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兄弟情深1
肖仲之木然沒有回應。
初雪命令先撤,回宮找崔神醫。
在初雪要離開時,肖仲之說話了,淡淡的嗓音,倒是難得的冷靜:「皇上,請等一等。」他自懷中緩緩的取出了一封信,交給了初雪,「看了,你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是什麼?」初雪問道。神情可不太好,再怎麼內疚,碰到自己皇兄的事情,他還是沒有辦法做到不在意。
「在你們決定離開醉月樓那一刻,就已經是一個敗局。」肖仲之轉身了,往靈堂走去。
什麼?什麼意思?!初雪不知道什麼意思。
拿著書信,還是決定先回宮,畢竟是慕容景的傷更重要。
他們匆匆出了將軍府,
將軍府一鬧,迅速結束。
在大家都退出府時,農夫倒是沒有離開。
他依然跪在靈堂門口。
肖仲之對身邊的老奴道:「照先前說的,給門外那人一百兩銀子,讓人離開京城吧。今天的事兒,讓他不要對任何人說起,以免引來殺身之禍。」
肖家的老奴點頭,拿了銀子交給農夫,也交待了一番話。
農夫一喜,連連應是。
領著銀子很快就出了將軍府。
很顯然,這只是一齣戲。
到底是誰在導演的,又拉了誰當演員,仔細想想,也再明顯不過了……可是到最後誰是贏家,那倒是未知之數。
在趕往宮裡的豪華馬車上。
初雪心急如焚看著昏迷的慕容景,手中還拽著肖仲之給的信,也沒有心情看。
意外總是有的,突然有一隻大手扯過了他手中的信。
初雪一怔,錯愕的看著慕容景。
只是他緩緩地睜開了眼,剛才蒼白的臉色居然漸漸的回轉。
天啊,怎麼回事?就算是變戲法也沒這麼快?!
慕容景瞪了初雪一眼,罵道:「你和我賬,慢慢再算,哼!我沒原諒你。」
「皇兄,你、你……」初雪可沒記得他說了什麼,或者這一刻他說什麼都不會放在心上,就算罵他,他都是會很開心地接受,怎麼回事?剛才受了重傷還奄奄一息的人怎麼說好就好起來?難道這也是計策?
慕容景打開了肖仲之給的信。
本來有點懶散的靠在後背,倏地,坐直!
眼中的錯愕比初雪現在的更甚!
「怎麼啦?皇兄,信上寫什麼?」初雪關切問著。
慕容景錯愕中,驀然,他哈哈笑了起來!
是開心,是真的開心!
一點也不掩飾心中的興奮和喜悅。
在外面的陳守聽了,也錯愕了好一陣。
「陳守!」慕容景就連喊人的語氣也帶著愉悅。
陳守在外面應是。
慕容景掀開車窗,含笑地低聲說了幾句。
陳守遵命,挑了幾個侍衛即掉頭返回。
馬車依然在狂奔之中,半晌,二人都沒說話。
初雪滿臉委屈瞅著慕容景。
慕容景沒好氣,不過心情好了,也不與他計較。只是他心裡還是很在意那一掌的事情。「幹嘛?那可憐的樣子若讓母后瞧見還以為我欺負你。呵呵。」他板著臉罵人,可是罵著罵著又忍不住笑了。
初雪瞅著他,小心翼翼想拽過慕容景手中的信,自己瞧個究竟,可是又怕會惹他生氣。那樣子小心翼翼得過頭,瞧得慕容景又很想來氣,不過,他沒阻止。
初雪拿過,再瞅了一眼慕容景方看信的內容,字數不多,只有幾句,也沒落款:慕容景,當你收到這信時,我們現在已經出城了。素兒我帶走了,等她恢復記憶了,肯定會狠狠地拋棄你。你要有心理準備,別怪當兄弟的不提醒。
初雪錯愕啊,「皇、皇兄,你不是說二皇兄昏迷著嗎?這信會不會有假。」
「真的,他的字跡,這一年我天天都在看,而且在模仿著。而且他寫字的習慣也不太好,哈哈。」大笑之餘,牽動了體內的傷。皺眉不已。剛才他是真的受了內傷,只是傷得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重。他是故意的,做給肖仲之瞧,再說,他也不知道要如何收拾,只有暈過去了。
想想,自己沒有足夠的證據,一時衝動找上門,本來就是理虧了!若肖仲之咬死不承認,無理的一方還是他和初雪,所以,他還一直在尋著辦法全身而退。
「皇兄,你的傷……」
「不礙事。回去不要和母后提起,她會擔心的。」
「是。只是二皇兄,真的沒事了!好高興。」
「是,醒來了。終於願意醒來了!啊……」慕容景抬首輕輕長歎,估計是想把心底的那憋了年餘的氣給吞出來。半晌,他淡淡的說道:「阿洛想玩,那我這一個當哥哥的就陪他一下。哈哈,你皇嫂我是不會讓的。現在就要各憑本事了!我要從他手中把素兒搶回來……」
