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葉想想也對,不再糾纏,「雲獸有很多種!根據我家傳的經驗,這應該是只九霄蒼鹿。」
「哎呀我的媽!」李墨再怎麼不懂事,也知道凡是被取名為九霄的,都是九級妖獸,惹不起!轉身就走。走出一截路,發現秦家姑侄倆沒有跟過來,奇怪的回頭望去。
秦葉招招手,面紗之外的鳳眼裡流露著一抹驚喜與得意。李墨無奈地回到兩女身邊,「怎麼啦?莫非二位與這九霄蒼鹿有舊?」
呸!秦葉輕啐一口,知道這小子的秉性,不想與之鬥口,「這雲獸可是會飛的,就算落地,按理也不該在泥地裡留下這麼深的蹄印。根據周圍的痕跡和空氣中的氣味,我估計」
「拜託你痛痛快快一次說完行不?我的姑奶奶。」
「這只九霄蒼鹿懷孕了!」秦葉不得不明說,見李墨似乎沒搞明白,「就是它要生孩子了!」
「不就是要下個崽麼,你叫那麼大聲幹嘛?看把你激動的,又不是你生,真是!」李墨抓住機會,把剛才淤積在胸中的那股子悶氣一股腦發洩出去,很是痛快。
秦葉氣結,懶得和李墨說話,轉頭望著自己女兒。秦雪點點頭,「姑姑,我去試試。」秦葉將手裡的長杖遞出,秦雪接過,瞅著地上的痕跡,朝北方行去。李墨想跟著過去看看,被秦葉一把拉住,「你去幹什麼?九霄蒼鹿是仙獸,只有身體純淨的小女孩才能靠近,否則一記九霄神雷就把你轟成渣!」
「哦!原來你是個不純淨的女人。」李墨老老實實地站住,嘴上卻是不肯閒著。這三年來,除了月旻偶爾會來看他一次外,平時根本沒人和他說話,這一夜的鬥嘴,解渴啊!害得他有些上癮。
這話刺中了秦葉心中的痛,鳳目中那耀眼的光澤頓時弱去,透出股動人心魄的哀傷。她慢慢在草叢中坐下,俯身在地,久久不肯抬頭。
李墨有些不知所措!鬥口、叫罵這些他一概不怕,卻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只覺心中內疚,差點就想掏出套功法主動送上,免得再面對這種情況。
「姑姑!你看。」
秦雪的聲音在遠方響起,秦葉迅速抬起頭,原本哀婉的眼神瞬間恢復了原有的活力,只有一直在旁邊仔細觀察的李墨在這轉化間,看到了一滴淚水隱沒在面紗之下。
秦雪興沖沖地抱著一隻小獸閃身而至,李墨凝神望去,小獸應該是才出生沒多久,身上還是濕的,帶著一股血腥味。仔細探查,能感覺到小獸身上掛著一張,束縛住了小獸的手腳。
「快走!」秦葉的臉色頓時一變,一把抓住女兒的手,這次再顧不得是否會驚動附近的妖獸,展開身形,以最快的速度往山脊上飛奔。
三人僅用了不到一刻的時間,就上了山,來到一個山洞口,正想往裡面鑽,突然一道百年大樹般粗的閃電神雷擊中洞口上方的岩石,巨大的岩石瞬間化成碎渣,堵住了洞口。
三人急忙站住,一隻外形似鹿的動物憑空出現在三人面前,李墨只見其甚是高大,渾身潤白光潔,頭頂著一對巨大的、雪白如玉般的犄角,一雙眼睛幽藍似海,整個身體似乎籠罩在一層聖潔的光暈中,一舉一動,美麗而優雅。
小獸在秦雪懷裡輕輕地叫了幾聲,那九霄蒼鹿慢慢上前了兩步。秦雪戀戀不捨撫摸著小獸的身子,親吻了一下它的額頭,轉頭在附近找了找,看到塊平坦乾淨的草地,將其放上。
小獸掙扎著試圖站起,九霄蒼鹿上前輕輕舔著小獸的臉,偏頭望了望三人,大概是因為看在楊雪這個冰晶玉潔的小姑姑姑帶小獸尚好的份上,亦或者才生了孩兒,心情好,不想殺生,它一直沒動手。
秦葉見機,拉著秦雪就走,秦雪心裡念著小獸,一步一回頭,那樣子,真是楚楚動人。李墨一個土遁,進了洞,回身沒看到秦家姑侄倆進來,意識到兩女可能不會這五行遁術,運氣調息,使出全身的靈力,大喝了一聲,「破!」
洞口的碎石應聲分開出一條二尺寬的道路!李墨長舒口氣,五行靈氣確實實用,以他這等修為全力運用起移山倒海之術,也能起到不錯的效果。他喘息片刻,卻沒看到秦家姑侄的身影出現,很是奇怪走出洞口,卻見秦家姑侄像是被法術定了身,而九霄蒼鹿正仰頭望向天際。他凝神遠眺,在雲層中隱約能看到一兩個黑點,忽隱忽現,越來越近,隱隱能聽到刺耳的鳴叫。
九霄蒼鹿突然回過身,望著秦雪,而後低頭一嘴咬住小獸脖子上的皮,將其叼起,放在秦雪的懷裡,目光中流露出一絲不捨,但很快就堅決的轉過頭,尾巴輕輕一掃,一道柔和的風憑空生氣,捲著秦家姑侄兩人,飛到洞口。
