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考慮了一下,齊眉劍九勢刺法雖然殺法凌厲,但是人劍沒有做到真正的渾然一體,用起來的變化還是稍嫌單調了。
想來想去,白澤還是決定照著老道在峨眉山時給他的指點,從基礎入手,一練眼神,二練手法,三練身法和步法。
尤其是身法和步法,要練就要把「踏雪無痕」的走筐功夫練好。[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om|]
「當日,老道給我演示身法,步行於空筐之上,手眼身法步,一練皆練,一招之中包含了四母劍中的所有精華。我是不是也可以像他那樣來練習,雖然一開始肯定無法做到,盡善盡美,但如果以定海針的架子,在筐上施展身法走動,想來也是不錯的。」
白澤行事,歷來就是想到就做,從不耽誤,當下便也穿了衣服,在學校附近的農貿市場裡,精心挑了一套籮篩,孔眼從大到小,只是像木道人的那口大筐卻是特製的東西,白澤想買也買不到,只得退而求其次,找了兩隻竹筐來用。
然後又連夜去了小孤山頂上取土,用幾口籮篩反覆篩選,直到沙土成細,宛如粉塵,張口一吹,便能四散飛揚,才裝入一隻大筐中,把準備工作做好了。此後三五天裡,每日清晨天不亮就去站樁練拳采氣,然後持劍躍於筐上,紮了定海針的架子,練習腳法身法。開始的時候,他還怕分心多處,亂了體內丹氣的升降,或者顧此失彼,無法兼顧身法步法和劍術,於是每每踏筐遊走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提氣輕身,但是一周之後,他腳下走的慣了,筐中細土逐漸減少,他遊走之間便已經可以慢慢的變換身形,尋得間隙,出劍練劍了。
在這之中,白澤還比對木道人手抄《劍經》中的幾幅人體經脈圖表,在自己身上一一印證,穴位訣竅,摸索運劍中發力用勁的法門,這樣慢慢印證,使之與自身實際相合,白澤對於自己身體內部各個部位的筋骨,血脈,訣竅,關節的瞭解也越來越深。出劍練劍的時候,也漸漸琢磨出了不少心得。
這樣一連練了半個月的功夫,白澤有一天從筐上跳下來,隨手使了一式劍招,頓時發現自己的手、眼、身、法、步相較之前已經有了非常明顯的變化。尤其是運劍之時,腳踏實地,一出劍,渾身勁道便都抖出了一個整勁兒,人隨劍走,以前許多不如意的地方也通暢了許多。顯然是這些天,他運劍走筐的法子是取得了一些進展,叫他的身法和步法和劍術練習的更緊密了。
同時,這兩個星期以來,白澤依舊是每夜以打坐調息代替睡眠,每天子午二時,準時在宿舍練氣,不過他現在隨著練氣的火候日益精深,氣息也越發綿長深厚。
除此之外,劍術的基礎四母劍,他也沒有放下,依舊每日演練。尤其是其中殺法,每日晨起無人之時,從宿舍出來用定海針的架子,一步一行,走上小孤山,以四尺長劍時時演練,待到東方日出,站樁采氣,然後再回到宿舍,吃完早飯,收拾完一切,就正好到了上課的時間。
劍術中的定海針架子,一動一靜,屈身而行,先是矮樁步子,再換成高樁,兩腿運轉,腳下始終不離地面,一走一過,走的快了,腳底板下面便如同被一股風托住了,看起來就像是在地面上滑行一樣。
隨之,丹氣在他體內升降循環,遍行周天各處,渾身上下氣機鼓蕩,血氣轉動,嘩啦啦渾似有一條長江大河在他身體裡面不斷奔流沖刷,但偏偏的身上所有毛孔都緊緊閉住,看不到半點汗水外露。
在這期間,外面銀行被劫的事情也漸漸的平息下來,淡出了干城人茶餘飯後的生活,倒是裴炎自從那一日領兵封了商業街後,就一直沒有露面,連一個電話都沒有。
不過這些東西也全都不是白澤關心的,他白天上課,空餘時間幾乎全部都拿來練拳練劍,整個人都一心撲了進去,沉迷不已,要不是突然有一天,消失了半個月的裴炎終於打了一個電話進來,他甚至連自己黑吃黑,弄來的那一千萬都要被忘到腦後了。
從裴炎的嘴裡得知,那天裴炎果然是因為那件事情,得到了不少的好處,剛一把事情上報過去,立刻就被軍區的一位中將調到了京城,當面述職,如今半個月一過,他再回到干城,雖然還是三十八軍的主力營長,但現在他肩膀上的軍銜已經變成了兩槓兩星,正經的中校副團級。
