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錯了就是錯了
不像現在這樣，總是會覺得很難堪，很彆扭的感覺。
「浩天哥，要是能回到那個時候多好啊，一切都沒有開始，我們永遠只是兄妹，我們永遠也是一家人。」程白雪此時一臉哀怨，將頭靠在了唐浩天的肩膀了。
「可是人生是沒有回頭路的，走過了就是走過了。所以，人生在世，切要小心，不要因為一步走錯而換來終身的後悔。」唐浩天此時關了電視，他已經沒心再看了。
他一直都無心看電視，也是在不停地更換著頻道，心亂如麻。
一說到從前，他就會更亂。
如果沒有他，他身邊的女人都會生活得很快樂吧？
「但是我覺得，這個世界的人恐怕沒有人能夠做到吧，總會做一二件自己覺得後悔的事情。但是後悔不要緊，要緊的是前面的路怎麼走，可以在後悔中總結經驗，一切從頭再來呀！」程白雪的話暗有所指。
唐浩天不是傻子，他當然能夠聽得明白。
「有些事情，是永遠沒有回頭路可走的，錯了就是錯了，一輩子的痕跡都在那兒，不可能抹的去。」唐浩天感慨無限。
「別這麼傷感行不行啊，浩天哥！」程白雪抬起頭不，質問著唐浩天。「你就這麼不願意跟我在一起吃飯嗎？又不是讓你上刑場，至於嗎？」
「那倒不是！」唐浩天覺得也是沒有理由的。
跟白雪不成夫妻，就算是其他關係，在一起吃個飯是沒有任何問題，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小心翼翼，外加頑固不化的了？
「不是那就去嘛，今天一定會有一個驚喜給你的。」程白雪一臉神秘起來。
「驚喜，什麼驚喜啊，你得先告訴我！」唐浩天不想要什麼驚喜，只要每天平淡之去就行了。
就像現在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為什麼要搞些驚喜？他已經過了需要驚喜的年紀了。
他現在需要的就是一種平淡如水的生活，沒有激情，也不需要驚喜。
「能告訴你我自然是告訴你了啦，走吧走吧，我可是訂好位置的，就我們倆！浩天哥，你不會連跟我吃個飯的勇氣都沒有嗎？」程白雪瞪著浩天哥，滿目的質問。
「還是走吧，不然要被你看不起了！」唐浩天笑笑，並站起身來。
「嘻嘻，知道就好。若是連跟我吃個飯的勇氣都沒有，我還真是不得不小視你了。」程白雪扯著浩天哥，並向樓上拖去。
「不是去吃飯嗎？拖我上樓幹嘛呀？」唐浩天問道。
「換身衣服再去嘛，怎麼能穿成這樣呢，也太隨便了吧？」程白雪看著一身西短褲加T恤兒的浩天哥。「你以前可不是這麼不修邊幅的。」
「我現在又不找對象，穿那麼正規做什麼？」
「以前你也不找對象啊，怎麼也不見你穿成這樣出門？還是換了吧？」程白雪要求。
「好吧，換吧，聽孩子媽的！」唐浩天無意地回答，並獨自走上樓去。
「你快點，浩天哥！」程白雪催促。
「知道了，不就是吃個飯嗎？為嘛還要換衣服！」唐浩天還是覺得，沒有必要換什麼衣服。
最近，他不想講究得太多。
反正，他就是一個無所作為的男人，還那麼講究做什麼？
就如同媒體上報導的一樣，他不過是靠岳丈吃軟飯的男人罷了。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細想，一細想就真的連自己這道坎都過不去。
這麼多年來，他都活在光鮮之中，他以為是光鮮的，從來沒有想過別人的眼光。
原來，在別人眼裡，他就是一個吃軟飯的傢伙。
靠岳丈生活的軟蛋！
他甚至是連莫小壯都不如，人家至少是靠自己的能力打拼的，他呢？
與生俱來就有這一切，而他還卻不知道珍惜，還要作亂。
他對得起誰？誰也對不起！
