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專案小組（上）
因為紅軍和張楊的兵諫部隊達成了半公開的合作關係，這次回陝北根據地要比以前順利多了。沿途上基本沒有遇見張楊的部隊，也難怪，這時候何應欽的部隊還在他們的防區周邊虎視眈眈，部隊都調到東南面去了。張楊部隊這一走，紅軍正規部隊雖說沒有明目張膽地乘虛而入，但也在張楊的默許之下，讓地方游擊隊進入了這些地區填補空白。但進駐富平縣境內的，不是什麼游擊隊，而是實打實的紅軍主力部隊。雖說這並不在和張楊的協議範圍內，但對紅軍這唯一的違約行為，張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根本就沒打算追究什麼。不過進駐的一周之後，紅軍的正規部隊就撤走了，只留下了一部分游擊隊駐守。
這件事情，戎瑞自然是清楚的，他自己就是始作俑者之一。特勤局向根據地運送武器彈藥和軍事物資路線有兩條，富平縣境內的杜村就是其中最大一個中轉點。杜村的保長是**的秘密地下黨員，在總軍事情報部的運作之下，杜村被秘密掌握在了自己人的手裡。戎瑞建立秘密運輸通道後，杜村就被移交到了特情局情報處的手裡。一個小隊的特勤隊員秘密換下了原先的地下黨員，堂而皇之地當起了國民黨的保丁。當然，當保長的地下黨員是不能換的，要不就穿幫了。杜村的後山上有一個天然的山洞，洞口雖然不大，裡面卻足以裝得下幾百號人。這裡原先是杜村老百姓防範土匪的避難所，現在就成了特勤局隱藏武器彈藥和軍事物資的絕佳場所。自然，即使沒有和張楊的合作關係，紅軍也是決不會攻擊杜村的，所以這裡的老百姓是不會沒事跑到山洞裡閒逛了。除了偽裝成保丁的特勤隊員和克林福蘭公司西安分公司的運輸隊之外，杜村的保長也不知道山洞裡面到底藏了什麼。即便是總軍事情報部和總供給部也不知道山洞已經儲存了大批的武器和物資，這其中包括了戎瑞特意訂購的防空武器。如果不是因為太大件了，戎瑞倒不在意訂購那麼十幾門高炮。直到西安兵諫事變之後，戎瑞才讓情報處秘密通知了兩大部門，所以才會有了紅軍違約的事情發生。想必這次運進根據地的量，足以讓紅軍部隊好好過個年了，戎瑞可以想見各個部隊首長們眼睛瞇成縫的樣子。
戎瑞是中午時分到延安的，他原本是想和特勤局的幾個領導們先打個招呼，吃過午飯後就到馬上保安向軍委報到。戎瑞剛剛跨進特勤局的門檻，主席的情報秘書趙興寒已經在等著他了，這讓戎瑞估計這次招他回來肯定有什麼大事了。趙興寒是江西瑞金人，原來是軍委二局的情報參謀，據說他參加主席領導的農民暴動的時候剛剛十歲出頭，是個老革命了。軍委主席情報秘書的職務原本是沒有的，紅軍總軍事情報部和特勤局情報處成立之後才在李部長和戎瑞的共同建議下設立的。情報秘書的職能就是協調軍委、紅軍總軍事情報部和特勤局情報處工作，雖說只是個協調性的職務，級別也不是很高，但其作用任誰都絕不會忽視的。
「戎局長，一路還順利吧？」趙興寒看見一副小商人打扮的戎瑞，馬上就站了起來。雖說他主席身邊的工作人員，但畢竟戎瑞的級別要比他高多了，這也是起碼的禮貌。
「趙秘書？！……主席馬上要見我？」戎瑞愣了一下，又看了看陪同趙興寒的特勤局政治處主任常雲飛，看來和老夥計們聚居的願望得改天了。
「呵呵，那倒不是，我是來總軍事情報部辦事情，主席讓我順便跟你一起回去，主席要到明天才有時間見你。」趙興寒笑著答道。總軍事情報部已經全部搬到延安來了，過了年以後，中央和軍委機關也會搬遷到延安，這件事情戎瑞是知道的。至於為什麼會搬到延安來，戎瑞到沒有想明白，或許是跟上次瓦窯堡被偷襲有關吧。
