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到。)
聽了葉夏說後,謝林自是將信將疑,問這些蠱種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也沒見長大,雖說這些蠱種和普通蟲子相比,有著許多特異和不凡之處,也包括成長週期和壽命上,但不管怎麼說,這些蠱種特殊歸特殊,卻終究也是蟲子,跟普通蟲子還是有著許多共同之處,這些蠍子、蜈蚣等蟲子過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都還沒成熟,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葉夏則是笑了笑,指了指前面那些酒罈子,說原因就在那些酒罈上。
說著他走了過去,又撿起一塊陶片,然後雙手一掰,那陶片就被他掰成了兩半。
他說這些酒罈看去跟普通的酒罈差不多,但其實有著很大的差別。
謝林走過去仔細一看,發現葉夏手裡的陶片在斷面處竟是有很多的細孔,呈現蜂窩狀,就像是塊海綿一樣。
他也撿起地上幾塊陶片看了看,發現這些陶片同樣如此。
也就是說這些酒罈子看去密封性很好,但其實只怕並非如此。也正因為如此,這些酒中的酒精才會散發的如此徹底,以致現在喝去已是淡而無味,就跟白水似的,相反這罈子上的酒味卻反而比這酒還要濃上一些,因為裡面的酒精正是通過滲透這罈子而散發出去的。
謝林不由非常奇怪,問對方為什麼會用這樣堪稱劣質的酒罈裝酒,白白浪費這麼多的酒。
葉夏則又指了指那大陶罐裡湧出的那些蠱種,說對方這麼做應該就是為了能夠長時間的保存這些蠱種。
卻原來酒或者說酒精能夠麻醉蠱種,使得蠱種進入一種類似休眠的狀態,也有著抑制蠱種成熟的作用,所以在煉養蠱物的時候,也就是在蠱種成熟之前,甚至於在蠱種成為真正的蠱物之後,都是不能輕易沾酒,否則蠱種便很容易出現問題,甚至會導致蠱種直接死亡。
而這些蠱種之所以過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成熟,正是周圍放著的這些酒罈或者說酒罈裡的酒的緣故。
這些酒罈造工特別,能夠使得裡面的酒精以較快的速度散發,卻又不會過快,所以能夠維持一個比較穩定的速度和恆久的時間。而這密室平常又是封閉的,所以散發出來的酒精也不會輕易流失出去,能夠逐漸作用於那大罈子裡的那些蠱種,抑制了這些蠱種的成熟。
這其間最關鍵的就是如何控制酒精的散發速度。
現在外面這些酒罈子很多都被戒戒給打破,密室裡的酒精濃度也是產生了變化,所以這大罈子裡的蠱種都出現了異動。
葉夏還說綜合各種因素,這煉養蠱物的最佳時節一般就在春夏之交,但蠱種或者說適合用來煉養蠱物的蟲子卻是萬萬千千,習性各有不同,有些蠱種在春夏之交這個時候,往往不是還沒到煉養的時候,就是已經成熟,過了最佳煉養的時候。有些蠱師在找到適合的蠱種時,因為蠱種已經快要達到煉養的最佳時機,但季節卻離春夏之交還遠,所以往往也會採用一些辦法,抑制蠱種的成熟,等到了春夏之交,才開始正式煉養蠱物。
不過一般來說,這抑制蠱種成熟的時間最多也就幾個月罷了,因為這抑制蠱種成熟對於蠱種來說,也是有一些害處的,畢竟這是改變了它自然成長的軌跡,可以說是違背了自然規律。
所以像謝林他們所見到的這樣,竟然能夠使得蠱種延遲幾年甚至幾十年成熟,可是非常罕見。
而且這大罈子裡湧出的蠱種都是十分的活躍,看去十分的正常和健康,顯然這個方法也是十分的成功,並沒有給這些蠱種帶來太多的不利影響。
但葉夏也說,這些罈子裡裝著的自然也不是普通的白酒,肯定是混合了其它一些藥物或者說蠱藥。
可正在葉夏說話間,謝林卻發現那些從大陶罐裡湧出的蠱種竟是發生了變化,那些原本有著各種色彩的蟲子身體不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起來,連顏色都開始變深,快速變成了黑色。
沒過多久,最早出來的一些蟲子都是變得跟謝林在外面所見到的那些蟲子一樣,不管是大小還是顏色。
而後,便見這些紛紛朝密室外爬去的蟲子竟是渾身輕顫起來,速度也是越來越慢。到了後來,這些蟲子都是趴到了地上,渾身痙攣不止,還發出了輕微的嘶鳴聲。
