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雲臉色一變,看著一臉凶相的火烈,再看看退到一旁的夥伴們。英林,火舞,浩雲,都不說話,都在盯著自己。火雲深深吸一口氣:「火烈前輩,我想這是不可能的。」火烈暴躁的道:「要換了別人,我才懶得管呢。誰叫你是火勾狐?!誰叫天底下的火勾狐就咱倆就咱三個了呢?!我的小祖宗,你知道嗎?」
火雲咧嘴一笑,臉上卻殊無笑意:「火烈前輩,我很理解你的想法。但是很可惜,理解並不代表贊同。」火烈把手往身後一背,踱來踱去:「理由,給我一個理由。別再說什麼報答師恩之類的鬼話,活著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好吧,我承認我賤,就是狠不下心來撇下你不管。給我一個理由!」
火雲悠然的出神了片刻,除了火烈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周圍靜極了。火雲開口了:「我以前的目標是修煉法術,然後變強,強到別人不能再欺負我。這不是目標,確切的說是夢想。是師父圓了我的夢,別不同意,你比師父晚,而且他跟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我以為從此我沒有了羈絆,可以專心修行。可是師父有難了,那個給了我一生信仰的人有難了,那個把我從絕望裡面拖出來的人有難了。這時我才發現,變強不是一個目標,變強只是一種手段,為了保護我自己,也是為了保護我心中最重要的人的手段——」
「又是報答師恩的鬼話!」火烈停住腳步:「讓你的長篇大論見鬼去吧,你永遠也說服不了我。變強才是你最終的目的。你居然天真的以為變強只是一種手段?為了保護別人而存在的手段?你是不是被那個玩風的傢伙傷著腦子了?看來我已經無法用語言跟你交流了,只能用肢體來跟你交流!」
火雲夷然不懼:「誰也改變不了我的心思。」突然旁邊浩雲插話了:「好,說得好。火雲,你師父果然沒看走眼,誰要想將你強行扣下我第一個不答應!」火烈臉色一變,正要發難。火舞開腔了:「我希望我的弟弟平平安安,無災無難的健康成長。但是我更希望他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我可以拚命保護弱小的弟弟,但是絕對不能容忍懦弱的弟弟。」英林的聲音很低,但是透著一股子堅決:「年輕人就要有追求,一個真正的男人是可以為自己的信仰犧牲的。」
火烈大喝一聲:「反了,都反了!我把你們一個個都打成生活不能自理的殘廢,看你們還囂張不囂張!」浩雲臉色一變,怒氣隱現。還沒動作火雲早已接過話頭:「火烈前輩,火烈先生。你盡到了一個族中長者的義務,可是您永遠也不瞭解我們的想法,這就是兩代人之間的隔閡。」
火烈脖子一梗,似要反駁,但終究沒有反駁。只是長出一口氣,臉上疲態閃現,揮了揮手:「這事兒先放一放,以後再說吧,反正再急你也不會今天就去。你們幾個呆在這裡,火雲你現在已經無礙了吧?陪我出去出去走走。」火雲身體雖然已經無礙,但鬧不明白為什麼要現在出去走走。卻見火烈朝自己使了一個眼色,知道他有事要說,趕忙答應一聲。
兩人撇下眾人來到外面,這裡山光禿禿的就是岩石不少,偶爾有幾處雜草也是無精打采半黃半青,顯得毫無生機,實在沒什麼可看的景致。火雲一邊陪著火烈慢慢散步一邊主動開腔:「前輩,喚我出來是有什麼事兒吧?連英林大哥都得背著?」
火烈一張臉突然漲的通紅,這實在是罕見的事情。火烈搓了搓手,一張臉越漲越紅,嗯嗯啊啊的幾聲之後咕嘟嚥一口唾沫。到底是什麼事情如此難以開口?火雲暗自做好心理準備,可能是有什麼艱難無比的事情要勉強自己去做吧?正想著呢,火烈接下來的一句話讓火雲當場石化!
「嗯那個,那個,我想要娶你姐姐。」
火雲覺得自己一定是幻聽了,剛才火烈肯定不是說的這句話。下意識地問:「什麼?」火烈惱羞成怒:「裝什麼聾呀!老子說要娶你姐姐,我要娶火舞!」
這次聽清楚了,沒錯,是這句話。火雲愣了好半晌才期期艾艾的開口:「這是在開玩笑的吧?嗯,這個笑話一點也不有趣。」火烈咆哮道:「誰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火雲頭大如斗,開口道:「您老貴庚啊?」火烈鬆了一口氣,自豪道:「嘿嘿,看起來我也就是四五十歲的模樣吧?嘿嘿,我告訴你,修行能夠剔除體內雜質延長身體生命力。我的實際年齡已經二百多歲了,看起來還很年輕吧?」
二百多歲姐姐才二十歲火雲一陣無語,根本想不起來該說些什麼。只聽火烈又很認真的道:「本來應該直接找你姐姐的,但是我實在是害羞,跟你們一起的那個浩雲我怎麼看怎麼討厭。你知道嗎?作為一個處男來說,平生第一次初戀是很青澀的」
害羞處男初戀青澀,火雲已經徹底無語了,一個二百多歲的老妖怪說出這話來,是應該叫噁心呢還是叫怪異呢?自己的腦袋不是挺靈活的嗎?怎麼忽然不夠使了?難道像火烈前輩這種修為也有可能被鬼附體?也有可能失心瘋?這也太沒溜了吧。自己剛見火烈的時候他給自己一種世外高人的感覺,可是後來越來越不像,到現在,自己忽然感覺火烈就是一個十足的老不正經,一個十足的老不休了。
不對,不對,大大的不對。理智告訴火雲,肯定是因為什麼。如果硬要說火烈是怎麼說呢,好吧,春心萌動,就算侮辱一下這個詞吧。如果硬要說火烈現在是春心萌動對姐姐動了真情,那實在太不靠譜了。肯定是因為什麼,一個非常現實非常功利的原因。但是到底是什麼呢?
想到這一層,火雲正常了許多,開口了:「火烈前輩,你為什麼忽然有這個想法呢?」問到這裡,火烈臉上的不好意思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興奮:「火勾狐為什麼有今天這個局面?還不是因為無法生育造成的?天可憐見,終於出現了兩種性別的火勾狐。你們姐弟相稱,肯定是不可能了。如果我跟你姐姐結婚生育」
話說到這裡,火雲已經完全明白了,轉來轉去,還是在考慮火勾狐的傳承問題啊,看來這個信念已經深入他的骨髓,寫入他的基因,這輩子是改變不了了。火烈還在那裡報告他的夢想:「我們不但要生孩子,還要多多的生很多很多的孩子,兩個火勾狐生下的後代肯定是最純正的血統。我們說不定能創造一個種族」
趕緊打住吧,還創造一個種族?!火雲急忙道:「我說前輩啊,您一個人異想天開可不行,我姐姐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火烈打斷他:「同意不同意你沒問怎麼就知道呢?說不定她很樂意呢。她應該有這種為全族獻身的精神。」得了吧,火雲鬱悶的想,還全族?不就三個人嗎?但是實在不忍心粗暴地拒絕火烈,只得硬著頭皮答應:「好吧,回去我問問我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