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出事了
小麥克維爾很快就回來了，他的身後跟著美麗的助理雪莉小姐。
「對不起，讓您久等了。」小麥克維爾說。「這是雪莉布朗小姐，我的助理。」
「我們已經見過了，雪莉小姐，呵呵！」戎瑞笑道。
「對不起，瑞先生，我不知道是您來了，我還以為……您請喝咖啡！」雪莉臉紅了一下，趕緊把手裡面的咖啡端到了戎瑞和海上花面前。
「呵呵，沒關係。」戎瑞笑著擺擺手。「雪莉小姐，看來，你的中文說得也很不錯嘛。」
「雪莉小姐是我在新聞學院的師妹，我比她高兩年，來我們〈芝加哥觀察家週刊〉工作之前曾經在〈星條旗報〉駐華記者站工作了一年半。」小麥克維爾為雪莉解釋道。
「那麼說，雪莉小姐也算得上是半個中國通咯，呵呵！」
「謝謝先生！」雪莉答道。
「說說工作的情況吧，放心，隨便說，我只是順路過來看看的。」戎瑞擺擺手，示意小麥克維爾和雪莉兩人坐下說話。
「好的，瑞先生。」小麥克維爾點頭道，說起工作他就來了精神。「是這樣的，瑞先生。我們〈芝加哥觀察家週刊〉才剛剛建立，一切工作還剛剛開始。人手也不多，目前連我和雪莉小姐在內一共有五個人。這其中有三個中國人，噢，凱瑟琳小姐已經通知我了，說是您派過來的人。」
戎瑞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他的話。
「您派來的三個人當中，陶知非先生曾經在上海做過好幾年記者，還曾經當過美國記者斯諾先生的助手。陶知非先生的工作經驗比較豐富，所以我請示了週刊社之後，直接聘任他為採訪記者，專門負責上海的華人新聞事務。」
「很好。」戎瑞點點頭，陶知非是特勤局情報處剛剛任命的上海情報站站長，一個很有工作能力的中年人，黃宜川對他的評價很不錯。
「另外兩位剛剛從新聞學院畢業，都是女性，所以就安排她們先做採訪助理。」小麥克維爾說到。「跟陶知非先生的是林佳小姐，另一位文芯芯小姐因為英文水平不錯，很有工作激情，就做我的採訪助理了。雪莉小姐現在是記者站的行政負責人，兼管在華外國人方面的報道。這會兒，陶知非先生他們剛好有事出去了，都不在家，要不然您可以照見一下他們，想必他們應該會非常高興的。」
文芯芯？應該是聞欣吧，她現在已經到上海了，戎瑞的腦海裡面閃過那個曾經梳著一條大辮子的清華學妹。
「週刊社方面對遠東和中國的局勢比較關注，過一段時間還將有兩位駐華記者派過來，其中包括一位專業的攝影記者。」小麥克維爾說。「因為駐華記者站剛剛建立，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做。為了今後能夠更好地報道這裡的新聞，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對中國作一個基礎性的瞭解。所以暫時還沒有正式開始新聞方面的工作，只發了幾篇有關上海社會民生印象方面的報道。」
「嗯，那麼下一步的工作，你是怎麼打算的？」戎瑞吸了一口雪茄問道。
「根據週刊社總編輯部的指示，我和雪莉小姐，以及陶知非先生一起做了一下分析和規劃。」小麥克維爾翻開了他自己的筆記本。「經過研究以後，我們認為，中國和遠東的局勢現在正處於一個非常的時期。遠東的熱點國家有兩個，中國和日本，根據新聞記者的直覺，我們認為這兩個國家很可能會爆發新的一場戰爭，而且是力量對比懸殊的戰爭。對不起，瑞先生，請原諒我們作這樣的分析……」
「繼續吧，維爾，沒什麼，這就是現實。」戎瑞拿著雪茄的手揮了揮，示意小麥克維爾繼續說下去。