「呃?!……」初雪迷糊著,沒明白過來。
馬車,終於進了皇宮。
這時,又一有匹快馬來報。
說陳大人攔到了剛才的農夫,收了肖仲之一百兩銀子。審訊之下,終於給招了,農夫說的事情只是肖仲之教他說的,說什麼親眼見到的事,純粹編出來。
初雪一驚,慕容景也怔了怔。
慕容景想了想道:「放了那農夫,讓他閉上嘴,什麼也不說。若敢亂說話,嚴懲不貸。」侍衛領命離開。
初雪眨了眨眼,「皇兄,怎麼回事啊?」好像突然間,有種柳暗花明之感,真相像要呼之即出。
「傻瓜,你二皇兄可不是什麼草包,還有那一個肖仲之也只是他臨時找來的得力幫手罷了。不過,他算露了一著。」
「那一著?」
慕容景看向了初雪手中拿的信,挑了挑眉,勾勒起了嘴角,淺淺笑了,「那個。多此一舉了。那傢伙畢竟還是顧念親情,怕我們擔憂,就扔下了這一封信。如果他不寫這一封信,那倒是相當完美的一計。」
初雪摸了摸腦袋,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農夫和店小二一樣,也只是一步棋,調虎離山的棋,偏偏這一步棋比那店小二安排得更加巧妙,巧妙到連慕容景和初雪也給騙了。沒辦法,因為這一個農夫的確是菜農,也的確是天天都往醉月樓送菜的,唯一讓人算漏的是他欠肖家的人情。
只是話說,肖仲之怎麼會和司馬洛扯上一塊呢?
這個倒是慕容景和初雪沒想到的事兒。
反正這一個世上,沒想到的事情還多著。
再說回來,在慕容景和初雪離開將軍府進宮之時。
肖仲之立在靈堂。
打發走了農夫和老奴。
他一個人幽歎了一聲,「人都走了。」
這時,司馬洛悠然地抱著沈素兒自靈堂後面出來。
懷中的人兒是睡著了,那是因為他點了她的昏睡穴,免得吵吵鬧鬧。
這靈堂,是唯一侍衛禁止入的地方。
那是因為初雪的仁慈,不想打擾到逝者的安寧,也正因為此,而露掉了關鍵的一處。
不過,真相卻並不是這樣——
只聽肖仲之道:「你還真大膽,居然敢在慕容景在將軍府的時候混進來?」這麼一說,在慕容景未到之時,司馬洛也沒有到將軍府。
「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司馬洛笑盈盈的,「不過,還得謝謝你安排的農夫,很會演戲。」
肖仲之淡漠一笑,不給回答。那農夫,只不過是將慕容景引離醉月樓的一步棋。聰明的人,自然會有被聰明誤的時候,扔出一個錯誤的迷團,也能混淆視聽。「若現在慕容景知道,當時你和她還隱藏在他的身邊,肯定會氣得半死。」
「哈哈,很有趣……」司馬洛笑了。
肖仲之警告道:「慕容景好像傷害了,瞧起來挺嚴重的,你不著急?」
司馬洛倒是真沒一點著急的樣子,「現在受傷正好,沒時間管我的事。我和素兒混出京城的機會就多了幾分。對了,再告訴你一件事,慕容景沒那麼容易受傷。就算受傷也不會有問題,因為他曾經喝掉了半瓶的雪蓮露,那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難怪,司馬洛一點也不擔心。
回想當時,原來司馬洛帶著昏迷中的素兒並沒有馬上逃走,只是迅速地隱身在醉月樓,而慕容景也鎮守在醉月樓,醉月樓正給禁軍包圍著。
若不用計先讓慕容景撤掉,倒真是插了翅膀也很難飛出去,給發現也是遲早的事。這一種局面司馬洛早算計在其中,事先就安排好農夫這一著的退路。不過,目前瞧來,司馬洛精密的算計像把慕容景耍了一把。
他心裡若不舒坦,若不得意,他就不是司馬洛了!
肖仲之等他笑夠了。淡漠道:「我已經照你說的做了,你我的恩怨也就到此為止吧。」有逐客的意思了。只是他的目光在不知不覺中飄到了司馬洛懷中的人兒,那熟悉的臉蛋,此時睡起來居然是那麼安穩?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正給人拐了嗎?
司馬洛別有深意的看了肖仲之一眼,抱住素兒雙臂也不由緊了緊,「還沒完。你還得幫我出城。現在城門關閉,就算是不關閉守衛也肯定很嚴格。在這種時候,我帶著一個人比較困難。」他不想冒這個險。自己那一個哥哥可是不好應付,沒有百分之一百的可能性出城,他都不想冒險。
「若我拒絕呢?」肖仲之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