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最無恥的取勝方式3
「我沒感應到什麼。哼!少自以為是。」
「哈哈……」慕容景突然間有種如棄重負的感覺。大笑過後,又淺笑不語,只是目光觸及司馬洛脖子上五指的痕跡時,一絲懊悔浮了上來。那時候他是太衝動了,「對不起。以後有事就來北宛找我。」
「不需要。」
「不需要時,也可以過來的。母后,天天都在想你。」
「假惺惺。」
「我們是真正的親人,絕對不會害你的。」
「……」
「累了就回來,這裡會是你的家。」
「你越來越像女人了,很囉嗦。」
慕容景的眉挑了挑,第一次有人將他形容成女人?
司馬洛冷哼,「我有說錯嗎?……素兒暫時放在你這裡。等我穩定了局勢,再回來帶她走。」
「阿洛——」聲音帶著一絲乞求。
「我不會放棄!她是我的人,這個世上只有她是真正關心我的。」司馬洛的執意很強,可以冷漠,也可以放棄一些東西,但是,唯有她,他是不會放手,也不會妥協。
慕容景揪心質問:「若這樣,當初你就不應該將她送到我這裡!」
「你以為我想嗎?!」司馬洛脫口即出!眼中帶著憤怒和痛苦。
慕容景一怔,好像事情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是不是處境艱難?」
「關你什麼事?」冷冷諷笑。在冷傲的眼神之下,卻掩藏了一顆脆弱的靈魂。有些時候,他和慕容景是一樣的。然而,相比起來,他的處境比慕容景更艱難。慕容景至少在這裡有親情,有母后,有初雪,局勢也穩定,掌握著江山大局。然而他呢?一個人在南蠻,就算是自己的父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算計自己,更別說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為了權利帝位同室操戈。
他稍緩一口氣的代價都可能是自己的生命。
「我幫你。」
「幫我?回南蠻去當你的太子,如何?」太子之位,按照祖訓本就傳給長子。當初,慕容景就是南蠻的長子,而他只是次子。如今他不在,那太子的頭銜自然由他頂著。
慕容景啞然。每一個他提出的要求,自己都做不到,還談什麼幫?「阿洛,如果不想當太子,就尋個機會退出來。」
「退出來?你是不是當皇帝當傻了?」已經捲入了血腥紛爭當中,退即是死。
「……」慕容景抿唇,撇開視線,眼中的隱藏著擔憂。
正因為懂,才會擔憂。
司馬洛眼中閃過恨意,咬牙恨道:「我一定會登上帝位。將曾經欺辱過我的人,一個一個地收拾掉,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會是最後一個。」冷哼一聲,他漠然地甩袖轉身,繼續往前邁。步伐比剛才快了些許。
慕容景無奈地看著司馬洛的背影。
有時,無奈也是一種人生,不得已的人生。
然而,每個人的心理,似乎都有著微微的變化。
司馬洛需要喬裝成他的樣子即可光明正大在宮中行走,而且不會有任何人敢阻攔。
其實,慕容景若不想司馬洛進來,也是有辦法的,只是慕容景不想節外生枝,也不想給某些人瞧出破綻和機會。
慕容景心中還是掛念著初雪,轉身步入了初雪的樓閣。
見到一些依然昏了過去的宮女和太監。
目光再迅速的移到床榻上,見床上的初雪,呼吸起伏平穩,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再查看了一下奴才們,應該是給點了昏睡穴,應該是司馬洛所為。
他解開了宮人的穴道,叫醒了他們,沉聲喝道:「命令你們照看三王爺,居然敢一個一個在偷偷睡覺?這一次朕替你們瞞著,再有下一次絕不輕饒。」先發制人,免得多出枝節。
宮女和太監顫危危地跪在地上直磕頭。
「先下去。朕想單獨陪三王爺說說話。」摒退掉了眾奴才。
慕容景放輕了步伐邁往床榻。
神色也不自由放柔。
這時——
「皇兄……」
剛邁到床榻前的慕容景聞言,全身一顫,繃緊著,激動得好像血液都在翻騰!
