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點更了,謝謝zjvivi童鞋的捧場。)
張朗身上塗滿了桐油,而這桐油是十分易燃之物,所以他身上火焰一生,整個身體一下子就被火焰給包裹了起來。火勢十分猛烈,熊熊燃燒,空氣驟然膨脹,謝林和巴小蘭兩人都被氣浪給逼退了開去。
巴小蘭都不由驚叫了起來,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謝林也是十分的驚詫,沒想到這個時候張朗居然還會燃燒起來。
不過現在可沒時間去細究原因了,他一把拽開了身前的巴小蘭,而後一個飛腿,重重地踢在了張朗身上,將張朗踢倒在那大浴缸裡。
滋滋聲響中,張朗整個身體都沒入了那水中,身上火焰也終於熄滅,只有露在外面的腦袋還在燃燒著。
謝林疾步追了上去,一把將張朗的腦袋給按進了水裡去。
張朗身上的火焰終於悉數熄滅了。
不過張朗卻又劇烈地掙扎了起來,原來是剛才事起突然,他一下子喝了好幾口水,都被嗆著了。
謝林卻緊緊按著張朗,不讓他露出水面來。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只怕還以為謝林是要故意淹死張朗來著。
那巴小蘭雖然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但見張朗動靜越來越小,也是有些不忍,提醒謝林,可千萬不要把張朗給淹死了。
謝林卻是不為所動,眼看張朗都沒什麼動靜了,似乎已經完全窒息,他才一把將張朗的腦袋給拖出了水面,讓巴小蘭將那鐵鍋拿過來,直接倒了些桐油在張朗腦袋上,然後快速塗抹起來。
張朗似乎真的已經窒息了,都沒什麼動靜。
謝林則又在他的胸膛上重重地打了幾拳,張朗身子一陣抽搐,隨即便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謝林則又接過巴小蘭手裡的鐵鍋,將鐵鍋裡的桐油直接往張朗嘴裡灌去。
這桐油可是非常的難喝,張朗雖然神智模糊,正處於半昏迷當中,身體卻是自主地排斥起來,他一邊劇烈地咳嗽著,腦袋也扭來扭去,一臉痛苦之色,不肯喝桐油。
謝林卻是不管,一隻手緊緊地固定著張朗的腦袋,將張朗嘴巴捏開,強行把鐵鍋裡的桐油往張朗嘴裡灌去。
張朗都哇哇叫了起來,一邊劇烈地咳嗽著,吐出桐油,喉嚨裡呼嚕做聲,就像是溺水了一般。看去倒是頗有些可憐。
巴小蘭都看得有些不忍,臉上也滿是擔心和焦急之色,不過她卻並沒有阻止謝林,反而蹲在那裡,用力壓住了張朗的雙腳,以免他動得太厲害。
過了一會,謝林已是將那鐵鍋裡的桐油都倒進了張朗的嘴裡,雖說被張朗喝下的桐油其實很少,絕大多數桐油都被張朗給吐了出來。
張朗則也精疲力盡,動靜越來越小,只是不停地咳嗽著,呼呼喘著粗氣,又不停地呻吟著,身體也軟得跟鼻涕似的,癱在那裡,一副任由宰割的樣子。
謝林也是幾乎力竭,呼吸粗重,他丟下那鐵鍋,看了巴小蘭一眼,然後就和巴小蘭一起,將張朗從大浴缸裡拖了出來,平放在地上。
巴小蘭則趕緊找來毛巾,擦了擦張朗的嘴巴和鼻子,以免他真的窒息而死。
剛才這一番鬧,謝林和巴小蘭兩人不但大汗淋漓,身上也是被那大浴缸裡的水給濕透了。不過現在他們也沒心思計較這個,只是全神貫注地看著地上的張朗。
不過雖然巴小蘭已經將張朗臉上的水和桐油給擦去,但張朗臉上也沒有出現什麼變化,並沒有再出現黑斑,更沒有直接自燃。
兩人也鬆了口氣,想來剛才謝林給張朗喝下的桐油起了作用。
謝林和巴小蘭對視了一眼,兩人臉上都露出了一絲喜色。
巴小蘭則又遞給謝林一個布包。
謝林打開布包一看,發現布包裡是一套細長的金針。
巴小蘭告訴謝林,這套金針是她找g處裡的人借的。
