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4-11
在年常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穿著一件寬大的黑色長袍,頭上還帶著連衣帽,整個人都是被這長袍給罩在裡面,看不清楚面容。這人身材很高,幾乎有近兩米,卻十分的瘦,跟著年常過來的時候,那長袍袖子下擺飄動得非常厲害,遠遠看去,就像是一件空袍子正隨風快速飛過來一般。
而且這人跟隨年常過來的時候,謝林卻都無法看到他雙腳點地,彷彿他渾身都沒什麼重量,真的就是跟著風飄過來一般。
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似乎這長袍下面的並不是個人,而是一個幽魂。
大白天的,突然出現這樣一個人,連周圍的空氣也彷彿一下子凝固了起來,溫度驟然降低,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冷意。
不過謝林見到這人,卻更多驚詫和意外。
這分明就是當初在學校的時候,他遇到過的那個神秘的黑袍無臉怪人。
自從那次在荒山野嶺,黑袍無臉怪人與那年尹交手敗走之後,謝林便再也沒有遇到過他,雖然當時對於這黑袍捂臉怪客的身份和來歷謝林一直十分好奇,但到了現在,謝林一直忙得厲害,也幾乎已經將這人給遺忘了,卻沒有想到竟會在這個時候遇到對方。
他也十分的意外,這怪人竟會和年常在一起。
在和謝林接觸的那幾次,這黑袍無臉怪人時而出手加害謝林,時而卻又相幫謝林,行蹤詭異,敵我不明,也一直讓謝林納悶對方的目的,當初他甚至還以為這黑袍怪人其實是那年尹的同伴,是年尹為了獲取他的信任故意安排了這麼個人,而且自從在長壽村事件之後,年尹陰謀敗露,這黑袍捂臉怪人便也再沒有出現過,倒似乎更印證了謝林的猜測。
所以此時此刻,突然間到這黑袍無臉怪人和年常一起出現,謝林是又意外又驚訝。
年常和那黑袍捂臉怪人的腳程很快,年常話音剛落不久,兩人便已來到了謝林他們身邊。
年常又是一陣大笑,看著謝林說道:「小謝,終於又見面了。」
說著他又點了點頭,面露一絲喜色,「一段時間沒見,你也更精神了。」
謝林也點了點頭,笑道:「年大哥你好,你怎麼來這裡了?」
說著他卻轉頭看向那黑袍無臉怪人。
年常則笑道:「這裡今天如此熱鬧,我怎麼能不來。」
謝林卻是怔了怔,現在是青天白日,那黑袍無臉怪人離謝林又近,在謝林眼裡,他的樣貌自然比以前清晰,可謝林卻發現,在那帽子下面,竟然仍是空蕩蕩的,不見任何東西,不見臉,不見腦袋。
倒彷彿對方真的是個無頭鬼魂。
而葉夏還有焦大他們,在打量了這黑袍無臉怪人之後,也是面露驚訝和疑惑之色,還轉頭對視了一眼。
年常則又轉頭看向花帝,神色也變得嚴肅了許多,臉上卻還帶著一絲疑惑之色:「花帝,看樣子你已經料到我們會來這裡?」
花帝卻仍是一臉淡淡的笑容,點了點頭,說道:「你們一直監視著我,卻不知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如果不是我故意洩露消息,你們又怎麼會知道我的行蹤?」
年常面色微變,臉上疑色也是更重。
花帝則又輕笑了一聲,看了看葉夏,又看了看年常身邊那黑袍無臉怪人,點點頭說道:「不錯不錯,一花二葉三陀羅,今天居然都到齊了。」
他這一說,謝林等人俱都面色一變,一齊轉頭看向那黑袍無臉怪人。
「陀羅?!你就是那陀羅?」謝林失聲問道。
他心中既震撼,卻也更加疑惑。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黑袍無臉怪人竟然是那大名鼎鼎的,和葉夏花帝齊名的蠱門絕頂高手「一花二葉三陀羅」之中的陀羅,不過這讓他更加想不明白,黑袍無臉怪人聲名如此顯赫,卻為何在那個時候找上還是個懵懂無知的學生的他,還做出那些敵我不明的舉動。
這時那花帝輕笑了一聲,說道:「我的好徒兒,見到師父也不上來打聲招呼嗎,我們之間好像已經百多年未見了吧,還真是越來越生疏了啊?」
他這一說,謝林等人不由又有些動容。雖然謝林和葉夏也曾聽年常說過,這陀羅當年是花帝的大弟子,後來不滿花帝所為,和花帝發生了矛盾,才叛出師門,並隱姓埋名,一直在暗中和花帝作對,到了如今竟是成為了幾乎和花帝齊名的人物,只是那個時候,謝林總覺得這所謂陀羅離自己很遙遠,雖然驚訝,卻也沒有太多感覺,現在花帝的話進一步證實了年常所說,謝林自是震撼不已。
看來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啊,謝林心中沒來由的冒出這麼句話來。
那來到謝林他們身邊後便一直一動不動,也沒出聲,真跟個幽靈似的黑袍無臉怪人,在花帝說完之後,終於有了動作,緩緩舉起手來,取下了頭上的連衣帽,說道:「師父,你說錯了,時間沒有這麼長,也就十幾年而已。」
這所謂陀羅雖然整個人身上都透著一股陰冷之意,聲音卻是十分的深沉,富有磁性,很是好聽,只不過他好像很久沒說話了似的,語氣卻是有點乾澀生硬,倒似乎說不好普通話一般。