「好的，瑞先生。」小麥克維爾繼續說道。「實際上在1931年日本非法侵佔中國的東北地區，並扶持非法的滿洲國之後，中日兩個國家之間的戰爭風雲就已經打下了伏筆，我們認為這個要歸於日本帝國對中國大陸的野心。另外一方面，由於歷史的原因，西方包括美利堅在內的國家都有許多在華利益，直接的或者是間接的利益。假如日本帝國進一步擴大對中國乃至整個遠東地區的吞噬野心，勢必將損害西方國家的在華利益，這些利益既包括經濟利益、政治利益，也包括軍事戰略上的利益。這一方面，也將成為我們的另外一個關注焦點。所以，我們計劃把採訪重點放在三個重要的中國城市，上海、北平和首都南京。」
「很好。」戎瑞點著頭說，看來，凱瑟琳小姐對小麥克維爾的評價一點都沒錯。
「在近期，我們將把注意力放在日本帝國在華的軍事動向上。」小麥克維爾說。「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我們注意到日本駐上海的海軍陸戰隊頻頻進行不同規模的軍事演習，這些演習往往會直接把中**隊當做是假想敵。上周，日本帝國海軍陸戰隊甚至在中**隊的眼皮子底下進行演習，完全不把中**隊放在眼裡。據西方駐華記者圈子裡盛傳，北平附近地區也經常發生類似的事件，而且還有不少摩擦。」
聽到小麥克維爾介紹的情況，儘管心裡面很清楚，但戎瑞還是忍不住哼了一聲。
「雪莉，在華西方人方面的報道事務是由你來負責的，你匯報一下吧。」
「好的，維爾。」雪莉點了點頭。「目前遠東的局勢和日本帝國軍隊的不安份，引起了在華西方人員的不安和擔心，他們擔心中日之間的戰爭會很快爆發。根據各國駐華外交官員和軍事武官們的猜測，他們認為中日之間爆發戰爭已經不可避免，時間將可能在今年年內或者最遲不超過明年年初的時候。據悉，包括美國在內的西方各國政府已經通過外交渠道，向日本帝國外務省表達了各國的不安。英國和美國政府還為此向日本國政府發出了口頭警告，認為日本帝國的行為將損害西方的利益。外交官們介紹說，日本政府解釋說，日本帝國駐華軍隊的演習只是一些例行的軍事行動，完全沒有其它任何意思。對此，駐華外交官和武官們普遍持不信任態度。另外，據駐華新聞記者圈子的非證實消息，日本在中國內地的商社、日僑等已經暗地向天津、上海等沿海地區轉移，甚至有些已經返回了日本國內。」
是嗎，看來特勤局制定的「抽薪」行動要抓緊時間開展了。這些日資資企業和日本僑民們想在開展之前溜之大吉，然後在開戰後再回來大撈一把，沒那麼容易。狗日的，想跑，不扒下一層皮，休想這麼離開中國，哼哼！可惜現在特勤局人手不足呀，紅箭特戰大隊的主力還在河西走廊援救西征軍將士。看來，只能讓王小二的第一特勤隊來干了，這小子還是相當機靈的。
「我們已經和總編輯部進行了溝通，想在週刊上開闢專門的欄目關注中國的局勢，國內目前還沒有這樣的專欄。」小麥克維爾接著說道。「不過，人手和經費方面還需要週刊社的大力支持。」
「很好，人手和經費的問題你們不用擔心，我會讓美國方面全力支持你們的。」對於小麥克維爾的設想，戎瑞讚賞地點了點頭。
「這太好了，瑞先生！」小麥克維爾高興地和雪莉小姐對視了一眼。
「這個專欄叫什麼，你們想好了嗎？」戎瑞笑著問道。
「這個，叫……」小麥克維爾還真沒想過這回事，給問住了，還好他靈機一動。「就叫中國觀察，我們不是觀察家嗎，我想中國觀察最貼切了。將來週刊還可以設立歐洲觀察、軍事觀察等等專欄，呵呵！」
「很好，就叫中國觀察好了！」戎瑞也很喜歡這個專欄名稱，直接了當。
「走吧，海上花，我請你吃飯。」戎瑞對海上花。
「吃飯？」海上花一愣。
「呵呵，你看這都什麼時間了，該是吃晚飯的時候了。」戎瑞笑著指了指碗上的，你很快就要去南方游擊隊了，這一去就是好長時間，今天我請客，算是提前為你餞行。」
「來雲峰和管鳳鳳他們還不知道回來沒有呢。」戎瑞請客，海上話當然不會有意見，只是覺得太花錢。
