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墨懂了。
星辰沙是專門用來做金屬法寶的,它可以幫助法寶吸取並積蓄靈力,估計天罡劍上這些法紋,應該就是星辰沙所形成的。至於金剛砂,顧名思義,大概就是用之堅如金剛,劍刃方才不會被傷。
「你那麼看重這把日月乾坤刀,難道……」
「這刀也是九轉鑌鐵所鑄!俺本想融了星辰沙,在刀上繪製法紋,以金丹之氣養之,再抓個靈物祭刀,修成一柄靈刃。」包德沮喪地說道。
「這又有何難?」李墨聽了不以為然,「把這刀融了重鑄就是!到時候你想怎麼搞順便你!」
「哪有這麼簡單!九轉鑌鐵的熔煉根本就不是俺這等剛剛修成金丹的人能辦到的事。三昧真火,煉丹還馬虎,煉器則不行,想鑄煉靈器,那可差太遠。至少要修成五方神火亦或者能採到秘境中的天地陰陽神火,才有這個能力。」
哦!又長了點見識。這幾年躲在秘境中埋頭練功,修為雖然高了,但見識卻沒漲。雖說看了不少玉簡瞳,但都是一目匆匆,只有在陣法禁制上還下了些功夫,就是五行變化方面的術法,修煉的也不多。他是急著修成金丹,好離開秘境,沒那個時間去浪費!
不過,話又說回來,包德好歹已經修成了三昧真火,而他則連火苗都沒能逼出來過,未免有些慚愧。
「你們讓開,我要見李墨。」
這時有一個女聲在院子正門口響起,李墨放出神識,發現是姐姐李毓,傳聲讓門口的小子們放她進來。
李毓急沖沖地走入,見包德在,腳步微微一頓。包德是個少了半根筋的人,沒有注意,只是望著她,見是個亭亭玉立的美女,有禍國殃民的潛質,目光很自然地轉到李墨身上,有些不善。
「姐,家中有事?」
李墨打下就和這位姐姐不對付,腦子裡還想著其他事,語氣很平淡。
「家裡沒事。」李毓眉目流轉,瞅了眼長相不敢讓人恭維的包德,心中不愉,臉色不免有些難看。這李墨,自小交往的人,就沒一個好的,不是市井之徒,就是些稀奇古怪之士。
「沒事你來這裡作甚?」
李墨見李毓待自己朋友的態度十分不恭,有些不高興,皺起眉頭。
「我……我……」李毓欲言又止。
李墨最不喜歡這種磨磨唧唧的態度,你要擺臭小姐的架子就去別人那裡擺,要說就說,不說就拉倒,總想讓人主動開口詢問,真是!若不是自己親姐姐,他直接就轉身走人。
李毓見李墨半天不肯開口詢問,心中惱怒,卻又沒有辦法,「我……大弟,我有事想讓你幫忙。「
「你說!」李墨神色略微好看了些。姐姐有事相求,能幫自然不能不幫。李毓期期艾艾地說出了番話,把李墨氣得。原來這次出征,西寧侯,鎮西將軍為中軍主將,太子特命呼延長興這位西寧侯世子一同出征。李毓擔心兵凶戰危,想起李墨自小練劍,又曾經入道門修行,應該有點本事,所以要他投到呼延長興門下做個侍衛,也好替她保護呼延長興。
李墨克制著沒讓自己暴怒失態,冷冷地瞅了李毓一眼,「小弟此次可去?」
「他倒是想去,不過他還只是個官學的學生,身上並無功名,既沒有資格,母親也不絕對不會允許。」
這就好!李墨點點頭,弟弟不去,家中就不愁子息繁衍的問題。至於呼延長興,他一個西寧侯世子,身邊多得是高手、家將,根本用不著自己操心。
