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不去臨香殿5
心裡暈倒了!啥世道,原來當差的真有這麼多油水可撈滴。想想若穿越來了,當個官兒真不錯啊,當貪官兒更有意思啊!混混,也會有一孫爺兒們孝敬。
踏出了店門,方知道——
沈素兒這一磨蹭,再出來,天已經灰濛濛亮了。
決定先吃點東西,再打聽一下渡口怎麼走。
皇宮,朝鳳宮,正大堂。
亂成一團了!
慕容景神容冷峻坐在首位上。
前面跪了一片的奴才,顫抖著身子,如此刻外面的落葉,天空飄雪。
「找不到人?找不到人?!朕不想找到。敢說一遍相同的話,你們永遠也不要開口!」大吼之中,手腕一揮,桌子上的茶碗摔了一個粉碎!
在短短的一個時辰中,皇上已經摔了不下十遍茶碗。
陳總管趕緊吩咐人收拾,又重新泡上一碗新茶。
氣氛沉寂得可怕。
人人心驚膽戰,大氣也不敢喘,外面冷風蕭瑟,大雪紛飛,卻比不上此刻的慕容景身上散發的冰寒肅殺!令人絕望的氣息籠罩著,連陳總管也跟著心驚,很久不見皇上發這麼大的脾氣了!
有人說,皇上發脾氣愛砸東西,也並不全對的。
此時,若那些人見到此時的皇上——他們就會明白,那時候的皇上其實已經是挺「溫和」的。
慕容景的冷眸一掃,「說!你們真不知道皇后去了哪裡嗎?」
「皇上,奴才真是不知……」朝鳳宮的八個奴才,全是槍口上的鳥兒。
侍候的主子不見了,受罪的自然是奴才們。
個個嚇得臉色發青!
「來人,打。二十大板——不!打到皇后出現為止!」慕容景冷冷的下令。
這時,一片驚恐的倒抽氣聲。
「皇上,饒命啊,奴才是真不知道皇后娘娘去了哪裡……」
「饒命啊,皇上!」
「……」
求饒聲一片,那大板兒打下,三十四十個大板兒或者能熬得住,一直打下去,即是打到死了,皇后也不一定人出現!
下一刻,奴才們全給強按在板子上。
幾板子下來,哀號一聲接一聲。
愁雲籠罩,悲悲慟慟。
八個人瞧下來是死定了……
「皇兄,怎麼打朝鳳宮的奴才了?」適時的,一個溫和的嗓音介入。初雪居然來了,白雪中翩翩而至,猶如嫡仙,「您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兒,在醉月樓時的話呢?」
慕容景眸色一暗,想通了,銀牙緊咬,憤怒難休!
原來……原來她一早會料到有今天?!
半晌,慕容景終究還是示意停了下來。
八個人是死裡逃生了一回。
跪趴在地上不敢動,屁股雖然挨了幾下,心裡直將初雪當神來拜,若不是他來他們是死定了!嗚嗚……
初雪長髮飄逸,白衣如雪,淡然無爭地半倚在朱漆門邊兒,壓根沒有踏進來意思,「皇兄,皇嫂已經不在宮裡了。」嗓音淡淡的,卻是肯定的說詞。
慕容景深眸一閃,怒火在見到初雪的一刻已經全壓了下來,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全退下去!」
慕容景一聲令下,正堂上一班人等馬上撿回一條小命似的退了下去。
陳總管也暗鬆了一口氣。
果然啊,還是三王爺管用。
不用片刻,剩下了初雪一個人。
距離挺遠,一個在正主位,一個在門口。
「外面冷,進來說。」慕容景僅憑初雪一句,已經曉得他知道內幕。沈素兒想出宮,沒有宮中的人幫忙是不可能的。光憑她一個人,飛也飛不出。
初雪緩緩踏了進去,慕容景將自己沒有喝過的熱茶給他。
初雪也不多說,托了起來即喝了一口暖暖身子。
「是我給了她令牌和太監的衣服。」初雪心裡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當聽到她沒有回朝鳳宮時,那一種失落感是空前的。他心裡知道她取了自己的那些東西,也猜到她有出宮的打算,當時想想,也僅是她貪玩想留著自己往後出宮用的,像他那樣待在宮裡煩了,就溜出去玩玩再回來,卻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居然會趁著雪天離開。很顯然的,這是逃——不是玩。
初雪承認了是自己送她出宮。
他即使不說,這事兒慕容景也能查得出來。
這時,陳守在外面求見。
慕容景讓他進來。
陳守行禮,稟報道:「皇上,據守門的侍衛說,在剛開城門時,有一個小太監出宮了。據說是拿著皇上的金龍令出宮的。」金龍令,正是沈素兒拿到的出宮令牌的一種。屬於皇帝專用,除了如朕親臨的令牌,這一片令牌的權力最大。
金龍令一出,各地的官員兒皆得聽令,遇到不平之事,尚可先斬後奏。
慕容景幽眸看向初雪,見初雪神色淡然,還像聽耳聞似的喝著茶。暗咬牙,那該死的女人,他完全沒有想到她會來逃跑這一招。只能會給他添亂!
