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長痛不如短痛
浩天哥的神色，看起來似乎很嚴重一樣。
「你們，你們都是壞蛋！」程潔看一眼爸爸，再看一眼媽媽，眼淚唰地就掉出來了，而且衝著爸爸媽媽大聲地喝道，隨後拔腿就跑進了屋去。
「潔潔……」程白雪看著女兒離去的背影，心裡疼痛得厲害。
「唐浩天，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不回來就不回來，沒有人強迫你回來，一回來就傷害女兒的心，你到底想要幹嘛呀？」程白雪衝著唐浩天吼道。
「我並沒有想要傷害女兒！我不是故意的！」唐浩天看著程白雪，心有幾分不忍。
「你來，是要找我離婚的吧？」程白雪開門見山地問道。
她的心裡暗藏著對唐浩天的恨，這種恨，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化解的。
她也知道，讓浩天哥愛上自己，也是永遠也不可能的事情了。
「白雪，請你一定要原諒我，我也是被逼無奈的！」唐浩天的眼睛裡閃著乞求。
「看來，你真是來找我離婚的了？」程白雪臉色大變地問道。
「白雪，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求你了！」唐浩天黯然神傷著。
這個時候，他已經知道自己得了絕症了。他和程白雪之間，只有離婚！
如果他是安然無恙的，或許，他不會這麼快離婚！
他都是一個快要死的人了，留在這個愛著他的人身邊有什麼意義？
他跟莫飛飛也已經分手了！
自己得了這種病，他更不能給莫飛飛帶去痛苦。
長痛，不如短痛！
「放你一條生路？難道，你跟我在一起就這麼生不如死？」程白雪的心被深深地傷害著。
「白雪，請你不要多想，好不好？」唐浩天知道，她話裡的意思。
「我多想？我有多想嗎？你都要跟我離婚了，我還不能多想一下？你也太霸道了吧？」程白雪氣憤之極。「你是為了那個狐狸精才這麼著急跟這麼執著的吧？」
「不，不是的！這一次真不是因為她，而且，我也不會跟她結婚！」唐浩天立即搖手澄清。
他怎麼會跟莫飛飛結婚呢？他最不能傷害的就是她了。
「不跟她結婚？難道你又另結了新歡？」程白雪用調戲的語氣問道。
「可以這麼說！」唐浩天掩飾著回答。
「唐浩天，你別騙我了，我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你心裡是愛著莫飛飛這個狐狸精的，真是不明白這個狐狸精到底使用了什麼媚術將你的心給迷惑了，連妻女以及恩人都可以拋棄！」程白雪的心都是空的了。
她的心裡除了恨，更多的是對唐浩天的失望。
曾經，浩天哥挽救過她的性命，放他一條生路，算是彼此之間倆不欠吧。
而且這些年來，他視潔潔如同親生的，這一點她是非常感激的，而且也是有目共睹。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她跟爸爸以及浩天哥知道這個秘密外，再沒有其他人知道了。
他替她保密工作也做得相當的好，是一個極其負責任的好男人。
也是看在這一點的份上，所以這些年來她一直不聞不問浩天哥外面的女人，也算是對她自己的一種贖罪。
只要浩天哥不離開她，不離開爸爸，不離開這個家，就算這個家裡所有的家業都歸他也是無所謂的。
可是，浩天哥現在為了一個女人，將他辛苦打下來的江山全都統統不要了。
還有他的名譽！
更重要的就是爸爸對他的期望還有女兒對她的信賴！
「白雪，我不求你能原諒我，但是我希望你能知道，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的。」唐浩天嘴上說不希望她原諒，其實他是渴望有人原諒他的。
「為我好？哈哈哈！」程白雪一聽，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哈，為我好，一個死活要跟我離婚的男人說這是為我好，真是太可笑了。」
「不，不是這樣的，我真的是為了你好的！」唐浩天再次說明。
「夠了！」程白雪突然氣憤地大聲嚷嚷道。「為了我好，就是這樣對我嗎？我把你給殺了，然後我對全世界的人說我是為了你好，是這樣嗎？」
「白雪……」唐浩天知道，她是不可能理解的，除非，他將事實說出來。
但是，他是不可能會說的。
會讓人痛苦跟不安的事情，就讓他一個人來承受吧。
雖然他對白雪沒有愛情，可是他從小視她如同親兄妹一般地疼愛，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願意傷害她的。
就像他深愛飛飛，可是他遲遲沒有離婚，也就是因為他不想傷害她。
「夠了，不要再說了！」程白雪的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傷害過。
一個男人為了要跟自己的女人離婚，然後跟第二個女人在一起，居然會無恥到這種地步，他居然說這是為她好！
即可笑，又荒唐，又無恥。
「不就是離婚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呀？你唐浩天既然都無恥到了這樣的境地，我再跟你在一起，我就他媽的比你更無恥！」程白雪氣憤地向別墅外面走去。
剛走幾步，就又回過頭來，衝著唐浩天嚷嚷：「幹嘛像個笨蛋似的站在那裡？走啊！」