「放心，他們會照顧自己的。」戎瑞揮了揮手。「和黃處長他們及時聯絡上了，也要等到明天才能見到。」
「噢。」海上花想起和平飯店昂貴得出奇的房價，也就釋然了。
戎瑞沒有把海上花帶到上海最昂貴的大飯店吃飯，也沒有去那些街頭的小飯館。在靠近外灘的拐角處有一家裝飾很有情調的西式小餐館，看起來還算清靜，就這裡了吧。
「歡迎光臨，先生、小姐！」
侍應生的眼光很精明，一看就知道他們兩個並不是夫妻。海上花在心裡面微微一笑，她覺得自己今天是不是很奇怪，怎麼老是計較起別人的稱呼來了。別人稱自己太太吧，臉上總有發燒的感覺。可現在這個侍應生稱自己小姐，卻沒來由地有些失落。
「兩位。」戎瑞把一張一美元的鈔票塞進侍應生的手裡。
「謝謝，先生、太太，兩位這邊請！」侍應生的臉上頓時笑開了花。
一點零錢就讓侍應生改了口，戎瑞也沒想到會這樣，只好聳了聳肩膀對海上花做了個無辜的姿勢。看到戎瑞的樣子，微微有些臉紅的海上花呆了一下，隨即風情萬種地笑了起來。在上海這樣的地方，有沒有給侍應生小費那時區別很大的。服務態度好壞不說，為顧客們領的位置也很有區別。這不，侍應生把戎瑞和海上花領到了一個窗邊雅座的位置。不僅周圍人少，視線也很好，在這個位置上還能看見黃浦江上的夜景。侍應生為海上花搬過椅子幫助海上花坐下後，戎瑞滿意地對他微微一笑。
「先生、太太，兩位吃點什麼？」侍應生慇勤地為兩人送上菜譜。
侍應生太太來太太去的，海上花居然都沒有什麼反應，戎瑞還以為海上花已經適應了地下工作的生活呢。他把菜譜往海上花面前一遞，想請海上花自己點喜歡吃的菜，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喜歡什麼。
「先生，還是您來點吧。」海上花微微搖了搖頭。
「嗯，好！」戎瑞這才驚覺到海上花恐怕不知道這菜譜上的菜名都是什麼東西呢，他一時忘了海上花以前從來也沒有進入過高檔飯店吃飯的。
中心：國民黨五屆三中全會已經通過了經修改的關於接受我黨建議民族抗日統一戰線政治主張的決議案，會議責成國民黨中央政治會議負責與我黨進行政治談判，可能的人選有張群、張治中等人，談判可能在南京或者某個雙方都可以接受的地點秘密進行。據悉，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已經與德國政府達成武器採購協議案，採購武器包括重炮、輕型坦克、重機槍、彈藥和無線電器材等，預計此次採購金額將超過五千萬元德國馬克。另，報務員已經順利抵達，下次發報將開始啟用新的sts「隱形」專有密碼。鮭魚。
「鳳鳳，你猜猜看，現在老闆和海姐姐正在做什麼？」來雲峰打了個飽嗝，轉頭對管鳳鳳問道。
「不知道。」管鳳鳳搖搖頭。
「我是讓你猜猜看呀！」來雲峰用肩膀頂了一下管鳳鳳。
「我真的猜不出來呀，我又不是神仙。」管鳳鳳嘟囔了一句。
「我說你這個木頭！」來雲峰瞪了管鳳鳳一眼。「這麼說吧，你希望老闆和海姐姐他們兩個這會兒做什麼呢？」
「我希望？」管鳳鳳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是啊。」
「不知道，我希望不出來。」管鳳鳳想了好一會兒，才憋出這麼一句來。
「啪！你個笨蛋！」來雲峰氣得伸手就打了一下管鳳鳳的腦袋。
「想不出來就是想不出來嘛，你幹嗎打我？」管鳳鳳氣呼呼地問道。「那你說說，你希望老闆和海姐姐兩個人現在做什麼？」
「我希望呀……他們現在兩個人正坐在一間風味獨特的餐館裡面，桌上點著溫馨的燭光，窗外是明淨的夜空，還可以看見黃浦江的迷人景色……哇，多好的情景呀，嘖嘖！……然後，他們就……他們……」
「哎呀，你倒是快說呀，然後老闆和海姐姐怎麼樣了？」來雲峰老半天沒說下去，管鳳鳳有些急了。
