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難治之症()
「這可怎麼辦才好?」看到張朗身上復起的紅斑,張阿姨大驚之後,急得直跺腳。
怎麼辦?
謝林心裡也是在不停地問著自己,一邊則是快速地思索著那本筆記上所寫的。
幾秒鐘後,他咬了咬牙,轉頭問張阿姨:「張阿姨,您這裡有酒精嗎?」
「這個可沒有。」張阿姨卻是搖了搖頭。
謝林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後卻又轉頭看向那劉大爺:「劉大爺,您有酒嗎?白酒,度數越高越好。」
劉大爺眼睛一亮,隨即卻是愣了愣,轉頭看了看張阿姨,竟似有些猶豫。不過很快,他好像下定了決心似的,用力點了點頭道:「有的,我現在就去拿。」
說完,他便拿了把傘,匆匆跑了出去。
「嘿,老頭子,現在超市都關門了,你去哪買啊?」張阿姨卻是一臉疑惑地叫道。
只是劉大爺卻並沒有跑去左邊那超市,而是徑直跑去了對面那三號宿舍樓。
沒過多久,他便從三號宿舍樓裡跑了出來,手裡還提著一瓶青瓶裝的二鍋頭。
那張阿姨卻是立刻冷了臉,等到劉大爺跑回這邊,她竟是一把扯住了劉大爺一隻耳朵,一臉憤怒道:「好啊,你個死老頭,你不說戒酒了嗎,居然背著我偷偷喝酒?」
劉大爺則是一臉的慚愧和尷尬,小聲嚷道:「好拉,好拉,我以後真的再也不喝啦,你這婆娘還不快鬆手,我耳朵都破拉。現在救人要緊,你爭這些幹啥呢!」
張阿姨悻悻然放下手,又一把奪過劉大爺手裡的二鍋頭,看了一眼,哼了一聲:「還是五十六度的,你這死人頭,醫生都說你血壓高,你還喝!」
說著,她又把那瓶二鍋頭遞給了謝林,「小謝,有什麼要我們做的儘管吩咐,趕緊的吧。」
謝林笑著點了點頭,接過那瓶二鍋頭,打開瓶蓋後又湊近瓶口微微嗅了嗅,然後傾斜酒瓶子,直接倒了一些白酒在張朗那肚臍上。
接著他快速放下酒瓶子,用手將倒在張朗肚臍處的白酒抹開,然後雙手在張朗小腹那塊紅斑上輕輕地拍打了起來。
他拍打的力量雖不大,但速度確實十分的快,拍了差不多半分鐘之後,他便停下拍打,雙手用力地在那大紅斑上推拿按摩起來。
推拿了差不多半分鐘,他再次快速拍打起張朗的小腹來。
半分鐘後,又換推拿。
如此反覆了幾次,張朗小腹上那原本有碗口大小跟朵花似的大紅斑居然變淡了不少,也變回了拳頭左右大小。
這時,謝林也停了下來,長呼出口氣。
「好了嗎?」張阿姨忙問道。
謝林卻是搖了搖頭:「張阿姨,劉大爺,你們剛才看到我怎麼做了吧?還要麻煩你們,請你們照我剛才做的,先給張朗肚子上塗點酒,然後不停拍打和按摩,我去準備其它東西。」
張阿姨趕忙點了點頭,應了下來,然後和劉大爺手忙腳亂地在張朗小腹那紅斑上拍打推拿了起來。
謝林看了一會,覺得沒什麼問題了,便找了個透明的塑料袋包好手電筒,又拿著手電筒跑了出去。
出了宿舍樓,他仍是來到了北邊,到了那溝渠邊上後,便放下手電筒,直接跳進了溝渠裡去。
走到溝渠中央,他便停了下來,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
風聲呼嘯,大雨傾盆,遠處天際不時閃過一兩道閃電,卻是無法徹底撕破這漫天的黑暗。
風雨聲之中,卻有一種難言的寂靜,萬物潛伏,壓抑沉寂。
謝林則有如一尊雕塑,默默地站在那裡,彷彿與這黑暗融為了一體。
當閃電劃過天空,微弱的白光稍稍照亮他的臉,但見他雙眼微閉,白淨秀氣的臉上滿是堅毅。
過了差不多十分鐘,他緩緩動了起來,卻並沒有爬出溝渠,而是慢慢走到了幾米外,然後又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又過了十分鐘,謝林又換了個地方。
這一次,謝林一直在溝渠裡站了近一個小時,換了五六個地方,才終於爬出溝渠。
因為站的時間有些長,他身子都有些僵硬,再加腳下泥濘,他走出溝渠時,好幾次都差點摔回溝渠裡去。雖然現在是夏天,但泡了這麼長時間的水,他身體熱量消耗巨大,身體也是忍不住地瑟瑟發抖。
上了岸後,他找到手電筒,照了照自己身上,然後微微點了點頭,面露一絲欣喜之色。
等他回到張阿姨他們那邊,那張阿姨和劉大爺仍在不停地給張朗小腹處拍打推拿著。
一看到謝林,他們又不由驚詫不已。在謝林的身上,爬滿了大大小小的水蛭,他們粗粗一數,至少有數十個。
張阿姨一臉的心疼,趕緊拿起剪刀遞給謝林。
謝林卻擺了擺手,說道:「張阿姨,有風油精嗎?」
張阿姨雖有些意外,但還是趕緊點了點頭,轉身給謝林找風油精去了。
謝林又轉頭讓劉大爺點了支煙,然後把香煙接了過來。