只是聽到這個聲音,謝林卻不由臉色一變,顯得十分詫異。
就連那花帝也是面色一變:「你……」
奇怪的是,那陀羅拿下連衣帽後,一個腦袋卻是突然出現在他的肩上。好像黑暗退去,那腦袋上的一張臉也是由模糊快速變得清晰起來。
這張臉稜角分明,雙眼炯炯有神,劍眉斜飛入鬢,神色淡然。在他帽子一脫,露出面容的時候,整個人的氣質也為之一變,身上陰冷氣息盡去,鋒銳之氣驟生,整個人就好像是一柄出鞘的寶劍,熠熠生輝,氣勢凌人。
他的身子也一下子變矮了不少,變得差不多一米八高,不過看起來卻是顯得正常了許多。
花帝臉上訝然之色更重,雙眼則是微微瞇起,眼裡精光閃爍,低聲說道:「是你,謝鴻海。」
這一邊,謝林更是渾身急顫,神色莫名複雜,既激動興奮,又顯得難以置信。
從小到大,這張臉,不管是在夢中還是在記憶裡,就算曾經怨過恨過,到後來誤會盡消,都不曾有絲毫模糊過,在他腦海裡都是如此的清晰。
從八歲起倒現在,已經十多年沒見了。謝林日思夜想,卻沒想到竟會在這個時候再次相見。
那陀羅點了點頭,說道:「是我。」
隨即他轉頭看向謝林,臉上露出一絲慈祥之色,「阿林,你終於長大了。」
謝林渾身一震,一雙眼睛卻是無比的明亮,幾乎用盡全身氣力,才從嘴裡擠出一個字來:「爸……」
他身影一晃,朝那人向前走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神色也是複雜無比。
那人則又點了點頭,說道:「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
謝林的眼裡已是流出了淚水來,輕聲哽咽,卻搖了搖頭,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葉夏和焦大等人也是一臉驚異之色,顯得十分詫異。
那年常卻哈哈笑道:「好了好了,現在你們父子終於團聚了,應該高興一點才是,不過有什麼話,等到解決了眼前的事情再說吧。」
說著他轉頭看向了那花帝。
花帝一張臉卻是變得冰冷無比,他冷冷地哼了一聲,盯著那謝鴻海,也就是謝林的父親,說道:「怪不得這些年我都找不到你,原來竟然投靠他去了。我那大徒弟呢,他怎麼不來,難道是不敢來見我麼,所以只派了你來?」說著他又輕歎了一聲,顯得有些失望,「本來還以為這次一花二葉三陀羅終於能夠聚在一起,也可以讓那些一直懷疑的人知道誰才是蠱門第一,沒想到我那大徒弟到頭來卻做了縮頭烏龜,不過想想也不意外,他都躲了一百多年了,從未有勇氣親自來見我,這次自然也不會例外。」
年常哼了一聲,眼裡露出一絲仇恨之色,說道:「我師父十幾年前就去世了。」說著他又指了指謝鴻海,「師叔現在就是新一任的陀羅。」
「死了?」花帝面露一絲意外之色,倒似乎有些懷疑。
年常則又哼了一聲,看著花帝的眼裡的仇恨之色則更濃了一些,「當年他被你打傷,一直未曾痊癒,十二年前,終於油盡燈枯……」
花帝卻是面露一絲自得之色,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怪不得這麼多年了,他一直不敢現身見我。我還以為他已經找到辦法解除我給他下的蠱,看來還是沒有,否則這麼多年來,以他的實力,可有數次機會找我麻煩。」
說著他輕歎口氣,搖了搖頭,一臉失望道:「可惜啊可惜,我的好徒弟……」
不過他的眼裡,卻分明還帶著一絲喜悅之色。
這時謝鴻海開口說道:「師兄和你之間的恩怨,今日由我一併跟你了斷。」
花帝微微一愣,隨即卻是輕笑了一聲,點了點頭,說道:「在我這些徒弟之中,除了他之外,你的實力算是第一,今天既然你來了,也正和我意,本來我還頭疼該怎麼找到你,看來這次倒是可以一併解決,倒省我許多麻煩。」
年常哼了一聲,面露一絲鄙夷之色:「花帝,就算你有通天本領,但今天這麼多人,你以為你能討得了好處?」
花帝輕輕掃了年常一眼,帶著一絲不屑道:「你既然是他的徒弟,那說起來也算是我的徒孫了。我都說了,你們來這裡,都在我的預料之中,或者可以說,你們正是我有意引來這裡的,難道你以為我沒有準備,今天我正是要將你們一網打盡。」
說完他臉色一冷,輕哼了一聲。
卻聽周圍傳來一陣異響,謝林他們腳下的大地則是輕輕顫了起來。
只見在莊園周圍,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有一條巨大的柱子緩緩從地裡鑽出。
這些柱子粗約三四米,高度超過二十米,非常龐大,柱身顏色各異,分為紅白黑黃四色,上面還雕刻著複雜的符文,顯得詭異而又神秘。
就像是一根根巨大的圖騰柱。
而在這些柱子頂端,還分別雕著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四種傳說中的神獸,姿勢或飛或躍或舞或伏,栩栩如生,氣勢龐大,彷彿隨時都會從那柱子上飛撲下來一般。
眾人都是面色一變。
謝鴻海也是神色一凜,面露詫容,失聲叫道:「四象古蠱封絕陣,你是怎麼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