「趙秘書也是剛到不一會兒，局長，你們還沒吃飯吧，我讓炊事員給你們做好吃的。」常雲飛說。作為戎瑞的老搭檔，常雲飛跟戎瑞無論個人或是工作關係都相當好，不過在趙秘書面前還得有個上下的。戎瑞又晉陞了，作為特勤局的政治處主任常雲飛比不在延安戎瑞提早知道了這個消息，這讓他很為戎瑞高興。戎瑞這麼快晉陞正師級幹部，不僅是因為戎瑞個人的貢獻，更是中央對特勤局工作的肯定。
「那敢情好，這些日子在西安天天吃館子，都吃膩了，呵呵！」回到家裡，戎瑞自然不會客氣，抓起桌上的小茶壺就喝了一大口。
「吃膩了？……我說戎局長，我們這裡天天不是高粱小米粥就是面疙瘩，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呵呵！」趙興寒當然知道戎瑞是在開玩笑，在西安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那也是工作需要，總不能讓戎瑞這個在國民黨眼中的資本家啃窩窩頭吧。
「就是，咱們陝北這個地方，恐怕百十里地都聞不到肥肉的香味喲。」常雲飛打趣地說道。
「我說趙秘書，我是明白了，你剛才說什麼順便，我看是順便到我們特勤局來打秋風的吧，哈哈！」戎瑞看著趙興寒大笑起來。別人不知道，趙興寒這個經常跟特勤局打交道的軍委主席情報秘書，肯定知道特勤局的伙食比其他部門要好多了，三天兩頭能吃上那麼一點豬肉。其實，特勤局也只是紅箭大隊的幹部戰士們才享受這一待遇，況且也只是在訓練、作戰出發前或者歸來之後。但就是這樣，別的部門也別想比，即使是軍委與紅軍總部的領導也只是偶爾改善生活而已。
「呵呵，戎局長你知道了也不用說出來嘛，況且這也是順道而已呀。再說呀，現在都快過年了，哪來的秋風，頂多只能算是春風咯。」趙興寒也是個有趣的人，一點都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不像有些總部幹部那樣拘謹和嚴肅。別說，戎瑞真就猜對了，趙興寒知道特勤局的規矩，外勤回家的同志肯定得給做好吃的。這回正好戎瑞和他的警衛員回來，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地了。
「行，秋風也好，春風也罷，我的那份紅燒肉歸你了。」戎瑞大笑著拍了拍趙興寒的肩膀。
「那是咯，反正你不是也說吃膩了嘛，呵呵！」趙興寒高興地嚥了咽嘴裡面情不自禁的口水。
「文裕你們三個的份額也充公了如何？」戎瑞笑著轉頭，對身後的文裕、來雲峰和管鳳鳳三個說道。
「成。」文裕、來雲峰和管鳳鳳當然知道，自己的份額應該給家裡的首長們留著，他們不經常出外勤，自然是很少有這份享受的。
「呵呵，那謝謝你們三個啦，呵呵！」常雲飛也不客氣，他知道文裕、來雲峰和管鳳鳳跟著戎瑞自然也不會沒口福的。
作為領導幹部，常雲飛和王湘正等人自然不會有什麼特殊，紅燒肉誰不喜歡呀。陝北這地方不像江西老蘇區富裕，天上的星星雖說一樣多，飯食裡的油腥可少見得很吶。戎瑞、王湘正和其他的煙鬼們倒是不錯，特勤局的香煙可是整個陝北供應最多的，可惜常雲飛不抽煙。其他部門和各部隊的首長們倒是經常來討要，後勤處的主任又還沒有到任，害得常雲飛這個臨時主任不得不經常頭疼。常雲飛尋思著是不是應該再跟戎瑞說說，把香煙一古腦拋給總供給部就是了，他不知道戎瑞連軍事物資的分配權都肯毫不猶豫地交出去，怎麼就對小小的香煙抓得這麼緊，難道煙鬼們都是這德性？這件事情，常雲飛以前也曾經跟戎瑞談過，戎瑞倒是乾脆得很，其他的什麼都好說，就這不放，除非主席或者周副主席開口。