李毓見李墨根本沒把她的請求放在心上,頓時有些生怒,「大弟,你也不小了!難道就想如現在這般一生碌碌?你想想你那三位朋友,年紀和你相當,但已投入軍中做了小校。這次你若能投到長興麾下,也可以憑軍功得個功名回來光宗耀祖,免得總給家裡丟人……」
李墨大怒!李毓顧忌呼延長興的安全,這他可以理解,但就此來貶低他,卻是絕對不能接受。他猛地一回身,「世間富貴,在你這等俗人眼裡如金珠寶玉,在我眼裡則如糞土。西寧侯又能如何?就是手握重兵的鎮西大將軍,在我眼裡,依舊什麼都不是。你若是想嫁入他家,我自有能力護著你,讓你不被欺負,但你切莫想得寸進尺!」
李墨這一怒,靈力張弛,四周的一些小東西,無風自動,一股淡淡的靈氣旋起。包德揮手將氣旋散掉,站起身,「小丫頭,你弟弟乃修真之士,世俗地位於他而言毫無意義……」
「你閉嘴!」李毓眼睛紅了,轉頭呵斥,「我與我家兄弟說話,哪輪到你這外人插嘴?!」說著,她轉過身,冷冷地盯著李墨,「李勃說得沒錯,你為人天性涼薄,毫無親情可言!宗族未來,在你眼裡一文不值,你心裡永遠都只有你自己!算了,剛才的話就當我沒說。」
李毓的身影消失過後,李墨微微有些出神。包德輕輕拍拍李墨的肩膀,「算了!別和你姐計較。她這等凡人,根本不能理解修真之人的心,也不明白我們修真,就是為了逆天而行,跳出紅塵,永不再屈服於世間權貴。」
說得倒是好聽,要想能做到,這修為就得不斷精進才行!李墨默不作聲。他腦子裡想的是姐姐最後那句話,自己真的心中從來只有自己麼?這麼多年,他學劍修道,兩位師傅待他都甚是寵溺,確實沒怎麼把家族和那些宗族兄弟放在心上,也就母親和弟弟偶爾還會有所牽掛,其他人……他捫心自問,似乎對幾個異姓朋友兄弟,還有秦家兩女,更加看重些。
就在這一刻,李墨心中有些動搖,腦海裡產生一絲前往塞外的念頭,遠遠看著,免得呼延長興這傢伙真遇到個什麼事。但,要去,也得另外找個借口,給人當侍衛,這等奇恥大辱的事,他可不幹。就算呼延長興與他關係不錯,也沒讓他當下屬的資格。
凌葉兒那妖婆子哪裡去了?這幾天怎麼都沒有看到影子?李墨腦子裡突然有些懷念起這個看似有些神經兮兮、總喜歡裝小丫頭的童顏女子,她似乎有心帶他去塞外見識一下的說。
天色漸黑,吃過東西,石頭吩咐手下散出去,目光瞅著李墨。李墨則和包德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他這人沒什麼耐心,既然探查不出什麼,不如乾脆把和六抓來一問。但,出於安全起見,他有心攛掇著包德一起出手,慢慢地用言語將他往自己想要引導的方向套。包德這人性格粗疏,很快就上了他的圈套,答應跟著前去看看。
和六今天沒有往外跑,一直守在飯館裡。李墨讓小弟們拉出條警戒線,盡量不讓閒人過來,並在飯館四周放置了些器物,將整個空間籠罩起來。待入更之後,他親自出手佈置了一個專門對內封鎖的**玄元陣,又特意加上禁制用於隔音、轉移外人視線。
佈置好,啟動陣旗,四周靈力當即發生變化。和六發現不對,閃身出現在屋頂,見識想跑,但以其的修為,如何能在包德手裡走脫?
