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家功夫都被你練到絕頂地步,信手拈來皆是神乎其神。功夫練到這種地步,你還不鼻武道中人……?」
聽到老道如此一說,白澤心裡不禁就是一陣腹誹。
不過這次木道人言罷之後,臉色也一下變得很是凝重:「咱們有言在先,我傳你袁公拳劍的時間,只有百日。再過二十天,你必須就要離開了。不過這兩個多月的練習,你的拳劍功夫已經打下了不錯的基礎,一些東西我也和你講的差不多了,再要有所精進就要靠你自己以後的練習,能達到什麼程度,全在你一念之間。」
白澤聽了,不由恍然,一轉眼居然已經過了兩個多月,自己的內家拳劍只堪堪得了個入門,當下心裡雖然很是「不捨」卻也知道這老道神神秘秘,和自己到底不是一路人,能有這三個多月的相處,已經是十分意外了。
即便想要一直在這裡待下去,直到拳劍有所成就,這種緣分卻也強求不得。道家事事都講「機緣」機緣一到,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機緣一過,便也無力回天,自己和老道之間也不是師徒,只有一個交易。
百日傳功,叫他學到了袁公拳劍,這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
當下,也不不敢多問多說,只用力的點子點頭。
「好,你的齊眉劍九勢刺法多少已經有了幾分火候,那現在開始,我就把四母劍中的格法教給你。」
「劍術中格法的姿勢和架子最是簡單不過,三種的發力方式和腳下的幾種進退卸力方法。架子雖然簡單,配合的也容易,但其中的道理卻是四母劍中最為艱深晦澀的。格法雖主防禦,卻也同樣有練法和殺法之分,不過和洗劍法講究的不同是,洗法走的是近戰的路子,與對手正面相迎,搏殺於方寸之間,多抽、帶、liao、掃,在防守的同時進行反擊。而格法則是先防守,後反擊,多以劍尖或劍刃前端挑開對手的兵器,兼顧上下左右,順逆來去,多和擊法刺法配合著來用,一旦鬥劍,格住對手劍器,隨之上挑下壓,借力打力,逼出破綻,馬上就能一擊中的。
木道人先講了格法和洗法間的一些區別,然後一邊說,一邊就在白澤面前演練起了格法的架子。
「看好了,格法有三式,一是舉鼎式,顧名思義狀如舉鼎,用勁和拳法中的車輪手相似,舉劍過頂,劍尖迴環,練得是個內家纏絲勁。
與敵劍一碰,立刻順勢帶回,往轉反覆,須臾間就能卸去對手的全部力道。二是震山式,左擋右掛,運勁要震,練得是個剛勁,越剛越好。
三是斷水式,用劍的時候手裡的劍要有股顫動的勁兒,一顫一抖,劍走連環。和你握劍時候的感覺一樣,都是一股抖起來的勁,身子抖,劍也抖,只要對方的劍一碰上,立刻就要被抖出去。這裡面有剛柔髮力的訣竅。」
木道人將三式格法一一演練完畢後,又指點白澤每一式中蘊含的發力運勁的精密門道,白澤學著演練後,果然覺得這格法在招式簡單的背後,隱藏著寓守為攻的弄弄殺機。就像是鋒利的錐子藏在貼身的囊中,表面上雖然看不見一點鋒芒,但你要用力一碰,用力越大,反擊的傷害也就越大。
彷彿內家拳裡「綿裡藏針」的道理。
鼻圭防禦,但白澤怎麼看,都是扮豬吃老虎的殺人手段。
「格法的劍理中本來就有一股藏鋒於拙的勁兒,和刺法中的殺法一脈相承,並不相悖,你有了九勢刺法的底子,步法也練得活了,再練格法的架子,肯定沒什麼難度。難就難在其中的運勁和使力,你要仔細琢磨一下,這是大拙大巧的功夫,下面你看我來練一下。」
說吧,木道人想了想,伸手拿過白澤手裡的大劍,起身就走到了一邊的鐺汞太極球前,雙腳輕輕一踏,不丁不八,與肩同寬,大劍往最大的那一個太極球下一放,虎口外翻,驟然往上就是一挑。
嘩啦……!這少說也有三四百斤的暫汞大球被木道人這輕輕一挑,竟然一下就高高的飛了起來,大球劇烈飛騰,嘩啦啦一陣亂響,猛地跳起三四米高,裡面的水銀隨之旋轉,發出嗡嗡的響動。
如同mi蜂振動翅膀,又彷彿山間泉水奔流。不過這聲音不大,隨著大球轉動的越來越快,到了最高處,便已經細不可查了。
