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誰最恨我5
皇甫傾城喜上眉梢,那笑一點也不假。
沈素兒聽著奇怪死了,覺得美人似乎腦袋有點問題……心裡想的,那狐疑的目光也轉身甩向了皇甫傾城。
而立在她身後的皇甫傾城低首正碰到其目光,鳳眸友善,淺淺勾起了嘴角,斂去了剛才遊戲的心態,詢問:「你在奇怪是嗎?是奇怪吧,因為我這個皇弟——」他剛指向小寶,卻不偏不倚瞧到小寶危險的眸子,不由嚥了咽口氣,轉口了,「易皇弟……呃,他平時比較沉默寡言。對!沉默寡言,像啞吧一樣很不討人喜歡……」什麼沉默寡言?簡直就是不言!有時候一年都沒和他說上一句話,就像剛才那樣大眼瞪小眼的……
「怎麼會呢?小寶很可愛,也很樂觀,也很討人喜歡。……」沈素兒淡淡替小寶辯解。沒有說完,即碰到皇甫傾城詫異的視線,眼中不由又閃過一絲疑惑。
皇甫傾城瞟上小寶,卻見到自己那一個平時冷漠不語的皇弟居然尷尬微微臉紅,鼓著腮幫子有氣卻出不了的窘態!果然……果然他真瞧上了眼前的女人,只是事情好像不太順利,而且……
夜已經深了。
沈素兒讓奴婢帶著下去歇息。
屋子裡令剩下兄弟二人。
小寶如換了一個人,安靜坐在椅子上,舉止適宜地喝了口茶,緩緩地瞥看了皇甫傾城一眼,再看向窗外。
皇甫傾城也坐在他對面,悠然的也品了品茶,像讀懂他眼底意思,斂去了剛才的玩笑姿態,淡然道:「你大婚,身為兄長我自然應該出現。就算你不請我,我也會來。」
「……」
「易,你真喜歡上那女人嗎?」清秀的眉輕蹙。
「嗯……」僅嗯了一下當回應。
「不能換一個?」
小寶鎖了鎖眉,疑惑拉回目光看著皇甫傾城,不需要問出口,也知道他在要解釋。
皇甫傾城鳳眸冷瀲,「剛才我是故意放走那面具男人的,你應該能瞧出來。那人我們殺不得,也得罪不得。桑國只是一個小國,和北宛差不了多少。那男人如果我沒有猜錯,很可能就是南蠻的太子司馬洛。」
小寶的眉鎖得更深。
「司馬洛,我們得罪不起。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孤身到北宛,但是……他的目的好像就是那一個女人。那女人為什麼值得他冒這麼大的險?江湖上的人並不知道靈雲山莊的少主人是我們大桑的王子,就好比在我國沒多少人曉得你和靈雲山莊有關係一樣。」
「……」
「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若你得罪司馬洛,引起二國之爭於我們一點利也沒有。」
「……」小寶似乎沒有說一句。
「皇兄我說了這麼多,易皇弟,好歹也施捨一句吧……」挫傷!恨!剛才那女人說什麼?他很可愛?很開朗?很討人喜歡……瞧不出來?!一個死小孩罷了!皇甫傾城也曉得這一個皇弟心中的結和傷,只是愛莫難助。
接下來,只有皇甫傾城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小寶依然只是聽而不說。
他是懶得開口……
在自己生活的圈子裡,他是真的連開口的興致也沒了……
三天後,傍晚。
在一處驛站裡,慕容景昏迷了三天。
肖仲之和陳守心急如焚,若皇上出事,那未來的局勢根本不敢想像!
他們也替慕容運力調息,只是不見好轉。
大夫換了一個又一個。
這時,二個守在門外。
裡面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司馬洛。
肖鍾之真想不明白,司馬洛和自家皇帝到底是什麼關係。
道理上講,二人針鋒相對,好像水火不相容,幹嘛到關鍵時刻,司馬洛又會出手救他?
只是這時,他們讓司馬洛趕了出來。居然就傻傻得出來了?
若他對皇上不利?
好像也沒什麼道理做什麼不利的事,這時司馬洛根本就不用做什麼,皇上本來就是在危險當中。五臟六腑傷得極重,若想完全恢復過來,沒有一年半載調養,也難恢復從前。
司馬洛看著躺在床上那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俊容,好像就在看著自己將來有一天也會變成這樣般。心情特別奇怪,就像……他若死了,那麼自己也會跟著死。二個人的生命、未來,好像綁在了一起。
「喂,你以為……本王沒有允許你死,你就想死嗎?你死了,欠我的恨誰來還?!休息!」他近前,揚起素掌,極想給慕容景一個耳光,只是此時那沒有血色的臉頰,深鎖的眉頭,似乎很痛苦。
他還需要打嗎?不打他已經夠痛了……
就算是打,他能體會得到了?
