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墓地祭母
李軍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你怎麼打扮成這個樣子?活脫脫像個女阿飛?」西門飛雪低頭往自己的身上看了看,又盯著李軍笑道:「你還不是一樣,簡直像個小太保。」
李軍搖了搖頭,一邊走一邊說道:「沒什麼好玩的,回家吃飯去了,你要不要和我一塊兒走?」西門飛雪緊跟在他身後道:「我等你半天了,正有事情找你,你上我的車。」
李軍對身邊的霍元峰說了一聲,便跟著西門飛雪上了她的車子。車子開動,西門飛雪和李軍不約而同的摘下了鼻子上的墨鏡,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樣,同時一笑,緊跟著西門飛雪就沉下臉來問道:「你不是說和你沒關係麼,今晚上你為什麼到這裡來?你和那個霍元峰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和他在一起?」
李軍淡淡的笑了笑,順手放進碟艙一張唱片,等到悠揚的音樂響起,這才慢慢地問道:「你是以一個警察的身份在審問我,還是以朋友的身份在關心我呢?」
西門飛雪蹙著精細的峨眉反問:「有什麼區別麼?」
李軍舒適的靠在座椅的靠背上,微笑著說道:「那當然有了。要是你現在是以警察的身份審問我,那我只有一句話,那就是『我可奉告』。假如現在你是用朋友的身份在關心我,我就只能對你實話實說了,我只不過是聽你說起紅帖大會的事情,出於好奇來隨便看看的。那個霍元峰是我同學的哥哥,我通過同學認識的他,好不容易才央求他帶我來的。你還有什麼要問的沒有?」
西門飛雪氣鼓鼓的瞪了李軍一眼,恨恨的說道:「話都讓你說了,我還再問什麼?你小心點不要落在我手裡,到時候有你好看。」說著,她猛然打把,方向一偏,車子駛上了山間一條小路。
「喂,你要把我帶到什麼地方去,我記得下山的路是那一條啊?」李軍回頭指著另一條路說道。西門飛雪狠狠地踩了一下油門,車子如利箭一般的穿出,根本就不理會李軍的叫聲。李軍默默地看著氣呼呼的西門飛雪,也不知道她這是又發的哪門子神經,搖了搖頭慢慢的閉上眼睛。車子裡面,只有徐小鳳渾厚的嗓音飄蕩迴旋:「夜色蒼茫罩四周……」
咯吱……隨著一個急剎,車頭猛然往下頓了一下,李軍的身子也跟著往前傾倒,眼看著他的額頭就要碰到前面的擋風玻璃,不僅沒有聽到想像中關注的叫聲,反而隨之響起「彭」一聲關門的聲音。唉,看來這小丫頭還真的生氣了。
李軍慢慢的打開車門從上面走下來,這才看清楚在自己面前,一片碧波蕩漾,環形的山巒把大海圍成了一個大湖,只有西南角一小片缺口與遠處的大海相連接在一起。
「哇,這地方不錯啊,我怎麼從來也沒有發現?」李軍不由大聲的讚歎了一聲。西門飛雪站在一塊岩石上面,臨著海風靜靜的注視著暗夜蒼茫的湖面,腦子裡在想著心事,也沒有想到在黑夜裡他是怎麼知道這地方風景不錯的。
「每當我遇到煩心事的時候,就會來這裡站上一會兒,吹吹海風,聽聽鷗鳥鳴叫,很快就會舒展心情。不過,晚上到這地方來我還是第一次,這地方有些荒涼,也有點偏僻,以前在這地方還發生過幾起案子,一般晚上都很少有人來了。」靜靜的站了好久,西門飛雪好像是自言自語,又好像是說給身後站著的李軍聽。
「現在你還有什麼心事?剛剛破獲了一個拐賣婦女的大案子,把犯罪團伙的頭子也讓你抓住了,領導肯定要升你的職,你開心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有心事?」李軍眼睛盯著海面,看也不看西門飛雪,也好像在自言自語的說道。
「哼……」西門飛雪重重的哼了一聲,黑暗中使勁兒囊了囊小瑤鼻,翻著白眼瞟了一眼李軍,發現自己根本就看不清楚李軍的嘴臉,這才想到李軍也看不清楚自己,不由得嘟了嘟朱紅的小嘴,低聲道:「我為什麼煩心?還不是有個混蛋把人家的心偷走了,自己卻還木麻不覺麼?」
「呃……」西門飛雪說話的聲音壓得再低,李軍還是依然可以聽得清清楚楚。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嘴裡面說的那個混蛋分明就是自己。
貌似,現在自己的「麻煩」已經夠多的了,尤其是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和郝娜娜突破了那一層關係,還有一個張亞楠對自己也是半含半露,那種深情就是傻子也能看得出來。所以,雖然聽到了西門飛雪說的話,李軍卻僅僅只是低聲「呃」了一聲,便假裝聽不到根本不敢搭言。但是在心底深處,作為一個男人還是不可避免的感到了一絲自豪和滿足。
哪知道,西門飛雪緊接著說出的話,又讓李軍心底剛剛生起的溫暖轉化為冰川。「李軍,我知道你是個不平常的人,我的命也是你救會來的。可是,要是讓我知道你做的事情危害到了港府,危害到了人民,我一定會親手逮捕你。」
隨著她這一句話,李軍就好像正穿著褲衩站在赤道沐浴陽光的時候,猛然被人提起來放到了北極一般,整顆心都涼透了。
唉,不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女警麼,怎麼現在說話的口氣像港督一樣?
