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不虧是東崑崙新一輩弟子中的翹楚,面對兩隻千年大妖,臨危不懼,在下佩服!佩服啊!」那人懼意消退,身上來了力氣,爬起身,圍著李墨一通馬屁狂拍。
李墨眼下全身酸痛,實力十停中最多能發揮出兩層,面前爬到一塊山崖下握著。這裡應該是那金翅大鵬的地盤,黑蛟越境,他才會出頭管事。想來由這位大能在,沒什麼妖魔鬼怪敢來搞事,是個修養的好地方。
那傢伙自來熟,跟在李墨身後,還伸手來攙他。待安定好,又拿出水和食物,慇勤地請李墨享用。
「什麼人?」
李墨剛剛喝了口水,神識中一陣輕顫,一翻手,青蚨靈錢出現在手上。
「是我!」
一個麻衣少年從山崖後面轉出來,臉上赤紅,神情扭捏。
「好你個麻圭,居然背信棄義,丟下我一個跑了!」李墨身旁這傢伙頓時跳起八丈高。
「這可不能怪我啊,亭哥!」麻圭一臉無辜,「你又跑不快,與其我們倆一起被黑蛟殺死,還不如留下一個回家報信,免得小丫在家裡掛念。」
那傢伙本有心破口大罵,一聽小丫兩字,頓時喪了氣,「好!我反正是知道你了,別想我以後再帶你出門。」
那麻圭怏怏的,厚著臉皮在兩人旁邊找了快地方坐下,望著半躺的李墨,伸出大拇指,「剛才……剛才那一幕我都看到,你……好樣的!」
「廢話!」那亭哥一翻白眼,「你不看看李……墨少爺是什麼人?什麼你啊你的,一定規矩都不懂,要叫墨少爺,明白嗎?」
「你們怎麼混進來的?」李墨瞅著這兩活寶,什麼本事沒有,居然能跑進秘境裡來,很是奇怪。
「我們?」兩人面面相覷,那亭哥期期艾艾地開口,「我們……我說了,還請墨少替我們保密。」
李墨點點頭,那亭哥自我介紹,叫杜亭,和麻圭兩人因為是在秘境中出生、長大,天生靈體,所以可以自由出入秘境。這次天朝與異族會盟,中土各大修真門派都要出人,但有一個叫青州泰山有個叫清虛門的沒落門派,本次沒有幾個合適的弟子,就特意把兩人找來充數,免得被人笑話。
難怪!
李墨瞟了麻圭一眼,這小子的遁術倒是有些門道,不知道能不能騙到手。腦子裡想著鬼主意,手裡的青蚨靈錢很自然地在拳面上滾動,滾著、滾著,他突然眼睛一亮,一把將青蚨靈錢拿到眼前。
此時的青蚨靈錢已經完全變了樣,除了原本的青蚨王以外,青蚨王后面隱隱跟了群金蜂,下方還多了兩片金色的羽毛。羽毛像人的兩個手掌,將青蚨王和蜂群捧在正中。
往青蚨靈錢中注入靈力,李墨馬上發現,這青蚨靈錢變得堅硬無比,內蓄的靈力和以往比,也變得如長江大河一般。他輕輕一彈,青蚨靈錢一閃,瞬間無影無蹤,而後才傳出一聲清鳴。過了好一會,一道金光閃過,青蚨靈錢回到他的掌心。他再次一彈,十六道金光飛出,依舊是快過閃電,且起伏旋轉之間,益發地順暢自如,變化多端。
哈!哈!
李墨心中大笑。現在他可以肯定,這青蚨靈錢升級了!不但變得堅硬,而且靈力充沛,力量遠比之前要大得多,而且奇快無比。與河邊靈鷲宮那無名弟子合力施展的化刀術相比,相差無幾。普通築基期修士,猝不及防之下,難逃一擊。
那邊兩傢伙瞅著李墨施展青蚨靈錢,一陣眼花繚亂,原本就很想與李墨搭上關係,此時益發熱切。和秦葉、秦雪一樣,兩人雖然因為出身地方好,天生靈體,但未曾拜入修真門派,除了有點家傳的小玩意,實在沒學過什麼厲害的功法。這次也是泰山清虛門答應事後收他們入門,方才冒險前來拼上一把。若能從李墨這裡得到些東崑崙秘法,豈不比清虛門要強?