他對不起身邊的每一個人。
如果不是岳丈，他現在就是一個大街上要飯的孤兒。
他甚至連乞丐都不如是有可能的。
他不想問得太多，只是任程白雪攥著去了她要他去的地方。
他穿了一件銀白色的西裝，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多了，程白雪可是一路上沒少誇他的帥氣，搞得他都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了。
這是一家充滿浪漫青春氣息的中餐廳，也是唐浩天從來都沒有來過的。
這家餐廳靠近海邊且是開放型的，閃閃爍爍的燈光掛滿了餐廳一周，遠遠望見就是一個心字的形狀。
名字也是屬於愛情的……心海情侶餐廳，也正是這個名字，嚇得唐浩天不敢進。
「白雪，我們換一家吧，這是屬於年輕人來的地方，我們都年紀一大把了，還是要搞這些無謂的浪漫了，是真的確很不合適！」唐浩天站在餐廳的跟前，躊躇不前著。
「既然來了，就不要再走了嘛，再說了，誰說浪漫只屬於年輕人？」程白雪攥著唐浩天不由分說就走了進去。
唐浩天以前是喜歡海的，喜歡海的個性，安靜的時候很安靜，憤怒的時候很憤怒，無時無刻不彰顯年輕的力量。
可是最近，他一見到海就會心情沉重，就會想到飛飛，那天晚上的情形就會歷歷在目了。
「我們，還是去別家吃吧，我想去酒吧！」唐浩天心情依舊很差。
他不是想掃白雪的興，而是他真的一點興致也提不起。
這些日子以來，一些事情已經將他磨得失去了對美好事物的嚮往，他就想過一天算一天得了。
「不行，堅決不行，你現在不能去酒吧，也不能喝酒，這可是醫生的吩咐，至少要等半年以後才可以，但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猛喝了。」程白雪立即反駁。
「知道了，但是，你看看這地方，全是年輕人呢，根本就沒有像我們這一把年紀的。」唐浩天還是不喜歡這樣的地方。
白雪製造浪漫，到底想幹什麼呢，如果她要向他提出復婚的話，他應該答應嗎？
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白雪想什麼，他很清楚，是他一直在迴避這個話題。
岳丈也曾旁敲側擊過想讓他們倆復婚，但是這個問題，對他來說，真的是太沉重了。
婚姻這個東西，或許真的不適合他這樣的人，他應該逃得遠遠的。
可是他身邊的人卻如此的需要他進入到這裡面去，這對他來說，真的是一種兩難的選擇。
他不想讓關心他，愛護他，對他有恩的人失望。
經歷過這麼多之後，這種不讓真正關心他的人失望的心態越來越嚴重了。
他現在就想滿足這些他曾經背叛過的人。
「浩天哥，別這麼老土行不行？你以為應付客戶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客戶有什麼要求您都會滿足喲！」程白雪瞪著她，嘴噘著。
「是，確實是這樣，但是你不是客戶！」唐浩天看著白雪。
他不想傷害她，同樣的事情他不想做兩次，他這段時間以來其實也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我是你前妻加妹妹呀，所以，你更不能這樣對我，趕緊的，別廢話了，我可是訂好飯菜的，我們今天吃個飽！過後還有驚喜！」程白雪不由分說，挽著唐浩天就走了進去。
理查德的鋼琴曲隨即而來，如行雲流水一般的感覺，給人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其實他一進去，就已經喜歡上這樣的地方了。