但當這種聲音越來越小,堪堪傳入到白澤耳朵裡的時候,不知為什麼他首先想起來的就是半個月前木道人替他敷藥療傷時候所用的罡氣來。
某些古籍拳經中曾有記裁說「筋骨發力,如爆豆者下下之,似雷鳴者下之,唯獨筋骨震而不dang者方為上品,可入先天之流。其氣節節震動,大音希聲者便為罡氣。若練奉者能入此境則可翼入道矣。
「丹道中,鈴如虎踞,不動如山,汞似龍盤,雖重且流,和在一起就是陰陽龍虎之象,而這種外丹的說法也是從內丹術中人體上的一些特點轉化出來的,所以在某種程度上講這個鈴汞大球就代表了人身中的陰陽太極。我現在以舉鼎式的纏絲勁,借力使力,你仔細的看好了。」趁著大球飛到天上的一瞬間,木道人又對著白澤解釋了一下,隨即便將手中大劍舉過頭頂,1小臂迴環,憑空劃了一個圓圈,不知道是怎麼用力,便正好將將那幾百斤的圓球又重新挑在了劍尖上。
隨後,他腳下遊走,如轉太極,手中大劍也是裡裡外外,忽高忽低,將那大球連續的向上用劍高高挑起,然後劍身連連轉動,或拍,或挑,那大球便似乎失去了所有的重量一樣,任其玩耍。
如果不是以前親手搬動過這東西,這時候白澤幾乎就要以為是老道童心大發,玩起籃球來了。不過這兩個多月以來,他早已經見慣了木道人太多的神秘之處,此時再見到眼前這一幕反倒覺得很正常了。
要是木道人連這球都挑不起來,那白澤肯定也會覺得奇怪。
啪!的一聲輕響,五六分鐘後,木道人以大劍演練了纏絲勁中的所有變化後,手腕一抖,大球落在劍尖上,滴溜溜一轉,隨後就被他輕輕放在地上。又是一陣旋轉,直到把地面轉出一個大坑來,這才慢慢停下來。
「看明白了吧!這一招的內勁發力,要駐靜以動,動中亦靜,動靜互為其根,要在你的身體和劍中間形成一個陰陽和合的太極勁來。
你的身法已經練得可以與劍一體了,但分陰陽的火候還不夠,不能體會到其中圓潤自如的道理。從今天開始,你除了每天子午練氣,早晚練拳之外,還要用這些太極球來連這三式格法,太重的不行,就從最小
的開始,什麼時候你能把最大的那一個用劍挑過頭頂,再接住放下,格法就差不多有小成了。」從此之後,白澤每日裡就又多了一門功課,子午兩個時辰打坐練氣,清早一陽初生時練拳,然後就是跳到筐上疾走,隨後反覆練習劍術中的擊法,刺法和洗法,到了中午吃過飯後,從下午一直到晚上子時便全都用來練習三式格法,用那些大大小小的鉛汞太極球來體會劍術中運勁發力的道理。
木道人的功夫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高,就算是晚上伸手不見五指,坐在茅屋之中,也能清楚的點出白澤劍術中的錯誤,每一次不管早晚,全都可以及時加以糾正,這也讓白澤少走了許多彎路。
不過這一次練劍還和以往大不相同,那鈴汞鐵球外剛內柔,一動起來,正合了內家拳法中「柔化剛發,以柔用剛,陰陽迭神其用」的道理,且最小的一個也有三四十斤,再用一口百斤重劍挑擊格擋,每一次都像是和一個真正的內家高手過招一樣。
一旦運猛不暢,或者跟不上速度,馬上就是力道反震回來,一天十來個小時下來,錯誤百出,叫白澤好不痛苦。
要不是有原來的劍術基礎在,他功夫底子深厚,這一段時間通過練習齊眉劍的九勢刺法,已經能駕取體內丹氣自由升降,閉住了毛孔,這格法的三式發力,他也根本無法練習。
怪不得四母劍中的這一劍,木道人要放到最後才教給他。
不過就算這樣,不分日夜的練了三天之後,白澤也只是堪堪入門而已,能用劍把最小的球挑起三米多高,漸漸領悟了纏絲勁的用法。
但這麼一來,他也立刻就體會到了其中的好處,偶爾白澤運劍的時候,1小腹只要稍稍一鼓,立刻就有一股熱氣行遍全身上下,筋骨肌膚都變得又堅又韌,形同牛皮,就算不用上鐵布衫勁,尋常的打擊也能沾衣即退。
尤其是體內丹氣一轉,進入脊椎的時候,全身毛孔緊閉,體內勁氣激盪,嘩啦啦一響,就如同潮起潮落,力道四面鼓動,隨形就勢,稍一動彈,似乎就有無窮大力滋生其中。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