兩人有了這想法,態度益發謙卑恭敬,舉止慇勤。眼見天色將晚,兩人急忙在山崖下搭起兩個帳篷,其中一個自然是孝敬給李墨。李墨瞅了眼帳篷,這帳篷灰撲撲的,乍眼一看,沒什麼特色,細看之後才發現,這帳篷所有的材料是種獸皮,能隨著周圍環境的變化改變顏色的深淺,走遠點,冷不丁一看,還以為是塊大石頭。改由神識掃過,和眼睛的效果一樣。
不錯!嗯!很不錯!難怪這兩小子這點本事也敢進入秘境,還是有點門道。
李墨在外面又佈置了陣法,方才安心躺進帳篷裡養傷。
「老天爺!今天可嚇得我夠戧。」
沒有外人在,天養跳出乾坤袋,坐到李墨的頭邊。李墨撇撇嘴,心裡也是陣後怕,也不知今天自己發什麼神經。
「墨子,恭喜啊!這開光期的一個心魔關口,你可是過了。」天養笑嘻嘻地說道,想著白日裡那些場景,感覺很有些幸運。
「是麼?」李墨一愣,仔細回想了一下,心魔?確實是心魔欸!難怪自己的情緒一整天都有些莫名其妙。若不是在金翅大鵬的威壓下硬抗,險死還生,且在這等只可仰望的大能面前,總算徹底搞清楚了自己的位置,很自然地放棄了一切不切實際的想法,這一關還真不好過。
「那金翅大鵬為什麼沒把你抓去吃了?」李墨心情很好,跟天養開起玩笑。
切!天養表現出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你以為他這等已經有上萬年修行的大妖,還會看中我這等靈物?我的本地於他而言,也就是塊蘿蔔。也只有你這等俗人,才需要靠靈丹妙藥來洗筋伐髓,提升修為。」
「是啊!我是俗人。要不,我把你送給那黑蛟?」李墨冷笑。
天養臉色頓時一邊,那金翅大鵬已經修成人形,而且神通如此之大,明顯已經是個修成身外化身(也就是人類的元嬰)的妖仙,所以才對萬年何首烏絲毫不在乎,但黑蛟可不同,他要是能把天養吃掉,很可能迅速修成妖靈,煉身化形,變成人身,這扥誘惑,何等之大?
天養半天沒做聲,李墨偏頭,見他嘟著個嘴,看來是真生氣了,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過頭,嘻嘻一笑,「和你開個玩笑,別生氣!今天心情大起大落,有些失了方寸……」
「這也是心魔!」天養冷聲說道。
李墨想想,也是!點點頭,「好了!我一定注意。」說著,他揉著眉心,有些疲憊地說道:「今日一直有些頭痛,印堂隱隱有些刺痛,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怕是要開天眼了!」天養的氣消得很快,「就不知道這天眼開的是什麼,陰陽眼,還是天眼通?最好是搜神眼,千萬別弄些什麼慧眼神通一類的貨色,聽著好,實際沒什麼效用。」
嘿!李墨輕笑,天眼未開之時,誰也不知道自己能碰上個什麼類型的,這是由緣法以及自身資質來決定。
「明日怎麼辦?是找人廝殺,還是繼續收集靈藥?」天養問道。
李墨苦笑,「傷這麼重,兩樣都不好辦啊!」
「不是有兩個免費的盾牌、苦力麼?」天養朝外面一努嘴。
「今天你也看了,一個幾乎沒什麼用,一個能逃,但膽小怕死、沒義氣,別危險關頭把自己弄成了盾牌!」李墨皺著眉頭。
「這倒是!」天養長歎,突然眼神一亮,「那小子的遁法倒是有點門道,不知道能不能騙過來?」
李墨沉吟不語!從相互之間聊天得到的信息看,這兩小子急著想拜入道門學習神通,用功法交換,或者以介紹他們進東西崑崙某家門派中修行為條件,應該有點希望。
