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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十六章 長峽千里 文 / 暴風雨中

    「凌師姐,這位李兄是……」周如玉自認人如其名,沒想到卻遇到個小不點,居然能得到兩位著名的美女的青睞,很是有些想不通。

    南緣也豎起耳朵,他是絕對表裡不一之人!李墨如此不給他面子,且辱及佛門,如何能輕易放過?

    「他是……」凌葉兒笑嘻嘻地瞥了笑容依舊、媚意猶存的林月一眼,蹙起眉頭,轉身望著李墨,「你說,你是我什麼人?」

    「你說是什麼就什麼嘍!」李墨沒在意,在他看來,凌葉兒說他是朋友,那就勉強做個朋友先;是敵人,那也無所謂!沒想到凌葉兒的回答實在是有些駭人。

    「哦!……那……那你就是我男人!」

    滿艙頓時一片靜寂!

    凌葉兒是誰?東崑崙第二大派,乾元山太乙門掌門靜元的愛徒

    撲!

    李墨嘴裡的果子噴出老遠,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凌葉兒急忙撫著他的背,輕言撫慰,「沒事!一會就好。我也常常吃急了憋住,喝口水就好了。」

    這老……妖精!真是嚇死人不償命的說。李墨喘息片刻,狠狠地喝了口茶。鼻孔邊儘是少女的幽香,很是讓人心曠神怡,一時間也就忘了否認。

    周如玉的目光裡帶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羨慕,南緣的眉頭隱隱一跳!東崑崙乾元山太乙門,這可不好惹!佛門在東土發展了上千年,勉強能與道家一較,那是因為東西兩崑崙之頂尖之士多忙著修仙延壽,又藐視蒼生,世間百姓在道家這等修真之士眼中形如陌路,甚而如螻蟻,給了佛家弟子蠱惑人心的機會,但真要是兩邊擺開陣勢,明刀明槍地對陣拚殺,佛家還真不敢挑起這個頭。

    「這小子……狗屎運!」

    一干年輕修士腦子裡先後掠過這個念頭!其中有一魯莽者,未能控制住心緒,惡極哼道:「凌仙子這位童養……嗯!那個小丈夫,不知是哪位高人門下?」

    凌葉兒臉色頓時一沉!翻手抓起一隻茶碗,正待劈手飛出,被李墨一把抓住。她回頭一看,只見李墨一臉懶洋洋地,無禮無形地側躺著,似乎根本不想答那人的話。

    那傢伙本來見到凌葉兒發惱,心裡好生一驚!而後看到李墨抓住了凌葉兒的手,半天不表態,似乎怕了!心中掠過一絲鄙夷,同時偷偷抹過一把汗,沒再繼續衝動。

    南緣本來還想這幫道家弟子先鬥起來,沒想最終是這麼個結果,很有些失望!「阿彌陀佛!諸位,凌施主這位……這位伴侶,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哦!南緣禿驢,我怎麼不知道自己有哪裡了不得?你且說來聽聽。」李墨對南緣是從來不假辭色,大咧咧地抓了果子咬在嘴裡嚼著,半躺著,翹起腳丫子。眾人聽了,無不覺得刺耳,紛紛看著南緣這位天台宗後起之秀如何處理。

    南緣心中巨怒,但面上依舊一副榮辱不驚的架勢,「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施主一個月前殺了禾山五義,駭走紫陽宗望月峰數位真人,近日又在青陽城中,當眾將堯山青雲觀閒鶴老道長折辱,打敗了青雲觀後起之秀梅乾厚,這等少年意氣風發之舉,如何了不得?」

    眾人頓時一驚!瞅著李墨的目光裡隱隱透出不信和怪異。

    不過,此話表面看似在捧,實際埋下不少傷人的釘子。李墨如何不知,翻了翻白眼,「哦!原來這就是了不得。對了,我最近似乎還做過一件大事。那就是……昨天,是昨天吧?……將你這愛多管閒事的禿驢打得屁滾尿流,抱頭鼠竄。那感覺,真是好爽!」說著,他吐了口果皮。

    這下,南緣險些暴走!不過一想到李墨手裡的天罡劍,再想想凌葉兒金丹已成,修為乃全船之冠,屁股就像被膠粘在榻上,紋絲不動!低眉順目,口中輕呼佛號,只是雙手終究沒有能控制住,直發抖!

    凌葉兒就喜歡李墨這囂張的態度,眼睛裡精光直冒,絲毫沒有把南緣和他身後的佛門放在眼裡。

    「哎呀!這不過是點小誤會。什麼禾山五義,南緣師傅不知,那不過五個攔路剪徑的跳樑小丑而已,殺了就殺了唄!」林月輕輕一笑,拍拍手,十二名美貌如花的侍女從屏風後轉出,為在座之人上食斟酒。等所有人面前的酒杯都已倒滿,她高高舉起酒杯,「俗話講,百年修得同船渡!今日大家難得一聚,且飲一杯有緣酒。過後我們只談世事風月,不說恩怨,莫掃了大家的興致。」

    在座的人不管心中如何想,都給了林月一個面子,一飲而盡!

