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梅園驚艷3
當時母后本想尋得機會一個人出宮的,就教唆二個去父王處請安。說誰能逗得父王開心,就有獎勵,正是二個最喜歡的一個玩具,兩兄弟沒有懷疑,一起去了。當時他只是不想和阿洛爭,就退了一步,藉故說有事離開一下,一會就去找他。當時阿洛還不依,嘟著小嘴說要一起去。結果哄了,說自己很快就會去找他的,再陪他一起玩。
然而,他逛到一處時,卻正撞見自己的母后穿著男人的衣物喬裝出宮。他一眼即瞧了出來,並喊了出聲,這一喊即決定了他的命運。母后不捨,在猶豫不決之中,回過神來居然抱著他一起逃出了皇宮。從此不再踏入南蠻。
母后也是逃出南蠻時,來以後可以遠離深宮生涯,不料,卻聽到自己鍾情的人居然也是一國的太子。當時的震驚不在話下。她拒絕了進宮,卻無意中發現自己珠胎暗結,正是北宛太子的血脈,懷上的正是初雪。
「當時,我……現在的父王,就是北宛的父王一片深情,終於勸得母后進宮。帶著我,視我如已出。而且,父王終身只有我母后一個女人。」
「不對,我聽初雪說過,也有幾十個……」
「哈哈,有是有,但那也只是裝飾的,父王從來不碰他們。你也知道,朝庭的事兒,不是那麼容易管理,有些大臣啊,總是愛操心這些事情。」
慕容景不細說,沈素兒也懂得,帝王也並非可以為所欲為的。
他苦澀一笑,「父王不說,不反抗也不拒絕是有理由的。他當太子時,就隱藏了我和母后的身份,母后頂替了別人的身份活在北宛,所以很長的一段時間也沒有人能查出來。父王對外宣稱,我是他親生的血脈。感動了母后啊……」也是因些,母后方進宮的。
他頓了頓,抱緊了她,繼續曼語傾訴,「大臣們有意見是因為父王只有我和初雪……而初雪一出生即……」他沒有說下去。
眼中閃過一抹悲澀。
沈素兒緊緊攥住他的大手,柔聲道:「初雪身體不好,對吧?是不是很嚴重。你去盜千年雪蓮,也是為了初雪吧。」聯想起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他們緊張初雪,也緊張得太過分了,過分的緊張也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初雪的病很嚴重。
「是的。初雪出生即帶著毒性。那是母后……在南蠻宮中留下的後遺症。因為母后中了一種慢性的毒,一直在體內並沒有發覺。」
「宮中的爭鬥啊……」
「嗯。幸虧崔神醫在,救了母后,也救了初雪。」慕容景一說,就全說了。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初雪的情況簡略地說了一下,「初雪身上也中了毒……就這樣了,十九年過了……」
月色也這一刻染上了一絲淒迷,見之觸人心弦。
沈素兒倏地轉身回抱著慕容景,緊緊的抱住他。
輕輕的,輕輕的親了親他的嘴角,眼中泛著柔光和心疼,再緩緩的,臉頰貼著臉頰,耳鬢廝磨著,柔聲細問:「這麼多年,活得是不是很辛苦?」心酸了,也難過。聽了真的很心疼他。除了心疼他,還是只剩下心疼……
他一個人要背負多少?
太沉重了!重得太令人心疼了……
「對不起,我一直都沒留意……」眼淚不由自主地落著,心疼他的眼淚。
除了相擁,她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語。
當知道這些後,她還能灑脫地說走就走嗎?
慕容景的眸子在浮動。多年的偽裝好像在她面前一點一點地崩潰!她能體會得到嗎?感覺得到他心底那一份艱辛和痛楚嗎?終於有人知道了嗎?不再是一個人了……
人總是說習慣孤獨,同時的,也在害怕著孤獨。
希望被人瞭解,然而又害怕著給瞭然,害怕著自己的內心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矛盾著,也複雜著,然而,沒有辦法形容,此刻好像天地間自己不再寂寥也不再孤獨,心給填滿了……
良久良久。
「素兒,不要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
「嗯。不會說……」
「初雪不希望你知道他的事。」
「我什麼都不知道。」
「……」聞之他一怔,隨即,感激於她的體貼……除了抱緊她,還能做什麼?
