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誰說我病了？
莫飛飛一聽這樣的話，她真是覺得唐浩天好過份。
「唐浩天，你真的好過份，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怎麼可以？」莫飛飛一掌推開他，憤怒地質問著。
「飛飛，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好好生活下去，一定要！」唐浩天重複著。
「大叔……」莫飛飛又再次撲到唐浩天的懷抱裡，嗚咽起來。「大叔，為什麼你要這樣，你明明是還愛著我的，對不對？」
「我……」唐浩天聽到這個愛字的時候，他的心有多痛？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愛這丫頭勝過愛自己，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呀。
只是，他真的心有餘而力不足了，真的真的是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的了。
他依舊不想讓丫頭知道他現在的狀況，否則，她真的會受不了的。
「你有苦衷對不對？你告訴我呀？什麼苦衷？是病了嗎？啊？你看看你瘦成這樣？一定是病了對不對？如果是這樣，我們去醫院檢查呀？看看是什麼病？不管什麼病，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不會離開你的，你放心啊……」莫飛飛一臉慌張地抬起頭，雙手捧著這張讓她牽掛的臉，哭訴著。
「誰說的我病了？」唐浩天突然甩開她的雙手，背過臉去。「我沒有病！」
莫飛飛對於大叔情緒的變化很意外。
「沒病當然更好啦，那你告訴我呀？你到底怎麼了？」莫飛飛的手再次從他的腰際繞過，將頭靠在了他結實的背上。
淚水浸濕他的後背，他感覺到冰涼一片。
「我沒事，有事的是你自己，你明白嗎？我先前不是說過了？我們緣分已經盡了，而且我也有了我喜歡的對象，所以就不能再在一起了！」唐浩天冷冷地說道，目光呆滯地望著那片大海，心底無限的疼痛。
原來，面對心愛的女人說謊是這樣的讓人難受，可是為了她的幸福，他依舊得堅持他的絕決。
「你撒謊！你明明在撒謊！」莫飛飛一聽，哭得更厲害。
「我沒有撒謊，我說的是真的！飛飛，你聽話，好嗎？我們回去，這個時候回去或許還來得及！」唐浩天閉上眼睛，將前額擱在車窗玻璃上。
「根本就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啦！」莫飛飛一直趴在大叔的背上，痛哭著。「大叔，我不能沒有你啊！」
聽到這樣的表白，唐浩天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被挖掉了。
「你不要這樣！」他突然轉過身去，一把推開莫飛飛，並將半身趴到方向盤上。
被推開的莫飛飛依舊痛哭不止著。
「大叔，你真的不再愛我了嗎？真的嗎？」莫飛飛一隻手不停地擦拭著淚水，一臉的委屈。「可是，我明明感覺得出，你就是愛我的呀！這到底是為什麼呀？」
「你不要老是問為什麼好不好？我都四十多了，我做事也有我自己道理，不能在一起就是不能在一起了，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唐浩天突然直起身來，用通紅的雙眼盯著一身潔白婚紗的飛飛。
曾經，他無數次想像著挽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走到神父面前，當著神父的面說愛她，一生一世保護她的情形，可是今天，他卻在對別的女人說這樣的話。
他知道，他的宣誓重重地傷害了丫頭，她的痛苦，他完全可以理解。
可是，他是一個即將要死的人……
一切都即將結束！
飛飛的人生剛剛才開始，而且她腹中的生命更是剛開始……
莫飛飛被推開後，一直淚如雨下著，她用浮腫的雙眼盯著大叔，她希望大叔能可憐可憐她，不要再折磨她了。
「以後，我們不要再見了，這是最後一次，我現在送你回去！」唐浩天說罷，發動車子，並急速向莫小壯家的方向開去。
「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跟你在一起，大叔……」莫飛飛的雙手一直吊著他開車的手，並不停地搖擺著。
「莫飛飛，你是想死嗎？你這樣不停搖我的手，會出車禍的！」唐浩天用另一隻手將她的手扳開。
「就算是死，只要跟大叔死在一起，我也沒有遺憾，我也心滿意足了，大叔不能這樣無情，不能……嗚！」
「臭丫頭，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呢，我的兒子她也不想死！」唐浩天一聽，大聲地怒吼道。
吼完，又是一陣劇烈地咳嗽。
「我明天就去醫院將我們的孩子流掉，憑什麼要讓我一個人承受？孩子的爸爸已經不再愛我了，這不再是愛的結晶了，這孩子對我來說還有意義！嗚！」莫飛飛賭氣地說道。
「你敢……」唐浩天突然一個急剎車，將並沒有開出多遠的車子停到一邊。
「你看我敢不敢？我現在就去醫院流掉這孩子，這孩子對我來說簡直就是負擔，將來他會成為我生活阻礙的，也會影響到我跟雲龍哥的感情的，我非流不可！」莫飛飛說完，居然開始打開車門。
