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怎麼回事?」看到地上擺放得整整齊齊密密麻麻的陶土罐子,謝林不由驚得目瞪口呆。
雖然他也猜想這地裡應該還埋著不少陶土罐子,卻沒想到地裡埋著的陶土罐子居然這麼多,若非這些陶土罐子並不大,謝林站在邊上一眼就能看清,否則真的就像是一個奇怪的迷宮,讓人一看就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這些陶土罐子罐口朝下,底部朝上,擺放得如此整齊,也像是一個個巨大的黑色的蟲卵,看去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也不知道這些陶土罐子是被刻意擺放成這樣,還是說因為沙土的流動等原因而自然形成的。
原本懶洋洋地趴在葉夏肩上的戒戒卻是眼睛亮如明燈,半立在那裡,朝葉夏唧唧吱吱地叫個不停,一副興奮雀躍的樣子。
葉夏卻是臉色肅穆,靜靜地看著地上這些陶土罐子,一副若有所思並心事重重的樣子。
沉思了片刻,他用腳踢翻了跟前一個陶土罐子。
陶土罐子被翻倒,露出了圓形的罐口,隨即一群黑色的蠍子和蜈蚣等蟲子從裡面爬了出來,竟是一齊爬向了葉夏,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大概也是不滿葉夏破壞了它們賴以生活的地方。
不過很快這些毒蟲子大概發現了危險,突然停了下來,隨即又一齊調轉身子,以更快的速度爬了出去。
這時候戒戒大叫了一聲,從葉夏肩上跳了下去,直接攔在了那些毒蟲子的前面。
那些蟲子都是渾身一顫,然後竟都匍匐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一副害怕的樣子。
戒戒則晃了晃腦袋,一副自得的樣子,顯得挺是滿意,而後快速衝向那些毒蟲子,大肆吃了起來。
不過片刻,它又是風捲殘雲一般,將那些毒蟲子吃了個乾淨。
自始自終,那些毒蟲子都不曾有任何的反抗,真跟刀俎上的魚肉一樣,好似早就徹底喪膽了一般。
而後謝林和葉夏兩個一起把那些陶土罐子一個個翻了過來,倒出了裡面的白骨和毒蟲子,將那些白骨堆在一起。
陶土罐子裡面的那些蠍子和蜈蚣等毒蟲自然悉數進了戒戒的肚子。
先前見戒戒懶洋洋地躺在地上都不怎麼肯動彈,謝林以為戒戒也是吃得肚子都撐了,應該吃不下更多的東西,不想小傢伙卻是潛力無限,那肚子就跟無底洞似的,竟將每一個陶土罐子裡的毒蟲都吃了下去,一隻蟲子都沒放過。
就連臭臭也是看得眼饞,上去跟著戒戒一起吃了些毒蟲子。不過比起戒戒來,臭臭可就斯文多了,胃口也要小得多了,而且還挑挑揀揀的,吃了幾隻蠍子便停了下來。
至於火火,大概是因為這陣子被謝林和葉夏養刁了胃口,又或者說原本就不喜歡吃這些蟲子,所以對這些些蠍子蜈蚣等根本就不敢興趣。不過見戒戒和臭臭吃得開心,火火也是起了玩興,不肯落後,從謝林肩上爬了下去,大肆殺戮起那些蜈蚣和蠍子來。
火火所過之處,邊上的那些荒草都紛紛變成了焦黑色,似乎被火烤焦了一般,那些蜈蚣和蠍子也似害怕至極,紛紛向兩邊避了開去,只是那些跑得慢的,竟然立刻身冒青煙,發出陣陣焦臭味,好像是直接被火火身上驚人的溫度給烤熟了一般。
剛開始的時候,戒戒對火火的行為顯得很是不滿,跑到火火前面去阻止火火,一邊朝火火搖頭晃腦的,唧唧吱吱叫個不停,倒像是在訓斥火火不該浪費食物,而且它還將那些被火火烤死的蜈蚣和蠍子也吃了下去,吃的時候一邊還跟火火叫上幾聲,就好像是在跟火火表現自己是如何的節約。
不過在吃了幾口之後,戒戒卻突然愣在了那裡,眼睛則是越睜越大,隨即它又突然大叫了一聲,大口大口地吃起地上被火火烤熟的那些蟲子,不過片刻工夫,就將那些蟲子吃了個乾乾淨淨,而後又朝火火一陣搖頭晃腦,屁股後面的細尾巴也罕見地抖了起來,還朝火火嗚嗚叫了幾聲,咂了咂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也顯得有些諂媚和急切。
而後火火便走在前頭,將那些蜈蚣和蠍子等蟲子直接烤熟了,戒戒則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撿吃著地上那些被火火烤熟的蟲子。
那些毒蟲子見到火火爬向它們,也紛紛逃了開去,顯得極是害怕,只是在戒戒朝它們大叫了一聲之後,這些毒蟲子竟都紛紛匍匐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任由火火身上散發的高溫將它們烤熟了。
戒戒則吃得更歡了。似乎這些毒蟲子被火火烤熟了以後,變得更加美味了。
不過大概因為吃得太快,所以都來不及消化,到了後來,戒戒的速度還是一點點慢了下來,但自始自終它卻一直不曾停下來,大有要將這些毒蟲子都吃乾淨的架勢。
