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陳寒帶著自己換洗的衣物、洗刷用具等日常生活用品及診病所需的物件,也帶著一顆不安又有點興奮的心,跟隨孫思邈再次地宮。
兩人依然是先到立政殿見長孫皇后,在宦官進去通報後,並沒什麼等待就被宣召進去了。
進殿後,孫思邈和陳寒又例行為長孫皇后診查了一番。
只隔一天,長孫皇后的身體情況並沒什麼變化,今日的診查,在陳寒感覺裡像是做做樣子。
在這些事做完,長孫皇后示意孫思邈和陳寒坐下說話後,孫思邈從懷裡掏出一文稿,呈給長孫皇后,「皇后娘娘,昨日貧道和子寒回去後,討論了一下您懷孕時候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項,還有這期間需要服藥及飲食方面需要注意的一些問題,貧道已經把這些要注意的事都寫了下來,希望娘娘能好好看一下,配合我們的診查治療,避免出現一些意外情況…」
長孫皇后卻是沒接,看了看孫思邈,再看看陳寒,臉上滿是放心的神色,「孫道長,不必看了,本宮這次生產之前的服藥、飲食及其他方面的要注意的事,都聽從你們的安排,陛下也是如此說…陛下和本宮絕對信的過你們兩位!」
孫思邈也沒堅持,把那寫著相關事項的文稿收了回來,施了一禮道:「多謝陛下和娘娘信任!」
長孫皇后擺擺手,示意孫思邈不必如此多禮,「能得孫道長和子寒這般悉心診查,本宮自是感激不盡,還請孫道長和子寒不必如此客氣,有任何事兒都直管直說,本宮一定會聽從配合的!」
「娘娘這樣說,貧道也不敢再說什麼!」孫思邈也沒再客氣,拱拱手表示接受長孫皇后剛剛所提,「娘娘,那貧道先一步出宮,子寒就按娘娘的吩咐留在宮內,有什麼事兒可以隨時聽候傳喚!」
「如此甚好,子寒的事,一會本宮會使人安排的!」長孫皇后微微的點點頭。
「娘娘,子寒年少,所慮可能不周,行事也可能會欠些周全,對宮內的情況更加的不清楚,貧道還想請娘娘給予其一些寬容,若他因不熟悉情況而違反了宮內的規則,被他人指責,還請娘娘看在貧道的薄面上給予其寬大處理!」孫思邈說著又恭敬地行了一禮。
長孫皇后趕緊回了一禮,笑著道:「孫道長不必如此,本宮一定會派專人負責子寒的生活起居,讓幾個人供他使喚,一些宮內的規則會對他詳細講述,若真的犯些小錯,本宮當然不會計較的…」
「多謝娘娘的寬容!」陳寒跟著孫思邈行了一禮。主領後\宮的長孫皇后這樣說,那自是可以讓人放心的了,陳寒想著,既然長孫皇后這般說了,其他人也不會再指責他什麼了。
「娘娘,那…貧道先告辭了!」孫思邈作禮告退。
「孫道長慢走,子寒,你送道長出去吧,一會再過來,本宮還有事和你說!」長孫皇后站起了身,以手示意道。
「是,娘娘!」陳寒應聲隨孫思邈走了殿去。
來到殿外,陳寒伴著孫思邈走了幾步。
「子寒,貧道先一步出宮,若娘娘身體情況安好,你有閒時間,可以請求出宮逛逛,回客棧也可,一直呆在宮內,你一定會呆膩的!」孫思邈輕聲地吩咐道。
「道長,在下明白,多謝道長的關愛!」跟隨孫思邈時間不短了,陳寒都覺得這老道有點像他的父親一樣,對他挺是關愛的,他也挺感激。
「那貧道先去也,你回殿去吧,娘娘應該還有事吩咐你的!記得貧道昨晚吩咐你的事就可以了!」孫思邈說著,就大步走了出去。
陳寒看著孫思邈走到遠處看不見了,這才轉身,跟在一名保持一定距離跟著他們後面走的宦官,回到了立政殿。
長孫皇后依然坐在座上,看到陳寒進來,臉上堆起笑容,注視著陳寒說道:「子寒,本宮剛剛都忘記告訴你,陛下同意了本宮的請求,暫以你為太醫署的醫正,只是暫領,待到一定時間自會去職,不受太醫署令、醫丞、醫監所領,只是讓你在宮內有一個合適的身份,以後行事方便一些!」
「微臣多謝娘娘的關愛!」陳寒已經從孫思邈口中大概知道了情況,長孫皇后說起來,並沒什麼意外。有了這個職位,他的自稱也可以改了。
「子寒,一會你隨人去太醫署,就住在太醫署院內,生活起居會有專人負責,你不必擔心,什麼事都會有人和你說的,」長孫皇后說著,喚過一名宦官,「王振,就由你和安冬負責陳公子的起居,凡事都要聽從陳公子的吩咐,不得有岔!」
「是,娘娘!」那名喚作王振的青年宦官趕緊施禮應命。
「子寒,那你就隨王公公去吧!明日這個時間再過來即可!」長孫皇后臉上有倦色露了出來。
原本她還想和陳寒細細地聊一些事兒,但身子覺得乏了,也想著待日再說。
陳寒也看出了長孫皇后臉上的倦色,施了一禮道:「娘娘,那微臣告退了!還請娘娘多一些休息!」
「本宮知道了!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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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寒跟著那名叫王振的宦官走出了立政殿。
