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傳來一個聲音,兩人一愣,走出大堂,看到軒轅無道正拿著把折扇,在院子裡轉悠。
「小王爺……」
「誰?誰是小王爺?」軒轅無道打斷李墨的話,故作詫異,原地轉了一圈後,用扇子指著自己的鼻子,「你說我麼?我是軒轅無道,南陽人,本代通天教主的弟子。」
李墨認真地審視著對方,見其不是在說笑,點點頭,「軒轅老哥,來小弟這破院子,有何見教?」
「這才對嘛!」軒轅無道笑瞇瞇地瞅著李墨,拿扇子點點他的胸口,「你啊,還是太矯情!我幾次三番請你,你卻不肯搭理我,心裡那點小九九,你知我知。不過,這卻又何必?我交朋友,不管他是王公貴族,還是流氓乞丐,只要看著順眼、能說得上話就成。」
李墨不好判斷對方這話的真假,乾脆擺出江湖混混的態度,猛地一拍對方的肩膀,「這話我愛聽!那就這麼說了,在我這裡,沒有什麼王子、流氓一類的,就軒轅無道還有俺李墨。走!肚子餓了,咱們喝酒吃黃羊去也。」
把軒轅無道應付走之後,李墨並沒有回那個院子,在石頭和他那一幫小跟班面前耍了一天的威風,他已經累了!回到天河邊,遠遠地望著林月那艘滄海踏雲舟,他並不想上去,找了顆不錯的樹靠著……
「我就這麼不討你喜歡?」
林月的聲音很幽怨,李墨睜開眼,「我累了!這會不想再和人鬥心眼。」
嘿!林月輕笑一聲,這回答,總算說明李墨還是個孩子,否則,就是死,他也得繼續撐著。她不知哪裡生出的念頭,從容地坐下,將李墨的頭抱到自己膝上,「誰讓你跟我鬥心眼來著?只要你肯信任我,根本就不會如此。」
「是嗎?」李墨任由林月將自己的頭擱在彈性十足的腿上,嗅著淡淡的、女人特有的體香,「你到底是誰,所作所為為了什麼一個目的,這兩條沒搞清楚之前,我們之間哪裡能談得上信任?」
林月一愣,臉色浮出一絲苦澀,沒有說話。
「算了!」李墨側過身,讓自己的臉枕著林月那彈性十足的大腿,「借你當個枕頭,我想休息。」
「嘖嘖,一雙狗男女!」
一個沙啞的聲音把李墨從一種奇怪的、似睡非睡的狀態裡吵醒,下一個瞬間,他和林月都已經站到了河邊一塊平地上,手持著各自的武器,定神一看,見一顆大樹的樹杈上有個黑影,跟著黑影閃身出現在兩人面前不遠處。
「你這臭小子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四處粘花惹草,小心被人割了*。」這聲音,很怪異!帶著強烈的某個地方的口音,初聽像是一隻鴨子,而後是一群。
這話好難聽,李墨眉頭一蹙,仔細打量對方。只見其一小矮個,禿頂、圓臉、虯髯,豹子眼,肉乎乎地一個大鼻子,形象甚是怪異。身體倒非常結實,像個秤砣。
「臭鬼,你胡說些什麼!」
沒等李墨開口,林月已憤然喝罵。
「嗯!好大地膽,敢罵俺。」
那傢伙怒喝一聲,一股浩然豐沛的靈力湧出,飛沙走石!兩人頓時感覺有股巨力往身上罩下。
林月正待相抗,李墨一把將其推出數十米外,揮劍前衝,衝出兩步,再無法有所寸進,腦子一轉,人消失在土中。
靈力威壓落地,帶著塵土散到空中,那傢伙冷冷一笑,使勁一跺腳,正在土中穿行的李墨頓時感覺有股巨力迎面襲至,凝土為盾,駭然發現被人一擊即碎,四周的泥土在對方的靈力驅使下,變得有若一座牢獄,以他自身的能力,無法化解,被迫重新躥回地面。
「小子,別以為你跑得了麼?」
那傢伙得意洋洋地說著,靈力再次罩到李墨的頭上,使勁壓著他,擺明是想讓他彎腰下跪。李墨眼珠子一轉,在地上奮力撕開一條縫,再次土遁,下一個瞬間,出現在天河中心。
「老鬼,我就在這裡,你能耐我何?」
眼見離對方足有幾百米,李墨浮上河面,踏水而立,隨時提防著對方凌空飛殺過來。
「不錯!不過,五行遁術裡,土遁、水遁,最不稀奇。」
那傢伙雖然有些意外!但並不特別吃驚。一般修士不論其修行何等功法,一般都有特殊的竅門借用五行靈力,練得五行遁術。只不過,一般修士就會練一種,學多了沒什麼大用,還特別浪費精力。如李墨這種層次的修為,喜歡同時可以運用土遁和水遁的,多是小門小派中人。名門弟子,築基期學習御物飛行;修成金丹之後,一心想的就是肉身飛行;至於有了元嬰之後,上天入地,何處不可去?