「你要幹嘛？」唐浩天著急地問道。這丫頭怎麼會這麼倔強？
他都說得很清楚，他們不能在一起，她為什麼就不能相信他呢？就不能聽他的話呢？
「我還能幹嘛？我現在就攔車去醫院，反正，我現在婚也結不成了，孩子的爸爸也不要我了，要著這孩子做什麼？嗚！」莫飛飛心裡的這口氣窩大了。
或許只有這樣，大叔會有所彎轉！
她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可是，她就是覺得大叔一定有什麼事情隱瞞著她，才會這樣的。
到底是因為什麼，大叔為什麼不說？不直言相告呢？
就算有什麼天大的事情，他也應該告訴她，讓她替他分擔不是嗎？
怎麼可以用這樣的方式來對她？來重罰她呢？
唐浩天想阻止這丫頭下車的，可是她動作真的很快，他還沒有來得攔她就下去了，而且橫衝直撞地往路中間走去。
下車就下車，她往路中間走做什麼？是想尋死嗎？
早知道，三年前他就不應該招惹她的！不應該帶給她如此大的痛苦才是。
可是，他並不知道他人生的結果會是這樣，如果知道，他怎麼會招惹她呢？
他急速地下車，幾步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胳膊。
「莫飛飛，你不想活了嗎？朝馬路中間走做什麼？」唐浩天真的很痛恨，所以聲音一直很粗大。
他活不成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她怎麼也可以動不動就尋死尋活的呢？
「是，我是不怎麼想活了，我早就不想活了，不如讓我去死好了，就讓我陪著我兒一起死好了，這樣你就稱心如意了吧？」莫飛飛通紅著雙眼，倔強地一直在往馬路中間沖。
啪！
唐浩天一個耳光過去，直接刮在了她的臉上。
「飛飛，我……」拍了飛飛一耳光的唐浩天傻了，巴掌一直揚在半空中，半天放不下來。
耳光打在她的臉上，卻是痛在自己的心上。
「大叔……」莫飛飛也傻眼了，只是一個勁地掉眼淚。
她怎麼也想不到，大叔會打她的。
她的臉此刻正火辣辣地痛。
大叔怎麼這麼狠心，居然下手打她的耳光？怎麼可以？
她想不通，她真的想不通，她怎麼樣也想不通！
莫飛飛掩著面，開始向前奔去。
此時正是海邊，雖然來往的人並不多，可是偶爾也會有過往的情侶正在這條路上徘徊著。
她們見到一個身穿潔白婚紗的女子在這路上奔跑的時候，她們都停在原地觀望著，臉上帶著奇怪的神色。
「飛飛，你慢點，你別這樣，好不好，大叔對不起你，大叔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要傷害你的……」
跟在身後的唐浩天一邊跑一邊說著抱歉的話。
他是瘋了嗎？他怎麼可以出手打人呢？
可是這丫頭也太讓人操心了，怎麼會這麼不懂事呢？活著多好？他多想活啊，可是她卻要想死。
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一定要尋死尋活？
她就算是死了，他也無法永遠陪伴她到地老天荒啊！
「我不要你管，你少理我，嗚！」莫飛飛一路狂奔著，她的思緒此刻一片混亂，心也痛得無法比擬。
唐浩天終於攔在她的前面，用厲色的目光盯著飛飛的臉。
而莫飛飛一直哭泣著，臉色也很蒼白，雙眼浮腫。
他原本想痛哧喝她一頓的，並說一些狠心的話，可是，他硬是撐不下去了。
他不得不將這個站他牽掛，唯一放不下來的牽掛擁進了懷抱之中去。
他緊緊地擁著她，頭埋進她的髮際裡，深情地呢喃著內心的痛楚。
「親愛的，你要讓我怎麼辦？沒有我，你為什麼就不能好好過下去，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大叔再這樣被你折磨下去，會活不久的，活不久的呀！」
莫飛飛聽著大叔的這些話，她並沒有往心裡面去，相反的，她越加生氣。
她什麼時候折磨過他了？折磨人的一直是他呀？可惡的大叔！
「我被大叔一直這樣折磨下去的話，更會活不久的，大叔……」
莫飛飛雙手緊緊地環抱著大叔的腰，將頭埋進他的胸膛。
大叔的胸膛總是這麼溫暖，只是為何變得如此的單薄？
「丫頭，你要讓我怎麼辦？你能不能別讓我如此操心？能不能省心一點呢？」唐浩天一直呢喃著，緊緊地抱著她。
他不想鬆手，他想一直一直這樣抱著，抱著她直到彼此自然老去……
可是，似乎天命難違，他要走了！
「大叔，你能陪著我一天嗎？我就要一天！」莫飛飛仰起頭來，用滿是淚水的雙眼注視著大叔。
他俯視著環抱裡的她，心裡一陣陣的刺痛。
一天嗎？一天過後呢？遲早都是要分開的，為什麼還要在一起呆一天？
一天能給予她什麼？恐怕給予她的只是更多的痛苦！
「我能不答應嗎？」唐浩天的輕輕地問道。
「不能……」莫飛飛倔強地吼道。
「可是一天過後，我們依舊要各奔東西，你要這一天做什麼？」唐浩天真的不想再跟她在一起了，快樂的回憶越多，痛苦就會越多。
「我想不再遮掩，不再懼怕，不再有所顧忌地跟你在一起，就一天，可以嗎？」莫飛飛的目光裡充滿著渴盼，鼻子不時地抽搐著，一副可憐兮兮的慘樣。
聽著這樣的話，唐浩天的覺得無地自容，這丫頭一直都是如此的可愛，如此的通人心，如果的善解人意，他怎麼就沒有想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