如果和自己心愛的人來到這裡，這一定是一種極致的享受，可是跟他一起來的卻是白雪，他無法浪漫起來。
一種無法超越自己情感的現實感一直籠罩著他，讓他的心與這裡格格不入。
「坐吧？這裡是靠海最近的地方，也能聽到海的聲音，我知道你是喜歡海的，因為，我也喜歡，我喜歡聽海發怒的聲音，也喜歡聽海喃喃細語的聲音，非常的享受，是不是？」程白雪指著跟前這張天藍色的沙發椅。
而自己在說完話後就已經坐下去了。
唐浩天只是站著，心情時而輕鬆，又時而沉重，讓他很是為難的感覺。
「坐嘛，浩天哥，我又不會吃了你，幹嘛一直這樣苦反臉，笑一個嘛！」程白雪攥住他的衣袖，扯了幾扯。
唐浩天這才坐下。
桌上的菜式並不多，都是冷盤，但都是他喜歡的冷盤，還放了兩瓶他喜歡的啤酒，生力。
他喜歡生力，不貴，也不便宜，可以嚎飲。
越貴重的東西，他越是覺得應該小心翼翼才是，所以他喝下去的時候，也會有負擔感。
只有喝生力的時候，他才是最舒服的感覺。
這種習慣，多年不變。
這可能與他小時候窮慣了有關係吧？
「找個能吃能喝的地方就行了，何必搞這樣的氣氛，你這樣會讓我有負擔的，白雪，你明白嗎？」唐浩天實話實說。
「負什麼擔呀，真是的！你應該餓了吧？來，我們先吃點菜，然後再喝酒，空腹喝是否很傷胃的！」
程白雪根本就不顧唐浩天在說些什麼，而是給他的碗裡夾起菜來。
「吃吧，別再看著了，吃個飯還有負擔的話，這人還真就是沒有什麼活著的意義了。」程白雪說這些的時候，不看浩天哥一眼。
然後，她自顧地吃將起來。
涼拌蘭花以及牛肉，都是他愛吃的，可她一點也不愛吃這些菜，她喜歡有溫度的菜，但是為了浩天哥，她會改變這些地生活習慣的。
以前她跟浩天哥吃飯的時候，都會各自點自己喜歡的菜式，但是今天，她決定改變，也學會適應。
「白雪，你不是不愛吃牛肉嗎？」唐浩天看著白雪。他的心裡酸酸的。
他清楚地知道，白雪在努力地改變自己。
他有那麼好嗎？改變，為了他？值得嗎？
「現在喜歡了呀？別問了，反正我現在什麼都吃，馬上就會成為最可怕的肉食女人。」程白雪並不看他。
他應該知道她在掩飾，但是她必須掩飾。
掩與不掩的，他應該都會明白。
「還是吃素吧，看著你吃肉，我覺得怪彆扭的。」唐浩天根本就沒有什麼胃口。
「幹嘛一直這樣，浩天哥？你是男人，能不能爽快點呢？吃個飯，不會要你的命！」程白雪突然將手中的筷子放下，吐下剛吞進去的半塊牛肉，表情開始有些憤怒。
「白雪，原本，我就不想來這裡吃飯的，你非得，你看你，惹得你不高興了吧？」唐浩天倒是抱怨起來。
「浩天哥，你……」程白雪突然喉嚨哽咽起來，眼眶也晶瑩剔透起來，在淡藍色的燈光下也能看得很清楚。
「對不起啊，白雪！」見白雪有要哭的跡象，唐浩天知道自己過分了。
吃個飯，不會死人的，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一個女人呢，而且這個女人還是他的恩人，妹妹，前妻，多重的關係。
要說有愧，她對自己是非常好的，他沒有任何怨言，反倒是他，他完全的對不起她，他給了她希望，又毀滅了她的希望。
他對白雪是有愧的，這種愧，無法填補。
儘管有辦法填補，可是他一直在拒絕。
自己到底在拒絕什麼？
是在等什麼嗎？還是在希望有奇跡發生？
他簡直就是王八蛋，混蛋，這樣對白雪是不公平的。
「有什麼對不對得起的，我已經習慣了！」程白雪抽了下鼻子後笑笑。
「好吧，我今天晚上就好好陪陪你，我們不醉不歸！」唐浩天舉起倒滿的啤酒杯來，認真地看著對面的程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