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去還是不去
柳月兒冷笑了一聲：「沈老闆，難道你真的不知道麼，他們兩個人是強姦犯，他們在你走後強姦了符明秀……」
沈懷仁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有這種事情？這是真的還是假的？符明秀報案了嗎？如果是真的話，那這兩個傢伙簡直是豬狗不如。只是，我並不知道他們的具體情況，有什麼事情你還是到飛馬集團和柏康駐京分部去查查看吧。」
就知道沈懷仁會這麼說，柳月兒冷冷地笑了笑，站起身說道：「沈總，我想咱們還會再見面的。」
凝視著臨出門時候那風情萬千的優美背影，沈懷仁的眼角閃過一絲凶狠的嚴厲，聽著漸漸遠去的腳步聲，他伸手摸起了桌子上的電話機。
夜幕漸漸降臨，都市的霓虹開始閃爍，柳月兒拖著疲倦的身子回到了她在杏騰國際高檔小區的家。
這是一片高檔的小區，以柳月兒的能力，即便是她不吃不喝一輩子，積攢下來的工資只怕也不夠買下這棟公寓的一角。就更不用說這家裡擺設的那些豪華的傢俱和高檔的用品了，只怕是到她退休，也沒有辦法供養得起座下的那部車子。
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找了一個很有本事的丈夫、宏遠集團銷售部經理左懷林。
因為符明秀的案子，今天一天她都在忙碌的做著調查取證工作，在飛馬集團的劉總那裡，她得到的答覆果然如同猜想的一樣，那個叫劉鵬的年輕總經理不僅矢口否認，反而嚷嚷著要告符明秀血口噴人。
美國柏康分公司的總經理唐臣就更不是個東西了，量仗著自己是外籍身份，說的話更是不堪入耳。那一雙冒著綠光的眼神不僅毫不避諱的緊盯在自己的胸脯上面，還說自己這麼一大把年紀，那東西早就已經不中用了，要是自己不信的話可以當場驗證。
老東西，簡直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畜生。
柳月兒一邊想著，一邊上了三樓。此刻家門反鎖，估計又是無人在家。結婚兩年多的時間，自己和左懷林離多聚少，加起來在一起的時間都不會超過兩個月。兩個人都還年輕，心裡一心只是想著工作，因為這樣到現在兩個人也沒有要孩子，柳月兒也已習慣了這種家庭生活，
雖然這樣，柳月兒還是很愛這個家，很愛自己的丈夫，工作的繁忙只是讓生活更充實，以前柳月兒還會纏著丈夫抽時間一起去登山，或者到郊外野炊，或開車到外地去度假，可自從自己當了刑警隊的隊長以後，這種情況也已經成了遙遠的回憶。
柳月兒也是個工作起來不要命的人，正是憑著這種幹勁，她很快從一個普通的幹警成長為優秀的警官，有在兩個月前擔任了刑警隊隊長。她以超凡的智慧和勇氣維護法律的尊嚴，向一切邪惡宣戰，在她身上閃爍著正義的光芒，正像她自己說的一樣：很多人說我美，其實我只有一身正氣……
柳月兒進屋後打開燈，明亮的燈光讓她感到了家中的溫曖，不管在外邊多麼累多麼苦，只要回到家她就感到進入了一個溫暖的港灣，雖然常常家裡只有她一個人。
真後悔沒在單位食堂吃完飯再回來，她放下肩上的包，脫下身上的制服，看來晚飯只有親自動手了。
突然，她的目光被飯桌上放著的一個公文包緊緊的吸引住了，難道是他回來過？這個公文包柳月兒從來就沒有在家裡看到過，現在既然出現在了飯桌上，那肯定是左懷林曾經回來過。
既然把包放在了家裡，是不是他晚上會在家裡過夜……柳月兒的臉上突然間一陣發燒，想到丈夫可能會在家裡過夜，她才發現兩個人之間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親熱了。
「什麼東西……」柳月兒打開公文包，發現裡面是個牛皮紙糊的嚴嚴實實的大信封，上面的收件人正是她自己。
她拿起來發覺還挺重的，「是什麼東西……」她邊想邊拆開了信封，裡面是幾頁複印的文字材料，在文字材料的下面，赫然是一扎扎嶄新的鈔票，一眼掃過去，不用數也知道那裡面的錢整整有十萬元。
出於一個刑警的謹慎，她並沒有再用手去摸那些鈔票，而是拿著那幾頁已經抓到手裡的材料細看起來，這一看讓她大驚失色，「不……不可能……怎麼會……」她變得有點慌亂，急忙翻開其它的幾頁來一一細看，「啊……這……這怎麼可能……」
就在她有點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鈴……」屋裡的電話鈴聲大作，她像從夢裡驚醒一樣，急忙去接電話。
「喂，請問……是哪位……」柳月兒問道。
「是柳警官吧！看過那份材料和那些東西了嗎？」電話那頭傳來一陣低沉的男音。
「你是誰？你想做什麼……」柳月兒急切地追問。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我想以柳警官的專業水平應該不用懷疑材料的真實性了吧……」男人不緊不慢地說道。
「快說，你是誰，到底想幹什麼，否則我……我要報警了……」柳月兒強作鎮靜地說。「報警？不是吧，柳警官，你自己就是警察啊！你想把你老公送去坐牢，還是想嘗試一下親手把自己老公送進監獄的那種滋味……哈哈……」
「……」柳月兒一時語塞。