「哦！」唐浩天一頭的霧水。「去哪裡？」
他不解地問道。
「去民政局啊，還能去哪裡？我今天如果不成全你，恐怕我真是不識好歹了。」程白雪吼道。
「你不考慮一下嗎？」唐浩天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呢，他真是沒有想到白雪會這麼快答應離婚。
「考慮什麼？有什麼需要考慮的？既然您什麼都不要了，我還要著您做什麼？走吧！」程白雪的心都傷得七零八落了。
在他眼裡，這個世界上最不值得相信的就是愛情，再有就是男人的承諾了。
她一度以為浩天哥會照顧她一生一世的，因為他曾經這樣對她說過。
當然唐浩天也是打算照顧她跟女兒一生一世的，卻不想，人生真的是變幻莫測啊。
就算他不得這樣的絕症，恐怕做到一生一世也難啊。
最主要的，他內心對她沒有愛，有的只是同情還有感恩。
一旦遇上他真正動心跟喜歡的女人後，他才知道，他前些年活得是多麼的悲哀跟可笑。
更可笑跟悲哀的是，他到了將近四十歲才知道愛情是什麼滋味！
縱橫情場這些年，別人以為他會時常戀愛，可是並不是別人想的這樣。
他的愛情只有一次，就是跟莫飛飛在一起的這三年。
「白雪，千言萬語……」
「不要再說這些沒用的廢話了，我都煩了，煩了這個世界，更煩了你們這些男人！」程白雪說完，腳步更匆忙了，似乎她一刻也不能再等了。
她這一刻確實很想跟這男人解除一切的關係，她真的是恨透了。
男人，都是魔鬼，一次次地將她傷害！
如果沒有老爸，沒有女兒，她早就想結束在這個世界上活著了。
她一直都覺得，人活著真的是太累，太累了！
「坐我的車去吧！」
緊跟在程白雪身後的唐浩天從身後攥過她的手臂，並愣愣地看著她，目光裡一片的哀怨。
程白雪只是一言不發地看著浩天哥，她的心如同刀子在割一樣的疼痛。
「再坐一次我的車吧？」唐浩天再次乞求道。
程白雪垂下頭去，走到了唐浩天的這輛陸虎車前。
變輛車子，浩天哥用了好多年了，一直都保養得很好。
她知道，他是一個重情義的男人，任何東西時間久了，他都會不捨得扔掉，這輛車子就是最好的見證。
她都換了不下十輛車子了，可是他一輛都沒有換過。
這就是人與人的不同。
「白雪，你倒是說句話，好嗎？你這樣，我很不放心！」唐浩天開著車子，心裡頭也是非常的不好受。
程白雪在他跟前平時話並不少，可是這一路上，她的話少得讓唐浩天覺得很是不安。
他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白雪是個極端的女人，只要她一沉默，他就會害怕，害怕他會做出讓所有人都膽戰心驚的事情來。
「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再說了，一個鐵了心要跟老婆離婚的男人，還會放心不下？我看你是虛偽吧？」程白雪一臉的鄙視。
她一向敬重的浩天哥這時候在她眼裡就是名符其實的偽君子，讓她痛恨不已的男人。
「不要這樣看我，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關心是真心的，從小你就如同我的親妹妹一樣……」
「夠了！」程白雪打斷唐浩天的話，聲音中充滿著對她的憤怒不已。
她尤其不喜歡聽到這樣的表白，她不想做他妹妹，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了，為何還要在這裡重複。
還親妹妹？哪有親哥娶親妹做老婆的？而且還要離婚？這臭男人是不是腦子出毛病了？
唐浩天不再出賣，他知道他今天就是說得太多，也只能引起白雪的憤怒。
與其這樣，還是乖乖地沉默吧。
若是她再反悔，那就真的太麻煩了。
從此時此刻到真正的離婚，倆人不再說一個多餘的字，只是按部就班地走著這離婚的所有過程。
「你現在滿意了？」程白雪手上拿著這本綠色的離婚證書，心情說不上是什麼滋味，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她是恨著唐浩天的。
唐浩天不能夠這麼殘忍，就這樣將她們倆幾十年的情份給離掉。
此時晴空萬里，照耀在彼此的臉上，給這層陰鬱的臉都罩上了一層燦爛。
「白雪，請你不要恨我，也請你一定要心平氣和！」唐浩天很擔心她會做傻事。
「你說我能心平氣和嗎？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浩天哥的份上，這婚我是堅決不會離的，既然你那麼想過好日子，那你就去自由飛翔吧，我算是放你一條生路了，下面的路，我自己會走好的。」程白雪看著浩天哥英俊的面容，直是想找個地方痛快地哭上一場。
「白雪，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唐浩天並沒有覺得有多麼的輕鬆，相反的，他原本沉重的心情更加的沉重了，絲毫沒有被減輕。
「吃分手飯嗎？哦，我都忘記了，一般離婚的男女在各奔東西前，都會吃上這一頓飯的，我們也不應該有什麼例外才是。」程白雪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態。
在這樣的神態背後，卻是一顆正飽受著疼痛折磨的心。
在她眼裡，男人越來越不值得相信了。
「就算是吧！」唐浩天很坦誠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