到了後來,這些蟲子終於停止了顫抖,也沒有了動靜,沒有了生息,就這麼突然死了。
看到這一幕,謝林不由驚異不已,就連葉夏也是面露意外之色,不過道:「原來如此……」
他說看情形這個抑制蠱種成熟的方法也不是十分完美,同樣有著缺陷,不過很可能對方還有彌補的措施,就比如外面那些沙地裡的蠱種或者說蠱蟲恐怕也是經過了長時間的抑制,已經活了很多年了,但它們卻沒有立刻死掉。現在這密室的酒罈大部分都被戒戒給打破,密室裡的環境突然發生了變化,才導致這些蠱種大量死亡。
不過這些蠱種雖然成片死亡,謝林和葉夏也不會有任何惋惜之意。
倒是戒戒,很快就從那個大罈子裡爬了出來,小傢伙甩了甩腦袋,又嘟著小嘴朝葉夏叫了幾聲,倒顯得有些焦急。
而它也沒再吃那些蟲子,似乎這些蠱種死了之後,味道也是變了,已經變得不合它胃口了。
葉夏則是將戒戒抱了起來,和謝林出了密室,往回走去。
不久後他們來到了岔口處,謝林跺了跺右腳,那些封堵著右邊通道的石柱紛紛動了起來,剝離了通道頂部的石板,向下回縮,不過片刻,這些石柱竟然都縮回了地上那塊青石板裡去,消失得乾乾淨淨。
通道也恢復了原狀,看去和原先幾乎沒有任何的差別。
看整個過程,這些石柱倒更像是能夠某種能夠快速生長的植物。
隨後,仍是由戒戒和臭臭在前面帶路,謝林帶著火火和葉夏跟在後面,一路往前行去。
戒戒大概剛才並沒有吃過癮,所以積極性仍是很高,一路上又是上躥下跳個不停,也大聲叫喚不止。
每隔一段路,他們都會遇到機關,不過同樣是在戒戒大叫一聲之後,頂部巨大石板落下,並不見其它機關。
謝林也是習以為常,難再感到多少驚奇。
唯有戒戒,大概是一直沒遇到像那鐵線蟲蠱一樣的機關或者說陷阱,顯得越來越失望,或許為了能夠盡快找到美味的食物,它的行進速度是越來越快,往往在剛剛觸動機關,那青石板剛落下,便迫不及待地越過青石板,向前衝去。
有幾次因為沖得太急,它都差點又一次被那些青石板給壓在下面。
葉夏有幾次也讓它小心一點,別跑得太快了,不過戒戒卻是充耳未聞,仍是我行我素,葉夏也只好苦笑作罷。
可沒過多久,在他們前面,又是出現了一左一右兩條通道。
葉夏和謝林商量了一下之後,決定還是先走左邊那條通道。
不過在進入左邊通道之前,葉夏同樣用石頭蠱將右邊的通道給封堵了起來。
一路上,仍是機關不斷,不過其中有一次,在戒戒觸動機關之後,上面的青石板並沒有落下,而是又快速縮了回去,露出個黑幽幽的洞口來,同時無數牛毛一樣的細針疾射而下。
竟然又是鐵線蟲。
結果這些鐵線蟲又都進了戒戒的肚子。
吃了這些鐵線蟲後,原本急吼吼的戒戒終於喜笑顏開。
沒走出多遠,他們終於到了通道盡頭。仍是一條死路。
不過在通道盡頭左邊,又有一個石門,石門邊上還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按鈕一樣的東西。
大概因為年歲久遠,謝林在按了按那個按鈕之後,石門也沒見打開,最後還是葉夏還是在那按鈕邊上重重拍了幾下,用強力打開了石門。
石門打開後,出現在謝林他們面前的,仍是一個很大的密室。
在密室裡,也堆著許多的小口大肚的深棕色陶罐。
謝林也隱約看到在最裡面同樣有一個比他還高的大陶罐。
戒戒立刻撲了上去,打翻了一個陶罐。
破碎的陶罐裡流出了半透明的黃色液體,顯然這些也裝著酒。
只是戒戒喝了一口之後,便又停了下來。顯然這陶罐裡的酒同樣已經變得淡而無味了。
不過這一次戒戒也似學乖了,沒再推翻更多的陶罐,而是身子一縮,從哪些陶罐之間的縫隙裡鑽了進去,爬到了那個大陶罐上面。
它快速撕開大陶罐口子上裹著的黑布,又破開了上面的封泥,快速鑽進了那陶罐裡去。
這一次戒戒可真是直奔主題。
吃貨。見戒戒那副急吼吼如餓死鬼的樣子,謝林暗自腹誹道,一臉哭笑不得。
不想這時,那大陶罐裡竟是突然傳出一聲淒厲的嘶吼聲,震得密室都是顫了起來。
隨即又聽戒戒也大聲尖叫了起來,叫聲中帶著憤怒之意。
謝林和葉夏都不由臉色驟變。
不過不等他們有所動作,又聽戒戒一聲長叫,從那陶罐裡跳了出來。
那大陶罐則是劇烈的搖晃了起來,最後竟然轟隆一聲翻倒在地,邊上的那些酒罈子都被大陶罐給壓碎,流出了淡黃色的酒液。
謝林卻又看到那陶罐裡竟伸出了一隻漆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