「然後，他們……嘶，然後，老闆和海姐姐就回和平飯店了，就這樣。」
「就這樣，噢，你說了老半天，敢情老闆和海姐姐就吃了頓飯，然後回來了？」管鳳鳳的臉色拉了下來。
「那你還想咋樣？」來雲峰撇了撇嘴。「凱瑟琳小姐可說了，這叫做情調，懂嗎？」
「就你懂！」管鳳鳳的氣不打一處來。「我跟你說，你以後少跟凱瑟琳小姐混在一起，她可是對咱老闆有這個……這個……哎，反正就那個意思。我告訴你，你可不能當叛徒，要知道海姐姐……哼，反正要是讓小蘭子知道你吃裡爬外，你可當心了！」
「我……你說什麼呀，鳳鳳。」來雲峰被管鳳鳳說的愣住了。「我哪裡吃裡爬外了？」
「還說沒有，你剛才都把凱瑟琳小姐的情調都說出來了！」這回輪到管鳳鳳撇嘴巴了。
「你懂什麼呀，啊？」來雲峰不幹了。「凱瑟琳小姐說這都是美國上流社會的生活習慣，老闆不是也說了，咱們以後什麼樣的環境都要適應，既要能吃窩窩頭，也要學會吃牛排和咖啡，懂嗎，切！」
「我不管你什麼上流下流的，反正你不能當叛徒！」管鳳鳳嘟嘟囔囔地說道。「還上流呢，有本事你讓那什麼上流社會的人鼻涕往上流試試看？凱瑟琳小姐可說了，咱在美國的時候，英文學得可比你要好一些的，嘿嘿！」
「你！」來雲峰沒想到管鳳鳳把學英文的事情都翻出來了。「好好，我不跟你說了，反正跟你也說不起清楚。」
「嗨嗨，別說了，應該已經到了。」管鳳鳳忽然拉住了來雲峰。「你看看仔細，是不是就是這個地方了？」
「沒錯，前面有一座橋，過了橋就到了。」來雲峰四周看了看說。
來雲峰和管鳳鳳下午到南京路那家聯絡的書店探聽情報處黃宜川處長的消息，那家店的老闆也見到了，可黃宜川處長他們留下的信息卻不那麼好，信息顯示他們有麻煩了。兩人一商量，如果馬上回去，也不能立刻見到戎瑞局長，說好晚上八點回飯店的。與其回去等，不如先去看看情況再匯報不遲。於是順著黃處長他們留下的地址找了過來，就住在蘇州河邊上的一家中等旅館裡面。
「老闆娘，我找住在這裡的柳先生，請問他在嗎？」來雲峰問道。
「柳先生還是劉先生呀，我們這兒住著好幾個呢，你找哪一個呀？」風韻猶存的老闆娘上上下下當量了來雲峰和管鳳鳳兩人一眼。
「我找的柳先生是從北平過來的，他住在北七號房間。」
「北七號的柳先生呀，有的有的，兩位快請進來。」老闆娘大概是想起來了，慇勤地把兩人讓了進來。「不好意思呀，他們兩個人出去有好一會兒了，你們就在這裡等會兒吧，大概就回來了。」
「噢，那我們就等會兒，麻煩你了，老闆娘。」來雲峰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又看不出什麼來。
「沒事，我們這兒來的都是千家客，哪能每個照應呢，咯咯！你們先坐著，我忙去了。我讓小夥計給你們倒杯水去……小李，死哪裡去了，叫你這麼半天也不答應，快給客人倒杯水！」
「不了，老闆娘，這怎麼好意思，我們就坐著等好了。」來雲峰連忙站了起來。
「沒事，一杯水算什麼。」老闆娘風似地出去了，留下一陣濃香的氣味。
「鳳鳳，你感覺出來沒有？」來雲峰皺了皺眉頭，對管鳳鳳問道。
「什麼？」管鳳鳳沒聽懂來雲峰的意思。
「我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不行，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為好！」來雲峰說著便站了起來。
就在這時，門外衝進來一大群軍警特務，黑洞洞的槍口紛紛對準了正準備離開的來雲峰和管鳳鳳兩人。一個身穿黑色夾克便裝的特務大概是領頭的，他冷笑著點了點頭，打量了兩人一眼。
「兩位不是找人嗎，怎麼想走呀，告訴你們，走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