常雲飛不明白，戎瑞心裡面的小九九自然也不會跟常雲飛明說。武器彈藥和軍事物資交出去是公事，香煙這種看起來有點小資的「奢侈品」可不行，這要是把分配權交出去了，也變成公事不說，戎瑞還怎麼跟各部門和各部隊的首長們套近乎呀。同樣是煙鬼的王湘正自然也是支持戎瑞的，對戎瑞不放香煙的決定自然是舉雙腳贊成的。雖說失去了右手，但這一點都不妨礙王湘正煙癮。再說了，主席不也喜歡經常向特勤局討要嘛。
保安，軍委會議室。中央其他主要首長都不在家，會議室內的人並不多，除了特勤局的戎瑞和黃宜川之外，只有軍委各部門的寥寥數人。參加會議的軍委各部門人員雖不是什麼高級首長，但單看會議室門外保衛人員警戒程度，就知道會議的保密級別是極高的。即使特勤局諸如參謀長王湘正和政治處主任常雲飛也沒有參加的資格，參加今天會議的只有局長戎瑞和特勤局情報處長黃宜川，另一位就是作為戎瑞機要秘書的文裕了。中央辦公廳來的是一位名叫戴蒙的處長，人很斯文，鼻樑上掛著一副很有年頭的圓框眼鏡，戎瑞知道他不是那麼簡單簡單的人物。李部長還沒有回來，參加會議的是總軍事情報部的情報事務協調員安在山，老資格的情報事務專家了。中央經濟工作委員會的陳主任也不在陝北，來的人名叫林啟業，據陳主任介紹說他是清華大學的高才生，應該算是戎瑞名副其實的學長了。另外還有總供給部的李懷斌、總參謀部的任志元、北平地下黨抽調的王晨和上海地下黨抽調的傅維新。
今天是特勤局「發電機」專案小組的第一次會議，既是1936年度發電機計劃執行情況的第一次總結會議，也是制定1937年「發電機計劃」執行方案的會議，儘管會議室內的大多數人此前根本就沒有聽說過什麼發電機計劃的事情。由於其所在部門的工作關係，戴蒙和安在山是知道的。戎瑞早就知道，這兩個不簡單的人物今後將成為他在發電機專案小組的副手，協助自己的工作。
「按照「發電機計劃」的實施方案，經中央批准，特勤局特別成立了「發電機計劃」專案小組，由戎瑞任組長，參加專項小組的都是經過嚴格甄別的可靠人員。中央經濟工作委員會、總參謀部、總供給部、總軍事情報部以及從各地地下黨抽調的專門人員參與這個小組。這些專門人員今後將不再歸建原單位，這個問題已經取得各部門的同意。也就是說，今後在座的同志們將和我一起工作了。也許多數同志此前還不知道「發電機計劃」的事情，但這不要緊，我先向大家介紹一下該計劃在1936年度的執行情況，以便大家對今後的工作任務和意義有比較深刻的瞭解。我有必要提醒諸位同志注意一點，不僅是今天的會議，以後我們的任何會議都將屬於絕密，任何人不能作書面記錄，除了機要秘書兼書記員文裕同志之外。」戎瑞一邊說著，一邊笑呵呵地擺手制止了幾位想要做會議記錄的同志。戴蒙和安在山對視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戎瑞的意見。
為了擴充我黨與紅軍的軍事與經濟實力，適應革命事業的需要，迎接即將到來的全民族對日抗戰，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批准並制定實施了「發電機」計劃。「發電機」計劃的根本目的，是為了盡快恢復與提高我黨、紅軍的軍事、經濟實力，達到有能力保存自我，積極參與即將到來的全民抗戰，抗擊曰本帝國主義，以爭取民族解放的目的。「發電機」計劃的內容將由三個子計劃組成，分別為「充電」、「集火」和「采光」，各子計劃逐次分步驟實施。
……
