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謝林說後,游良點了點頭,一臉正色道:「好,我等你一天。」
謝林又笑了笑:「多謝游先生信任,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回那邊休息了,等到明天我再過來。」
說完,他轉身就走。
其他人則又面露驚訝之色。
「你……」坐在地上的游繼之也是臉色一變,伸了伸手,似乎想站起來,結果卻是悶哼了一聲,手也垂了下去,不過隨後他卻又轉頭看向游良,臉上也露出一絲急色,「義父,他……」
游良也是突然抬起手來,臉上似笑非笑,說道:「等等,謝先生。」
謝林站住,轉頭看向游良,卻依舊顯得十分平靜。
游良則是突然笑了笑,說道:「謝先生,我並不是信任你,我信任的是你師父葉夏,我想你既然這麼肯定我兒子能夠醒來,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偷偷逃走。」
謝林則又笑了笑,朝游良擺了擺手,說道:「那我就替我師父謝謝你的信任了。對了,我還想提醒一下,在接下來二十四小時,誰也不要碰你的兒子,游先生,您可得看好了,否則到時候你兒子不醒來,可怪不得我的頭上。」
游良臉色一變,瞇起眼睛:「你是說,如果有誰碰了我兒子,那我兒子就醒不過來了?」
謝林卻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游良定定地看了看謝林,而後點了點頭:「好,一切都聽你的。」
不過說著他又指了指地上的游繼之,「謝先生,我還有個不情之請,你能否幫繼之……」
「義父……」游繼之面露錯愕之色,立刻搖了搖頭,「我不用……」
謝林看了看游繼之,隨即也搖了搖頭,說道:「在這個時候,讓我給繼之兄解蠱,只怕是不大方便,所以還是等到明天再說吧。你放心,繼之兄只要忍過這一陣疼痛,之後便不會太難受,一時也不會有性命危險。」
說著,他邊轉身走下了樓去。
只留得游良和游繼之在那裡面面相覷,半天無語。
過了好一會,游繼之則是面露擔憂之色,開口說道:「義父,謝先生他說的實在有些……到時候坦之……如果、如果還是沒有醒來,他就可以說,是有人碰了坦之,所以坦之才沒醒來。」
游良也是微微皺起眉頭來,隨後他卻是冷哼了一聲,說道:「那我們二十四小時盯著就是了,不要讓任何人碰到坦之。」
說著,他邊在那游坦之身邊盤腿坐了下來,眼睛則直直地看著地上的游坦之。
他的臉上也是無悲無喜,顯得很是平靜,只有眼底,帶著一絲嚴肅,倒似乎真的相信,他這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生息的兒子還能夠醒過來或者說活過來一般。
其實就連秦在他們,乃至李少校,也覺得謝林剛才所說的或者說他所要求的,實在是有些古怪,或者說不切實際。要知道剛才游繼之還碰了游坦之來著,而且也因為這個而同樣中了絕戶蠱,現在謝林卻突然來一個誰也不能碰游坦之,還說如果有人碰了游坦之,游坦之就醒不過來了,說起來,這還真是一個很無賴的說法。
他們甚至有些懷疑,謝林是不是真的在故意捉弄游良,或者說想故意拖延時間,找機會逃跑。他們覺得畢竟這游良可是游家的家主,在蠱門中也算得上最厲害的幾個人之一,謝林則才拜師幾個月而已,就算他的師父葉夏名字再大,本事再厲害,如果游良真的要發難,葉夏並不在場,謝林也絕不可能擋得住,所以他們也是由此懷疑。
不過現在他們也不想站在任何人一邊,所以也始終沒有插話,更重要的是,這游良自己都答應等上一天再說了,倒好像真的相信了謝林的話,他們自然也不會站出來反對。
不過他們還是有些奇怪,奇怪這游良也算是老江湖了,為什麼還會相信謝林所說。
難道他真的相信謝林?難道說謝林所說的真的會成為現實?他們心底突然湧起這麼一個連他們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想法。
坐在游良身邊的游繼之則是定定地看著地上的游坦之,過了好一會,他又轉頭看向游良,臉上滿是憂慮之色,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跟游良說什麼,但隨後,卻還是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歎了口氣。
不過他聲音雖輕,但游良卻也聽見了,轉頭看了看游繼之。
「繼之,你先忍一忍,如果實在難受,就先躺一會吧。等到明天,如果坦之醒來,我一定會親自向謝先生謝罪,請他給你解絕戶蠱,如果坦之不醒來……那我也一定會想盡辦法,找人給你解蠱的。」
游繼之點了點頭,卻是苦笑了笑,說道:「希望如謝先生所說,明天坦之真的能夠……醒來吧?」
說著,他又看了看地上的游坦之,有輕輕歎了口氣。
游良則是不語,又直直地盯看著自己的兒子,一副聚精會神的模樣,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