謝林點了點頭,卻又把布包還給了巴小蘭,然後從自己背包裡找出一個布包裡,打開布包,裡面也是一套十三枚細長的金針。
這套金針正是葉夏送給謝林的。
這金針也是蠱門中人解蠱時常用的東西,一般都有十三枚,從粗到細,從長到短,各有不同的作用,這一套十三枚金針在蠱門中還有一個很奇怪的名字,叫做『十三命』,據說這十三枚蠱針用到極致,能夠解天下所有的蠱,一個蠱師有這一套金針在,自己就等於是多了十三條命,所以這套金針被蠱門中人形象地稱做是『十三命』,雖然到了現代,蠱術變化很大,下蠱解蠱手法層出不窮,蠱物種類繁多,萬萬千千數不勝數,遠不是以前可比,這套金針的作用也顯得越來越小,而且幾千年來,許多蠱術也不斷遺失,沒有傳承下來,這十三蠱針的使用方法也是失傳了不少,還不如以前完善和厲害,所以所謂的多十三條命的說法也幾乎已是不復存在,但這『十三命』的名字還是沿用了下來。
不過這一套金針所含金針數目並非是絕對的,十三隻是最常用之數,一般來說,蠱門中人剛開始學這金針用法時用的是九枚金針,等學會九針之法,再學十針之法,而後十一針,十二針,等學會十三針之法,便算基本學成這金針使用之法了,所以在十三針之後,其實還會有更多,有些蠱門中的高手用的金針往往都超過了十三枚,每一枚金針作用分得更細。
而葉夏給謝林的這一套也不是葉夏自己平常所用的那一套,葉夏自己現在用的那一套金針總共有三十六枚,在蠱門中可是十分的有名,最粗的金針有幾毫米,最細的則是比牛毛還細,最長的有近一尺,最短的還不到一寸。
不同於那中醫常用的銀針,單從材質上講,這蠱門中所用的金針一般比銀針要柔軟,不如銀針那麼富有彈性,所以對下針的手法要求更高。在跟著葉夏學蠱術的幾個月裡,謝林除了煉養火火和研究筆記之外,也花了很多時間跟葉夏學這金針使用方法,常人一般來說,至少要學三年才能基本掌握這金針使用之法,所以謝林現在也只是學會了這套金針最粗淺的用法,而這也正是巴小蘭之所以沒有親自為張朗解蠱的最主要的原因,因為巴小蘭更是從沒有學過如何用這金針,所以更不會使用金針替張朗解蠱。
謝林取出金針後,便又去隔壁房間拿來那酒精燈,然後將十三枚金針都打在了張朗的身上,頭頂一枚,眉間一枚,兩邊太陽穴各一枚,鼻下一枚,喉下一枚,左右肩頭處各一枚,雙乳下各一枚,臍下一枚,還有雙腳腳心各一枚,分別從細到粗,從長到短。
等打完十三枚金針之後,張朗嘴裡呃了一聲,身子竟是輕輕顫抖了起來。
而他的皮膚,則是開始一點點變紅,上面出現了一顆顆米粒大小的紅點,就像是出疹子一樣。
隨即這些紅點竟是一點點凸了起來,頂上卻是漸漸變成了透明,並且漸漸變細,看去就像是一顆顆還長出了白尖的青春痘,都讓人忍不住有一種用手擠.捏的衝動。
隨著這些紅點上面的白尖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凸出,好像是要脫落下來一樣,看去也像是一顆顆細小的蟲卵。
蹲在張朗旁邊的謝林則又立刻動了起來,拿著巴小蘭遞給他的一把鑷子,將那些蟲卵一樣的白尖給夾了下來,放到了一個藥用的鋁盒子裡。
這些蟲卵似的白尖就像是一個個小小的果子,現在已是瓜熟蒂落,被謝林一個個地摘了下來。
而奇異的是,這些白尖被謝林用鑷子夾下來後,那些紅點變快速消退,很快就縮了回去,顏色也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不過卻還有更有的紅點出現,上面還長出了一粒粒小小的跟蟲卵似的白尖。
過了片刻,謝林夾下的白尖已經有上百粒,但張朗身上出現的紅點卻是成千上萬,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這些紅點上的白尖都給夾下來。
