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懶得去請安2
可最後一句,沈素兒聽了感覺是不一樣,當是初雪對兄長的信任,並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皇帝現在還和她打著賭呢。
既然提到了慕容景,沈素兒順便問了一句:「小三啊,你說……要怎麼樣,才能逗一個有防備的人開懷大笑?」她特意強調了有防備的。
「有防備的?」初雪聽著怪怪的,這問題還真奇怪。反應直覺問:「有防備的人,幹嘛要逗他大笑?」
沈素兒不由訕笑,是有點古怪,也不能怪單純的初雪。
她輕咳了一下掩飾心中的尷尬,「我只是打個比方。」
「很簡單!」
「啊?……」
「你要不怪我,我才告訴你。」初雪笑得相當神秘。
什麼主意?還要怪不怪的?
破天荒的,此時沈素兒眼睛特別亮,格外好奇,當然是百分之一百的點頭了!
於是下一刻,她又後悔了!
真叫苦的——
園外,只聽到隱約的,如銀鈴一般的笑聲不斷,快樂的求饒聲也不斷……
傍晚,沈素兒回了朝鳳宮。
離開時和初雪約好了,明天還會去梅園。
一切如常的。
晚上又讓一群奴才們扯著說故事,說得中途不想說了,又找了昨晚同樣的借口閃了。沒東西吃不說,苦得眾人很無言。
一入夜,宮人皆不可隨意走動了。
更別說晚上想找吃的,御膳房都熄火了。
沈素兒可不管,反正也沒啥心情說書。
早早躲入寢室。
在深夜,無眠之時,她又聽到了那簫聲。
漸漸的入睡了。
次日醒來。
草草用了早膳,沈素兒又往梅花混日子去。
這一次是放聰明了,讓小春兒準備了轎子。
初雪一早,已經佇立在梅園的門口。
好像算到她來的時間一樣。
兩個人並肩步入梅園,沈素兒罵了一句,沒有責備的意思,或者說擔心還多點。「白癡啊,小三。下一次,別做這種事,你再這樣,我不會來的。」有一點生氣吧。
初雪俊臉一紅,垂眸窘窘的應是。
乖巧又聽話。
只是兩個人這樣神情,有點怪怪的。
若外人瞧見,兩個人的年紀相差無幾。
論年紀,初雪還年長,長得也給沈素兒高出了一個頭。
可是初雪明顯有點底氣不足一樣,小心翼翼的侍候。
瞧著沈素兒都想笑了。
不過幸好,她一般會忘記自己在這裡的年紀。
十五歲也好,二十五歲也罷,她就是她!
「知道就好。別再有下一次。大氅也不披著出來。笨蛋……」沈素兒笑罵著。可罵人聽起來卻特別溫暖。心裡在感歎:傻瓜!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怎麼可以這般單純呢?
如果她今天不來,他是不是會站上一天?
別人或者以為有人通知了,而初雪才出門迎接,只有沈素兒瞧了出來,初雪是一早就立在門口等候。
沈素兒觀察入微,初雪也的確是一大清即守在大門口。
露水浸濕著發尖,沾了灰塵的衣罷,那是淡淡的水漬混雜著細小塵土的痕跡。
非一早起來,是不會有的痕跡。
還有那微微凍得發紫的唇,大清早,氣溫也格外底的。
想著就心疼啊。
這小子平時肯定是太寂寞了,難得有一個人對他好點,就掏心掏肺來回報了。
沈素兒在背地裡嘲笑初雪,其實也是在嘲笑她自個兒,因為她自己也是那一類型的人。
若過得快樂,時間總是特別容易過。
初雪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笑得大肆無忌憚,毫不顧忌。
沈素兒對初雪也沒啥顧忌,有什麼說什麼,說出來的事兒,有些是初雪聽也沒有聽過的,覺得特別新鮮又有意思。這是當然,千年後的東西,他怎麼可能會聽過呢?
晚膳時間快到了,沈素兒也笑著說告辭。
初雪送她至門口。
見到小春兒等人和一頂輦轎已經在候著。
沈素兒上轎時,突然回首笑著說:等你生日那天,我們再一次賞梅。
令初雪怔在當場!
接著眼底閃過驚喜,然而有外人在,表現並不明顯。
只是沈素兒曉得,他很高興。
初雪的生日,還有半個月。
本來沈素兒想明天再來和初雪這裡的,無意中卻得知半個月後是他的生日,而那一天她還在禁足當中,於是,便留下了一天。
這半個月也好,剛剛可以趁機給初雪準備點禮物。
一個人是太寂寞了,有一個聊得來的朋友,自然會格外開心。
她給自己找了一個挺不錯的理由。
這兩天,撇開賭約不談,是沈素兒來皇宮中最開心的二天。
居然是用上了三天賭期。
只是想想,慕容景會有什麼發應?