慕容景坦然說了許多事,但有一事他還是隱瞞了。
那就是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待三天的主要用意。
深夜。
懷中的女人在懷中不知不覺睡著了。
溫柔地將她抱入房間中,小心翼翼放到床上。
同時,也放下了帳幔。
凝視了她沉睡中的臉蛋兒,心中溢著柔情。
一會兒,他邁出門口了。
佇立在迴廊的台階上,朝著院落低沉道:「出來。」
這時,有一個人影恭然出來,並跪在了地上,正是陳守。
「事情怎麼樣了?」
「回皇上,其餘的地方均找不到,時間緊迫,只剩下靈雲山莊一處了。微臣已經和莊主秘密見過一面,莊主依然是否認了千年雪蓮的存在。即便是派大軍踏平山莊,他也只是那一句……沒有就是沒有,血洗山莊也沒有用。」陳守垂首,不敢直視慕容景。
此時的帝王已經處於憤怒的邊緣了!
得不到就是得不到!
費盡心機也沒辦法令雲莊主鬆口。若為了一株千年雪蓮而不顧他人性命的事情,皇上是做不出來的,他愛民如子,又怎麼會先做出強取豪奪之事?
慕容景憤然,「撒謊!分明就有千年雪蓮!」
若這話從外面傳言慕容景或者不會相信,但是若出自崔神醫的口中,他是肯定相信的。這麼多年了,靈雲山莊還是一直不肯交出來,就由條件由他們提,他們也不應允。甚至連條件也不說!
「皇上,有一事想說。」
「什麼事?」
「在那個……微臣從靈雲山莊出來時,碰到一個人。……」陳守猶豫著要不要說出來。
「直說!」
「是。微臣碰到了那一個小孩,據說叫皇甫易。有點不可置信,若不是當天臣在大堂上親眼瞧到他穿著大紅喜服,也不敢相信他真是皇甫易,也曾想過他是靈雲山莊隨便找出來……敷衍的人。只是皇上,這事情……太奇怪了。皇甫易少說也有十五歲了,怎麼還會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
上一回,陳守在屋子受傷,並沒有看到皇甫易和慕容景在庭院中交手。雖然後來聽說了,但這種事情,他還是沒有辦法說完全相信。
「不。那一個小孩就是皇甫易,雖然匪夷所思,但也不到你不相信。他那武功出神入化,就算從娘胎開始練武也達不到。至於他為什麼還是現在的樣子,那這個問題……只有他本人,或者找雲莊主解答。只是別的私事,朕沒多大興趣,先說他找你幹嘛?」
「皇上,他、他說……他知道千年雪蓮在哪裡。」
慕容景眸子一張,閃出了一抹光芒,沉聲問:「繼續說。」
「他說若我們想知道……但是有條件的。他要當面和皇上您說。明天日落之時,他會在靈雲山莊後山頂峰最高的地方等您,要皇上一個人去。皇上,微臣擔心這是一個陷阱。」陳守神情間露出憂色。單獨行動,而且是面對那麼危險的人物,若皇上出事,誰負得起責任?誰也負不起!
慕容景抬手看向靈雲山莊的方向,還有入眼的一座高山。
幽深的眸子在沉思中。
他沒有說話,也不知道皇甫易到底想幹什麼。
隱約間,他猜出一些事。
眉目緊鎖。
再問幾句,也問不出什麼事。
慕容景就交待了幾句,即揮手讓陳守先退下。目前他們住的地方,就是靈雲山莊不遠的一處小鎮,他若想上靈雲山莊,半個時辰也不需要。他們說離開,其實只是一個幌子,再折返悄然的留在了靈雲山莊之下。有些東西不弄到手,他根本就可能會回去。
沈素兒再醒來時。
慕容景在屋子裡忙碌著,準備著吃的。
在恍惚之間,這一個體貼入微的男子,有時她都懷疑是不是在做夢,或者看錯人了?
那一個習慣以冷漠和無情偽裝自己的男子,真的願意為自己敞開心嗎?
想起了昨夜的一切,突然間,她有點受寵若驚了!
若他付出了心,那她呢?能回報嗎?敢、敢回嗎?……
「皇、皇上?」
「醒了?起來吃東西,趁著熱呢,朕是從來不會替人著想的,你最好快點來吃。」他是板著一張臉,在赤裸裸威脅著。
只是眼底的寵溺尚在,沒啥說服力了。
「噗……」她笑了!
疑慮暫時也一掃而空。
沈素兒洗漱完,到桌子時,慕容景在給她剝著水煮的雞蛋殼,還熱乎乎的。
她漸漸吃著,有點怯意了。若他將自己的心事那麼坦然地告訴自己,自己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麼?「皇上,有些事兒我想說說。」
「什麼事?」
「我……我不……我不認識司馬洛。」
「哦。」沒多大反應。
她眨了眨眼,沒有預期想的驚訝,「我說我不認識司馬洛,你不奇怪嗎?」
「你早說過了。有什麼好奇怪的?」
「啊……我說過嗎?」什麼時候說過,她怎麼不記得?
慕容景平靜道:「你不是說過,你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