「陳公子,請隨奴家走吧!」王振對陳寒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煩請公公帶路!」陳寒禮貌地回了一禮。他手中的行禮已經被另位那名叫安冬的宦官接去了。
王振伴在陳寒身邊,一邊走一邊說著話:「陳公子,您真的好大面子,從宮外進來為皇后娘娘診病者,能住在宮中的,除了孫道長外,還沒其他什麼人,您是這第二個人!」
「哦!?真的如此?」陳寒聽了隨口應了聲,他當然知道這是一種特殊的待遇。
陳寒也知道,正是因為李世民對長孫皇后特別的寵愛,再加上長孫皇后確實需要一名醫生伴在身邊,所以才有他現在這樣的待遇,能以一名醫生的身份住在宮中。不過他也知道,呆在宮中,為長孫皇后診查身子,並不是件好差事,萬一出點什麼事,那就是大麻煩事,幸好孫思邈還在長安城中,會時常進宮來,一些事可以由這個老道頂著,他這番作為孫思邈的隨從來長安,留在宮中也是按孫思邈吩咐的,責任自是小一些。
王振似乎嘴巴不喜歡閒著,一直和陳寒說著話,除了給陳寒介紹所經之處是些什麼地方外,還非常仔細地告訴陳寒,宮內哪些地方不能去,不然就要被人責罰。陳寒也是從這名多嘴的宦官口中得知了許多他不能去的地方,包括各個皇子、公主的住處,其他嬪妃的住處,還有宮內那些重要政府機構所在地方,還有宮內包括金吾衛軍士在內的禁軍所駐的地方,還有很多…
在走到太醫署的住處,王振一大堆煩絮的講述也差不多完了,陳寒在聽了後也大概明白,大多的時間他只能呆在那個太醫署的小院內,在被安排給他的這個房間內單獨呆著,不能到其他地方去走走逛逛,最多只能和太醫署的其他幾個人聊聊天什麼的,要到其他地方去,必須得有王振和另外那名喚作安冬的宦官領著去,而且還要得到批准。
將陳寒的東西安置妥當後,王振對陳寒行了一禮:「陳公子,您先歇著吧,奴家再給您去置一些物器來,我們兩個也一直呆在這裡,聽候您的吩咐,您有任何事,都可以吩咐我們兩個去做的!」
「好的,多謝王公公,多謝安公公了!」陳寒回了一禮。
王振再作一禮後,就走了出去,可能是回去覆命了,留下那名叫安冬的宦官在外屋候著。
陳寒躺在臥榻上,閉著眼睛休息一會,也想著事。
回想剛剛王振所說的,也可以說這名宦官溫言的警告,再看看所居地方的情況,都讓陳寒感覺有些鬱悶,住在宮內來,還真的不自由,像被關在牢籠中一樣,沒有行動自由,剛剛離開立政殿之前有的那種被人信任,被人另眼相看的感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陳寒算著現在長孫皇后應該懷孕兩個月左右,到十月臨盆按正常的懷孕週期算共二百八十天左右,還有差不多二百二十天,七個多月的時間,要經歷冬、春、夏三季,天哪,這日子好像過於漫長了一點,一定會非常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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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比陳寒所想的還要乏味,從第二天起,他約摸在上午九點鐘時分左右,在王振和安冬的帶領下,前往立政殿為長孫皇后診查身體外,其他時間都是回到太醫署屬於他的這個房間內呆著,太醫署的那些人似乎因為陳寒受到格外的關愛而對他有什麼成見,沒有人願意來理他。
幾天過去了,除了長孫皇后及立政殿內的那些宦官宮女,及身邊的這兩名宦官外,陳寒沒有看到過其他人,皇帝李世民沒有看到,那個本應該能在長孫皇后那裡看到的長樂公主也沒見到,孫思邈也是一直沒有進宮。
身邊的這兩名宦官不但負責他的生活起居外,在陳寒看來,還負責監看他。
這讓陳寒感覺很煩悶,呆在這裡,還真的非常不自在,一點也不自由!
還有一件挺讓陳寒鬱悶的事,那就是為房淑準備的禮物還沒送贈出去。
當時房淑和房節相請接風洗塵,因房節在邊上,想將禮物私下贈於房淑的陳寒並沒將那特製的聽診器帶去,他沒想到房節很快就走,最後只剩下房淑和他兩人,他也挺是懊悔錯失了進一步拉進距離的機會,當日在和房淑臨告別時候,他略略地提了一下。
陳寒有一點點邪惡的心思,他也想等個合適機會,能和房淑單獨相處時候,再把此物贈給房淑,還要教授一下房淑聽診的技巧!
只是他不知道,在接下來大部要呆在宮內的日子裡,能不能遇到合適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