謝林回到那小樓,在床邊稍稍站了一下後,便盤腿坐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好像老僧入定一般。
只是他的眼睛,則是一直睜開著,直視著前面的牆壁,目光銳利。
不過前面的牆壁上卻是空無一物,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些什麼。
他肩上的火火和臭臭,雖然也是一動不動,但都半立在那裡,一副戒備和警惕模樣,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謝林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跟泥塑一般坐了半個多小時,而臭臭和火火,同樣是一動不動地戒備了半個多小時,謝林終於神色一緩,轉頭看向屋門。
幾秒鐘後,那李少校和小倉前後走了進來。
謝林雙手一撐,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笑道:「兩位怎麼來了?」
李少校和小倉的神色卻顯得怪怪的,不過兩人的神色卻並不大一樣,李少校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張了張嘴之後,卻是轉頭看向自己身後的小倉,倒似乎不知道該和謝林說什麼一般。
小倉則是面帶一絲疑惑之色,顯得異常的嚴肅,眼睛也直直地看著謝林,似乎想把謝林看個通透一般。
謝林也沒有再說話,和小倉對視著,卻一臉平淡,不動聲色。
就這樣對視了數秒鐘,小倉冷峻的表情終於有所鬆動,目光也是閃了一閃,轉頭看了看四周,還乾咳了幾聲,倒似乎有些尷尬。
在這個時候,這個英氣的年青女子,眉眼間倒是微微顯出了一絲特別的嫵媚來。
李少校則似乎終於忍不住了,勉強笑了笑,說道:「謝先生,那個,那些需要的東西,我都已經讓人準備去了。」
謝林點了點頭,微笑道:「麻煩你了。」
李少校則又支支吾吾地說道:「那個,那個……」
只是『那個』了半天,他卻是沒有說出句完整的話來,一張臉倒是快速變紅,倒跟個見到漂亮姑娘的羞澀小伙。
「好了好了,李哥我來說吧。」小倉則是突然笑了起來,神色則又變得英姿勃發,頗顯陽剛氣質。
謝林也轉頭看向小倉。
小倉則是問道:「謝先生,我就直說了吧,你真的確定那個游坦之明天就能醒來嗎?」
謝林則是笑道:「怎麼,難道你不相信?」
小倉則是微微皺了皺眉:「在那游良面前,我還不好直說,但是現在就我們幾個人,也沒什麼好忌諱的,我看那游坦之明明已經斷氣了,根本就是死了,他怎麼可能還會活過來?」
謝林微微瞇了瞇眼,卻沉默不語。
小倉則是一揚眉,又說道:「難道你真的是在拖延時間嗎?想等你師父來?還是說你真的是想找機會逃走?」
而不等謝林回答,小倉卻是皺起了眉頭:「如果你真的就這麼走了,那我爸媽還有我哥哥他們……」
說了一半,她卻是拖長了聲音,定定地看著謝林,好像在等待著謝林的回應。
然而話音未落,她卻又一展眉頭,突然笑了起來。
李少校則一愣,看了看小倉,又看了看謝林,一頭霧水,滿臉疑惑。
謝林也笑了起來:「看來小倉姑娘已經有答案了?」
小倉卻是搖了搖頭,不過臉上也帶著笑意:「也不算有答案吧,我是覺得你應該有答案了。」
頓了頓,她朝謝林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打擾謝先生了,謝先生好好休息,接下來還得長時間麻煩你。我就先告辭了。」
說著,她便快步走了出去。
「不送。」謝林則笑道。
只留得李少校在那裡撓頭不止,一肚子的疑惑。
過了好一會,他忍不住開口問道:「謝先生,那個……」
謝林卻是揮了揮手,打斷了李少校的話,說道:「李哥,你耐心等一天,等到明天,你就會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李少校怔了片刻,隨後點了點頭,面露一絲苦笑:「好吧,那我就等明天的答案吧。」
謝林笑了笑,點了點頭。
沉默了一會,他說道:「對了,李哥,其實我也有個疑惑,小倉姑娘應該不是秦首長的親生女兒吧?」、
李少校又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是,其實小倉是首長領養的,和首長並無血緣關係。小倉原本是首長貼身警衛的女兒,在她五歲的時候,她父母出了事,家裡也沒其它親人,首長便認養了小倉。所以小倉也沒有像秦東那樣被傳染。」
謝林一臉恍然大悟,又問李少校,那假焦大為什麼一直不敢直接加害小倉,而只敢威脅小倉。
李少校則笑了笑,說道:「你別看小倉年紀小,其實她是中央辦公廳警.衛.局的人,也就是傳說中的中南海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