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番外之皇甫易1
往事不堪回首。
那麼，就別去想吧。
初雪眸子微斂，手臂搭上阿洛的肩膀輕輕拍了拍。溫言道：「哥，沒關係的。要不……我年底回去也帶母后來？」
阿洛本來有點低沉的眸子又是一亮，可沒多會又暗了，撇了撇嘴道：「算了吧，舟車勞累，她怕受不了。再說，我父王……算了，兩個人積下的怨也蠻深的，何時能解啊？」
「哥，……」
上一代的恩怨是有點難解。
兩兄弟短暫沉默。
這時，門外。
「當徒弟的不一定非要在師父的身邊才能學東西的。」藥老人渾厚的嗓音從外面響了起來。瞧樣子回來有些時間，剛才他們的對方都聽到了。他笑呵呵的進來。若初雪肯拜他為師，他自然樂見。
經過這段時間相處，不得不說初雪比阿洛更適合當他的傳人。
唯一無奈的，怎麼兩個人都是帝王呢？
身為帝王也代表著身上有數不清的責任……
藥老人暗暗歎息，把背上的藥筐取了下來，初雪也上前接過放好。
他還沒坐下，初雪還體貼的倒了一杯暖茶給他解渴。
兩個人看起來更像徒弟……
藥老人茶是喝了，可瞥了一眼某徒弟即又有意見了，「阿洛，你看看，看看！有你這樣當徒弟的嗎？師父回來也不會侍候……」這徒弟還經常給添麻煩呢，還得讓他侍候。
「哈哈！」阿洛笑了。「師父，那麼說你是答應收初雪當徒弟了？」
「我沒答應。」
阿洛壞笑，難得上前給他老人家捶捶背，「您茶都喝了，還說沒答應？」
「這茶——」
「哎喲，不就是拜師茶嗎？有什麼奇怪的。你以為咱們初雪會無緣無故侍候人嗎？」阿洛不放過他，賊笑問：「師父，您說是不是？」
阿洛這麼一說，倒是把初雪說窘了。像是說他這茶送上前也早有預謀一樣。完全沒這一回事！剛才連想都沒想到這一點，只是很隨意就幫忙倒一杯而已，更沒有說這是拜師的茶。如果是拜師的茶……
阿洛這麼一說，倒是把初雪說窘了。說他這茶送上前也好像早有預謀一樣。可是，事實完全沒這一回事！剛才連想都沒想到這一點，只是很隨意就幫忙倒一杯而已，更沒有說這是拜師的茶。如果是拜師的茶……
「哥，剛才我只是……」剛想解釋。
阿洛瞪了初雪一眼，佯裝凶凶的罵道：「你閉嘴。哥哥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
「……」
欲哭無淚！
初雪侷促而立，無語望天！事實上他是有一點意願，想拜師。可是他個人也在猶豫，只是阿洛說起來他就有那麼一點想罷了。真要拜師父，他也要慎重考慮。
古代傳統的觀念極強，不同現在的人。
一日為師終身為師。
師父如同再生父母……隨便能說拜就拜嗎？
藥老人饒得阿洛的壞主意了。
自家徒弟打著啥心思，身為師父自然一瞧穿了。再說，這一個徒兒和他這麼親，阿洛那一點花花小腸的。他引不回哥哥，引來了一個弟弟。會那麼輕易就放他回去？有初雪在，阿洛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越來越自然了。
果然，人離不開情，不只是男女之情，親情，友情，也同樣是情。活著的人，就算擁有了一樣，用心去珍惜都會感覺到快樂的，也會遺忘寂寞……
他想幫徒弟一把，才會有剛進來時的一句。
若因為距離的關係初雪放棄了，那徒弟的心思就白費。
藥老人說：「哦，原來這是拜師茶。只是啊，不知道是太幸運呢……還是不幸運。怎麼要收的兩個徒弟都是皇帝呢？」
後面一句純屬無謂感歎。
可這一句，卻無疑承認了初雪的入門弟子的身份！
初雪剛想說話。
不料，阿洛在後面偷襲。
在他腳上的穴位一點，雙腳一軟即跪了下來，恰恰跪在藥老人面前。
阿洛狗血笑了，誇張喊：「哇！初雪真猴急，馬上就下跪行師禮。」
藥老人捏著鬍鬚在笑。
阿洛的小動作，他自然全收在眼底。
初雪的窘態，也自然落在他的眼中。論武功，論資質，談反應能力，初雪不會比阿洛差。只是，剛才初雪沒有防備身後的阿洛，輕易就給阿洛得逞了。
「磕頭！快點，還是你太激動了，跪下就忘記拜？」阿洛大力一拍初雪的肩膀，貌似提醒。大有若初雪再不老實磕頭，他就會壓著進行。
初雪目前是不拜也得拜。
