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又碰到皇帝了3
沈素兒無趣的摸摸鼻子,碰了一鼻子灰了。
夜幕降臨。
御花園中,宮中舉辦肖貴妃的生辰宴,張燈結綵的,處處正熱鬧著。
幾乎所有的嬪妃都帶上禮物親自去祝賀。
據說,載歌載舞的,熱鬧了一個晚上。
皇上和皇太后也去了,雖然待的時間不長,卻精心的給肖貴妃準備了一份賀禮,龍恩浩蕩的,令無數妃子們艷羨不已。
唯一沒有去的人——正宮娘娘沈素兒。
面沒露,也沒有派人去說一聲,更沒有送上賀禮。
人人皆留意到了,畢竟在後宮的女人們,她坐著第一把驕椅。
出沒出現,也格外引人注意的。
這時候,皇后和貴妃之間的關係,也不禁令人猜想,暗中流言蜚語也難免的。
當晚宴會結束了。
夜深之際,慕容景在臨香殿歇息。
宴會散了後,肖貴妃打聽到消息,馬上往臨香殿來。
她早派人打聽了,今晚皇上沒有招妃子侍寢。
站在臨香殿外,肖貴妃也不敢冒然闖入。
宮中的規矩嚴明,在慕容景面前,更不能有一絲越軌。
先按照禮節讓太監向慕容景通報,直到他說見她才可以進。
當聽到太監通傳說皇上有請時,肖貴妃喜上眉梢,隨著太監到慕容景待在雅間,立在門外深呼吸,整理了一下衣服頭髮的,換了一張淺笑盈盈的臉,再嫻雅溫婉邁著秀氣的步子進入。
此時——
慕容景身穿休閒的白長衫,手握書卷,半臥在雕花細木榻上閱讀。
榻旁邊的高腳長條桌子上,擺著九綵鳳戲凰燈台,儀表非凡的他,在流轉的燈光之下如琉璃碧玉,俊雅中透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柔美。
肖貴妃瞧得有點癡了,心中傾慕不已,也一下子忘記了禮節的。
「愛妃,這麼晚了,找朕有何事?」清冷的嗓音,更冷人迷醉。
這時,肖貴妃回過神來,不慌不忙的行了一禮,抬眸時,秋波流轉的快速看了慕容景一眼,柔柔的嬌聲道:「皇上,臣妾給您請安。」
「免了。找張椅子坐下吧。」
「是,謝皇上。」肖貴妃蓮步輕移。如此簡單的動作,美人做起來是步步可謂生姿搖曳的,風情無限。
皇宮的女人們,每天每時每刻的都在想著如何討好皇帝,如何能在短暫的時間裡成功的吸引到他的注意,得到他的寵愛,從而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的。
如今,肖貴妃在他面前,更是分秒都在把握著,一舉手一投足,盡量做到優雅,美不可言的,也不是什麼奇怪的舉動。撇開她不說,任何一個宮中的妃子也會這麼做的。很少有女人膽敢無視他,並動不動惹他生氣的,只有某一個女人,全然沒有爭寵的跡象!
慕容景無意中又想到了沈素兒,想起那一張淡然的素臉,不由神色一沉,眸子極是無奈。怕引起肖貴妃的注意,即放下的書卷,佯裝假寢的闔上了眼瞼。
「愛妃有話可直言。」
肖貴妃嗔道:「皇上,今天可是臣妾的生辰之夜,只是想見見您。」
「朕不是去參加了你的晚宴了嗎?」
「是。未曾與您多講幾句話,一直令臣妾心有遺憾的。於是就過來了。」此時的肖貴妃,很難和面對沈素兒的無形的囂張聯繫到一起,完全是古典式的溫婉美人。
「哦……」慕容景懶散的應了一下,接下來並無表示。
肖貴妃也循規蹈矩,不敢主動靠近他半步。
她很清楚,皇上嘴上不說,對那些主動膽敢勾引他的女人格外反感的。有一些不信邪的妃子自信過頭的在他面前賣弄風騷,其下場不是給趕出皇宮,就是直接打入冷宮,永遠不會有翻身的機會。
「皇上。……」輕柔的呼喚,若經意,又似無意,帶著一絲絲別樣的誘惑力。
慕容景的視線移到肖貴妃身上淡淡問:「是不是有誰惹愛妃不高興了?」
「沒有了。只是今天晚宴……皇后姐姐沒過來。臣妾十分擔心,她是不是討厭臣妾。一時之間,弄得臣妾六神無主的,寢食難安罷了。不知應該怎麼辦才好……」肖貴妃語氣得溫柔婉轉,秀眉憂傷輕蹙,艷麗中卻又透出我見猶憐的氣韻,相當傾城。
慕容景嘴角似有似無的勾勒起一抹冷笑。
他不動聲色道:「愛妃,要不要朕替你教訓一下皇后?」
「哦,不是。臣妾絕對沒有這麼想過……」肖貴妃顯得有點慌亂的站了起來,著急的辯解,但明眼人一瞧顯得緊張過度了,是不是太過做作?