後來那件事情,被轉到當地警方,在裴炎的手段下,被白澤黑吃黑的人民幣也成了懸案。反正這裡面還牽扯到了金三角的毒梟,發生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直到這時候,白澤心裡才算是真正的放了下來。
一千萬到底不是什麼小數目,如果處理不好,真要查到他身上來,也是個不小的麻煩。
從這件事情裡,白澤也明白了,社會關係的重要性。這年月,沒點關係,簡直寸步難行,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這一次的事情,哥哥先謝謝你了,不過有些事情,你自己要注意一下,就是那些被搶的錢裡,有一部分是號碼相連的,大概有三四百萬的樣子,你要用錢,就必須想個辦法,把這些東西過幾手,洗白了。」
裴炎對於那天的事情也沒有多說,只和白澤說了一個大概,裡面的很多東西都涉及到部隊的保密條例,他想說也不能說。
「洗錢?這個怎麼洗?」白澤皺了一下眉頭。
「這個你也不用擔心,要是沒有途徑,哥哥也能再幫你一個忙,正好再過一段時間,沿海那邊會過來一艘游輪,在天津停留七天後,會在公海上有一個大的賭局,你只要過去再打一場,把這些錢都壓上去,再回到手裡來,就誰也查不出來了。哥哥我也能借你的光,再賺上一大筆,哈哈,簡直兩全其美呀……。」
聽到又是打黑拳,白澤的眉頭緊了一下,卻也無可奈何,一千萬對他而言,數目實在不小,以他的年紀和交往,就是想洗錢也找不到門路。是以雖然不太願意再去接觸黑拳,但在想了一會後,卻也只得說了一聲「好」,同意了。
這錢是要拿來給家裡還債的,耽誤不得。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這一次我上京裡去,你打死項鷹的事情已經傳了出去,他的師傅岳老趕現在也有了一些動作,但具體要做什麼,我也不清楚。你的身份不是秘密,最近一段時間,一定要小心一點。」
不說白澤這半個月來沉迷於劍,一心苦練,就在項鷹被打死的第二天,他的屍體被運回京城,出外訪友的岳老趕得到消息,也立刻連夜乘飛機趕了回來。
而孔家的那位二小姐孔雀在到達京城之後,直接驅車來到了他的師傅尹空的家裡。
「師傅,我在干城碰到了一個練鷹爪功的高手,似乎還精通劍術,能以指代劍。拳賽上只一招就抓死了項鷹,後來我去和他搭了一下手,我應該也不是他的對手。」
「什麼?練鷹爪功的高手,抓死了項鷹?」
京城二環裡的一座青磚四合院,繞過門前的影壁牆,整個院子裡到處都擺放著花草,一盆又一盆,綠意盎然,孔雀人一到門裡,就對著正房前面一個背對著自己,手拿噴壺的中年人大聲的說道。
回話的聲音,略微有點低沉,中年人緩緩回過頭來,聲音中不禁也有了些許的驚訝,但隨即便恢復了不溫不火的狀態,一個字,一個字,說的不緊不慢,落在耳中清晰透亮,一股子京韻京腔。
「可惜了,這個項鷹三年前曾和他師傅岳老趕來過我這裡一次,那時候他剛剛練成鷹爪行拳,有了出師的資格,開始遍訪京城武術名家。而且這人和你也有婚約在身,有幾分傲骨,資質也好,年紀輕輕就把岳氏散手練的精熟,因為你的緣故,我還特意指點了他幾招。可惜年輕人,心氣太高,終不能善始善終,想不到居然會被另外一個練鷹爪功的人抓死。」
「真是可惜了。」
尹空身上穿了一件寬鬆的白色唐裝,腳下踩著黑面圓口的布鞋,一面把手裡的噴壺放下,一面也對項鷹的死,頗為有些唏噓。
「師傅,這一次你可得幫我一把,項鷹這一死,我算得了自由,這是好事,但家裡面老爺子肯定不依,你得給我去做個說客。好在打死項鷹的那人,出身來歷也是不凡,只要報出家門,你在幫我好好說說,估計老爺子也只能認了了事……。」
孔雀行事,風風火火,一把拉了尹空的袖子,往外就走。
「哦?什麼來歷的,居然能叫你們家那位甘心吃下這個啞巴虧,我記得項鷹的父親是你們家的警衛員吧,戰爭年代曾經救過老爺子的命的。你碰到這個高手,多大年紀了?練鷹爪功練得比項鷹還好?還會劍術?這倒稀奇了……。」尹空的眼神清澈如水,雖然年紀已經堪堪過了五十,但面色如玉,發黑齒白,望之猶如三十許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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