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就在心裡猜測過「麗莎公主號」游輪的來歷,絕不會簡單,但聽了裴炎的這一番話後,白澤卻仍舊感到十分震驚。
他一個十**歲的年輕人,不管功夫練到多高的境界,但接觸外界的事物實在還是太少了,裴炎說的這些,許多都是他以前連想都沒有想過的東西。、
「和你說這些,是希望你能謹慎一些。你們練拳的,雖然有自己的圈子和規矩,但在國內還是要受到制約,俠以武犯禁的例子從古到今都不少見,你想要過的舒服自在,首先就要叫別人看到你的好處……說白了,其實就是為國家出力。這對你來說目前也是最好的選擇。」裴炎道。
「練成文武藝,貨賣帝王家,這是一個選擇。」白澤眼神爍爍:「你說的這些,我都能瞭解口歷代以來,練拳的人身上有功夫,本事越大的,就越不甘於平凡,很多人不走正道就入了邪路,不是殺人搶劫,就是混黑走了幫派,總之就是以武力行事,不受律法的拘束。不過,話又說回來,過去冷兵器時代,功夫厲害又不服管教的,在政府眼力算是個麻煩,可到了這年月難道有槍有炮,對付起來還覺得困難麼?」
「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裴炎哧的笑了一聲,搖頭道:「剛才我也說了,你們練拳的人都有自己的圈子,在圈子裡面誰的功夫高,誰的能耐大,就必定會受到很多人仰慕,會吸引許多人來拜師學藝。而且但凡是能練得起功夫的人,一般也都是有些勢力的,至少家財不缺,否則營養跟不上去,絕對也堅持不了長久,這麼一來難保時間一長就要在地方上形成一個抱團的勢力,就像是過去的門派。你看少林寺,一座和尚廟,有了天下武功出少林的名頭之後,潛在的勢力該有多龐大,只在國內的徒子徒孫,從下到上,關係就盤根錯節,理都理不清楚。這個,也也就是你們這個圈子最叫人忌諱的地方。再說的狠一點,練功夫的人,勢必沒有太多的時間學文化,學知識,功夫越好,學問越差,年輕的時候好勇鬥狠,不知進退,放到社會上又沒有別的謀生手段,進入黑社會就不奇怪。」
「你再想想,從清末民初到現在,一個武術名家的身邊哪有一個是獨善其身的。就連八撲掌的祖師董海川和楊氏太極的楊露禪想要教拳走的不也是京城的上層路線……,這勢力放到現在,那可真是不得了呀。」
白澤想了想,頓時對裴炎的話深以為然。
他雖然年輕,沒見過多少市面,但從小也聽過白老爺子講過民國的一些江湖軼事,那個時候天下動亂,軍閥割據,政府沒有能力掌控全國,所以各地一些有名望的拳師武師,不是被當地鄉老請出來訓練子弟鄉勇,防匪防盜,就是廣開山門,大肆收錄弟子,然後形成很多的地方勢力,用以自保。
而練功夫的人,九成九火氣都大,好勇鬥狠之輩比比皆是。
說什麼「以德服人。」那全是老一輩拳師在年老之後的「托詞」年輕的時候,他們打起來比誰都狠。不狠也活不到老。
這樣一群人,湊在一起,好勇鬥狠,不形成勢力都難。如果再被有心人,一鼓動,搞不好就要走上「席捲天下」這條路。
好比當年董海川年輕的時候,不也曾加入過白蓮教,幹的就是造反殺人的活計。
再往上幾百年,最典型的就是明朝的開國皇帝朱元璋和當時的幾路反王,幾乎都是打著「摩尼教」的旗號起事。而這個摩尼教說白了其實就是金庸武俠小說裡的那個「明教。」野史中朱元璋之所以立國號為「明。」據說也是緣由在此。
然後接下來幾乎貫穿了整個明清兩朝的「白蓮教」更是黑社會中的黑社會。
此後,更由此而產生了影響深遠的「天地會」。
至於近代以來的革命史,什麼青幫,紅幫,三合會,乃至於大名鼎鼎的同盟會,裡面許多大人物也都是出身幫會。
甚至就連孫文孫大炮也曾在洪門之中掛了一個長老的頭銜。
由此也足以見得,武術圈子的勢力從古到今,都不是單獨存在的,小則歸隱林泉獨善其身,大則翻天覆地,改天換命,而這也恰恰正是被任何時代的當權者所最忌諱的事情。
一個人的武力不可怕,可怕是匯聚在這個人身邊的勢力。
比如白澤現在功成名就,收了幾個徒弟,要是徒弟出身貧寒也罷,學了功夫最多好勇鬥狠,打死打傷別人,大不了依法而決去蹲監獄,對社會也產生不了太大的危害。但如果是在這幾個徒弟裡有幾個出身豪門的權貴子弟,那事情就變得可怕了。
權貴之所以稱之為權貴,就是因為其身後的地位出身和龐大的利益關係……」
「你現在的功夫厲害了,但老爺子不想你走過去武術家的老路,所以要借我的口,逼你一下。你們白家只有你一條根,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們無法交代,雖然我也明白你心裡肯定不願意,但該說的我都和你說了,所以還希望你一定要好好考慮一下。」
