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你等我就是了2
「剛才你是在教初雪玩這個嗎?」慕容景垂眸凝視著她的漂亮臉兒。
沈素兒重重的點了點頭。
心裡直樂,她就是想誤導慕容景往這方面想。
目的是達到了,可她一時未曾留意——
慕容景順勢握住主動送上來的一雙小手沒有放開,有些留戀似的,指腹輕輕撫著。這乃她第一次主動和他接觸,即便曉得她另有目的……
半晌後,他冷冷道:「皇后,朕是來接你去議事殿一趟的,親自確認一些事情的。」
「皇兄,關於刺客的事——」慕容初雪想說出肖貴妃的事,卻由慕容景打斷了話。
慕容景鬆開了沈素兒的手,儼然轉身跨步往外出,威嚴道:「初雪,若想知道也可以跟來。」寧靜的心湖因某人的闖入再度起了小小的波濤,卻攪得思緒混亂,一時難以收拾,輕易拉上冷漠的偽裝掩飾著一切。
沈素兒和慕容初雪尾隨著慕容景,在一幫奴才的擁擠之下,邁入了莊嚴肅穆的議事殿。她來不及細細打量大殿,即見到殿中央跪著一大片的人。
最前面的是一個哭哭啼啼的華服女人和一幫害怕顫抖著身子的宮女太監。他們後面還跪著幾個官員,相比於前面人,個個神色凝重卻也相當冷靜,垂眸不敢直視剛出現的三人。
慕容初雪步入殿前,位入大臣之首列。
沈素兒本也想跟在慕容初雪身後的,不料,卻讓一隻大手暗中抓住,冷眸含著警告掃了過來,莫名令她打了一個寒噤。唯有乖乖由他牽著踏上九重台階,坐在了傳說中的傳說——龍椅。
她危襟正坐,紅唇緊抿地挺著腰板,大氣也不敢喘的,小心臟怦怦直跳,好幾回都擔心會不會蹦出來。這一回,她的神情可不是偽裝出來的。親眼目睹天子台階之下,跪著滿滿的人,高呼著皇帝萬歲,皇后千歲的,聲音在雄偉的大殿上迴響著,隆重又莊嚴的,這一場豪華的聽覺、視覺的感官盛宴,衝擊著全身,興奮,激動人心,無與倫比。
眼前的一切,曾經只會出現在銀幕上,21世紀女人的夢中,就連做夢也不會想像到有一天會真實出現在自己眼前。當存在時,卻久久無法分辨自己處於的是夢境還是現實。
慕容景好笑,想不到握著的小手居然冒進了汗漬,淡然道:「皇后,可看清了下面跪的女人是誰嗎?」
「誰?」她經慕容景一說,即往下瞧著。
距離有點遠,十米左右。
女人趴在地上,哭得很傷心,嘴裡偶爾還會喃喃著喊冤枉。
沈素兒仔細瞧瞧,倒也認了出來。但只是瞧到一點側臉,怕講錯話,謹慎試問:「肖貴妃嗎?」
「不錯。她就是刺客,證據確鑿的。」
慕容景說這話時,暗中留意著沈素兒臉部的變化,不過有點失望了,沒瞧到意外也看不到有什麼波動的。她恢復正常了?不緊張了嗎?
的確,沈素兒緊張的心情,說說話減掉了大半,漸漸的也適應了眼前的狀況,畢竟不是什麼小姑娘的,也見過不少大世面。
慕容景照旁邊的陳總管一眼,示意一下,陳總管即端上了證物:三把飛刀和一枚精緻的珍珠耳環。他敘道:「這些便是早上找到的證物。」接著,又送上了一個盤子,上面擺放著另一隻耳環,和當是證物的一隻剛巧是一對的。
「這一隻,是在肖貴妃的臥室找到的。而她也承認了,耳環是她的。」慕容景說著。
沈素兒瞧了瞧,疑問:「肖貴妃會武功嗎?」一個女人會武功啊,真厲害。
「會。她本出身武將之家。」說罷,慕容景的目光冷冷的掃過下面的幾個男人。宮中有多少女人懂點武功不清楚,但是,武功厲害到可以避開宮中耳目的極少。特別是全宮搜尋時,還不留一絲痕跡的。
沈素兒也看去,那幾個男的,有上了年紀,也有正值壯年,還有風華正茂的青年。她猜想他們很可能就是肖貴妃的家人或者親戚。歎息,她沒有忘記古代習慣罪及幾族的,連無辜的人也牽連進來。
肖貴妃若刺殺皇后的罪名坐實,按照律例不知要死多少人?
