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人嚇人()
呼喝,呼喝……沒過多久,黑影已是到了六樓,一邊沉重地喘息著,一邊轉身走進六樓的樓道裡。
可就在這時,樓門後面突然伸出一隻腳,重重地蹬在了黑影的白色貓臉上!
只聽嘎崩一聲,那白色貓臉居然裂開了。
不過黑影卻也被那隻腳踢翻了出去,還悶哼了一聲。
隨即卻見謝林從黑暗中閃身出來,朝黑影撲了上去,狂風暴雨般踩向那黑影。
「哎喲喂,救命啊……阿林,住手!」那黑影慘呼了幾聲之後,突然出聲叫道。
「色狼?」謝林正準備將手裡裝著金魚的塑料袋子朝那黑影丟上去,一聽對方的話,便立刻停了下來,滿是驚訝道:「怎麼是你?」
只是不等對方回答,他卻突然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他按了下左邊牆壁上的按鈕,頭上的燈頓時亮了起來,原本昏暗的樓道裡也變得亮堂了許多。
「去你嗎的,王八蛋,踢得這麼狠,你是故意的吧?」那黑影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把脫掉了身上蒙著的黑布,扯下臉上的已被踢得四分五裂的貓臉面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齜牙咧嘴地叫道:「哎喲,我的鼻樑骨都被你踢斷了,王八蛋!」
貓臉面具下的人濃眉大眼,五官端正,若不是是他的鼻子上流著鼻血,臉上也有些浮腫,顴骨等處隱約有點烏青,以致看去頗顯得有些狼狽,倒可稱得上是英俊帥氣。
謝林低頭看了看對方,隨即卻又輕笑了一聲,轉身向自己宿舍走去:「這都是你自找的。我還沒跟你算賬呢,居然裝鬼嚇人,差點嚇死我。早知道是你的話,我就往死裡踢了,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那濃眉大眼的帥哥一把丟掉手上的黑布,緊步跟了上去,齜牙咧嘴地抱怨道:「不可能,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早就認出我來了!」說著,他又碰了碰謝林的胳膊,一臉的認真,「你是不是聽出我的聲音了,有的人叫你謝耳朵,說你耳朵十分厲害,很遠的地方都能辨出熟人的聲音,這是真的假的?」
謝林停住腳步,轉頭看了看帥哥,笑了笑道:「我是故意的又怎樣?要不要再讓我踢你幾腳?」
「算了算了,你當我受虐狂啊!」帥哥頓時面露慌張之色,向後退了兩步,腦袋像撥浪鼓似地搖了搖,隨即臉上又露出一絲不忿之色,自言自語地喃喃了起來:「每次問你話,你總是答非所問,老搞得神秘兮兮的。」
見到謝林走遠,他又趕緊跟了上去,「對了,你真沒認出我來的話,那你剛才不害怕嗎?」
「害怕啊!我不是說剛才都差點被你嚇死。」謝林頭也不回地說道,站了下來,從褲兜裡拿出個鑰匙。
只是這時他卻又停了下來,轉身看著帥哥,表情也顯得有些複雜。
原來他是想到那小怪物很可能就等在寢室裡,現在帶著帥哥貿然進去的話,也不知道那小東西會有什麼反應。
萬一小東西受激之下又朝他倆哈上口氣,那他倆可是要吃大苦頭。
那帥哥愣了愣,奇怪謝林為何會突然停下來,不過他也沒有多想,緊步走到謝林跟前,一臉好奇道:「我才不信!你剛才根本不害怕是吧?你難道就不怕鬼嗎?今天可是鬼節!我聽很多人都叫你謝大膽,看來你膽子還真是大啊。你說你為什麼不害怕呢?」
謝林卻輕笑了一聲,提高了聲音道:「這世界上哪來的鬼啊?」
帥哥愣了愣,隨即卻是一臉的不以為然:「切,話是這麼說,可遇到剛才的情形,有幾個人會不害怕的?」
謝林笑了笑,擺了擺手道:「好了,不跟你爭,你愛怎麼想都行。對了,你怎麼這麼快回學校來了,還有半個多月才開學吧。」
「別提了!」帥哥苦著臉擺了擺手,「今天不是鬼節嗎,現在流行在鬼節開什麼假面舞會,小莉和阿芸都約我去參加舞會,我幾天沒陪小莉了,就推了阿芸的約,去見小莉了,結果卻發現阿芸也在那個舞會上!」說著,他丟下手上的那個貓臉面具,有氣無力似地靠到牆上,長歎了口氣,「幸虧我進去的時候就帶著面具,一見不對馬上逃了出來,否則只怕真要穿幫。現在沒地方去了,便索性來了學校。剛巧見你進了樓,便追上來想嚇嚇你,結果……他媽的,今天真是倒霉!」
謝林愣了愣,隨即卻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裡都忍不住流下了淚水。
這帥哥是謝林同班同學,名叫張朗,大一新生晚會的時候,他唱的一首齊秦的《狼》可謂撕心裂肺驚天動地,於是便有了阿狼的綽號。
這張朗長得高大英俊,跆拳道也玩得不錯,可謂學校裡的風雲人物,頗受不少女生的傾慕。而他在進入大學後不到一個月時間,便一下子在旁邊另外兩個大學找了兩個女朋友,就是他嘴裡所說的小莉和阿芸。
