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謹慎的小王爺4
「去去!別亂喊。孩子反正也活不了多少天,請什麼大夫。死了不是正好?」有一個獄卒上去惡狠狠警告那老婦人。
「差大人,求您了!讓孩子出去,他是沒有罪的,有罪就讓老身一個人承擔吧,要我的命也沒關係的。求求你們開恩吧……」老婦人泣不成聲。
「姨娘……」突而沉默的肖貴妃喃喃著,有些失魂。
沈素兒一怔。
肖貴妃口中的姨娘,難道就是剛才哭泣哀求的老婦人?
獄卒還想罵什麼,讓陳總管的目光一瞪,顫抖著閃一邊去了,「小兔崽子,在皇后娘娘面前,你逞什麼?是不是腦袋掛著太久嫌累了?」
獄卒一下子跪趴了下來,不斷闔著頭,和剛才的惡相完全不同,「娘娘饒命啊!娘娘……」嚷嚷著,沒完了。
這一下,沈素兒想裝著什麼也不知道,悄悄退出去都不行。
於是,稍揮了揮手,無形中露出幾分威嚴,說道:「起來吧,平時待人好些,別到時自己落難了,沒一個貼心的人說話,知道嗎?」
「是是,謝謝娘娘教誨。」獄卒慌忙應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
「嗯。」沈素兒擺起款來還是蠻威嚴的,轉身對陳總管道,「把孩子和一些體質差點的人帶到乾淨些牢房吧,通風一點的最好……」說到這裡,她想起了這牢在地下,能找到通風的牢房嗎?不太可能吧。但話說出來了,也繼續吩咐:「反正,換個好點的環境。皇上宅心仁厚,這點要求應該不會怪罪的。還有,找一個大夫給孩子看病。記著,要有人情味一些,好好的對待。皇上一天沒有下旨,他們還是會有出去的機會的,你們啊……得多長點心眼。」
沈素兒的話有板有眼,貌似在提醒一些獄卒,肖貴妃一族很可能會平反,讓他們平時別欺負那些可憐的人。
其實,她也僅是隨便說說罷了。
算是放一個假情報,像開空頭支票一樣,至少有一點點威懾的效果。
有一個念頭不好地在滋長著——她想救他們!
可憐啊,好幾千的人,慘案中的慘案。
想歸想,現實和想像終歸有著距離。
沈素兒重新回到了剛入牢時的大堂。
這裡,實在是天牢中最乾淨,空氣也最好的地方。
在一張長條案几旁,沈素兒坐在大堂的一張漆紅的靠背椅。這是陳總管派人搬過來的,也算是地牢中最好的坐椅。
不用多久,獄卒們帶出來了一個步履有些不穩的女人。
脖子上帶著枷鎖,雙手也給鎖上了,赤著玉足,腳裸上還帶著鐵鏈。
在這裡,光線充足。
沈素兒更是瞧清了肖貴妃的模樣。
衣衫單薄,神容憔悴不堪,咬破的紅唇凍得發紫,落魄如魅。
兩天前那囂張不可一世的女人,此時此刻尋不到一絲蹤影。
沈素兒莫名的非常同情肖貴妃。
若她不是嫁在帝王之家,若她不執著於爭寵,若她平時待人不那麼清高孤傲,或者今天也不會淪為階下囚。有些錯,錯了一次即永遠也沒有辦法挽回的。
「陳公公,幹嘛要……呃,在她身上戴這麼多東西呢?再說,她一個女人會飛出天牢不成?」
陳總管恭然回道:「娘娘有所不知。肖貴妃出身武將之家,自幼習武,武藝一般的禁軍侍衛皆不是對手。這樣也是防患於未然,以免她再出邪念,對娘娘您不利。」
沈素兒輕嗯了一聲,有點明白了過來。
難怪獄卒帶著肖貴妃過來,按跪在冰冷的地上,保持著一段安全的距離,兩旁還守著幾個持劍的侍衛。
「是你?過來幹嘛?是不是瞧我怎麼淒慘?怎麼可憐?告訴你,別得意!有一天,你也會這樣!」肖貴妃沙啞的嗓音詛咒一樣,目光帶著恨意,盯著沈素兒。
沈素兒打了一個寒噤,不是因為肖貴妃歇斯底里的咒罵,而是想到曾經嬌滴滴的聲音怎麼也難和今天的聲音重疊。
「皇后娘娘今天是有心來看您的,別誤解了她的好意。您不感恩便罷了,怎麼還可以口出——」
「嗯,陳公公。這事兒……沒事。她心裡難過啊,本宮不會怪罪。」沈素兒目前對於肖貴妃是十二萬分的同情,「賜坐,再備點吃的過來。弄點酒最好,暖暖身子。」她想了想,還讓人給肖貴妃弄套保暖的衣服。
陳總管應了一聲是,即吩咐。
一個獄卒搬來一張椅子,肖貴妃毫不客氣坐了下來。
在見清前面的女人是沈素兒一刻,心底湧出了一絲傲氣,不想讓她看扁了一樣。
沈素兒有點錯愕,想不到肖貴妃有如此傲骨。
和剛才一個人捲縮在牆角的女人不同,剛才若不是她親眼瞧見,還真想像不出來。不過,有些奇怪的,難道肖貴妃想事兒太入神了,剛才沒有瞧到她立在牢房外,還是當時光線太陰暗了,瞧得不太真切?