沈素兒問:「肖貴妃是派人來行刺,還是親自來啊?」
「朕正打算問皇后,那刺客的身形如何?」
「那人的身形是不高,感覺有點瘦便是了。當時太緊張了,再說那人包得很嚴密,瞧得不太清楚,除了露出兩隻眼睛……」倏地,沈素兒想到了什麼,「是的,挺……好看眼睛!」
因為她和刺客對視了一眼,所以印象比較深刻。
「好看?」慕容景疑惑。
沈素兒訕訕一笑,說道:「當時挺害怕的,剛才想了想亂說的,您別當真。」
慕容景眸子一暗,冷漠質問:「皇后,覺得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哦,對不起。」她收斂了起來,小聲地低頭道歉。
慕容景冷哼一聲,即掃過下面跪著的人。漠然詢問:「相爺,說說此事按律要如何處理呢?」
老相爺身子一繃,卻並沒有失態,思慮片刻,其認命一樣闔上眼瞼,俯首跪拜道:「回皇上,按律當斬,滅……滅三族!」說出最後一句時,老淚已經縱橫。生出一個不孝女,引來滅門之禍,當初就不應該任由她一言孤行,強說什麼非皇上不嫁的,死活要進宮。
沈素兒眼中閃過一絲浮動。三族?天啊!那要死多少人?前幾天聽小蓉他們念的,說肖貴妃家在朝中的勢力蠻大的。怎麼這樣啊?罰一個人不就得了嗎?
「相爺,你有什麼不服嗎?」
「臣甘願領死,但還請念在肖家數代功勳,懇求皇上格外開恩……饒過非肖姓一脈!如此罪臣就是死了,也含笑九泉。」說罷,相爺磕頭不止,額頭也出血,還是沒有停下來。自知肖家難逃一劫,卻也唯有盡量保住無辜的親戚。
慕容景冷漠眼著,無一絲波動和猶豫的。
「皇上,是不是下面跪著的人……全、全部都要死?」沈素兒驚愕,小聲問著。
慕容景側首疑惑瞧了沈素兒一眼,斷然道:「不錯,全部。」
「皇兄,此事關係重大,影響極深,要三思啊,再說……不能僅憑一雙耳環就定罪吧?!還要交給刑部,會審……」慕容初雪出言求情。在這種時候,也僅有他敢替肖家說話了。
沈素兒倏地從龍椅上立了起來!
她驚道:「啊,對了!我想起來了!」於是邁了幾步拿起了那只耳環,左瞧右瞧的。心裡卻相當糾結,戲還要不要演下去?別人的生死管不管?或者我自己都保不住性命了,還要不要多事?天啊,真的好糾結……
在這時候,慕容景卻問了:「皇后怎麼啦?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皇上,刺客不是肖貴妃啊。」沈素兒這話一出,如晴天霹靂,震撼著整個議事殿。她是硬著頭髮上吧!咬咬牙關,舉止雖然幼稚,卻也是唯一的辦法。
慕容景眸子一沉,詢問道:「此話怎講?」
「這耳環前幾天掉的哦,不是今天早上的。臣妾一開始沒有認出來,剛才瞧了瞧才想起的,原來這耳環是肖貴妃的啊。」沈素兒像在回憶著,敘述道,「四天前,貴妃來過朝鳳宮。當時她走的匆忙,丟了一隻珍珠耳環,臣妾無意中撿到的,不過,當時沒有想到是肖貴妃的,瞧著蠻精緻的,我就拿來玩……可昨天不知道丟哪裡去了,呵呵,原來是在庭院啊,想不到差點害了她。」
沈素兒佯裝抱歉一笑,還向慕容景請罪的。
「此話當真?」
「當真!臣妾沒必要替刺客說謊吧。再說,我可是比誰都恨刺客,那可是一個想要殺我的人。四天前的事,皇上派人一查就能查出來的。肖貴妃的確來過朝鳳宮一趟。」她說得字字中肯。
驀然,慕容景一拉,沈素兒跌入他的懷中。
男子狂野又雄厚的氣息直入鼻息,她來不及感歎一下,他如冷風吹過嗓音在耳邊輕語:「要傳你朝鳳宮的奴才證實嗎?」聲音很小,卻很有力,彷彿在警告她別在他面前玩把戲。
沈素兒心顫顫的,也很虛,低眸不敢直視,而小臉也正好擱在他胸前,壓下心底的著急,盡量輕柔地補充道:「皇上,他們都不知道這事。」困窘,她可不想牽上他們呢。
沈素兒緊張得心怦怦直跳,很怕說謊給戳破時小命休矣的可是她自己了。
慕容景在她背上一按,霸道地將她的心臟貼向自己,若有所思似的像在感覺著某人的心跳,半晌,鬆開了她,低首,深如寒潭的眸子看向她,冰冷中隱藏不為人知的複雜。
「何故?朕想要一個理由。」給一個他饒她的理由!
「那個……剛才說的就是理由啊。皇上一定要聽進去哦,冤枉要死三族啊,三族要死多少人?慎重慎重,一定要慎重決定……」振攝於他身上散發的氣勢,勇氣一來打死也不改口!沈素兒突然這麼做,可不全是感動於老相爺一翻話,很大的原因想到誅三族太殘忍了,光想到一些無辜的人給殺掉,而這一根導火線是自己,心中就一陣罪惡感。
慕容景身子僵了一僵,僅是彈指之間,連靠在他身上的沈素兒也沒留意到。
他將她按坐在自己身邊,低聲警告道:「安靜呆著。」從他身上散發的氣息,真的令人很壓抑,說懼怕還恰當點。
「因皇后有此一說,此事等查證後再——」慕容景剛想暫時放過他們的,不料,陳守帶著幾名侍衛匆匆的進來,稟報說找到了新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