「聽著，符明秀那件案子，你最好不要在調查下去，包裡面那十萬塊錢，是我們付給你的封口費，我想你有的是辦法把這件事情擺平。呵呵，你老公的事情是另一回事兒，我們做生意向來是公平公正，童叟無欺。該付給你的我們一分都不會少，可是該別人付出的我們也不會讓別人欠我們一分一文。要是不想讓你老公坐牢的話，現在就到金龍大廈606房間……」
「喂……喂喂……」柳月兒還想說什麼，電話那頭的男人已掛線了。
多年以來，每逢有大案要案時收到這樣那樣的威脅恐嚇已不是第一次了，這些年柳月兒也頂過去了，但是沒有想到自己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從開始和丈夫交往到結婚，柳月兒就一直在擔心一個問題。丈夫也是出身於一個普通的工薪家庭，按理說不應該有這麼多錢又是買房又是買車，生活極其奢華。每次問起來丈夫都說這是公司的福利待遇好，自己又拚命的工作，公司給了自己一定的股份。在加上利用空餘時間自己也做了一點生意，為的就是想讓老婆孩子今後能夠生活的更好。
「瞎說，老婆你現在有了，孩子在哪裡啊？」聽到丈夫提到孩子，柳月兒不由自主的就紅了臉頰。
「呵呵，我的孩子就在這裡，我的一生都會為了你們而奮鬥。」丈夫一邊撫摸著柳月兒光潔的肚皮，一邊笑著說道。
一年前丈夫所在的公司突然因為懷疑左懷林吃回扣損害公司的利益對其展開了調查，據說當時左懷林和其它幾名經理都有重大嫌疑，但後來不知什麼原因，證據不是很充分，宏遠集團並沒有正式起訴。
雖然柳月兒也曾經擔心的詢問過左懷林，可是丈夫極力否認，因為這件事情兩個人還冷戰過一段時間，從那以後左懷林就更忙了，以前還一個星期回家一次，現在基本上一個月能在家呆一天就很不錯了。
但柳月兒更能夠感受得到，左懷林還是很愛自己的。每次兩個人見面的時候，左懷林還像新婚時候一樣的激情四射。他總是說要讓柳月兒過上更好的生活，在拚命幹幾年，攢下足夠的錢以後兩個人就要一個孩子，他要讓自己的孩子過上王子公主一般的生活。
可是，柳月兒始終感到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想不到這件事在自己調查一個看似很普通的強姦案子的時候爆了出來。
那幾頁資料上面詳細的記錄著丈夫在交易中索要回扣的日期、金額和具體的地點，憑著柳月兒的直覺，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相信那上面說的都是真的。但她萬沒有想到在這個看起來不算是大案子的案子上面，對方會祭出這個剎手鑭，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根據對方提供的證據，左懷林不僅僅是吃回扣，還和當時的公司高層共同全謀造假帳虛造利潤，騙取巨額公款，她知道那上面羅列的上千萬的數字足以把任何一個人送上刑場。
難道，對方僅僅只是讓自己放棄調查符明秀被強姦這件案子這麼簡單？
說起來符明秀這件案子，自己掌握的證據其實並不多。符明秀在金龍大廈被強姦以後，本來是想自殺的，也許是想著清清白白的來在清清白白的走，符明秀不僅洗了澡，還把自己泡在浴缸裡面將近兩個小時。走進洗澡間的時候，符明秀根本就沒有想著告那兩個人，她是穿著全身的衣服跳進浴缸的，所有對她有力的證據全都被受害人自己的無知銷毀的乾乾淨淨。
在受到朋友的勸告以後，符明秀才想到了報案，可留給警察的就只有一份蒼白無力的口供，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從那個唐經理和劉經理對自己說話的態度上來看，這兩個人分明也都清楚，單憑一分口供自己根本就不能把那兩個人怎麼樣，可對方卻因為這件事情付給了自己十萬塊錢的封口費，還把左懷林的事情翻了出來，這一切都讓柳月兒覺得事情絕對不會只是表面上看來這麼簡單。
對方讓自己到金龍大廈去談談，和那些人能談什麼問題？想到哪個唐經理貪婪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樣子，柳月兒不僅從心裡打了一個寒顫，他好像有點明白對方這個時候讓自己到金龍大廈去的用意了。
自己，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這不僅僅只是關係到自己的清白，還關係到丈夫左懷林的命運。
再去金龍大廈的路上，柳月兒還在一路上反覆思考，如果只是要她不調查符明秀的案子，為了丈夫，為了這個家，她一定會答應。但她有種預感，對方不會如此簡單。他真的不知道，在對方提出過分要求的時候，自己是不是還能堅持自己的底線。
白色的豐田車悄無聲息的停在了金龍大廈的停車場，慇勤的侍應生跑過來看了看坐在駕駛位置上的大美女，伸手為柳月兒來開了車門。
坐電梯上到六樓，一名穿著旗袍的服務員小姐面帶微笑的從柳月兒的面前走過，只是微微的頷首打了個招呼，卻並沒有詢問柳月兒是來幹什麼的。即便如此，柳月兒還是感覺得到自己臉上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