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密室,火烈顯得有些不高興,陰沉著臉。火舞是個藏不住話的人,低聲問英林,英林把事情簡單一說。火舞道:「道德大王?好奇怪的名字啊,是做什麼的?」英林解釋道:「是一個極度虛偽的傢伙,陰險貪婪,一等一的卑劣。但卻總愛攥著本《道德經》,裝出一副隱士的模樣,別提有多噁心了。但不得不說這傢伙心機極深,萬相山的一眾隱世高人本來互不來往,可是這傢伙居然有辦法把這些人拉攏到一起組成了個什麼狗屁道德聯盟,自任盟主。」
火舞撲哧一笑:「真虧他能想出這個道德大王這個綽號,那這麼說火烈前輩也受他管轄了?」英林嘿嘿一笑:「他倒是來找過師父多次。但是我師父瞧不上他,再加上天生的不喜與人來往,根本就沒搭理他那茬。他試著暗地裡動了幾次粗,但是都奈何不了師父,後來也就相安無事了,萬相山的高手有一大半入了他那個聯盟。」
火舞疑惑道:「不是說萬相山的高手們都喜歡獨來獨往麼?這也是出了名的,從沒聽說過抱團的事兒。」英林解釋道:「狗屁的聯盟,也就是個空架子,除了他的幾個死黨,別人都自由得很,這聯盟沒那麼嚴密的組織性,要不根本不可能有那麼多人加入。」火舞頓時皺了眉頭:「唉,看來救人的事又多了一層障礙。」不管結構多麼鬆散,組織就是組織。雖然被他們這一鬧,火烈暫時沒了糾纏自己的興趣,但一想到將來弟弟去救於叔的時候他們可能從中阻撓,不由得憂大於喜。
火烈煩悶不已:「別吵吵了,折騰到現在還不累啊?有事兒明天再說,現在都挺屍吧!」火舞英林都不做聲了,各自去休息。
說來也奇怪,大家本來做好了那個所謂的道德大王來找茬的思想準備,卻不想一直平靜下來,那道德大王彷彿銷聲匿跡一般,再也沒有過來聒噪。但是火烈心中有數,這傢伙向來不說空話,以後必會出招。但想也無用,索性不如不想。
時間一天天過去,這段時間可把英林弄得焦頭爛額,叫苦不迭。原因無他,浩雲跟火舞屬於熱戀男女,雖說兩人極為矜持,但總是免不了比別人格外親密,火烈此時就像一隻護食的老狗,總不讓他倆稱心如意,又總趁浩雲修煉的時候向火舞大獻慇勤,浩雲也氣憤不已。英林左右勸解,兩方,哦不,三方調停,自然忙碌無比。可憐英林一條鐵錚錚的好漢此時卻不得不為這些家長裡短操心磨嘴皮子。
時間就在這種打打鬧鬧之中飛快地度過了,眨眼間就過了四個月。這天四人正坐在一起吃晌飯,忽然放大幻境那邊一陣能量波動傳來,火烈喜道:「小娃娃出關了!」話音剛落,火雲就躥了過來。火舞身為女子天生心細,一看火雲長高了,身材更健壯了,不由大喜。最奇特的就是火雲的眼睛,此時那一雙眼睛靈性十足,如一丸水銀,裡面透射出滿滿的自信。火舞抓起火雲手腕細細端詳,笑道:「弟弟長大了不少嘛。」火雲嘿嘿一笑,四個月的時間對他這個年齡來說當然會長大不少。
火雲一把抓起石桌上的一個蘋果卡哧卡哧啃了起來,浩雲看了他一陣,慢慢地道:「火雲,吃完了跟我出來一趟,我有話跟你說。」火雲一愕,這似乎是生平第一遭浩雲如此鄭重的對自己說話,份量自然很足。火雲忙擦了擦嘴,點一點頭,跟浩雲出去了。火舞正要相隨,浩雲朝她一瞪眼制止了她。火烈陰陽怪氣的道:「這小子又在憋什麼壞水呢?挑撥離間?」火舞氣哼哼的道:「前輩,剛見你的時候我覺得您是一位隱士高人,可現在怎麼越看越不像呢?」火烈嘿嘿一笑:「我可從來沒說過我是什麼高人。」