「來人!」慕容景下令,很快陳總管進來了。「傳朕的口諭,皇后行為不端,罰禁足於朝鳳宮二個月,反省期間沒有朕的許可,任何人皆不得探視。」
說罰即罰,一點也不含糊。
陳總管領了口諭即迅速的退了下去。
肖貴妃暗暗得意。
很多時間,她在皇上面前說一句,往往頂其他嬪妃十句的,這也是她最得寵的緣由。
因為這一個突如其來的口諭。
三更半夜的,沈素兒在熟睡中給人扯了起床,心中不滿到極點。
她忍了!頂著惺忪的睡眼,懶洋洋跪在金絲錦織珊瑚毯上,好不容易聽完了陳總管傳的一頓廢話後,謝恩也省了,直接倒在地毯上睡著了。
陳總管暗暗搖頭,心中也暗藏著好奇。聽完皇上的口諭,本來他還準備勁她幾句別太難過的,看來根本就是多餘的。瞧不出她有一點難過傷心。
這恩,反倒是在朝鳳宮當差的奴才們謝了。
更令陳總管覺得古怪的地方,這些奴才們也沒什麼擔憂之色的。悄悄的,在離開時,他拉了一個太監出外面,問問他們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小太監,在總管的『淫』威之下,吞吞吐吐的說出了事實:皇上這一個口諭,好像正中他家主子的意。沒這口諭時,主子就沒想過要出朝鳳宮,平時也不喜歡應酬的,沒人來,她高興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難過……
那麼說,這罰根本就不算是罰的。
陳總管也揣著奇怪的心情回去覆命。
他再到臨香殿時,肖貴妃已經離開了。
他將看到的、聽到的,一五一十,一字不漏的說給了慕容景聽。
慕容景神色沒多大變化,反正早料到是這樣的,自認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心中又多了疑惑,如果說她演戲,在他不在的時候,她也在演戲嗎?難道不累?!
不是演戲,那死女人本性就是這麼奇怪的。
絕對不是演戲,他第一次碰到她的那一天,她就是這一副德性。
看不透!他第一次看不透一個女人。
只是為什麼,面對她的時候,心好像有點不能自己了……
翌日,皇后給皇上禁足的事情,迅速的傳遍了後宮。
有人幸災樂禍的,有人不滿,也有人憂心,甚至有人在嫉妒,不過嫉妒的對象不是皇后,而是肖貴妃。就是因為皇后沒有出席她的生辰宴,便給皇上罰禁足二個月,由於可見,皇上月多麼的寵愛她了。
試問,還有誰敢得罪她?
皇后也不是她的對手。
沈素兒本來以為這事會不了了之的,沒想到朝鳳宮其餘的幾名下人聽到流言,皇后給禁足,已經完全得罪了肖貴妃,有些人還暗中在猜測,皇后什麼時候會給廢掉,或者給暗中「卡喳」掉……
眾人皆大驚失色的,把擔心害怕全寫在臉上了。
晚飯過後,八個人抄著傢伙——木棍、椅子,甚至夜壺都拿來當武器了,個個神經兮兮地守著沈素兒,寸步不離的。
直到夜深了,她要就寢,幾個人還是守在門外。
沈素兒趕也趕不走他們,既好笑又感動的。
憑心一句,不是她個人沒有緊張感,而是覺得人命由天不由己的,要發生的始終要發生,想躲也躲不過。
再說,若刺客敢入朝鳳宮殺她,光他們這幾個臨時磨槍的又頂個什麼?
只是多添幾縷冤魂而已。
於是,她打開門,讓他們一起進屋子歇息,免得在外面喂蚊子。
他們猶豫了一下,還是進去了。
寢室分內外的,中間有一道木牆著,由一道漂亮的半月形拱門相通。
男的在外廳,女的進內間。
一連三天,沒特殊的事情發生。
倒是奴才們擔心過度了,人人頂著熊貓眼的。
今個兒大清早,才剛剛吃完早飯,在迴廊內,個個便東倒西歪的趴在欄杆,或者抱著柱子,倚著牆的,癱在地上。
沈素兒心疼卻沒表現在臉上,微笑道:「吶,吃過早膳了,全去休息吧,今天不用打掃做事了,這裡已經夠乾淨了。」
「可是主子,若上頭有人來巡視……」宮裡管事的太監或者女宮的,偶爾會來查看他們有沒有偷懶的。若給抓到,挨板子事小,很可能會給調走。
「沒關係,若你們擔心,就一起到廳上去睡,再把門關上,我給你們把風。」
八個人一聽,心裡感激著,可瞧著興沖沖的主子又微微有點窘。
奴才偷懶,皇后把風,千古奇聞是也。
「可是,主子你……」他們還不太放心。
沈素兒一笑,明白他們在擔心什麼,繼續說:「安心了,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的,誰敢做壞事?你們睡去吧,晚上我還指望著你們保護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