「初、初雪?你在叫我……」他撲到床前,果然見到了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正含著微微笑意地看著自己。這一刻,慕容景心情激盪,眸子微紅,眨了眨方將欲湧上來的眼淚給逼了回去。
他激動的往門外喊,「來了!快請崔神醫過來。再派到人千壽宮稟報皇太后和皇后,就說三王爺醒了。」壓抑不住內心,緊緊的攥住了初雪的手,一雙大手將他纖瘦的五指包裹在一塊兒。
初雪淺淺的給予慕容景安心的笑意,「皇兄,母后怎麼樣了?」
「母后很好,沒有事兒了。不久前吐出了一口淤血,崔神醫說,過幾天就會好起來的。」
「嗯……」原來二皇兄就是司馬洛。現在初雪有點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是三王爺,而自己前面分明就是只有一個皇兄,只是他懂事後就不敢問過。
過了一陣,小樓閣裡是熱鬧了起來。
崔神醫也匆匆過來。
再有,沈素兒和皇太后也一起坐著轎子過來了。
皇太后本要歇息的,可是怎麼能放心得下。
在這種時候,沈素兒立在門前,倒是有點不敢進去了,心中的激動一點不啞於慕容景。最後,還是慕容景親自過來牽著她過去。
崔神醫給初雪把著脈,神情越來越古怪,但也有著久違的釋然。於是奇問了:「初雪,你有沒有吃了什麼靈藥?」
崔神醫一問,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初雪身上。
疑惑的目光再看向崔神醫,皇太后問:「怎麼會有這一問?」
崔神醫解釋道:「初雪的情況出乎意外的好。恢復得極快,繼續這樣下去,就不會有性命之憂了。若無靈藥……就有些奇怪了。嗯,等我再觀察幾天,方能下定論。」
這時,初雪眸子閃了閃,蒼白的臉上,已經恢復了一些血色,乾枯的唇動了動,「我、我是吃了……一顆丹藥。」說到這時,想起了司馬洛說的,不准說出是他。但是,幹嘛不能說?雖然不明白,初雪還是不會違背司馬洛的意思。然而,崔神醫問起,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吃了藥。這樣母后他們也能安心一些。
「什麼丹藥?」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說三天內……若不想死就不要吃別的藥。」初雪眨了眨眸子,有點隱瞞。他的確不太擅長說謊,那表情一下子就讓人瞧出來了,他心中還有話。
慕容景了然了。淺笑問:「初雪,是不是給你藥的人不讓你說出來?」
「啊?皇兄知道?」小小吃驚的表情,分明是不打自招了……
慕容景會心一笑,「朕不知道,什麼也不知道。哈哈!」
沈素兒在一旁靜默,這時也忍不住想翻白眼了。
這一個人是誰,慕容景猜到,沈素兒也猜到了,再等一會,皇太后也恍悟了,眼中含淚,滿載著難以言語的喜悅。
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只要初雪沒有生命的危險,任何事情好像都變得那麼微不足道。
無法描述這時的心情,個個驚喜若狂!
很久了,真的很久很久了。
一直愁雲籠罩的皇宮,終於迎來的暖暖的陽光,即便是落淚,那也是高興的。
時間匆匆。
轉眼過了三天。
崔神醫的長年繃緊的老臉上也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告訴慕容景他們說,初雪的病情基本控制住了。
這一顆丹藥果真不是凡品。
不過,有一絲遺憾的是,初雪體內的毒素短時間內難以清除。
體內依然有殘留的毒性,只是這藥已經很有效地壓抑住了毒性的漫延。
接下來,只需再尋個法子,將餘毒清除即可,就算不清除,初雪也不會再有性命之憂。但是,身子還需要精心調理,特別不能再中它毒,不然就是大羅神仙也難救了。
眾人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心中的喜悅一下不曾散去。
夜裡,在朝鳳宮的寢室中。
有二個人相擁而眠。
他以下頜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
熟悉的嗓音低沉卻感覺像來自雲端,相當的虛浮和縹緲。
「素兒。朕是不是在做夢?」
「嗯?」
「沒有想到好像……一切都變得好了起來。來得太突然了……朕擔心,這只是在做夢。」難得了,那麼一個如鐵般的男人,也會有陰柔的一面。
「未來是難料的,皇上習慣就好。嘻嘻……」
「???……」慕容景古怪瞧了她一眼,他居然需要一個小丫頭來給自己說教了?但是該死的,他沒有話反駁,也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在理。
未來的確是難以預料的,在前幾天——
絕望的心情是那麼的深刻,歷歷在目,嶄新的猶如剛剛經歷過,卻又在一天的時間裡,峰迴路轉,希望從天而降。
「皇上,……這一切是某一個人給的。」
「嗯。朕知道。只是苦了他自己……」
「希望有一天,他會想通了。」
「嗯,等著那一天。」
「……」
時間輪轉,半個月又過去了。
初雪經過沈素兒的悉心照料,漸漸的可以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