本來他心底就有一點意思，只是猶豫，如今拜師茶也說喝了，雙膝也跪了，再起來說不是即不太好了。現在，他也樂得順水推舟，爽快的磕了三個響頭，喊了一句：「師父！請受徒兒三拜。」
「好好好！……」藥老人也樂。
白白撿了一個資質不錯的徒弟。
拜師之禮行完，有一個人更樂了。
阿洛也轉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相當大爺的。淡定從容，怪笑連連。修長的五指，還輕輕敲擊著一旁的小茶桌，「咳咳！」別有用意的。
沒有人甩他，他就繼續輕咳！
藥老人爽朗大笑。
初雪微微一怔。
有點不明白阿洛在幹嘛。迷茫的立在一旁，接收著阿洛幽怨的眼神，阿洛沒好氣的提醒：「咳咳，怎麼喉嚨有點干了呢？哎，終於有人喊師兄了……」
「……」
初雪無奈又哭笑皆非。
這一個哥哥，很多時候比情兒還孩子氣。
估計是童年沒太多回憶，現在要補回來過？！
阿洛的意思無非是在拐著彎問「師弟」要敬茶。
初雪順著阿洛的意思，給溫和的倒了一杯茶送到他面前，「哥，請喝茶。」
「嗯嗯。不上道的，非要提醒。」接過，很不滿意的喝了一口，挑剔幾句：「有點熱，泡得也失水準，不過，念在第一次也就算了。」
「……」
初雪牛肉滿面。
阿洛繼續要求：「喊夠師兄聽聽。」
「不用了吧……」嗚嗚！喊師兄？
兄弟之間怎麼喊師兄……
「不管！叫一聲聽聽，不然你就是不尊師、長！」最後二個字，阿洛是說了還頓一頓。重點咬在一個「長」字，這一個長，可代表著他這一個大師兄。
藥老人感歎搖頭，神容卻帶笑。
自家這徒弟是越活越回去，越活越像小孩子！
只是，這種意趣很好，也令他感到欣慰。
因為，阿洛終於把心放開了……相比起之前的沉默寡言，陰鬱難測的個性。今天這一個樣子無疑是身為師父最希望看到的結局。
初雪目光往藥老人望去，可新認的師父也不站在自己這一邊。只是，喊哥哥又喊師兄，感覺有點彆扭了。再說，哥哥不是比師兄來得親切嗎？
其實，初雪心裡也清楚，這一個哥哥存心在找茬。
「哥，我還是習慣喊哥哥……」
「師兄，喊師兄！……」阿洛居然敲起了杯子，大有不聽這一句師兄不擺休。
初雪淡淡蹙了蹙眉，妥協中，「好吧。我喊……哥哥師兄。」哥哥二字他說得快且有點模糊。
阿洛噴！給雷倒了……哥哥師兄？！咯咯師兄？呱呱師兄？！沒聽別人有這一種怪稱呼。若外面人聽了，還不以為他這是什麼破綽號？
藥老人也窘了窘。
阿洛抗議，「幹嘛哥哥要放前，不是放後？」
師兄哥哥？！也彆扭……
不料，初雪很淡定的說：「你是當哥哥在先，當師兄在後，那哥哥二字自然放在師兄前面。哥哥師兄，你說我喊得對不對？」
阿洛啞然，無話可說了……
結果是他不讓初雪再喊，還是隨便喊回一個吧。
但是——
「哥哥師兄……」
「嗚嗚！」這一回輪到阿洛牛肉滿面。
從那一天起。
初雪也決定留在南蠻，短時間內不會回北宛。並定時以飛鴿傳書回北宛，報平安，也說明了一下近日情況。同時，也掌握了北宛親人的狀況。
自拜了藥老人為師開始，便一心研究藥理和醫術。
藥老人也樂於傾囊相授。想比於阿洛，初雪更適合當傳人。因為初雪喜靜也有耐性，重要是對藥理也感興趣。如今用起心來比讓強迫性學習的阿洛也表現出事半功倍。
在往日的生活中，還有一個小小意外，即初雪喜歡的東西小妮子也感興趣。小小年紀就拿著那些藥啊草啊的，問這個問那個……有她陪著初雪也並不寂寞。
阿洛推了初雪上來頂替著自己，藥老人也不再勉強他學了。但是，他依然是一有空閒就往師父這裡鑽，陪情兒玩成了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件事。
自然，學箭時常會學，也會偶爾惡作劇的繼續拿某人當箭耙子……
時光如梭，和平也靜好。
藥老人在門前挑著藥，阿洛陪著情兒玩鬧。
樹陰之下，初雪靜靜的握著書卷，淡淡的望著，回憶起那一段痛苦又徘徊於生死的日子……眼前的一切，何止是夢寐以求的？在絕望時連想都不敢去想。
今生無法和自己心愛的人相守，卻也能活著在一旁看著她幸福，看著她快樂……他還有何求？足矣！……他會把這一份純潔的心情，在心底永遠的守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