秦葉一落地,發現身體上的束縛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一把抓住秦雪,躍到洞中,三人朝洞中疾奔,跑出沒多遠,天搖地動,身後的洞穴頓時塌陷了老大一段。
「來的是什麼東西?那九霄蒼鹿似乎很怕!」洞不深,最裡面是個鐘乳石洞,李墨靠在一根長在地上的鐘乳石問道。
「幻影魔鳩!九級妖獸,與九霄蒼鹿這等仙獸是生來的死敵。」秦葉一邊解釋,一邊做法。洞中突然刮起了風,風很烈,洞壁上一條縫隙慢慢裂開,口子越來越大,待足夠一人進入,秦雪抱起小蒼鹿,朝李墨甜甜地笑了笑,低頭邁入,身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李墨微微遲疑了一下,一頭鑽進。
這次是李墨第一次憑借自己的力量進入乾坤道,也就是青雲路,還好他築基已成,乾坤道上那巨大的力量對靈體並沒有太大的傷害。待他腳踏實地,凝神一看,這裡依舊是個洞,秦雪正抱著小蒼鹿往外走,他回過頭,發現秦葉緊貼在自己身後,急忙跨前兩步。
「快走!在秘境裡呆了這幾天,真是想念塵世間明媚的陽光。」
李墨一愣!明媚的陽光,他已經三年沒有見過。心中激動,拔腳一個閃身,追上秦雪,再一個閃身,出到了洞外。
陽光!清晨暖和的陽光照在臉上,雖然晃花了李墨的眼睛,卻是讓他的全身感覺到了一種無可比擬的生命力,靈力頓時像回到水裡的魚兒,暢快地在體內轉動,活力十足。
洞口位於一塊懸崖之上,潔白雲朵彷彿就在頭頂,周圍是莽莽群山,鬱鬱蒼蒼。李墨閉著眼睛,散去體外的靈力護罩,任由陽光和溫潤的風流連在自己的臉上,鑽進衣服裡,陶醉異常。
「傻瓜!既然出來了,這太陽,你想什麼時候曬都可以,我們得先找個地方住下。」秦葉似乎忘卻了在秘境中曾經發作過的痛苦,但怎麼也沒有忘記打擊一下李墨,「看你現在這樣,就像是個第一次進城的」
「鄉巴佬!」李墨搶先說出,回頭望了眼秦葉,臉上不再是一副痞樣,也沒有什麼玩世不恭,而是少有地正兒八經,「你說的不錯!我就是鄉巴佬。不過,相比呆在秘境裡逐漸發霉,我寧願當一個鄉巴佬。」說著,他振臂狂呼,「我是鄉巴佬!我愛鄉巴佬!」
正在給小蒼鹿餵水的秦雪頓時笑了,笑得真誠,笑得舒暢!秦葉的心胸也為之一開,仔細想想,這次得到了一隻幼年的九霄蒼鹿,假以時日,將其養大,秦雪將會有一個了不得的保鏢、幫手、坐騎,天下之地,無論是中土九州還是四方蠻荒之地,盡可去得!賺了!賺大發了!至於李墨這臭小子,倒用不著再費心算計,能不能弄到修煉之法,隨緣就是。
三人下山,傍晚時分,來到一個林間小鎮,在鎮上找了家乾淨的客棧裡住下。李墨拉著店小二盤問,這裡是什麼地方,去雍陽該怎麼走。沒想到,得到的答案卻是,此地名叫熱海鎮,以溫泉得名,屬於冀州,位居東崑崙山的東北麓。也就是說,他們剛剛從東崑崙深處下來,尚未出山。至於想去雍陽,哎喲!那就遠了。得先出山,而後向南,到了青陽,再順著天河逆流而上,過千里長峽,方才進入雍州地界,一般人的腳程,少說得走上小半年。
「本客棧的後院建有溫泉湯場,男左女右,客官若是喜歡,可以前去泡上一泡,若是想吃東西,可以招呼小的,小的給您送去。」接過一個金幣,小二臉上當即繁花燦爛,態度慇勤到了極點。
這倒是個不錯的建議!李墨欣然同意,不過進去泡溫泉之前,先得讓這小二去弄份地圖。這是他第一次離開雍州,且不說人生地不熟,就是東南西北都不太搞得清。
男左女右!李墨牢記小二說的,進了左邊的浴室。說是浴室,其實就是一間木屋,供人擺放衣服,木屋屋簷下挖了個池子,用鵝卵石砌起,池子邊用木板圍起。
李墨跳下水,水溫挺高,閉目往池子中一躺,燙著很是舒服,真是神仙般的日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木板另一邊隱約傳來人聲,放出神識,發現是秦家姑侄兩人,連小蒼鹿都帶進了池子裡,一大一小兩位赤裸的美人正在耐心替其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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