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烈喝退英林,轉頭看著火雲。猛地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血霧,同時雙手吐出妖力,從肚臍和額頭兩處往火雲體內灌入。說也奇怪,在別的地方牢固無比的封印術在這兩個地方感受到火烈的正宗火勾狐妖力居然毫不排斥,只亮了一亮就不再阻撓,任由那妖力進入。
那火雲的體表整個紅了起來,不是被水土丹激出來的那種紅,而是一種嬌艷欲滴的鮮紅,彷彿整個身體都有了靈性一般。那團血霧噴在他身上,居然被吸收進去了。火烈毫不遲疑,連續的往火雲身上噴出血霧,火雲來者不拒,全部吸收。只是身上的鮮紅越來越嬌艷,越來越嬌艷。連身上的那些封印黑紋都掩蓋下去了,遍體只見一個鮮紅。
也不知噴了多少鮮血,火烈的臉色也有些蒼白了。英林大為焦急,這一口口鮮血可都是師父的精血啊,跟平常的血那可是天壤之別,如此用法,肯定要大大的虛弱一段時期,說不定修為還會出現不可逆的下降也說不定。
那烈火見精血不再滲入火雲體內,猛地仰頭長嘯一聲。虔誠的道:「遠祖在上,今日我族血脈又要發揚光大。重現威名了!」火烈大喝一聲,嘯聲在這地下百丈的龐大密室之中迴盪不休。那火烈越嘯越響,聲浪一層蓋過一層,層層疊疊,越來越大。只嘯得密室都開始微微震顫,唯一的一根火把閃了幾閃就要熄滅。英林一邊強運法力護住自己,一邊護住那火把,才使其不致熄滅。
火烈嘯著嘯著,額頭突然裂開一個小點。小點越裂越大,最後成了一個指肚大小的洞。洞內鮮血混著能量射出來連接到火雲的額頭上,那火雲的額頭也裂開這麼一個洞,吸收著這些能量和鮮血。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兩人的肚臍上。接著,火烈慢慢升空,一直升在火雲上方兩尺之處。兩人面對著面,那火烈不但額頭肚臍,連五官七竅也湧出一道道鮮血和能量的混合體,連住火雲的五官七竅,不要錢似的拚命往裡灌送。
英林大吼一聲:「師父!」頹然坐倒在地,雙手緊緊的抓入地面。師父如此不顧自己的身體,簡直可以說有些瘋狂,他不明白,師父為什麼會為了這個素未謀面的同族人這麼拚命,犯得上嗎?
火雲身上驟然紅光一閃,整個密室都充滿了濃厚的紅色,太濃了,濃到什麼也看不清楚了。只聽火烈低低的聲音傳來:「火雲哪,你感受到了吧?這就是跟你同宗同源的血脈,這就是天生你我身體裡流淌著的一樣的血脈。你感受到它的召喚了麼?火雲哪,你的族人在召喚你的血脈呢,不要辱沒了火勾狐一族的驕傲!火雲火雲,血脈之力!此時不現,更待何時?!」
火烈說完,那火雲的身體一陣顫抖。嗤拉一聲狐尾拖出,那尾尖上一點金光是如此的明亮。金色慢慢向上蔓延,順著血管一直向上,慢慢的堅定的向上,火雲的血管都成了金色的了,突然金光一耀,包裹住了火雲全身。滿室的紅光消散,只在半空漂浮著一個巨大的金蛋。
火烈已經站在地上,腳下頗有些虛浮,滿臉的蒼白,一頭的汗水,微微喘著粗氣。英林趕忙過來扶住他:「師父,您沒事兒吧?」火烈微微一笑:「好傢伙,給他一個人激活血脈所用的血引足夠激活好幾十個別人了,希望這小子以後對得起我,要成個廢物點心我他媽哭都沒地方哭去。好了,我得認認真真的閉關好一段時間了。這小子跟別人不一樣,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估計得好些日子呢。如果他比我早出來,你一定得留住他別讓他出去。我可不希望自己費這麼大的力氣之後完事他又讓人給殺了。你也看到了,最近這萬相山凶險的很,你也別出去了,好好在這兒呆著吧。」
火烈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喘得更厲害了。英林趕忙一連串的答應下來,催他趕緊閉關休息去。火烈一呲牙:「眼面前兒有這麼個徒弟就是好。」說完慢慢走到一個角落裡,打開一個隱藏的小密室,進去閉關修煉去了。