李墨知道對方的話沒錯,但他也不可能為此就把五行遁術都表演一遍給他看,冷笑兩聲,「那你使出來給我看看!」
那傢伙冷笑一聲,一邁腿,瞬間出現在河中心。李墨早防著他這一手,唰地一下回到了岸上,等那傢伙追回來,他一靠樹,整個人瞬間消失無蹤。
還會木遁?!這倒是有點意思。那傢伙放出靈識,不一會,就在樹林西北角發現了李墨的蹤影,身隨心走,唰地一下,閃身截在李墨的頭前,哈哈一笑,甚是得意,卻突然發現,四周幻影連連。
一曲悠揚飄渺、毫無人間之氣的歌聲中,一朵朵紅蓮在空中悠然旋轉,藍白雙月的月光被這奇異的旋轉扭曲成了一片片閃亮的雪花,雪花和著風,飄飄蕩蕩,慢慢化為一道道風刀雪劍……
那傢伙一愣,隨即發現再也無法調動四周的靈力為自己所用,一個不慎,連挨兩下,雖然未曾受傷,但護體靈力卻被消耗去了一點,眼見四周的風刀雪劍越聚越多,心裡一驚!先是使用土遁,卻發現腳下的泥土彷彿已經凝結成了鋼板,巍然不動。他頓時大駭!手裡出現了把奇怪兵刃,運起全身靈力,原地旋起,像是根鐵錐,朝天上鑽。
無數的風刀雪劍當即就像遇到了一個巨大的磁體,全部朝那傢伙的身上扎去,密如雨點,一層層地削去其身上的靈力,待其筋疲力盡衝上樹梢,李墨運劍合身,當頭一擊,天罡劍力噴出,將其凌空打翻了個跟頭……
「住手!快快住手。」
那傢伙撲通一下摔落在地,這過程中身上吃了不知多少下,身上的麻衣被劃成乞丐裝,鬍子都被削掉了幾簇,甚是狼狽!見四周又在形成一層層的風刀雪劍,頓時大驚!知道這是陷入某種奇妙的陣法中,以他的能力,根本無法逃脫,急忙扯著嗓門大喊,「李墨,俺受秦家兩位小娘之托前來找你,你看……」他搖著手裡的兵刃,「秦家那兩位小娘說了,你一看到這把日月乾坤刀,就會相信俺。」
風刀雪劍的旋轉隱隱慢下,過了一會,傳來李墨的聲音,「這刀的名字叫日月乾坤?我倒是不知。」
「不是這刀叫日月乾坤,而是這種式樣的刀都被稱為日月乾坤刀。」那傢伙急忙解釋,「你看,這刀兩頭有刃,一長一短,把手這裡又有一大一小兩個月牙狀的護手刃,因而被稱為日月乾坤刀。」
李墨站在一棵大樹的樹梢上,望著林月和她的十二名侍女手持蓮燈,身形穿梭,在林中布下座法陣,團團圍住那傢伙,沉吟片刻,突然厲聲喝道:「你把秦家兩女怎麼了?」
「沒有!沒有!」那傢伙大概是第一次面臨這種絕境,有些驚慌失措,「俺與秦家兩位小娘乃世交,她二人回家時路過俺家,知道俺結成金丹後欲出秘境到世間一遊,特意讓俺來雍陽,送些秘山藏珍來與你。」
「為什麼動手?」李墨陰著臉。
「啊!……哦!我看你和那位小娘親熱,替秦家小娘不值,所以……」
這話聽著倒不假,李墨瞅著樹下這傢伙。剛剛看起來還有點高人的德性,眼下看起來卻甚是滑稽,臉上那惶急的樣,卻跟常人無異,吩咐其把秦家兩女要送給他的東西丟在地上。他取過一看,確實是秘山藏珍,而且還有兩件繡有法陣的斗篷,這下他徹底信了!只有秦家兩女才知道,他曾經想要過這等可以防雨、防風沙的斗篷。