不管是那一種原因,沈素兒對肖貴妃改觀了一些,真不愧是練武的女人,夠味也夠倔強。仔細再觀察一下肖貴妃,沈素兒很快即看出來了,也清楚——肖貴妃在強撐著,裝出來的罷了。
可在這時候還能裝了裝,已經令她蠻佩服。
這思想大有巾幗女英雄的風采。
不用多久,東西即準備妥當了。
酒水和幾個簡單的小菜也送了過來,連同一個小桌子一起,抬放到肖貴妃的面前。
只是麻煩事又有了,要解開肖貴妃脖子上的枷鎖。
不然,衣服難穿。
東西吃起來也不太方便。
「解開。」沈素兒自我感覺挺有威嚴的下著命令。
獄卒又猶豫了,詢問的目光再看向陳總管。
沈素兒心裡那種悲催啊,自己像不像是一個傀儡?貌似什麼事,還得經過陳總管嘴裡說出來才能生效。不爽!就是不爽!「本宮說解開,你們聽到沒有?」
「娘娘,她是朝庭重犯……」陳總管守在一旁微鞠著身子恭敬解說,只是沒說幾句,即碰到沈素兒不悅的目光時——怔了怔。想不到這奇怪的皇后會生氣?
「陳公公,本宮讓你脖子上也戴著枷鎖試試,能不能穿衣服,和好好吃個東西。若你做得到,那就算了……不解開就不解開。」沈素兒說得不溫也不火,只是目光沒有瞧著陳總管說話。
陳總管是暗暗叫苦。
若肖貴妃魚死網破的,在鬆開枷鎖,尋得機會傷到皇后,那他有幾條命也不夠死。
思慮再三,陳總管還是點頭,命人解開了鎖,只是一絲纖細的玉腕還是給銬著,不過用餐已經沒問題了,只是著衣不能。
衣服披在肖貴妃身上。
肖貴妃沒有動,由著他們披著。
只是氣焰不在,疑惑盯著沈素兒瞧。
沈素兒緩緩站了起來,步向肖貴妃。
距離太遠,有些事情也證實不了。
陳總管是心緊張了些,鞠躬上前,阻止了沈素兒,說道:「娘娘,請您——」
「陳公公,是不是本宮做什麼事,都要經過你的同意。」沈素兒一雙鳳眸,淡掃之下,變得不怒而威。裝模作樣誰不會?在以前對著偷懶的員工時,她也會挺起胸「威嚴」地掃他們一眼。
「不是。娘娘別誤會,只是皇上——」
「皇上讓你來艱制本宮的活動嗎?」
「沒有。」
「皇上有說,本宮得聽你的話嗎?」
「……也沒有。」
「那很好。本宮想單獨和貴妃說幾句貼心話。」
「這……」陳總管無比為難。
慌然似的跪了下來請罪。「娘娘,請您別為難小人了。貴妃是重犯,若她傷著您——咱們怎麼向皇上交代?在這小的們,也……娘娘,請您回想一下,那二十八名侍衛的事兒。」
說罷闔了個頭,趴在沈素兒的腳下不起來了。
沈素兒本來難得強悍一下,結果還是夭折了,悲催!
肖貴妃眸子中閃過一絲奇怪。
畢竟在宮中她很清楚沈素兒不受寵,但若真不受寵,陳總管這表現即太過恭敬,也太過奇怪了。宮裡誰不知道,他的權利有時是可以遮天的,連她這貴妃都要給他三分薄面,逢年過節得給他送禮。
沈素兒抿了抿小嘴,想起了慕容初雪曾經的話,淡然說道:「陳公公,起來吧。貴妃不會傷害本宮的,嗯,初雪很懷疑事情的真假,他也說過貴妃平時直率了一些,本性很善良。怎麼會隨便傷害人呢?本宮相信初雪,難道公公在懷疑他嗎?」
陳總管快有些招架不住了。
很久沒有在女人面前出過冷汗。
皇后看似嬌柔不管事,真管起來居然如此犀利,句句逼得人無言以對。
他都搬出皇上,還是對付不了。
沈素兒一瞧陳總管的神情,心中那個得意啊。
這是當然,好歹在她身上也凝聚了數千年的文化思想,在商場上也磨礪了n久。即使經常給可惡的上司壓搾著勞動力,但工作能力還得肯定的,凡是公司派她出去談的生意,沒有一筆不令那以挑剔出名的總經理失望。
想到那令小秘垂涎三尺的死總經理,她又恨得直咬牙,經常被強迫性陪著他連夜加班加點,在穿越前三天,她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不料,辛苦三天的勞動成果又給同事陰了,移花接木的以自己的方案頂上,結果——她給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