這兩年,這張朗一直腳踏兩隻船,在兩個女朋友間混得風生水起,他那兩個女朋友誰也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居然三天兩頭還在跟別的女人約會,一直對他死心塌地。
張朗這點風流事在班裡卻早不是什麼秘密,久而久之,許多同學尤其班裡一些女同學都漸漸改口叫他色狼。不過也有一些同學叫他蟑螂,既是因為這稱呼跟他名字諧音,也是因為這傢伙整日精力充沛,甚至於據說除了那小莉和阿芸之外,他在外面還有其他的女朋友。
「切,幸災樂禍的傢伙!」見到謝林笑得開心,張朗白了白眼,一臉的不忿,隨後他卻問道:「對了,你怎麼不回家?」
「回家?」謝林愣了愣,反應過來後,他的臉上卻是閃過一絲苦澀,「我在圖書館打工呢。」
「打工?勤工儉學啊?」張朗卻並沒發現謝林臉上異樣的神色,不屑道:「勤工儉學能賺得了幾個錢。你還不如加入我們跆拳道社呢,咱們開個跆拳道班,以你的身手,還有我的魅力,保準那些女同學蜂擁而來,到時候咱們可是財色兩收。」
說著,他又一臉期盼地看著謝林,「怎麼樣,你不是一直說考慮考慮嗎,我都邀請你這麼多回了,估計下學期我就要被選為跆拳道社社長,到時候給你個副社長當當肯定沒問題。」
「得了吧,張大少,跆拳道這種高級玩意我可玩不起。」這要加入跆拳道社,單單一套衣服和護具就得好幾百塊錢,夠謝林一個月的花銷了,所以他立刻擺了擺手,當即拒絕,「我這只不過是野路子,出去只會丟人現眼。」
「野路子?」張朗瞪大了眼睛,一臉怒其不爭的表情,指著謝林道:「你是在恥笑我吧,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大一那一次,我可是被你打得三天都起不了床。嗯,雖然你的路子是野了點,但毛主席都說了,不管是家貓還是野貓,能打敗對手的就是好貓……」
「不聽你胡扯了,你要回寢室洗澡!」謝林卻是有些吃不消這小子的磨叨了,拿鑰匙打開寢室門走了進去。
只是正如他所猜想的那樣,那小東西果真等在寢室裡。謝林剛才故意提高說話的聲音,也是想這將小傢伙嚇走了先,省得讓張朗看到,卻沒想到小傢伙居然沒走。
一見到謝林,蹲坐在地上的小傢伙又立刻站了起來,張開嘴巴吐出了兩個鋼崩。
不過這時,它又看到了跟在謝林後面的張朗,便立刻瞪大了眼睛,歪著腦袋,一臉好奇地看著張朗。
「切,裝大牌!老子還不稀罕了,我還怕你搶我飯碗呢!身手比我好,人雖沒老子帥,但也差不了多少,卻硬要裝低調,沒品的傢伙。」張朗白了白眼,嘟囔道,不過正說著,他也終於看到了地上那小東西,不由咦了一聲,面露驚奇之色,「這是什麼東西?你養的嗎?」
謝林則是看了看張朗,又看了看地上那小東西,神色複雜,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依這張朗的性格,只怕跟他說了這兩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也不會相信,可如果不解釋的話,萬一他真的將這小東西當普通寵物看待,到時候這小東西一發飆,那他可就要吃苦頭,而謝林自己也會受牽連。
稍稍猶豫了一下,他趕緊蹲下身,解開手裡的塑料袋,撈出兩條金魚,丟到小東西跟前。
小東西卻仍是歪著腦袋定定地看著張朗,圓溜溜的大眼裡帶著絲警惕。
「哈哈,這是什麼動物啊,長得還挺可愛的。」可這時那張朗卻突然走到小東西前面,俯身去摸小東西。
那小東西則立刻跳了開去,身上的毛也直豎可起來,朝張朗張開了嘴巴。
謝林臉色大變,急叫道:「不要……」
只是他還沒說完,那張朗竟是渾身一震,身子一直,隨即呃了一聲,整個人緩緩地倒了下去。
謝林不由大驚失色,趕緊扶起張朗看了看,發現張朗雙目緊閉,牙關緊牙,鼻子上則是流出了兩道鼻血。
他面色慘白,渾身輕顫不止,謝林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卻是熱得發燙,好像發了燒似的。
更詭異的是,緊接著張朗慘白的臉上竟然又浮現出一塊塊鮮艷的紅斑來,好像是一塊塊紅痣一樣,緋紅如血,艷麗無比。
不過眨眼時間,張朗的臉上變佈滿了一塊塊指甲蓋大小的紅斑,整張臉都變得浮腫了起來,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你對它做了什麼?」謝林轉頭看向對面那小東西,急問道。
可那小東西卻立刻搖了搖頭,臉上則同樣是一副驚奇的樣子,然後它又朝謝林張了張嘴,喵嗚叫了一聲,竟顯得有些委屈,似乎在說自己剛才都還沒哈出氣,又不關自己的事。
「不是你做的?那為什麼……」謝林更加驚奇了,轉回了頭去,看了看後,他又突然一把扯起張朗身上的t恤。
張朗身上竟然也是佈滿了一塊塊的指甲蓋大小的鮮艷紅斑。
而在張朗的肚臍周圍,那一塊塊紅斑已是連成了一片,形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看去跟玫瑰似的鮮紅欲滴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