第二天一早,杜亭就把早餐弄好了送到李墨帳篷裡。吃完,兩人又動作麻利地將帳篷收拾好。李墨有心和兩人談談條件,但仔細想想,覺得還是再等等。先熬一下對方,順便觀察一下對方的真實心性,而後再定。
這一天,按照天養傳音所指的路線,李墨領著兩人沿著山麓而行,路上挖了不少靈藥。只是這些藥的年頭有點低,還沒有妖獸願意守候。
可對於杜亭和麻圭兩人來講,這些藥拿到世間已然是天價,何況李墨幾乎是一找一個准,有如神助!佩服得五體投地,態度益發地恭敬,車前馬後,忙得不亦樂乎。
到了晚上紮營,李墨見兩人確實有心巴結,決定和他們攤牌,喝了口酒,身子一側,「二位,今天忙了一天,幸苦了!」
兩人急忙說不,很是殷切。
李墨笑笑,「常言道: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二位如此,定有所圖。我是個痛快人,不喜歡和人繞圈子,你們想要什麼,儘管痛痛快快地說。能辦到的,我可以盡量考慮。」
李墨說得如此直接,兩人不免有些尷尬,對望了一眼,決定由杜亭出面,「墨少,我們倆……我們倆想修道。」
「修道?好啊!」李墨故意裝蒜,「東西崑崙十二脈,不知二位想拜入哪一家?」
兩人再次對望一眼,麻圭畢竟年輕,沉不住氣,「東西崑崙十二脈我們都接觸過,他們嫌我們出身不好,字識得不多。」
「不可能吧?」李墨有些奇怪,這次他可不是在裝蒜,天生靈體,如雲霄門這等門派,如何會不收?不識字,慢慢教就是。
麻圭有些生氣地拔起把草,使勁一甩,「天生靈體不過是容易入道築基,但少了煉氣期通筋理脈的磨打摔錘,靈力雖容易入體,但並不容易積蓄。而且,到了後期,修為如何,最終靠的還是個人資質、悟性。那些負責收徒的道士都說,我們年齡大了,開竅太晚,費盡心力,也很難修成頂尖高手。東西崑崙乃道門頭等大派,不能丟這個臉,所以讓我們去投那些小門小戶。」
哦!還有這一說。李墨第一次聽到,想想也有些道理,雲霄門再怎麼沒落,收的子弟好歹都識字,而且年齡一般不會超過十二歲。看來這天生靈體,也得有個好的悟性才能利用好,或者有個好爹娘,什麼好藥、好丹都往肚子裡灌,再輔以神功秘法,如藍月兒那一類,可就是真正的天之驕子了。
「哪……二位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兩人再次對望了一會,杜亭一咬牙,翻身跪倒在地,「墨少,我等二人想請您收留,做個小廝,端茶倒水,伺候你老人家。」
嘿!這主意不好。李墨笑著搖搖頭,「我呢,還年輕,不需要別人照顧。」他這話音未落,兩人的臉色一苦,李墨仔細看看,居然沒發現怨懟之色,覺得有點意思,「你們也別急!大家好歹相識一場,也算有點緣分,這樣吧!根據二位的特點,我可以送二位各自一套功法,雖說不能和東西崑崙那些正式弟子相比,但比中土那些小門派絕對要強。」
麻圭大喜,不過杜亭還算是個聰明人,知道天上沒有免費的大餅往下掉,「不知墨少要我們用什麼來交換?」
李墨沉吟了一下,「明人不做暗事!說實話,我對麻圭那套遁法很有些興趣,不知是否可以做個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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