這次包德再不敢大意,上手就出全力,凌空而起,身上湧出股巨大的、羅璇轉的威能,當頭死死壓制住和六身上的靈力,不等其祭出法寶兵器,就已經將其控制住。
「墨少、石頭大哥,二位這是何意?」和六見李墨的身影出現,有些驚異。
「高掌櫃!」李墨只冷冷地說這麼一句,就一言不發,靜靜地瞅著他。
「高……高掌櫃又怎麼啦?」和六看起來沒明白。石頭頓時爆起,「高掌櫃殺了我們師傅,你不知道麼?」
「可那是高掌櫃的事,與我何干?」和六的樣子好無辜,「他一個當鋪的掌櫃,可看不起我這一跑堂的,我就是想和他說話,都沒什麼機會。」
李墨冷冷地一笑,拿出片玉簡瞳,閉目放入神識,裡面記載著一種手法,可以禁制修真中人的能力,而且可以同時種下自身神識,不論對方跑到哪裡,只要在他靈識掃瞄的範圍內,都難隱行蹤。他一言不發,依樣畫瓢,在和六身上操作了一遍。
和六萎頓於地,發現自身修為再也使不出,自知難逃,沒有反抗,任由石頭提著,走回飯館內。
進了和六住的地方,李墨先放出神識搜索了一遍,發現牆角邊有個小小的禁制,很簡單,破開一看,是個小盒子,盒子裡有本記賬的冊子,裡面記錄的東西很奇怪,讓人看不懂,但可以肯定,絕對不會是飯館的日常開支,更像……更像記錄的是當前聖龍天朝大軍調動的情況。
探子?李墨瞅了眼和六,一揮手,進來一群孩子,將房間裡翻了底朝天,石頭也在和六身上一陣亂翻,總共找出兩個乾坤袋和一塊黑黝黝的令牌。
打開乾坤袋,裡面除了金幣、晶石之外,意外地發現了顆土靈珠,正和石頭使用,此外,袋子裡還有一樣兵器,是根黑色的長鞭,包德認出是蛟筋所制。李墨甩了幾個鞭花,轉頭冷冷地望著和六。
石頭看到這鞭子,腦子就想起高掌櫃手裡那根,頓時恨從心底起,一把將和六提到空中,「你還敢說與那姓高的賊子無關?我師傅……我師傅就是死在這蛟鞭之下……」
和六試圖辯解,但石頭根本不信,劈頭蓋臉就是給了他一通老拳,打得他嗷嗷直叫,「我說!我說!我與高掌櫃是同門,這蛟鞭與他那根出自同一條黑蛟,都是師傅所賜。」
「高掌櫃呢?」
李墨沒想到這和六的口這麼容易開,有些意外。
「上次他受了傷,已經轉回師門。」
「師門?」李墨似笑非笑,目光如劍。
和六心裡一寒,「我們倆來自幽州萬幻門,你要找高師兄,只能去幽州。」
「撒謊!」
李墨的聲音雖然不高,而且隱隱還有些稚音,但卻莫名的有股威壓。和六一愣,眼睛珠子一轉,「墨少為何如此肯定?」
「這得問你!」
李墨可不像浪費口水跟人解釋。和六這傢伙的眼睛非常靈活,主意多,一定喜歡真真假假和人繞圈子,但不是個能撐得住刑罰的人。他伸手在和六身上施加了個小法術,這法術能讓人的皮膚變得異常地敏感,本是某位修士為了在雙修時增強情趣所創,後來更多的是被用來施刑。
和六眼珠子亂轉,過了一會,感覺石頭打出來的傷越來越痛,感覺有些不妙,「他眼下確實不在幽州,傷好了以後,出去辦事了。」
「啪!」
李墨手腕輕輕一抖,那蛟鞭當即抽在和六的臉上,帶出條醬紅色的印子。
和六捂著臉怪叫!在地上一通亂滾。且不說蛟鞭上有細微的倒刺,作為法器,蛟鞭上蘊涵著股莫名的破壞力,抽上身,能讓人痛入骨髓,且不能抑制。經過李墨做法一弄,更是痛到了極致。他曾經見過別人在鞭下痛不欲生的場面,此時輪到自己,修為被李墨封閉,肉身頓時受到重創,痛徹心扉,又驚又怕,大聲喊道:「我沒說謊!高師兄他被師門派去了北方,負責與摩羯人聯絡。」
