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火雲的機遇
浩雲一頭栽倒,火舞大急。急忙忙扶起浩雲,細細一看,浩雲透支的太厲害了,本來這道傷口雖然凶險,但是按照浩雲的修為,尚不致命。可是剛才在打鬥的時候,浩雲完全是在超負荷使用靈力,一直到兩人脫離戰場,浩雲已經靈力完全枯竭了,勉強提住一口氣奔跑了這許久,哪裡還堅持得住?危機一過,勉強硬壓住的內傷外傷一起爆發,這才昏在當場。萬幸的是,胸前的傷口血液已經自發凝固了,內在的傷勢也不過是虛脫所致,好歹要不了命了。
火舞愣愣的看著懷裡這個男人,那張亙古不變的殭屍臉已經在主人無意識的狀態下自然舒展開了,看著居然不那麼討厭了。前一刻還為自己遮風擋雨的這個人此刻虛弱地躺在自己懷裡,這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感受。自己內心裡的某種天性,那兩種天性,完全截然不同的平時根本不會顯露出來的隱藏的極深的那兩種天性,彷彿一下都被激發出來了。義父陌巖也很照顧自己,但是那種感覺但是跟這次感覺完全不同。自己總是在照顧著弟弟,但是那種感覺跟現在這種感覺也完全不同。自己可以躲在他身後享受安全,也要照護著他不受傷害。火舞感覺怪怪的,弄不清楚這是怎麼了。
浩雲突然輕微的抖動了一下,眉毛漸漸皺起來。火舞一驚,自己這是怎麼了?浩雲正在重傷,弟弟和於叔生死不明,自己居然還在這當口發呆走神?深深地吸一口氣,讓自己清醒一下。輕輕的抱起浩雲,向大山深處繼續走去。又直走了一個多時辰,自己也不知道走到哪裡了,只發現前面一個小小的山洞,抱著浩雲就進去了。安置好浩雲後,在洞口布下三道防線,兩道警示,這才長舒一口氣。一切都佈置妥當這才感覺出來自己也虛弱的不行了。當下盤膝而坐,一邊守衛著昏迷不醒的浩雲一邊緩緩運功恢復體力。
如此過了三日,浩雲忽然微微睜開了雙眼。靈術師修煉的靈力乃是先天本源正氣,浩雲自小修煉,根基自然打得極好。雖然還是異常虛弱,但卻是清醒過來了。模模糊糊的看到眼前一個人影在動。過了一會兒才看清是火舞在那兒盤膝修煉,週身一層紅芒,妖力緩緩波動。浩雲就要起身,冷不防一用力就覺得週身疼痛難當,胸口更是如要撕裂一般,痛哼一聲又跌下去了,只感覺軟綿綿的提不起一點靈力來,四肢也毫無反應。
浩雲這一聲哼雖然聲音很小,但到底驚動了火舞。火舞霍地轉身一看,見浩雲已經清醒過來一張臉都樂開了花。大喜道:「你可醒過來了!這兩天沒把我急死,別動,別動!我餵你點水喝,你昏迷了三天了。我乾著急也沒辦法,雖然明知道我的妖力跟你的靈力不是一個東西,但是也顧不了了,每天都往你體內輸送妖力呢,這沒問題吧?……」
火舞還在滔滔不絕,浩雲把眉毛一擰,低聲道:「囉嗦!」這輕飄飄兩個字從浩雲嘴裡蹦出來,宛如兜頭一盆涼水把火舞的熱情澆滅了個徹底,又好像一塊大冰徹底凍住了火舞的溫和。火舞噎在當場,一股怒火從心裡燒起來,直衝腦門。雙手把小蠻腰一掐,張嘴就要饒回來。但是一看到浩雲虛弱的那個樣,哪裡還能跟他一般見識?只從牙縫裡低低的擠出一句:「可憐之人果然是必有可恨之處。」
浩雲把臉一沉,冷冷的道:「你說誰可憐?!」雖然身在病中,虛弱的不成樣子了,可這一聲話出來,卻自有一股子氣勢。哦,或者準確點說,是火舞感覺有那麼一股子氣勢。
火舞低聲道:「我錯了行吧?跟我使什麼厲害呢?好好養傷吧,養好了還要去找那兩個呢。也不知道我弟弟怎麼樣了。」雖然火舞當時因為正在戰鬥沒看到火雲捨命戰那矮子,但是過後看到他跟於叔兩個人不再當場消失不見,早已經焦急的五內如焚。要不是浩雲傷重如此,自己早就漫山遍野的找他去了。此時又提起來,難免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悲傷。