火雲隨著浩雲出來,開口道:「浩雲大哥,有什麼事要對我說麼?」浩雲站住,看了火雲一陣。開口道:「今天我要告訴你關於你師父的一些事情,自從你對火烈說出那番話來以後你就有資格知道的一些事情。」火雲看浩雲說的鄭重,趕忙認真起來。
浩雲悠悠的開口了:「想必你師父也對你說過,我們來自仙山,東海灣裡之外的三座仙山之首——方丈山。關於仙山,關於靈術和靈術師,我想他也都跟你說過吧?」火雲點一點頭,這些師父都跟自己提過,並且告訴過自己他跟浩雲此行出山的目的就是調查那個「海仙營」的事情。
浩雲接著開口:「我是方丈山島主的親傳弟子,自小風光無限。可是你師父跟我恰恰是兩個極端,他本來天賦也不錯,他很小的時候被一位外出辦事的長老看中,那長老回來稟告了我師父之後將於叔接進來。可是在一次修行的時候,當時年紀尚輕的於叔失手打死了一位長老的徒弟。觸犯了仙山第一戒條——不得同門相殘,自那以後山中子弟就對這個本來就是外來戶的於叔更加看不順眼。那長老睚眥報復,又將於叔打成重傷後扔到護島大陣之中。
當時也是天意,我師父正好就在附近,出手救下了於叔。但是於叔由於受傷過重,落下了內傷,自此以後修煉速度大跌,比之平常子弟還要不如。師父憐憫他,把他收到身邊做了貼身僕人。我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你師父在仙山之中是個受人輕視,無人看重的角色,只是因為有我師父護著他,大家才當他是自己人。」
浩雲說到這裡,火雲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了:「你告訴我這個是什麼意思?讓我知道我師父是在你師父的庇護下才得以生存的?讓我也心存感激?」浩雲罕見的微微一笑:「你能用這種語氣來質問我說明你是真心愛你師父,但是我告訴你那些,只是為了讓你明白你師父在仙山中的狀態,以及我師父對他的重要性,是為了給下面的話做鋪墊的。我怎麼可能輕視於叔呢?我是於叔看著長大的。難道你沒發現?我對誰都是一副殭屍臉,唯獨對你師父不這樣,你師父調侃我我也不生氣。」
火雲沉聲道:「你繼續說,我在聽。」浩雲道:「你師父其實是個心腸頂好的人,要不他也不會在你落魄的時候收下你。」接著話鋒一轉:「你知道麼?私自傳授外人靈術是我們的大忌!」火雲心臟怦怦亂跳,幾乎喘不過氣來了。浩雲接著道:「或許是他見不得你小小年紀就陷入絕望,也或許是他想通過你來證明自己並非一無是處。總之,由於之類的糊塗想法,他把栽培你看成了最有意義最重要的事情。」
火雲雙拳緊握,努力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浩雲接著道:「可是他犯了大忌諱!如果此時一旦被山裡的人知道了,必然群情激憤,而且,我師父是把山裡的規矩看得比天還大的人,這次,他不會護著於叔,他會親手制裁他!你師父選擇了你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把自己擺在了他最大的靠山的對立面!」
「這就是我為什麼一直看不慣你的原因,你毀了你師父的生活!可笑當時我鬼迷心竅,竟然被你師父那幾句什麼教你才有意義,不教你活著也是混吃等死的鬼話迷住了,居然沒有全力阻止他。不知你師父對你提起過沒有,你覺醒靈力所用的那枚聚靈丹就是我給他的,當時你師父為了你居然跟我撕破了臉,用話將我擠兌住,這才強行詐走了那枚聚靈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