截止1936年11月30日，在美國共籌集資金320萬美元，該款已經扣除應當提留用於克林福蘭公司的發展資金。按照國內官方匯率計算，美國部分籌款共960萬元。國內部分，共籌集資金500萬銀元。加上存款利息收益，國內外合計籌集資金1500萬銀元。以中央經濟工作委員會撥款500萬美元計，1936年度的投資收益率為百分之一百，初期投資已經全部回收。
經中央批准，國內收益部分中的100萬元將撥給特勤局情報處使用，其餘資金全部轉入中央戰略金庫。按照中央批准的方案，中央戰略金庫由中央辦公廳、中央經濟工作委員會、總軍事情報部和特勤局共同秘密組建，直接對中央政治局負責。中央戰略資金將分為不同的部分，由中央掌握使用。第一部分為中央戰略金庫根據地常備資金，佔百分之十五，共225萬元，全部轉換為黃金並秘密運進陝北根據地。第二部分為國內儲備資金，佔百分之三十五，共375萬元，全部轉換成美元後分別存入國內各大銀行秘密帳戶。第三部分為國外儲備資金，佔百分之五十，共750萬元，由瑞士銀行通過合法渠道轉入中央戰略金庫分佈在世界各地的秘密帳戶。為了保值的需要，國外儲備資金中的一半轉換為硬通貨，主要是黃金和鑽石，其餘另一半為美元、英鎊、盧布和瑞士法郎。為適應即將到來的全民族抗戰的需要，按照中央的部署，中央戰略金庫專設抗戰專項戰爭基金，該項基金的比例初步確定為百分之六十。
特勤局經濟戰略協調室已經組建完畢，將作為今後經濟戰略投資的主管部門。協調室主任由戎瑞兼任，克林福蘭投資（集團）有限公司首席經濟學家傑佛瑞博士為首席經濟學家（註：傑佛瑞博士只知道該協調室為克林福蘭投資公司內部機構）。協調室成員中包括中央經濟工作委員會推薦的范明誠同志，主管國內經濟事務。范明誠同志畢業於英國劍橋大學，獲得經濟學碩士學位，曾任中國銀行董事會經濟顧問。
根據中央關於籌集戰略儲備資金的指示精神，特勤局所屬美國克林福蘭投資（集團）有限公司依靠中央經濟工作委員會提供的啟動資金和自行籌集資金，積極開展了戰略性投資工作。截至1936年11月30日，克林福蘭公司已投資建立美國邁阿密克林福蘭製衣有限公司、西安克林福蘭進出口貿易公司、香港華生貿易有限公司等三家全資子公司，成功收購美國北美飛機公司並佔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擁有美國杜邦公司旗下化學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另一家控股子公司英國布里斯托爾武器公司正在籌建之中，計劃五年內主要生產炸藥、槍彈和炮彈。鑒於克林福蘭公司與美國斯普林斯菲爾德武器公司的特殊合作關係，也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和增加公司的安全性，斯普林斯菲爾德公司將佔有新建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根據中央經濟工作委員會和總參謀部的建議，特勤局在美國克林福蘭投資公司旗下設立了科學實驗室，作為公司的科研基地，科學實驗室設在美國洛杉磯市克林福蘭投資公司總部內。科學實驗室首期投入科研資金為50萬美元，以後逐年遞增。該科學實驗室除從事科學研究之外，還負有為我黨和紅軍培養科學技術專業人才的使命，特別是我軍急需的武器研製與維修、戰傷醫療、無線電通訊、軍事工程、測繪等專業人才。首批五名由中央經濟工作委員會和總參謀部派遣的人員已經經由上海秘密前往美國，他們全部具有醫學、工程等大學學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