「另外,剛才我說的這些,你自己心裡明白就好,不要和外人多說,否則我可是要犯紀律的。」
「你放心吧,你說的我會考慮的。」白澤看這個意思,知道裴炎的話差不多也說完了,就要起身。
美國人來找他的麻煩,對他來說只是個小刺激,還遠遠比不上他對小澤英雄和南基太這兩位日韓武術宗師的期待,至於那個到現在還沒有露面的「銀狐」凱瑟琳,白澤也用不著太往心裡去。
「對了,我聽說你這幾天正在教衛天姿練功夫,你們兩個孤男寡女的可要小心一點、我聽到的風聲,衛家的那位人現在雖然還沒去外交部赴任,但京裡很多人已經開始惦記上他們家的閨女,想要聯姻了。一個張培軒就夠麻煩了,再多幾個這樣的太子黨,那可就全亂套了。」裴炎連忙喊住白澤:「公事說完了,咱們在聊聊私事,你那麼性急幹什麼,坐下坐下還有事和你說呢。」
「什麼私事?」
「剛才那些話都是我們家老爺子叫我和你說的,和我沒啥關係,所以算公事。至於私事也是關於你的,昨天你打死那三個美國人屍體被國安的人看了,有幾個人對你很感興趣,希望明天能和你見一面。我和這幾個人也算有點交情,所以就幫著給你傳個話,不過照我看他們也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八成就是想把招進國安內部去。」
「又是來招安的?」白澤頓時覺得有點膩歪。
「這都是我自己猜的不過國安內部的幾個處主要針對的就是間諜和反間諜工作,對高手的需求不少給我遞話的這個原來就是我們干城分軍區特種大隊出去的,家傳的形意拳,和我關係不錯,所以也抹不開面子。好在,我也和他們說了,你是我們軍區內定的特殊人才,想來他們也不會把你怎麼樣,到時候你隨便應付一下就好了。」
「練形意拳的高手?」白澤一聽倒是有了點興趣。
形意拳是近代內家三大拳種之一國內流派極多,五行十二形,易學難精,是拳法裡最考驗人姿質和悟性的一門功夫。白澤以前看的一些資料都是市面和網絡上流行的大路貨想從裡面看出一點精髓都不可能。
至於認識的人裡面練這種拳法的也就只有一個大學武術社的李偉健,據說也是家傳的本事可他的功夫再白澤看來也只是個皮毛,遠遠體現不出形意拳的博大精深。
「喊!你們這些練拳的都是一個德行,見到高手不動手,手就癢癢。」裴炎很充分的表示了一下的鄙夷之色,但隨即面色就是一
「兄弟,咱們可事先說好了,那些干國安的雖然一個個都是桀驁不馴的貨色,但萬一你們要是真的動起手來,咱們可不能再下辣手了。不然哥哥我可是要坐蠟了。」
「好,這個我自有分寸,你放心就是了。」
與此同時,就在裴炎和白澤說話的時候,干城市內一座高聳的大廈頂層。
透過全方位落地式的大玻璃幕牆,可以清晰的看到幾乎半個干城的面貌。
「紅藥姐,最近干城的事情很多呀!你大隱隱於市,坐鎮在一個小小的健身中心裡,兩耳不聞窗外事,不知道曉不曉得?」
充滿中國古韻的辦公室裡,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大馬金刀般坐在一張黃花梨的太師椅上,一身灰色的立領中山裝把整個人都點綴的不荀言笑,兩條又粗又黑的眉毛下,眼神閃爍,好似冷電乍現。
他身才也不算高,但肩寬背厚,兩隻手掌的骨節粗大有力,還留了個小平頭,不到一寸的頭髮,根根直立,就好像是豪豬悲傷的針毛,給人以一股精力充沛,無窮無盡的味道。
「郭追,你堂堂國安六處的副處長,叫我紅藥姐,我可是不敢當呀。至於你剛才說的,無非就是最近干城武術界出了一個少年高手的事兒,聽說那小澤英雄和韓國的南基太就是為了這個人來的,這在圈子裡根本也不算是什麼秘密麼!」
說話的這個人是個剛從辦公室裡走出來的一個捧著茶杯的女人。
這女人三十來歲,頭髮高高挽起,用一根銀簪橫著插了束住頭髮,身上穿著一件大紅繡著牡丹的短袖旗袍,水晶涼鞋,體態婀娜,嘴唇豐滿紅艷,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卻又是白澤的打過交道的一個「老熟人」。
那位陽光健身俱樂部裡劍術狠辣無比的美麗熟女「赤紅藥」。
而坐在他對面穿著中山裝的男子,正是此時裴炎和白澤說起的那個想要見他一面,從京城而來的國安要員,郭追。
只是這個郭追居然還和赤紅藥認識,這連和他原本就很熟悉的裴炎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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