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開口說道:「第一層淬煉,開始!」那石像將手印指向火雲前胸,那手印是中指無名指小指互相絞在一起,食指拇指前伸,虎口微張。石像開口道:「臨之試煉——不動明王印,金剛薩錘心咒!」
那手印上湧出一道光芒,在火雲身前凝聚成人形,赫然與那個石像一模一樣,只不過雙手不再結印,而是空著左手,右手拎著一枚匕首,身後背著一個大大的黑色包裹。
那石像幻化出這個能量體之後,立刻開始閉目低垂,口中喃喃念起咒語來。火雲驚道:「你這是要幹什麼?」那老人微微一笑:「淬煉你的體魄和心志!」隨著老人的話音一落,那能量體握著匕首噗的一聲扎進了火雲的小腹!
火雲此時身體動也不能動,安安穩穩的受了這一刺,一股強烈的疼痛感從小腹傳來。火雲防不及防之下「啊」的一聲慘叫出來。
老人淡淡的道:「給你一點特別提示吧,雖然說身在幻境之中你不會流血,也不會受傷,可是這種疼痛的感覺卻是真實存在的。小子,堅持住吧。」
火雲怒道:「什麼?」剛說完這兩個字,又是噗的一刀扎進了火雲的左肩。火雲這次有了防備,強忍著沒有哼出聲來。那能量體開始左一刀,右一刀的刺進火雲的身體。
火雲額頭冷汗涔涔而下,渾身的肌肉開始輕微的痙攣起來。火雲拚命地想催動妖力來抵禦這種疼痛,可是妖力卻根本無法運轉。火雲只得強自忍耐,咬牙堅持。
那匕首刺進體內,火雲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扎開一個口子,但是正如那老人所說,根本沒有流出一滴鮮血。幻境,這只是幻境。只要自己破了這個幻境,一切都會消失!
火雲忍著劇痛打定主意。破解幻術有兩個辦法,第一個是用自身的法力強行掙脫,但是現在看來是不可能的了。那只有用第二個笨法子了,用疼痛來刺激大腦衝破幻境!
火雲此時全身哪裡也不能動,唯獨可以開口說話,火雲猛咬舌尖,一股強烈的疼痛傳到大腦裡,卻是絲毫沒有作用。火雲的動作把那老頭招笑了:「哈哈,你傻了?」
火雲心中暗罵一聲,自己可不是傻了麼?自己這不是一直在經受著疼痛麼?這個幻術最大的能力不就是讓自己感受到痛苦麼?自己居然還要用疼痛的辦法來打破幻術?腦子真抽風了。
就這麼一分心,火雲忽然感覺身上傳來的一股又一股的疼痛居然比剛才容易抵禦了。火雲只得繼續咬緊牙關,任憑對方向自己亂刺,拚命的分心去想別的事情來緩解疼痛。
好漫長,火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對方的動作停止了,那柄匕首噹啷一聲丟在地上。火雲渾身已經被汗水濕透,身體還在不住的微微痙攣。終於長舒一口氣,總算是他媽的停下來了。
忽然那能量體把手伸進身後的那個大黑包裹裡面一陣摸索,貨運的心又揪緊了,難道說?果然,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驗證了火雲的猜測。那能量體從包裹中掏出一副護手雙鉤,雙手各擎一隻。
火雲怒道:「不會吧?」那老人嘿嘿一笑:「當然會。」那能量體雙鉤向前一挺,扎進火雲的前胸,接著向後一扯,又扯了出來。
火雲啊的一聲慘叫,這護手雙鉤的殺傷性絕不是匕首所能比擬的。如果不是在幻境之中,如果這不是幻術,那自己的兩片肺葉早就被雙鉤劃爛了。一股比剛才強烈無數倍的疼痛立刻爆發開來,火雲的身體不再微微痙攣,直接開始不住的顫抖起來。
那能量體絲毫沒有讓火雲稍息的意思,一雙護手雙鉤如砍瓜切菜一般向火雲身上招呼。疼痛早已達到了上限,可是火雲並不暈厥,仍然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痛苦。
火雲早已喊得聲音沙啞,口中發出的聲音已經不似人聲,看起來隨時都有崩潰的可能,但是偏偏卻又不崩潰。那老兒看著火雲的樣子,臉上也是一陣抖動。老兒心中暗道,自己多少年沒見過這情景了?可真瘆人哪。
老頭忽然大聲道:「你不是心中有恨麼?難道你連這麼一點痛苦也經受不起?這麼膿包,這麼無用,還談什麼報仇?你心中的仇恨難道這麼蒼白無力麼?」
火雲正在水深火熱之中,聽了老頭的話,忽然心中一驚。那黃色的眸子又浮現出來!姐姐死了,師父死了,火烈前輩也死了!那三雙死不瞑目的黃色眸子啊,自己怎麼能夠忘卻?!