「幽州萬幻門在邪道裡也並不是什麼大派,能和摩羯人聯絡什麼?」包德有些奇怪的問道。
「這我也不知!師門吩咐,要怎麼做就這麼做唄。」
「這麼說……你們藏身雍陽,也是師門的意思嘍?」李墨開口,手裡的長鞭在靈力的驅動下,如靈蛇飛舞。
「是!確實是……」
和六話音未落,李墨兜頭又是一鞭,「少給我來這套!你們所圖之事甚大,憑一個小小的……那個什麼……」
「幽州萬幻門!」
「對!萬幻門。」李墨隨手又給和六身上一鞭,「這等小門派,幹不出什麼大事!」
「別打!別打!」和六這次痛得眼淚鼻涕一起往外流,感覺五臟六腑都疼得直哆嗦。他是個貪生怕死的人,膽子也不大,立馬就已崩潰,「我們萬幻門確實不行!但修羅盟可以。」
哦!又出了個修羅盟,聽起來挺嚇人。李墨心念一轉,手裡的蛟鞭又抬起了頭,和六大喊,「我只是個小人物,不瞭解具體內情。只知道二十年前,有個道行高深的魔教中人來到北方,邀集數十小門派,成立了修羅盟。那人自居盟主,號天煞修羅,又稱修羅王。據門中老一輩說,其修為很是了得,當年會盟的時候,就已經修成了魔種。我萬幻門本只會些變形術,在其指點下,多了不少神通,所以才肯盡心盡力受其驅使。」
魔種,相當於道門中人的元嬰。聽和六這麼講,倒是確有可能。李墨輕輕一笑,「修羅不修羅的,我不管!我只關心高掌櫃和閔老六兩人現在在哪!你高師兄不在,那閔老六的行蹤,你總應該清楚的吧?」
和六見李墨手裡的鞭子又要當頭抽下,急忙點頭,「我知道!我知道!閔老六並不是我萬幻門中人,學的是化身為飛禽走獸的本事,似乎來自東北某個隱密門派,因為與高師兄交好,也投入了修羅盟中。他現在確實是在雍州,但我不清楚他此時在不在雍陽。」說著,他迫不及待地將與閔老六聯繫的方法交代了清楚。
「馬市胡掌櫃呢?」李墨越來越喜歡那根蛟鞭,使勁地逗弄,舞出漫天的鞭影。
和六見李墨問出胡掌櫃,心中益發害怕,「胡掌櫃不是我們修羅盟的人,只是遵照上面的指示,平時有些聯絡。」
李墨想起白日裡那個服毒自盡的傢伙,與眼前的和六對比,明顯用的不是一種控制手段,確實有可能不是一夥。以此推知,估計修羅盟組織也遠不如別人那麼嚴密苛酷,這和六是留,還是不留?這讓他有點傷腦筋。他此時的修為,還不能去惹這等背景深、行為處事又絲毫沒什麼顧忌的魔道邪派,還是殺了比較安全可靠。
李墨瞬間拿定主意,手輕輕一抖,蛟鞭纏住了和六的脖子,將其整個吊起。天罡劍出鞘,當胸刺入,不但滅了人,還吸走了其三魂六魄,斷了其轉世投胎的路。就算修羅盟有什麼高人前來做法收魂,也不可能再找到和六這個人。
其實李墨清楚,若有高人前追尋,只要抓到外面那幫小子中任何一個,就能運用搜魂術查明真相,找到他這個真兇。不過,那又如何?事情都已經惹出來了,還有什麼好怕。回到棲身的院子,他就把石頭趕進房,吩咐其服下歸元丹。眼下石頭的能力遠不足以自保,是個軟肋,必須趕緊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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