卻說於叔沿著那條向上的通到往上升去,升上一截,那通道就自動堵死一節。煞是神奇,於叔暗暗稱讚好一個神奇的機關。等於叔升到地面,那個通道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原來通道的地方已經是平平的岩石,跟周圍一個模樣,再也找不出通道來了。
於叔不再留戀,認定一個方向跑開。越走越是憂愁,不知這茫茫萬相山,應該上哪去找浩雲。本來千眼術和通心術修煉熟練的靈術師之間能夠通過對方留給自己的一個常用器物感受到對方的氣息,於叔和浩雲早在進山以前就以防萬一做了準備。這萬相山雖大,但料來憑自己的修為還能感應到。可是很奇怪,自己居然完全感覺不到浩雲的氣息,這如何能讓於叔不揪心呢?於叔哪裡能料想到浩雲此時正在吸收水土丹的藥性。原本的氣息已藏,自然是感應不到。
於叔走著走著,忽然前面看到一點白色。正在驚疑,那個白點卻越來越大,待到近些才看清原來是一個人想自己快速的過來。這不是妖族,身上沒有妖氣!但是這股奇特的氣息很熟悉,於叔的腦子裡不由得飄過那個老農的身影,還有那個矮子的身影
於叔暗暗捏緊拳頭,心道來得好快。卻見那人五柳銀鬚,面色紅潤,白衣勝雪,一頭銀髮飄在腦後,腳踏虛空而來,好一個神仙模樣。這人來到於叔身前剛剛站定,身後忽然現出一個人來,不是那個矮子是誰?此時身上哪有一點受傷的樣子?那矮子一見於叔,雙眼立刻變得通紅,撲上來就要跟於叔廝殺。
那人卻叫住了矮子:「風袂,你這是幹什麼?眼放著我在這裡哪有你動手的道理?」這人平平緩緩的一句話卻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威嚴,那叫風袂的矮子居然老實站定:「先生,這人跟他徒弟上次趁我不備將我重傷,我何曾吃過如此大虧?今日要是不加倍的討回來,哪裡還有臉面在你面前站著?」
那人微微一笑,和氣的道:「戰鬥失手,在所難免,這不算什麼。人家那是鬥智不鬥力,你這個虧吃的不冤,長長記性,改一改你那橫衝直闖的急脾氣,未嘗不是件好事。再說了,今天我來找這位靈術師先生,可不是為了讓你逞一時之勇的,你殺了他,我們的事就做不成了。」
風袂肅然道:「先生說的對,風袂記下了。」話雖如此說,但是看於叔的眼神還是凌厲無比。那人對於叔一拱手:「讓閣下見笑了,我這手下兄弟就是這麼個脾氣,我也沒法給他改正,見笑見笑。」
於叔這時反倒鎮定下來了。一呲他那黃板牙,笑道:「瞧你長得人模狗樣的,裝什麼謙謙君子呢?老頭子我瞧見這酸文假醋的就渾身的起雞皮疙瘩。咱能不能別玩這些虛的?來點實在的多好。你也省勁我也省心,繞這種彎子有意思麼?」
於叔這一通冷嘲熱諷的話倒出來,那人還沒說什麼,一旁的風袂早已忍耐不住,又要發作。那人使個眼色攔住風袂。對於叔笑道:「閣下是個實誠人,倒是我太虛了。實話告訴個下吧,今日我冒昧前來,就是為了與閣下一聚。希望靈術師大人不要拒絕,跟我回到陋居聊上一聊怎麼樣?順便在我那裡等一等貴徒以及另外一個靈術師朋友,如何?」
於叔暗暗盤算,看來這傢伙才是這群人的頭兒,那個被稱作的大哥的老農一樣的人估計地位也在他之下。他還不知道火雲的落腳處,只當是我跟火雲走散了。嗯,浩雲也沒落在他們手裡,這我就放心了。
那人踏前一步:「靈術師先生,不要考慮了,我想你還沒有認清形勢,今日,恐怕由不得你。你走也走,不走也得走啊。何不爽快地答應了我呢?這樣你我都方便。
於叔從那人身上感覺不到一絲法力波動,然而卻覺得一股無形壓力迫得自己幾乎呼吸不暢。心中大驚:瞧這傢伙一副好好先生的嘴臉,原來深藏不露。這人的本事可比風袂大得多了,估計不在火烈之下。這一想到火烈,不由得暗自感激他。只因他強行留下火雲,才讓火雲免去了這一場凶災。
那人見於叔臉色忽憂忽喜,陰晴不定,朗聲說道:「在下已經恭候閣下多時,閣下哪有不賞臉的道理?」
於叔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你!」剛說了這一個字,那人的一隻右手忽然帶起無數殘影向自己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