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不是血屍直接跳進人群大開殺戒,而是血屍趴在暗道裡看不到身體,在丟進去的火折子的映射下只能看到一張滿是屍血的臉,未知的永遠是最可怕的。血屍瞪著大眼看著通道口的一眾人,雙手無力的在地上劃拉著,好像要爬上來,但是他根本爬不動。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楞住了,只有我老祖宗立馬明白過來,馬上大喊道,「這不是血屍,這個人還活著,血屍還在裡面!」說著拿出裝著黑狗血的酒壺衝了進去。
被老祖宗一喊所有人才回過神來,那領頭和瘦子反應也不慢馬上也衝進了暗道裡。他們三個人最先衝到那人面前,三個人又是一驚,只見這個人趴在地上,腰部以下已經不見了,腸子拖了一地,在這黑暗的過分的暗道裡格外滲人。
三人也顧不得吃驚,那領頭的還在猶豫怎麼處理這個是不是血屍的傢伙的時候,我老祖宗已經蹲在那人面前,從懷裡掏出一顆藥丸塞進那那人的嘴裡轉頭說道,「血屍沒用他這樣的眼神,放心好了!他沒有中凶屍的屍毒,不會屍變。我給他吃得是斷痛丸,他暫時不會感覺到痛苦了。」接著才問那只有半截身體的人,裡面到底放生什麼事了。
那人顯然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雙手死死的拽著我老祖宗的腳脖子,好像在說別放棄他。老祖宗看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就叫他寫在地上。
那人艱難的在地上寫了兩個字,『凶屍』,就再也寫不動了。頭開始劃拉下去,但是那隻手還是死死的拽著我祖宗的腳。
我祖宗歎了口氣,知道這個人腸子都拖了一地已經沒救了,於是示意領頭的給他個痛快。那領頭的也是個狠角色,一刀把那人的腦子砍了下來。腦子搬家後從那屍體上滾下來一個摸金符。老祖宗馬上明白了這個人是上一波人中唯一的摸金校尉,他撿起來用布擦拭了一下,戴在了自己脖子上。自己做了這麼多年的摸金校尉還沒有一個摸金符,這次真是掙大了。摸金符對於別人來說沒什麼用,但是對於摸金校尉來說就是一種心靈寄托。
在屍體邊上沒做停留,那領頭的就順著這個屍體的血跡往裡走去。一路上的機關已經被上一波的人破光了,路上到處都是箭矢、深坑,路上再沒有發現別的屍體。看來上一波人還是有些手段的,那麼多陷阱,也沒見到一具屍體。
那領頭的顯然膽子挺肥的,提著刀在前面走的很快。不知道他對裡面的明器著急還是對裡面的人著急。
這道密道極長,沿著血跡走了大概兩柱香的時間才在密道盡頭看到一堵玉門,玉門很光滑沒有什麼雕刻。在昏暗的火光下,搖搖的就看到玉門虛掩著,只露出手臂粗的一條縫隙,看不清楚裡面是什麼情況。所有人都遠遠的停了下來,沒有人上前。雖然這裡的人都是行裡的老手,畢竟也不是每個人都碰到過凶屍,一下子氣氛就僵住了。
令我祖宗沒想到的是,第一個上前的竟然是那個瘦子,他從懷裡拿出一個方方的銅印拿在手上,念了聲『天官賜福』,再次在懷裡摸出個酒壺就走向了那扇玉門。他走到玉門前並沒有異樣發生,並用力推了下那扇玉門,門紋絲不動。接著就擰開壺蓋把裡面的黑狗血潑在門上,回頭說到,「這扇門的機關已經被破壞了,門卡死了,我們只能用蠻力開門了。」
老祖宗何等眼裡,馬上就知道那個銅印是發丘印。是發丘天官的信物,就好比自己的摸金符。有這種發丘印的人物,沒一個簡單的。於是也上前招呼眾人上前破門。
眾人上前推了下玉門,果然很死,五個人用盡全力門也紋絲不動。於是領頭的就要招呼手下開始砸門,還沒開始砸,門裡突然傳出來『呼哧、呼哧……』的聲音。好像有人在裡面喘著粗氣,這聲音太突然了,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那領頭的果然膽肥,在所有人都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只有他朝著那門縫喊了一聲,「誰?」但是裡面根本沒人回應他,反而呼哧呼哧聲更加響亮起來。
老祖宗上前拍了下領頭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喊了,並湊著那門縫聞了一下說道;「裡面全是活屍味,上一波的兄弟應該都在裡面了。大家小心點,不用手軟,不然你就是下一個活屍。」