她自然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全在慕容景的監視之下。
去了二天梅園,大白天的,光明正大的事,宮內有人的心都能知道。
沈素兒剛步入朝鳳宮,即覺得氣氛不太妙。
宮門前守衛多了些,問題是陳總管居然也守在大堂前。
很明顯,那一個坑她的皇帝來了。
僅是冷落了他一下罷了,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來了?
過了今晚,三天的時間也就過了。
那麼——她輸了,他不是應該樂見其成?
沈素兒感覺有點玄。
他不會真看上她了嗎?天曉得啊。
在門口的台階前,即有一班皇帝的隨從行禮。
尊呼著皇后吉祥。
聽得有些飄飄然,但沒有昏頭轉向。
偶爾聽聽還可以,聽多了也會覺得膩。
不管怎麼說,在慕容景面前,聰明的如沈素兒,自然不會給他冷臉瞧。馬上勾起嘴角,換了一個淡然含笑的臉蛋兒,邁入了大堂。
一見首座上正玩弄著手中茶碗的男子。
心底的無奈感又升了起來。
「皇上吉祥!」沈素兒打了一個招呼。
慕容景嘴角在淺笑,只是眼睛很冰。
是的,沈素兒覺得很冷。
不過,並沒有放在心上,眼前的皇帝不是一直都很冷的嗎?又不是今天的事兒。
「你瞧起來……神情不錯。」慕容景抿了一口茶,再將茶碗放落桌面,修長的五指並沒有鬆開,還一下一下,有節奏敲著,動作從容優雅,帶著一股說不出的美感。
沈素兒覺得古代的規矩也是有點好處的,那些儀態的練習,那麼嚴格也不全是壞事。瞧瞧眼前的皇帝——喝個茶做起來,也這麼賞心悅目。
她也不用慕容景說什麼,自個兒步入主首位的右邊的椅子坐下。
古代的主位上,一般置著兩張椅子的,中間是一個茶桌。
茶桌靠牆上,有出自名家的山水字畫,對聯橫批。
沈素兒坐下來。
小蓉她們即侍候著,送上一杯溫熱的參茶。
沈素兒慢慢喝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平時喝習慣了,居然喝不出初雪泡的茶味。相比之下,她覺得更喜歡初雪的花茶。瞧起來心平氣了,她才款款溫言:「皇上親自來,找臣妾不知有何要事呢?」
慕容景暗暗一怔。
僅彈指之間,即恢復了平常。
「一定要有事,朕才能來朝鳳宮嗎?」
「非也。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皇上有什麼地方是去不可以去的。」
慕容景嘴角的淺笑早斂去了。
揮了揮手,大堂上所以的人馬上退了出去。
一下子,空氣中流轉著可怕的寂靜。
沈素兒很自然在慕容景身上全副武裝——神情處於戰鬥狀態。
只是某人有一個特別的習慣,越是上戰場時,腦袋越是空明冷靜,表情越顯得悠閒自在。
「皇后,三天可要過了。怎麼?放棄了嗎?」
沈素兒神色從容,款款溫言道:「皇上,臣妾不心急,怎麼您倒心急了起來?是不是害怕臣妾一輩子都要纏著您?」
慕容景眸子一閃,猜不透在想什麼?
女人又開來和他鬥起心智來了?
慕容景冷笑帶過。
目前他的心情可是糟糕到極點,這女人最好別再惹他生氣!
「皇上啊,其實——您這賭約蠻有趣的。永生永世陪在您身邊,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對臣妾一點壞處都沒。皇上要不要換一個賭注?」沈素兒意有所指,有點以事論事。道理上說,慕容景的確沒什麼好處。
這一個賭約,她輸了只是要一輩子都不許離開他而已。
沈素兒冷靜一想,即覺得問題大著,再細想最近慕容景反常的表現,心裡更擔憂。
她又不是純情什麼也不懂的小女人,慕容景的心思只有兩種解釋。一種是她還有利用價值,可以成為他政治上的犧牲品,這一點是從大婚時瞧出來的。另一種可能,即是他看上她了,目前對她相當好奇,也有好感。
前一種可能性情況不明,她不太擔憂,擔憂也僅是杞人憂天。
後一種可能性最令她頭疼,也是最擔心會發生。若真這樣,她只能乞求他早一點對她失去興趣,興趣一過,即會漸漸就會冷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