火雲想到這血海深仇,想到這刻骨銘心的滔天恨意,眼前這點痛苦算什麼?為了報仇,自己什麼都不怕,什麼都可以忍!
火雲漸漸安靜下來,他慢慢的彷彿進入了一個奇異的境界,靈魂與**變成了兩個不相干的東西,自己的神智游離於**之外。可以對**上的痛苦冷眼旁觀,卻不為所動。彷彿,彷彿那是別人的身體一樣。
老頭看著火雲,心中微微點一點頭:這小子果然是可造之材,不但挺了過來,而且這麼快就找到了竅門,看來這次能節省不少的時間了。
終於,那雙奪命的護手雙鉤停了下來。火雲身上的衣服也不曾裂開一道口子,可是剛才究竟有多痛苦,卻只有火雲自己知道。
那能量體噹啷一聲又把護手雙鉤丟在地上,伸手去掏身後的黑色包裹。火雲臉都綠了,不會吧?還有?算了,只要自己再進入到剛才那種狀態,應該也可以承受的。
能量體將身後的包裹直接抓在手上,接著掏出一個狼牙棒來!居然是狼牙棒!棗核狀的的錘頭足有將近三尺,上面的鋼刺密密麻麻,根根直立。泛著奪人心魄的寒光。
能量體直接把那個包裹扔在地上,雙手握住棒柄,呼地一下掄起狼牙棒砸在火雲肩頭。這一下若不是在幻境之中的話,足以把火雲的肩膀打成粉碎!
錘頭是鈍器,可是上面的鋼刺卻是利器,兩相結合,打在火雲身上,火雲幾乎瞬間就要崩潰。疼,太疼了。這種疼痛簡直無法抵禦。
火雲心智堅守,牢牢控制著自己不去想那鑽心剜骨的疼痛。精神力繼續游離,可是狼牙棒好厲害,剛砸到第四下,火雲就再也堅持不住了,終於又開始慘叫。
老頭轉過臉去,彷彿對眼前的慘象也是不忍再看。他在轉身的時候似有意若無意的說了一句:「小子,這可是淬煉之陣吶。」
火雲聽的真真切切,對啊,這是淬煉之陣,為的是磨練對方,提高對方的能力,不是要人命的陣法,更不是專門虐待人的陣法。火雲剛想到這裡,忽然又是一棒,這一棒好不猛烈,直接打在了火雲的天靈蓋上!
火雲但覺腦子裡嗡的一聲,似乎腦袋都要爆開一般。周圍的一切都似乎遠去了,自己的靈魂要飄離而出。火雲忽然腦子裡渾渾噩噩之中忽然靈光一閃,這陣法裡面定然有破解之道!他不相信這種疼痛有誰可以一直堅持下去,如果沒有辦法破解的話,根本就沒人能接受這種淬煉!
又是一棒打在頭上,火雲眼前黑暗一片,腦子裡一陣空洞。忽然那細若蚊蠅的聲音清晰地傳到腦子裡,什麼聲音?對了,是石像在吟唱咒語!那是什麼咒語來著?好像是叫做金剛薩錘心咒。
這石像一開始發動這個幻術的時候就開始了吟唱,只是聲音太小,而火雲又一直在全力的對抗著這非人的折磨,根本沒有注意。此時火雲忽然福至心靈,他心中隱隱有了一絲明悟。
大腦受到震盪之後產生的這畸形的安靜幫火雲聽清了咒語,火雲開始跟著吟唱起來。一開始學的似是而非,但是身體的顫抖卻逐漸安靜下來。火雲越學越順手,最後竟能跟著石像一起吟唱起來。念著念著,火雲的心平和下來,再也不為外物所動。
那能量體忽然發瘋了一般掄著狼牙棒一震瘋砸,火雲就如驚濤之中的一塊礁石,任憑對方如何摧殘自己,身體與精神卻不搖不動。
那狼牙棒砸在火雲身上,忽然崩下了幾顆鋼刺。能量體恍若不覺,繼續砸去。一棒又一棒,那狼牙棒上的密密麻麻的鋼刺全部崩斷,只餘下一個光禿禿的錘頭。
火雲吟唱的聲音越來越大,那光禿禿的狼牙棒砸在火雲身上,竟如砸在鋼板上一樣,開始迸出火星。錘頭漸漸有了裂紋,而火雲的聲音越來越響。他已經不再隨著石像吟唱,而是獨自高聲念了起來。
一部金剛薩錘心咒念到半截,那能量體已經變成半透明,手中的狼牙棒也是橫七豎八的佈滿了裂紋。火雲越往後念,那能量體和狼牙棒越是岌岌可危。
能量體忽然一頓,火雲身下冒出一個碗口大小的平台,緊緊頂住火雲的胯下,將火雲那玩意兒頂在腿外石台上。隨著火雲吟唱到最後一句,那能量體雙手掄圓了狼牙棒朝著火雲那玩意兒狠狠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