巴小蘭看了一會,也去找來一把鑷子,跟著謝林,將那些紅點上的白尖一個個給夾了下來。
只是就算有巴小蘭幫忙,兩人的進程也不快,雖說張朗身上紅點冒出的速度已是變慢了許多,但他身上長出的紅點已是數不勝數,他的臉上,鼻子上,肚子上,背後還有腿上,乃至腳底板,都是長滿了這種紅點,也使得張朗看去都似粗了一圈,跟以前相比是模樣大變。
而不知什麼原因,張朗雖然一直閉著雙眼,但身體卻是抖得越來越厲害了,臉上痛苦之色也是越來越明顯,嘴上甚至都開始呻吟起來,顯得十分難受。
過了差不多有一刻鐘,謝林便和巴小蘭停了下來。謝林放下鑷子,從腳到頭將打在張朗身上的十三枚金針給取了下來。
可詭異的是,當他取下一枚金針,金針周圍那些凸起紅點便快速縮了回去,上面那蟲卵似的白尖也快速變小,最終消失不見了,同時張朗卻抖得更厲害了,臉上痛苦之色更加濃郁。
直到謝林將十三枚金針都取下,張朗身上的紅點都縮了回去,消失得乾乾淨淨,張朗卻也終於停止了顫抖,臉色也漸漸恢復了正常。
謝林和巴小蘭兩個卻都一臉大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兩人對視了一眼之後,都面露一絲苦笑。
「這蟲子太多了,今天不知道能否抓得完。」謝林歎了口氣道,臉色頗有些沉重。
「慢慢來吧,急也沒用。」巴小蘭則笑了笑,看了地上的張朗一眼,「這金針也不能長時間打在他身上,否則會對他身體造成很大損害,萬一出了什麼漏子,只怕這臭小子又會怪到我們頭上。」
謝林則也笑了起來。
休息了差不多有五分鐘時間,謝林給張朗手腳捏了一陣,就像按摩一樣,然後便把張朗身體翻了過來,又將十三枚金針全都打在了張朗的身上,不過這一次,他是將金針打在了張朗的頭頂,還有頸後,背心等處。
等金針打完之後,很快,張朗身上又出現了無數的紅點,紅點一點點凸起,上面也長出了一個個蟲卵似的半透明的白尖。
謝林和巴小蘭則趕緊用鑷子將這些白尖給夾了下來。
將上面的白尖夾下來之後,那些紅點便快速消退。
就這樣又過了差不多一刻鐘時間,謝林和巴小蘭又停了下來,取下了打在張朗身上的金針。
金針一取下之後,張朗身上那些紅點便又消失得乾乾淨淨。
兩人休息了幾分鐘,謝林又給張朗推拿了一會,幫張朗活血,然後又將十三枚金針打在了張朗身上,這次十三枚金針則又打在了張朗的臉上和肩上等地方。
張朗身上又一次出現了無數的紅點。
這這樣反覆,一直過了三四個小時,張朗身上出現的紅點明顯變少了許多,不過要將這些紅點完全弄乾淨,只怕至少還要十來個小時。
謝林和巴小蘭則是又累又餓,巴小蘭出了房間。
幾分鐘後,巴小蘭回來了,手上則多了一大包的食物,有麵包,有牛奶。
謝林趁著給張朗取下金針後的間隙,匆忙吃了幾口麵包,喝了半罐牛奶,然後又忙活了起來,給張朗做起了推拿。
巴小蘭則勸謝林別太著急了,說謝林吃這麼點東西可不夠,而且吃東西也不能太著急,就算事情再多,最好還是要細嚼慢咽,否則對腸胃不好。
謝林則苦笑了笑,說現在也講究不了這麼多了,還是得幫張朗解除了危險才行,從目前來看,至少再過個兩三個小時,張朗身上紅點減少一半,差不多才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只是巴小蘭卻說既然謝林沒時間,那就由她喂謝林吃好了,然後便撕下一塊麵包,遞到了謝林嘴前。
謝林不由有些意外,愣愣地看了看巴小蘭。
巴小蘭卻一臉平靜,臉上也沒太多表情,只示意謝林快點吃了,說著也把手上的麵包湊近了些。
謝林的臉微微紅了紅,隨後還是趕緊張口接過了巴小蘭手上的麵包,而後穩定心緒,便專心給張朗推拿起來。
巴小蘭則又把牛奶遞了過來。
謝林也趕緊喝了幾口。
然後謝林又把金針打在了張朗身上,然後拿鑷子夾起了張朗身上冒出的紅點上面的蟲卵似的白尖。