那臭臭看得眼饞,也是跟在了火火和戒戒後面,撿戒戒漏掉的蟲子吃。
只是才吃了幾條毒蟲子,臭臭卻渾身急顫起來,嘴裡則發出了呃嗚呃嗚的怪聲,倒似忍不住噁心要嘔吐一般。
謝林和葉夏一看,卻發現臭臭身上黑色的毛髮竟是泛出淡淡的紅色來。隨著它的毛髮變得越來越紅,不過幾秒鐘時間,臭臭整個身子都變成了火紅色,倒跟火火一樣,也像渾身燃燒起來了似的。
臭臭也是在地上打起滾來,不時尖叫一聲,顯得十分痛苦。
謝林和葉夏自不由臉色大變,謝林忙問葉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臭臭會突然變成這樣。
葉夏則輕呼了一聲不好,臉色變得頗是難看,他說那些蟲子背火火散發的高溫烤熟後,也是帶著火火身上的劇毒,臭臭吃了那些蟲子,自然也中了火火身上的毒。
謝林既吃驚又焦急,忙問葉夏該怎麼辦,讓葉夏快想想辦法救救臭臭。
如果說臭臭就這麼被火火給毒死了,那也實在是太冤了些。
也不知道戒戒吃的遠比臭臭得多,卻為什麼會沒事。
不想葉夏隨後卻是笑了笑,讓謝林不要太擔心了,說臭臭可沒這麼容易死掉,過一會便會好的。
謝林將信將疑,但也沒那麼焦急了。
而過了一會,臭臭真的停止了翻滾,也沒再叫得那麼尖利和悲慘了,只是趴在那裡嗚嗚做聲,倒顯得有些可憐。
只是它身上的毛髮卻變得越來越紅,甚至連它的鼻子,耳朵還有眼珠子都是變紅了起來,看去幾乎比火火還要紅。
謝林也有些不忍,走上前去,想安慰一下臭臭。
只是他剛走到臭臭邊上,臭臭卻是緩緩翹起了屁股,然後放了長長的響屁。
「小心,快跑!」
謝林不由愣了愣,葉夏卻是急步跑到謝林邊上,一把抓住謝林右臂,然後便轉身疾速跑了出去。
謝林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腦子裡突然嗡地一聲,一股惡臭直衝他的腦海,就像是一把重錘直接敲在了他的後腦勺上。他只覺眼前一黑,腦子裡一片空白,差點直接暈死過去,眼淚鼻涕則是立刻噴薄而出,鼻子和眼睛就像打開了閥門的水龍頭。
好在葉夏反應夠快,一下子就拉著謝林跑了出去,所以其實謝林所受的衝擊並不大,否則的話,只怕是根本來不及逃跑,就被熏暈在那裡了。
但就算如此,謝林以前雖然也聞過臭臭的臭屁,可從難受程度來說,還是比不上這一次。先前臭臭和戒戒逼供那陳老四的時候,謝林見陳老四聞了臭臭的屁後,表現得是那麼的痛苦,他還有些不以為然,現在卻是終於能夠體會那陳老四為什麼原本是那麼的硬氣,結果聞了臭臭幾個臭屁之後,卻是心理防線立刻崩潰,態度也是大變,竟然是認慫起來。
在被臭臭的臭屁給熏中的那一瞬間,謝林有一種把自己的腦子和五臟六腑都給挖出來的衝動。
就連那戒戒和火火,也是慌不擇路地跑了開去,一瞬間就跑了個沒影,動作顯得從未有過的迅捷。
地上那些還活著的蜈蚣和蜘蛛等蟲子,則是渾身一陣急顫,翻轉身子,肚皮朝天,直接暴斃而亡。
葉夏拽著謝林跑出好遠,才終於停了下來,見謝林一把鼻涕一把淚,一邊還劇烈地咳嗽不止,葉夏則是一臉的哭笑不得、
等到謝林終於感覺好了一些,他又帶著謝林從旁邊繞了過去,來到了荒山上面,從上風向走向臭臭所在之處。
謝林原本還覺得葉夏有些小題大做,等到接近那些那片沙土地,卻發現臭臭竟然還在那裡一個接一個地放著臭屁。
雖然謝林離那片沙土地有五六十米遠,而且是站在高處,也是上風向,卻還是隱隱能夠聞到一股奇臭,忍不住覺得陣陣煩悶,幾乎想要嘔吐。
奇怪的是,臭臭放出的臭屁不但奇臭無比,而且居然還是有顏色的,呈現出淡淡的紅色,就算在黑夜裡,謝林他們又站得那麼遠,卻也能夠看到,倒似乎臭臭放出的不是什麼屁,而是一團團淡淡的火焰。
而臭臭每放一個臭屁,身上火亮的紅色便會褪去一些,身體也會變黑一些,似乎身上的紅色都跟隨臭屁放出去了。
過了差不多十幾分鐘,臭臭的身體完全恢復了原狀,它也終於停止了放屁。
葉夏卻沒再回那片沙土地去,而是直接帶著謝林往山上走去,倒似乎又發現了什麼。
臭臭還有從外面跑回來的戒戒和火火也是趕緊跟了上去。
一路上,戒戒卻是朝著臭臭大叫個不停,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倒像在訓斥臭臭一般。
臭臭則是低著腦袋,乖乖地跟在戒戒後面,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倒真跟個犯錯的孩子似的。
在謝林他們離開之後,在那片沙土地中央,地上那些沙土竟是緩緩動了起來,紛紛湧向兩邊,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地裡爬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