林月見李墨示意,停下運轉的陣勢。那傢伙這才看清楚,周圍立著數十桿高低不等、式樣不同的旗子,林月領著手下十二名侍女按方位站立,一臉寒霜。
那傢伙臉上肌肉蠕動了半天,沒露出什麼正兒八經的表情,鬍子一翹一翹的,勉強還有點味道,很滑稽。
「撲哧!」一個侍女笑起,眾女頓時跟著笑了,一片花枝在招展。
林月狠狠瞪了領頭髮笑的千尋一眼,又惡狠狠地瞪著那傢伙。那傢伙見一干美麗的女孩子,本就眼睛發直,這一笑,千般嬌艷、百般嫵媚,當即讓其老臉一紅,跟著咧起嘴,傻笑了兩聲,忽然覺得有些不對,急忙收住,擺出副酷酷的架勢。那表情,真是絕了!
「你老哥如何稱呼?」李墨想笑,但想想這傢伙的修為,勉強保持了一點點尊重。
「包德!你可以和秦家兩小娘一樣,叫俺老包。」那傢伙把日月乾坤刀塞進袖子裡,揉了揉自己的大鼻子,「我說大兄弟,你這事做得可不地道。秦家兩小娘對你癡情一片,你卻在這裡風花雪月,逍遙自在。」
李墨翻了翻白眼,「我的事,你少管!」
「中!你的事,俺再也不管了。」
包德本想再說,卻見林月雙眉一挑,秀目中露出一絲惱意,心想這小娘漂亮倒是漂亮,脾氣不好!還有點騷,打起來又會擺陣,還是不惹為好。他一個閃身,逃出陣外,頭也不回地閃人。心中暗自打定主意,回去見到秦家兩女,一定勸其離開李墨這無情無義的小子才是正理。
「原來你要十二顆歸元丹,為的是這個?」
包德一走,李墨轉身掃視了一遍那十二名侍女,自知若是被困在陣中,必死無疑!他斜瞅著林月,陰陰地點了一句,托著自己的下巴,「現在想想,那交易我好像虧了欸!」
「小氣鬼!」林月白了李墨一眼,收起手裡一桿七尺高、繡有藍白雙月和一座雄城的藍色錦旗,「我本來想培養三十六個,那時寒月**陣才算大成。眼下十二個,威力可還差得遠。不管了,剩下的丹藥,奴家的心思,就著落在你身上。」
「想得美!」李墨可不吃這一套,翻翻眼睛,「這寒月**陣倒是厲害,那臭老包是個已經結成金丹的修士,居然也毫無抗拒之力。」
林月笑瞇瞇地挽住他的胳膊,「其實也不是沒有漏洞!若不是你,他不就從天上跑了?十二顆歸元丹,千羽、千尋她們這些丫頭中只有一半成功築基,所以寒月陣的威力還不能發揮出來,陣型輪轉,總是會有弱點。哎呀!就因為這,我平時都不敢大聲說話,時不時還得屈身迎奉各路修士,生怕不小心得罪了哪位大神,被人家欺負了!你就忍心我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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