巴小蘭也趕緊放下了手裡的食物,拿起鑷子,跟謝林一樣忙活了起來。
在這幾個小時之中,那爬到了謝林肩上的臭臭和火火則一直趴在那裡,靜靜地看著謝林忙活,也不吵鬧,十分聽話。
只是眼看謝林吃東西,肚子同樣餓了的兩個小傢伙卻是有些等不住了。
謝林卻忙著救治張朗,都把火火和臭臭給忘到了腦後,也沒想到拿些吃的給它們。
兩個小傢伙期盼了一會,見謝林吃了幾口麵包之後,便又忙活了起來,它們不由有些失望,也有些不耐煩了,從謝林背上滑了下去,然後鑽進了謝林的背包裡。
只是很快,兩個小傢伙又從背包裡鑽了出來,那火火倒還好,也看不出什麼表情來,臭臭則是撅著大嘴,一副失望模樣。
卻原來謝林背包裡的乾糧已經吃光了,臭臭和火火又不大喜歡吃別的東西,所以才會顯得如此失望。
那臭臭也忍不住朝謝林喵嗚叫了幾聲。
可是謝林卻忙著救治張朗,根本沒注意到臭臭的異常。
見謝林沒有任何回應,臭臭便低下了頭去,趴在地上,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那火火卻是有些激動起來,雖說它的胃口並不大,但現在正是它成長的關鍵時期,一天要吃好幾頓,現在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火火也是等得不耐煩了,它爬到謝林跟前,仰頭朝謝林絲絲叫了幾聲,隨即又爬到了謝林的手臂上,捲起了身子。
「火火別鬧,呆旁邊去。」謝林卻沒想到火火已是餓了,便將火火抓了下來,放到了旁邊。
火火身上頓時一陣明一陣暗,就像盞電燈似的,它大張著嘴巴,嘴裡森森尖牙盡露,一副兇惡模樣,顯得十分生氣,以前謝林照顧周到,火火幾乎從沒餓過肚子,這次卻是這麼長時間了也沒東西吃,它忍不住有些脾氣。
不過這時候,臭臭爬上來,朝火火叫了幾聲,然後又朝謝林放在地上的那個鋁盒努了努嘴。
火火呆了呆後,便和臭臭朝那鋁盒爬了上去。
那鋁罐裡裝著一層小小的蟲卵似的東西,正是謝林和巴小蘭用鑷子從張朗身上弄下來的。這些東西現在似乎變得更加透明了,顏色則變得有些金黃,看去就像是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魚卵。
臭臭先爬到那鋁盒邊上,它離起身子,看了看鋁盒裡面後,又朝火火叫了幾聲,倒顯得頗有些激動。
它晃了晃腦袋之後,便伸長脖子,張嘴咬了幾顆那魚卵一樣的東西。
嘎崩嘎崩咬了幾下之後,臭臭咧起嘴巴,一陣搖頭晃腦,嘴裡則嗚嗚做聲,一副激動不已的樣子,似乎這些魚卵一樣的東西真是十分好吃。
這時火火也終於爬了上來,它往那鋁盒裡看了看後,卻用力地甩了甩腦袋,還朝臭臭齜了齜牙,倒顯得更生氣了。
顯然它並不喜歡吃這種東西。
臭臭則縮了縮脖子,喵嗚叫了幾聲,然後又叼起幾顆魚卵一樣的東西,放在火火跟前,又朝火火點了點頭,示意火火吃一點。
火火卻是突然伸長了身體,原本鮮紅的身體一下子就變成了火紅色,好像燃燒起來了一樣,周圍溫度瞬間升高。
火火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這時候,火火身前那幾顆魚卵一樣的東西竟是呼地一聲,突然燃燒了起來,就像是一顆顆被點燃了的火柴頭。
緊接著,鋁盒裡的那些魚卵也像是火藥遇著了明火一樣,呼地一聲,全數燃燒了起來。
空氣驟然膨脹,發生了猛烈的爆炸。
只聽轟得一聲,大半個身子都趴在鋁盒上面的臭臭就像是被炮彈擊中了一樣,被直接炸飛了出去。
幾乎同時,旁邊那張朗,皮膚上冒出的那些紅點上的白尖,竟然也是一個接一個地猛烈燃燒了起來。
昏迷中的張朗慘呼了一聲,直挺挺地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