西門飛雪說出了這句話以後,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好像已經把壓在心頭的千斤巨石推進了面前的大海一般,整個人顯得輕鬆了許多。
她閉著眼睛伸出了雙臂,好像要把面前這個大湖擁抱在懷裡一般。四周的蟲鳴和著莎啦啦的風吹葉動,攜帶著微微的鹹腥緊緊地包圍著兩個各懷心事的青年男女。一時間兩個人誰都不說話,就好像已經完全融入了夜得寂靜。
回到和城俱樂部的時候,李靜怡和關琳琳還在房間裡談論著公司的事情。聽到李軍房間開門的聲音,李靜怡興奮地走出來,拉著李軍的手,什麼今天已經和謀導演見了面,什麼已經簽下了某個演員等等,唧唧咯咯的說個不停。
能夠看得出,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小丫頭還是很高興的。李軍擁著她走進了自己跌房間,在她嬌嫩的小臉上親了一下,低聲道:「我知道你很能幹,但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可不能這麼沒黑沒白一個勁的工作。來,躺在床上我給你按摩按摩。」
李靜怡嬌羞的打了李軍一下,低聲道:「S狼,誰知道你又打什麼壞主意?」李軍喜嬉笑著抱緊了她綿軟的身子,低聲在她耳邊道:「我打什麼壞主意你躺下不就知道了?」
李靜怡看著李軍,卻漸漸的收起了笑容,低聲道:「今天……今晚上咱們什麼也不做,你就這麼抱著我好不好?明天是我母親去世十週年的日子,你可不可以陪我去看看她老人家?」
李軍點了點頭,低聲道:「嗯,我一定陪著你去,讓他老人家看看你給她找的女婿,也好讓她老人家放心。」
「李軍,你對我真好!」李靜怡嚶嚀一聲撲進了李軍的懷裡,火熱的身軀在李俊的身上不住的扭來扭去。李軍不由的心內苦笑。唉,還說讓我什麼也不要做,你這樣黏在我身上,這不是考驗我的自制力麼?我的天啊,這得有多大的定力才能抵禦得住你勾人的誘.惑?
抱著嬌嬌柔柔的綿軟軀體,耗費了千般力氣,數盡了全世界上所有的綿羊,一直到後半夜李軍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起來,洗臉刷牙,穿好衣服和李靜怡下樓,在李靜怡的帶領下坐車直奔位於香港仔濱海公園附近的華人墳場。
兩個人在海濱公園附近下了巴士,走過一道過街天橋,再往前走,遠遠地看到一個藍頂的牌坊,上面寫著「華人永遠墳場」。
李軍看到路邊有幾家專門經營鮮花的店面,走進去買了兩大束白色的小菊花,和李靜怡一人捧著一束花沿著陡峭的山道走上去,展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墓碑。雖然現在是大白天,一眼望去還是會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即便是在李靜怡的帶領下,兩個人也費了不小的力氣才找到了李靜怡母親的墓地。
也許當時為母親購買墓地的時候,李靜怡家裡就已經開始貧困,李靜怡母親的墓地很狹小,砌墓的石料和墓碑的材質都算不上好,後面的墓牆也比剛才經過的前排的墓牆低了不少,一看這一片墓地就知道,在整個墳場中這一片應該屬於「貧民區」。
不過,從照片上看,李靜怡的母親分明還是個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李軍不由得暗自點頭,心說也只有這樣的母親才會生出這麼靚麗的女兒。
兩個人把手裡的鮮花擺放在墓前,李靜怡靜靜的跪在那裡,眼睛裡流下了傷心的淚水。只聽得李靜怡低低的聲音說道:「娘,今天是你十週年的忌日,我帶他來讓你看看。你放心吧,他對我很好,女兒生活得很幸福……」
李靜怡一邊說著一邊哭,李軍也不勸她,有的時候,能愛自己的親人面前哭一哭,述說下心事,未嘗不是放鬆心情的一種方式。兩個人就這樣一個跪著,一個默默的站立,一直過了一個多小時,聽到旁邊墓地有人輕輕的說了一聲:「終於找到了,就在這裡了。」李軍才伸手拉起了李靜怡,低聲道:「回去吧。」
李靜怡輕輕的點頭,低低的嗯了一聲:「你扶著我,人家膝蓋有點麻了呢。」
李軍卻猛然一把抱起了李靜怡,身子閃電般的變換方位。在李靜怡嬌嗔的呵斥聲中,耳邊卻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響,身後一塊白玉石的墓碑隨著響聲轟然碎裂。
李軍抱著李靜怡翻過墓牆,俯身趴在幕牆的後面,李靜怡才問出來:「怎麼回事?」李軍伸手豎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轉臉看了看身邊清掃的乾乾淨淨,根本沒有什麼可以充當武器,於是伸手從面前的墓牆上扣下一塊漢白玉的石條,手指如鉤,已經把石條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