自懷中,他取出了一個藥瓶,「便宜你了。好東西,你又欠了我一筆。這個等你以後再好好和你算。不過,這東西……也算是你的吧。哈哈!」這話算是話中有話的。
司馬洛打開了瓶塞,一股芳香溢出,濃濃的香味,令人精神舒爽,全身的疲憊一瞬間全散去了。他一點也不客氣地捏起慕容景的下巴,把他的嘴張開,將藥瓶中的液體倒入他的嘴裡,一滴不剩,「別浪費一滴,這雪蓮露,據說收集十年也沒一丁點,這半瓶一下子給你喝了,算你好命。」據說這東西可延年益壽,喝一口活百歲也沒問題,他就是幾個月前路過聽人提起,一時好奇就潛入靈雲山莊盜的。只是沒料到靈雲山莊臥虎藏龍,被人發覺了,並挑下了面具。
翌日,清早。
慕容景幽幽睜開了眼睛,刺眼的光線令他的眼瞼又瞇了起來。
有點意外的,瞧到窗台前佇立著一個熟悉的背影。
他像睡了一覺,睡了好長長一段時間。
動了動手臂,並不覺得有什麼異樣。
再暗暗動了動真氣,俊容上浮出了一絲驚訝。
通體舒暢,感覺好像有用不完的勁,而且內力更深了?!怎麼回事?
他坐了起來,全身很舒服,有點輕盈盈之感。
聽到動靜,司馬洛回過首,微微抬起了下巴道:「你這鬼樣子,真難看。」
慕容景淡淡一笑而過,目前真沒心情和他鬥嘴,剛從死門關走了一趟。「多謝關切。素兒呢?」這時,慕容景並不知道自己是由司馬洛救的。
「在靈雲山莊。」想想已經幾天了,應該到了靈雲山莊。
慕容景皺眉,「你失手了?」
「出了一點小意外。哼!」司馬洛冷冷一哼,那是他的恥辱,怎麼會想提及。轉過身,繼續恢復剛才的樣子,凝望著窗戶,背對著慕容景。
這時,肖仲之和陳守上前,侍候起慕容景更衣。
因為特殊情況,並沒有帶讓婢女進來。
因為——
司馬洛不讓。
慕容景換了一件乾淨的衣衫,清清爽爽的,再洗漱一下,整理頭髮。這時,他也發覺了些事,「你們二個怎麼樣?好像很久沒有睡過一樣。」
「我們……」肖仲之和陳守是激動不已。
而他們的皇帝剛醒來又怎麼會知道?這幾天幾乎是要他們命的日子,二人根本沒有闔過眼瞼,一直守在床榻前。
「皇上,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陳守問了。心裡還是有些擔憂,畢竟昨天還昏迷不醒,氣息微弱的人,經過一夜就像什麼事情也沒有了,而且瞧起來更加精神,臉色紅潤,肌膚晶瑩剔透,頭髮也好像更黑了。
「沒有,感覺身體很好。」慕容景疑惑回了一句。
肖仲之和陳守大大鬆了一口氣。
這事兒還真是心有餘悸。
肖仲之步到司馬洛跟前,突然跪了下來,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謝司馬殿下大恩德,肖某沒齒難忘。……」接下來幾句即是恩怨戴德的話了。
而陳守一見也一樣到了司馬洛跟前,也磕了三個響頭。
這舉止,慕容景本疑惑可漸漸的也猜到了什麼,不解在看向了司馬洛……
司馬洛也不避開,漠然勾勒了一下嘴角,「你們別感謝我,好戲還沒開始。他會好得這麼快,你們知道他喝了什麼嗎?……哈哈!」
他大笑了幾下,頓了一會,道出了事實,「喝了靈雲山莊的雪蓮露。幾個月前,本王盜了靈雲山莊的雪蓮露才會無意中引出了皇甫易的。本王很奇怪,據傳言上一回靈雲山莊丟了千年雪蓮,都沒有引出皇甫易,這一次只是丟了半瓶雪蓮露倒是出來的爽快。」說到這裡,他別有用意地瞧向了慕容景。
好像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當然知道一些。
因為他一直都派人監視著慕容景,那一段時間,他居然讓陳守扮自己避開了眼線,消失了一段時間。而那一段時間又恰恰是靈雲山莊丟雪蓮的時間。
慕容景幾年來一直在搜一些藥,這麼大的動作他又怎麼會查不出來?千年雪蓮扯上靈雲山莊,扯上皇甫易,這麼多年都沒有一個人敢打主意,除了他這一個皇帝,誰還有這個膽?找不到藥了,被逼得狗急跳牆了?
慕容景讓肖仲之和陳守先退出去,吩咐準備膳食。
等二人退下,慕容景平靜問道:「你是不是讓他們挑下了面具?」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他心中的疑惑。靈雲山莊突然搞這麼大的動作找他,也就有解釋了。還有,當時那並非千年雪蓮,靈雲山莊不急著查,也並不奇怪。只是靈雲山莊也借此對外界說了,他們丟的就是千年雪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