也添了幾道貓抓的痕跡,雖然這些傷對於修道的人來說,根本就不算傷,但臉面上卻是難看之極,其實暗地裡她赫連婉容也如林月一般驕傲。
但此時李墨先一步趕到,她自然更加討不到好,赫連婉蓉眼見打不過,索性從乾坤囊中取出一件足有倆三米長的傾世香幔,跪坐起來。
「傻妹妹,你贏了。只要再打破這份香幔,今日你就可以砍下這顆,你一直討厭的腦袋了。」赫連婉容摸著自己的脖子,竟然浮起幾分調皮的味道,當然,她赫連婉容的浮現天真,絕對不是想和這個妹妹嬉戲玩鬧。
「只是你要仔細看看,這傾世香幔,是否還有幾分眼熟。」
林月看清楚後,牙齒竟然有些打顫,「這……這是母后隨身的……香幔。」
赫連婉容笑的如同風中的柳條,窈窕而殘忍,「沒錯,當今皇帝誅殺偽王,匡扶天下正義,普天同慶三日~~~為了感謝紫陽宗在絞殺叛將的鼎力相助,這條香幔就到了我手上,哈哈~~~哈哈,姐姐我為此可是沒少花費心思哦~~~」
林月聽到這段話恨得銀牙咬碎,「你這個寡義廉恥的賤人,當年你出生不久,得了風傷,要靠皇氣鎮魂,母后可是抱了你三月。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報答~~」
「*母后,她是你媽,不是我媽。」聽了林月的指責,赫連婉容突然有些歇斯底里的瘋狂,已經顧不得優雅的粗口大罵起來。
「我永遠記得是那個在寒清宮裡佝僂的身影,那……才是我媽。沒錯,我母親是犯了錯,但她待我還是極好的,我不是以用皇女的身份換她衣食無憂,可你母親呢?你母儀天下的母親,母儀到我家,就變了。我出宮被安排做了牒子,這我不怪她,但她說給我母親的錦衣玉食呢,等後來我回去一看,我媽吃是珠玉米(一種昂貴的米)做的玉食,但食物少的我母親每次吃完飯,都要用米飯裹一下湯碗後,才敢稱吃完。蓋的也是錦被,但我去摸了一下,整個被子裡卻沒有一點兒棉花。除夕夜,宮女不許和衣而睡,我母親就這樣……就這樣活活凍死在宮裡。」
赫連婉容眼都不眨的盯著林月,一字一頓的咒詛著,「當時我就發誓,你家欠我的,我這輩子就一定要再拿回來。你母親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能泯滅我的怒火。」
林月沒有回答這個,「反而說到另外一件事,就因為這,你洩露了西虜將軍賈衛國將軍的行蹤,栽贓暗殺了他,壞了林月城西北?」
「哼,你在皇宮享的是榮華,所見的都是富貴,那裡知道你父母帶著那群蠢貨整天幻想著祭天泰山,建聖賢之功,年年征戰,早弄得外面的天怒人怨。我不過添了一把火,不過這把火燒得好,燒得你家破人亡,哈哈!」
赫連婉容瘋狂怒罵一陣後,又變得陰冷的笑臉,笑嘻嘻的問道,「妹妹,知道什麼叫牒子麼?」
林月還未答應,赫連婉容便搶先說了,「哈哈,這你熟悉麼?就是宮裡安排在外刺探男人們的秘密,在外結識男人得好處的人。」
此時李墨已經靠了過來,聽到此處林月不禁漲紅臉,她這些年在外遊蕩,結識了許多道門修士的同時,自然少不了做些曲意奉承的事情,她本是金枝玉葉般的人兒,以她性子,便是讓那些褻瀆的眼神多望一眼也是屈辱,但家境破落卻做了些違心的事情,自然感到莫大屈辱。現在見愛人來了,張皇之間,自然深怕李墨會嫌棄自己。其實試想天下何人又未曾違心做過自己不願意的事情,也是林月性子驕傲之極,天性好潔容不下半點污跡,所以對此才額外在意。
但正因為此,赫連婉容才更加不會放過他,「真武觀的高飛雲還記得麼?憑他一個建基期的修士,怎麼有本事算出滄海踏雲舟每日的位置,憑什麼有本事死纏爛打的糾纏了妹妹三月有餘,害的妹妹不得不棄秦淮河畔,而下揚州。哈哈,妹妹,你要知道,姐姐我可是一直惦記著你呢?」
這是林月一生中最黑暗的傷疤,如今袒露出來,本來已是近金丹修為的林月,卻感到一種刺骨的寒冷,竟微微打顫。
赫連婉容笑的猖狂,她心黑手辣,並且嫉妒恨世,其中最恨,最嫉妒的又以眼前的林月最為恨之入骨,她暗想便是今日死在當場,也要仇人一生過不舒坦,索性更加惡毒的奚落,「也是妹妹福大,別人糾纏之間,竟然還能躲過那高飛雲的媚藥的算計,只是不知道妹妹從此以後再看見瓊漿美酒,可曾會想起它也是令人作嘔的『淫』藥。」
赫連婉容笑的花枝招展,林月倆行清淚湧出,嘴上亂罵不已,「賤人,賤人。」
但李墨聽了赫連婉容的毒舌,卻未見嫌棄之意,反而更加憐惜林月的不易。他本是連母親再嫁都無所謂的冷心人,又何曾在乎過這些,況且也正因為他如此冷漠,動情之後反而最為念舊。
他走了過來從後面緊緊抱了抱林月,「老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這麼久以來,咱倆相伴相依,福禍與共,李墨愛的是現在的你,風情萬種的你,美麗成熟的你。那個無依無靠的時代,都過去了,因為你現在,已經有我愛你了。」
林月頓時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