說著拿出黑狗血塗在臉上,所有人也都是老手,也跟著把黑狗血塗在臉上。我在以後翻閱墓訣時才知道,活屍是沒有視力的,把黑狗血塗在臉上是為了掩蓋活人身上的氣味。塗了黑狗血,你只要輕手輕腳的在血屍邊上路過,活屍也不一定發現的了你。
老祖宗看到所有人都塗了黑狗血,就示意他們可以砸門了。人多就是好,不出半小時玉門上就爬滿了裂縫。只要再全力來上一錘子門就會碎掉,這時候老祖宗攔住他們說道,「凶屍的聽力非常靈敏,大家悠著點。不過一般凶屍不會走出主墓室,大家破門後別發出聲音。」
見到所有點頭,老祖宗才示意他們破門。果然一錘子門就碎了,砸出來一個只夠一個人貓著進去的小洞。老祖宗對於這種場面顯然是一點畏懼也沒有直接往洞裡扔進去一個火折子,接著就直接把頭伸進洞裡,開始打量裡面的房間……
老祖宗頭剛伸進去,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味道,這是一種血腥味摻雜著活屍氣味的味道,聞起來十分的不舒服。裡面是一個十分巨大的房間,火折子那微弱的火光只能照亮房角的一個角。那呼哧聲是從房間的最裡面傳來的。
發現在門後沒有危險,老祖宗一個貓腰就進了門裡,後面的人也魚貫而入。人全部進來,所有的火折子在一起才能看到半個房間。在火光和黑暗的交界處是一口石棺,石棺的棺蓋已經被放在了一邊,看不清楚石棺裡面的情況,但是那呼哧聲就是從石棺的後面傳出來的。老祖宗倒是沒什麼畏懼,他打量了一下眾人,發現只有那領頭和瘦子還是一臉嚴峻,別的人已經一臉慘白。
「那呼哧聲應該就是活屍發出來的,大家悠著點。剛才破門那麼大動靜也沒見凶屍過來,凶屍決絕不在這個房間。頭領你帶七個人從石棺的左邊包抄過去,我帶六個從右邊包抄過去,把活屍做了。」老祖宗壓低聲音發佈著任務。
所有人分成兩撥往石棺那邊摸過去,那呼哧聲在這個石室裡非常滲人,沒有一個人在途中發出一點聲音,能看出來這波人素質還是很高的。快摸到石棺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的佩刀掉在了地上,這唐突的聲音把所有人的汗毛都嚇的直了起來。只有老祖宗、瘦子和頭領意識到事情要遭,馬上串起來往石棺後面看去……
哪怕是以老祖宗那堅韌的神經看到石棺後面的情形,也不免頭皮發麻。只見石棺後面的地上蹲著十幾個身影,這些身影圍成一圈配合著呼哧聲好像是在討論什麼。火折子光線太暗看不清,只能看個大概。所有人臉上都塗著黑狗血,這些活屍沒有發現他們。
老祖宗還想看個明白,這些活屍究竟在幹嗎,活屍是沒有思想的,他們圍在一起難道還能聊天不成,這也太扯了。直到突然老祖宗身後傳出一句驚呼,「他們在吃東西!好像是在吃……」
老祖宗聽到後面的驚呼聲,立馬發現不妙,忙轉身堵住那個發出驚呼人的嘴巴!做了個手勢示意不要發出任何聲音。做完手勢才發現剛才落下的人已經上來了,全部人臉色發白的看著那一群活屍,所有人已經都把佩刀舉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老祖宗就知道怎麼回事了,繼續做了個別動的手勢,才轉身去看那群活屍。只見那群活屍剛才被這邊的驚呼所吸引,有幾個正轉頭打量著這邊。所有人都塗了黑狗血顯然活屍沒有發現這邊的人。
看到活屍轉身打量這邊,老祖宗才看了個真切,這群活屍不是在那邊聊天而是在那邊分食一句屍體。呼哧聲竟然是他們吃屍體的聲音。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把詢問的目光投向領頭的。那領頭刀橫胸前,見所有人都看向他,做了個再靠近點的手勢,轉頭繼續向那群活屍靠近過去。現在已經離那群活屍只有5米距離,那領頭的還跟沒事人似的摸過去。老祖宗不禁對這個領頭的手段佩服起來。
直到那領頭的摸到那群活屍的背後才停下來,轉頭看了下人都跟上來了,才做了個準備動手的手勢。
只見領頭的動作很快從腰上取下來一個酒壺,迅速的把裡面的黑狗血潑向那群活屍並大吼一聲;「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