這時的慕容景有氣無處出,面對初雪,不能罰,又不能罵!比面對沈素兒更令他無力。「初雪居然把金龍令給了她?」剛才初雪提到令牌時,他還以為只是普通的出宮令牌。
初雪啞吧吃黃連,那根本不是給,是偷的!但是,也有他縱容在裡面,「皇兄,我覺得給普通的令牌,不如給金龍令好些。」只是有些苦惱,素兒只知道那令牌出宮用,不一定知道在宮外的作用更大。上打佞臣,下懲貪官,權力多多的。
慕容景磨牙了!碰到他們兩個算不算是老天給他的考驗呢?!
「對了,皇兄,我王爺的令符呢?聽說,父王在世前就有給的,怎麼我長這麼大了,還沒瞧見?是不是您不小心丟了呢?那個怎麼辦啊……」初雪開始漸漸想拿回自己王爺的應有的權利了。以前不覺得有什麼,突然想用了,卻發覺自己和皇兄宮裡的嬪妃差不多,出宮也有限制,據說,若有象徵王爺身份的令符,即一樣可隨意出宮的。
哎,住在皇宮都發霉了!
慕容景突然發覺——
眼前的初雪和某人很像!
說話的調調,神態?至少有八分相似了!
隨便說說即可將他氣個半死。
說什麼丟了令符?磨牙!忿忿然。
沈素兒的事還沒有搞定呢,初雪又要來參一腳?
別找到那死女人再說,若她不在宮中出了什麼事情,情勢只會更加複雜!他下令了:「陳守,封鎖消息,皇后出宮的事兒絕對不能傳出去,凡敢亂說者,殺無赦!你再迅速的帶人出去查找,絕不能大肆喧嚷,悄悄地把皇后回來。」
「是。」
「對了,特別安排見過皇后的人守住城門,還有出城的水道。」
「是,臣遵旨。」陳守迅速退了出去。
慕容景焦急也沒有用。
身為帝王,不能隨便出宮。
特別是在早朝時,無故缺席,也會引起文武百官的懷疑。
在朝中肯定有替司馬洛安排的人,只是那些人是誰?他尚未找出來。
這下,正堂上又只有初雪和慕容景了。
「初雪,朕一會兒得去上朝,天氣冷,你要不要搬到我那住?或者到母后哪裡?」再氣,還是有著長輩過分的關切。
初雪幽幽輕歎,不作回答。
慕容景稍稍露出愁緒。
沉默了一會兒,「你的心思,身為的皇兄的很明白。是不是想出宮去找她?初雪,不要將心入進去。她不適合你。」
「我沒有奢求,只是想和皇嫂在一起,當是親人,快樂的生活在一起,皇兄,難道這樣也不行嗎?」初雪把玩著指間的茶碗,凝視著杯中的一片茶葉,說得很淡然,也無慾無求。「真的,只是很單純的想和她在一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要生活在一起,即會覺得很快樂,就會想……我要活下去,一直活下去。」
慕容景神色一滯,眼中閃過一抹痛楚。
緊抿的唇,像半世紀一般,終於說出了一句:「令符在母后處。」
「謝謝皇兄。」
「你也要出宮?」
「嗯,也許會。」淡淡的一句也許,其實已經是肯定的了。
慕容景道:「朕很快會將她找到,帶回宮的。這幾天下大雪,你不許出宮。要出……也得等雪停了,天氣轉暖時。」內心掙扎一番,只得退一步要求。初雪,畢竟不是宮中的嬪妃,而是堂堂王爺,有著他的自由和權利。
「嗯。」初雪還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不作回應。
初雪離開了。
慕容景馬上安排了,叫陳總管找人看著。
在大雪未晴之前,絕對不允許三王爺出宮,這是慕容景最低的要求。
慕容景也有慕容景的堅持。
一夜未眠,依然一如既往主持著朝政。
雷厲風行地將國事處理得井井有序,而後宮之中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
然而,獨處時箇中的滋味和辛酸僅他一個人知曉……
沈素兒是隨便找了一處客棧,匆匆填飽肚子,即打聽了一下渡口往那方向。她昨天由司馬洛帶著去過一趟,路線她是默記在心了,但是,那路線是從大鐘樓走去渡口,非皇宮的方向。
回想了一下位置,她遠遠真能看向高高聳立京城的大鐘樓,如此一來,加上剛才打聽出來的,倒能看出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