很快張阿姨也把風油精拿來了。
謝林接過風油精,打開蓋子,塗了一點風油精在一隻水蛭頭部,然後把香煙放到那水蛭下面,用煙熏起那水蛭來。
在煙熏之下,那原本一動也不動跟死了似的水蛭突然動了起來,那緊緊吸在謝林身上的嘴巴或者說吸盤也是一點點鬆開,不過幾秒鐘,水蛭身子一扭,從謝林身上掉了下來。
謝林則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那水蛭,然後便將水蛭直接放到了那張朗的小腹上。
接著,他如法炮製,在劉大爺的幫助下,將身上的叮著的水蛭都弄了下來,然後將水蛭都放到了張朗身上,有的放在張朗臉上,有的放在胸膛和肩部,大多數水蛭則是被放在了張朗小腹那大紅斑上。
過了一會,這些原本蜷縮著的水蛭緩緩動了起來,紛紛叮咬到了張朗的皮膚上,吸起了張朗的血來。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張朗身上密佈的紅斑竟然漸漸變淡乃至消退,張朗小腹上那花朵狀的大紅斑也是變小變淡了不少。
謝林和張阿姨以及劉大爺看到這一幕,不由面露喜色,焦急和忐忑的心情也舒緩了許多。
張阿姨和劉大爺更是嘖嘖稱奇不已,讚歎謝林這法子還真管用,又問這是否也是謝林家鄉的土法子。
謝林也不解釋,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不過跟前一個法子一樣,這第二個法子其實同樣是出自謝林父親留給他的那本神秘筆記。
兩個方法主要用的都是水蛭,但用的方法卻是不同,前一個方法是直接取了水蛭內服外用,而後一個法子則需要水蛭配合,去叮咬張朗,所以謝林第二次並不是直接用剪刀將水蛭從自己身上刮下來,因為這樣的話很容易傷到水蛭的吸盤,到時候就算把水蛭放到張朗身上,吸盤受了損傷的水蛭也無法或者說不會再叮咬張朗。
當然謝林這取下水蛭的方法並不是源自那本筆記,而是謝林以前從藥老那裡學來的。這風油精和香煙雙管齊下,可使得水蛭自動脫落,而不會傷到水蛭,要知這水蛭很是厲害,甚至能夠整個鑽進人的皮裡去,要想將它們完整取出,可得講究方法。
張阿姨和劉大爺兩人對謝林是既佩服又心疼,他們讚歎了幾句之後,又趕緊提醒謝林快去把身上的污泥洗了,換上乾淨的衣褲。謝林身上除了滿是污泥之外,也因為剛才水蛭叮咬的時間很長,許多地方都是留下了傷口。
這水蛭又稱螞蟥,咬在人身上之後,為了能夠吸取更多的鮮血,會分泌一種特殊的化學物質,延緩血液的凝結,所以謝林身上一些被水蛭叮咬出的傷口現在還是緩慢地流著血。而謝林猜測,這水蛭之所以能夠緩解張朗的病情,只怕原因也是出自於此。
聽得張阿姨他們提醒,謝林點了點頭,卻直接跑到了宿舍外,用雨水沖洗了一下,然後便跑了回來,也不顧自己脫下的衣褲都是濕漉漉的,就直接穿了上去。
張阿姨則趕緊將謝林先前蓋在張朗身上的那件外套拿了過來,讓謝林穿上。
謝林便脫了濕漉漉的汗衫,直接穿上外套,然後默默站在張朗邊上,靜看著那些水蛭給張朗吸血。
可是沒過多久,那些水蛭竟是一個接一個的,主動從張朗身上脫落了下來。
謝林抓起一個水蛭看了看,發現這水蛭的身體竟是變得有些僵硬起來。
他不由微微色變,拿起桌上的剪刀,將水蛭的肚子剪開,卻發現水蛭肚子裡的鮮血竟是凝結成了硬硬的一塊,輕輕一捏,這些血塊便碎成了粉末一般,就好像那泥塊似的。
過了一會,張朗身上的水蛭已是全部脫落了下來,它們的身體也都漸漸變得僵硬。
很快,這些水蛭全都莫名其妙地死掉了,沒有了任何的生息。
而張朗身上那些原本已經淡去的紅斑竟又漸漸變大起來,也一點點恢復了鮮紅的顏色,還有他小腹上那花形大紅斑,也是再次慢慢變大,慢慢恢復了鮮紅。
雖然這些紅斑變大變紅的速度比起前一次是要慢上許多,但很明顯的是,張朗的病情又在緩慢加重。
照這情況下去,只怕不用多久,張朗身上便會再次佈滿紅斑。
謝林一顆心再次緩緩沉了下去。
關於這『斷情蠱』,那筆記後面是這麼說的:「……中此草鬼者,初時暈厥難醒,身起紅斑,皮膚發燙,小腹處紅斑成塊,呈花形,等花形紅斑呈黑紫二色,且長至腰際,則仙神難救,必死無疑。」
筆記上記載,中了這『斷情蠱』之後,死狀將十分淒慘,最終會全身浮腫,漆黑如墨,體內鮮血凝結成塊,整個人都變得跟土塊一般,一捏就碎。
而依筆記上所說,剛才那兩個法子也不是解這『斷情蠱』的最終方法,最多只能夠緩解其症狀,要想徹底解除這『斷情蠱』,只有下蠱之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