    凌葉兒喝了酒,纏著李墨,要他說說和禾山五鼠之間的事。李墨被纏不過,仿著雍陽城裡的說書人,一通亂編,說得凌葉兒花容亂顫,笑得前仰後合,很是開心。

    林月一邊與其他人說話,一邊偷偷注視著兩人的動靜,見此情形,心中醋意油然而生。本來她不過是想將強敵在側、無門可依的李墨納入麾下,所以嘴頭上讓他沾點便宜,心裡卻並沒有太大的心思,這時卻像是自己喜愛的東西,被別人硬生生奪去,說有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

    時光匆匆,船到了著名的千里長峽的峽口,轟隆的流水下洩之聲,有如九冥沉雷。遠遠望去,峽口兩邊,高聳的兩座石峰平地拔起,直入雲霄,山勢朝兩邊延展開,連綿萬里。

    這裡古來就有鬼門關之稱,意思是,一入此門,人鬼殊途。

    峽口附近,黑壓壓停滿了準備上行的船。看船上懸掛的各色旗幟,能夠辨認出是運送士兵物資的軍船。本朝太子此時西行,隨行的軍船過多,至少有一半的船隻沒有修真者坐鎮,更不是法船,依舊得依靠人力拉拽。

    兩首巡邏快船正要堵上前,林月的船上升起一道紫色的旗幟,上面繡有麒麟塌月的圖案。那兩艘船當即退開,讓出了上行的道路。

    這時林月不敢再托大,散去宴會,親自來到舵房坐鎮。峽中激流千變萬化,到處都是暗藏殺機的漩渦,即使大家都是修真之人,也不敢大意。

    李墨和凌葉兒來到船頭,只見船的兩舷升起大股、大股的水霧,船逆著奔騰洶湧的天河狂流而行。

    「這是陰陽分水術!法陣刻得倒也精細。」凌葉兒仔細看過船舷上的圖紋,拍拍手上的灰。

    李墨也認真看過,仔細體會完,牢牢記在心裡,將來有機會,他也可以自己製作一艘法船,在世間遊蕩。

    「你還惦記雲霄門之事麼?」凌葉兒對容貌最是注意,小心翼翼地不然風吹傷肌膚,好奇地問道。

    李墨沉吟片刻,「想!也不想!」說著,不待凌葉兒繼續詢問,「你呢?你怎麼會在青陽出現?身邊也沒有師門中人。」

    「我!」凌葉兒嘟起嘴,「我本來和幾位師兄、師姐一起走的,幾天前遇到個正陽教的邪徒,追殺了他一千多里,最後還讓他跑了!等趕回到青陽,師兄師姐們都上了船,我可不想御劍越過千里長峽,風險太大!所以只好厚著臉皮報出自己的名頭,強行混上這艘船。對了,你怎麼會認識這位風騷迷人的寒月夫人?」

    李墨見她一臉審視,目光咄咄逼人,冷冷地哼了一聲,偏開頭。凌葉兒立馬變得好聲好氣,「你別發那麼大的火!我只是好奇而已。」

    「欸!我說你那說法是怎麼回事?」李墨突然想起凌葉兒那讓人心驚膽顫的說法,有些惱怒,「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男人了?」

    「現在不是!以後是了不就行?」凌葉兒笑嘻嘻地咕隆,抓住李墨的胳膊,「你自己說的,我說是什麼就什麼。」

    李墨無奈地吸了口氣,正要說點什麼,此時船追上一隻正在河邊慢慢上行的船隊,漫天的縴夫號子,聽著很有味道,氣勢也足。

    兩人翹首以望,只見河邊懸崖之下的石灘上,無數赤裸裸的身影在礁石之間起伏閃動,他們屈著身子,背著韁繩,步態一瘸一拐的往前邁。

    這數以千計的縴夫除了拉縴之外,就是喊著一口沙啞的船工號子。號子有聲無字,「嗨,嗨喲喲,呵嗨,拖呀,拖、拖拖拖……」每當遇上險灘惡水時,全靠縴夫們合力拉縴,號子聲聲,空谷迴盪,別有一番情趣。

    這一路,林月的座船超過了一隻又一隻這樣的船隊,超過了數以萬計的縴夫,到了一個曲口,這裡的岸邊相對比較平緩,有一側也不再是如刀削過般的萬丈懸崖峭壁,數千縴夫正拉著幾條船上行。

    突然,一艘船上有士卒吹響了號角。號角聲在峽中迴盪。

    縴夫隊伍頓時一片混亂,縴夫們紛紛逃到水邊,而押解的甲士們則來到石灘前結陣,小心翼翼地面對樹林。過了一會,樹木搖動,一隻九尺多高、體型碩大、熊頭猿身、背生蝠翼的怪獸慢慢走出叢林,面對數百甲士,毫無懼意。

    一陣箭雨鋪天蓋地地從幾條船上飛出,那怪獸背上雙翼展開,扇了扇,幾道巨大龍捲風憑空升起,將箭雨捲得無影無蹤。

    「烈風魔猿!」

    凌葉兒的聲音裡透著股興奮,李墨有些奇怪的瞅了瞅她。她微微一笑,手裡出現一支長劍,「你放心!這傢伙雖然是五級魔獸,但我還不怕。」

    五級魔獸,非結成金丹的修真之士不敢靠近,李墨臉色有些難看。

    凌葉兒御劍升空,回頭嫣然一笑,「我不和它拚命,只把其趕走就是。」

    (夜裡12點過補發一章,明天大家一起看就行。^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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