火舞這一服軟,倒叫浩雲很不適應,貨物這傢伙以前可是嘴上不饒人的,今天這是怎麼了?心知火舞這幾天在這詭異之極危險之極的萬相山一直照料自己實屬不易,見火舞滿臉的憂愁,只得硬邦邦的道:「急也沒用,於叔是老江湖了,應該能保護火雲不成問題。」口氣雖然生硬,但對浩雲來說,對火舞說這種安慰的話那可是開天闢地頭一遭,威力自然極大。火舞果然收束心情,對浩雲點一點頭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咱門是急也急不上去的。」
浩雲道:「我袖子口袋裡有一大一小兩顆丹藥,那是能治百傷的水土丹。你拿出來,一內服一外敷,我教你使用辦法。這藥力極大,光吸收藥力恐怕需要至少一天一夜,你給我護法,等藥性完全發作出來,我估計這傷勢就能全好了,到時就可以去找人了。」
火舞喜道:「你還有這好東西呢,早不說!」趕忙從浩雲袖子裡掏出那水土丹,按照辦法內服外敷。一會兒藥力發散出來,浩雲便沉沉睡去。胸前的傷口居然快速癒合開來,體內的靈力也開始有所波動。火舞歎息道:「靈術師就有這好東西,唉,看來弟弟能拜靈術師為師真是他的造化呢。就不知道那於叔身上有沒有這麼好的丹藥,萬一他倆有個受傷的,有這丹藥在的話就能逢凶化吉了。
正在感歎的火舞完全料想不到,此時她牽腸掛肚的弟弟正是被這種在她看來神奇無比的仙丹折磨的半死不活。如果她見到火雲現在的狀態,知道火雲現在多麼凶險,估計會恨死了這個水土丹。
火雲現在正平躺在一塊光滑的大岩石上。旁邊是臉色陰晴不定的於叔,四周這個極大的洞穴很難想像是在地下百丈之處。昏昏暗暗的,一切都那麼的不清晰。於叔還在苦苦思索,身後兩丈處是伏線魔紋鷹英林,前面一個高高的台基上坐著一個身著大紅袍子的人,正在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
剛才上面這個高高就坐的傢伙給自己拋出了一個兩難的問題,他說他可以完全治好火雲,條件是自己必須離開火雲斷絕這份師徒關係,並且以後絕不相見。如果做不到,那他也不會讓自己白跑一趟,他會出手將浩雲身上的封印再進行加固,確保只要不解封那就會永遠維持這個樣子,自己可以帶著火雲繼續尋找合適的人來治療。
於叔何嘗不知這萬相山步步殺機,別說再找一個人來治病,能不能活著走出萬相山也得兩說。可要是斷了這份師徒情吧,自己又捨不得。自己擔著天大的干係,苦心把火雲培養起來。這就要拱手送人?自打收下火雲為徒的那一天開始,自己以後唯一的目標,唯一的事情,就是把火雲培養成才。奪去火雲,正如奪去了自己的心頭肉一般,自己怎麼捨得?火雲捨身救師,看到火雲這麼對自己,簡直比自己活下來了還要高興。可火雲現在這個狀況……,自己又實在無力回天,難道能眼睜睜的斷送火雲的這次機會麼?況且這個傢伙也不知是正是邪,自己怎麼放心?萬相山上的人處處透著古怪,自己怎麼相信他?
於叔腦子又開始呼呼運轉,那人也不催他,只是饒有興趣地看著他。這讓於叔很不爽,彷彿自己完全被對方看透了一般。思索了好半晌,於叔慢慢地開口了:「我們師徒二人自打開始進入萬相山(於叔很聰明地沒有提起浩雲和火舞),就迭遭凶險。雖然我鬧不明白究竟哪裡得罪了萬相山的諸位高人,可是我知道,萬相山現在對我們倆很不友好。你讓我憑什麼相信你會全心全意的救治火雲?」
那紅袍漢子捋了捋自己那蓬長鬍子,哈哈一笑:「如果我想對你們不利,根本不用大費周章,直接出手就能手到擒來。想必你也看得出來,我跟英林都是妖獸化為人形,簡單來說,就是妖怪,而跟你們起衝突的那些人卻不是妖怪。我跟他們不是一個種族,但是我跟這個叫火雲的小傢伙卻同為妖怪。我自然要幫他,你說對不對?」
於叔朗聲道:「火雲如果跟著我一直修煉下去,早晚能脫去妖性,肉身成聖。再說了,妖怪們對火勾狐的態度我可是心知肚明。難道妖怪會對火勾狐安著什麼好心麼?」
那人哈哈笑道:「脫去妖性這我信,可是肉身成聖麼,嘿嘿嘿嘿,你就別吹牛了。不錯,妖獸的確對火勾狐居心叵測,可是我卻不會,想要證明麼?看在你對著孩子這麼好的份上,如果你想看我可以證明給你看,怎麼樣?」
於叔點一點頭:「那就請吧。」說完睜大眼睛,倒要看看這傢伙會給出一個什麼樣的證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