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邈聽了似有所悟,再重新翻看了一下手中的幾份病歷,微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副恍然的樣子,點點頭道:「唔,子寒,你所說的是個不錯的主意,貧道以前倒沒有想到,以後還真的有必要將這些病程情況記錄下來,以備後續更方便為病者治療,特別是那些慢性病的病者…一會你將這幾份病程記錄放在貧道這裡,貧道好好研究一下…可好?」
聽了孫思邈這話,大喜過望的陳寒趕緊答應:「道長,當然可以,在下今日整理好後拿過來,就是想讓道長看一下,指正一下其中錯誤的地方!」
「指正倒不敢,貧道是想仔細看看你所記述的都有哪些情況,」孫思邈說著再神情嚴肅地叮囑道,「子寒,只是…這些記錄不能讓其他不相干的人看到,你可明白?!」
「道長,在下明白!」陳寒明白孫思邈的擔心。
孫思邈將陳寒所呈的這幾份病歷放到一邊,坐了下來,再以用示意陳寒道:「子寒,坐下吧,今日貧道還有其他一些事要和你說…」
「道長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吧!」陳寒依言在孫思邈對面坐了下來。
孫思邈捻了一下鬍鬚,盯著陳寒,用稍稍比剛才輕一點的聲音說道:「子寒,此次你和貧道入宮為皇后娘娘診病,因為採用的方式與以往相比大為不同,從我們在長安這段時間的觀察上來看,娘娘的情況比往年都要好,貧道希望採用你所述的方法,能取得好的療效,甚至達到根治的效果…這樣我們就能總結出一些有效的治療喘證的方法,這是利國利民之事!」孫思邈臉上露出了點笑容,在陳寒沒有開口插話前,繼續說道:「貧道也希望在接下來的時間內,你能繼續與貧道一塊,進宮為娘娘診治,同時也對其他喘證病者施以相似的治療方法,在更多的治療中,總結出治療的經驗來…」
「在下願意一直跟隨在道長身上,無論是行醫還是做事,」陳寒趕緊回答。他知道孫思邈對一直沒有總結出非常好的治療哮喘方法而抱著遺憾,陳寒很能理解孫思邈此時的心態,無論這位道行高深的老道對他所建議的方法是不是還有懷疑,此時的孫思邈都希望能繼續償試這種以前一直沒有採取過的治療方法,以期獲得好的治療效果,因此才希望陳寒能再跟著一道為包括長孫皇后在內的哮喘患者一道治療,陳寒當然是滿口答應。
跟著孫思邈,無論何方面的機會,總是會遇到多一些,何況陳寒對孫思邈的人格品性是非常的欣賞與敬佩,敢於拒絕皇帝召喚,敢當面回絕當朝宰相相請,這樣的人,陳寒當然願意跟隨的。
對陳寒這樣的回答,孫思邈挺是欣慰,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但說話的口氣依然如初:「子寒啊,你想一直跟隨在貧道身邊做事,即使貧道有此意願,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
「道長為何如此說?」陳寒有點不解。
「你想想,陛下和房僕射等朝中高官對你的才學都盛讚,陛下在上一年曾下詔過,讓朝中百官推薦有才之人,以期為朝廷所用,陛下都親口稱讚你才情不一般,你想啊,陛下會將你這樣一個人才放過去嗎?哈哈…」孫思邈說著,哈哈笑了兩聲,有點意味深長的味道。
陳寒聽了,心卻劇烈地跳了兩下,腦袋也出現暫時的發暈,在孫思邈的注視下,好一會才讓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問道:「道長是說,陛下他想許我官職,委以重用?」
孫思邈點點頭,面帶微笑地說道:「正是如此,此次陛下原本不是想讓你到太醫署中做事嗎?但你卻一口回絕了,陛下也和貧道說了此事,貧道也認為,讓你到太醫署中做事,可能真的是有點屈才了,依貧道看,你除了醫術方面的技能不錯外,其他一些方面的才能也非泛泛,貧道看了你所寫的那兩詩,確實是非常才作,貧道也是大為驚服…呵呵,想必待下次再到長安時候,陛下一定會對你進行一番考察的,在知道你的才情會,給量才以用的…」
孫思邈說著停了一下,加重語氣道:「所以,貧道今日要告訴你一句話:你想有作為,任何機會都要把握住!明白了嗎?」
陳寒心內生出有些肅然來,站起身,對孫思邈恭敬地施了一禮,「多謝道長教誨,在下記住了!」
「從此次陛下和娘娘所賜之物上來看,也可以看出來他們對你是另眼相看的,所賜之物不同於往常,」孫思邈撫著鬍鬚,眼睛定定地看著陳寒,再次加重語氣說道:「子寒,陛下和娘娘相贈之物,都由你自己保管,記住,千萬不可遺失了!」
「是,道長,在下明白!」面對孫思邈神情嚴肅的叮囑,陳寒趕緊答應。
這次到長安為長孫皇后診病,孫思邈和陳寒都得到了不少的賞賜,而且陳寒得到的錢物比孫思邈還要多一些,這些東西都是價格不菲的器物,這些都是皇帝和皇后所賞之物,陳寒自是知道其中的份量,當然不敢有失,再加上剛剛孫思邈特意的叮囑,陳寒心內還生出一些凜然來---這些聖賜之物,一定得好好保管,萬不可落入他人之手,不然還有可能要受到責罰!
孫思邈呷了一口茶後,依然是一臉淡然的神色,再對陳寒說道:「子寒,貧道知道,你定非尋常人家子弟,具體身世貧道也不再問,貧道也希望,在你弄清自己的具體身份後,不論是何種身份,都能對陛下坦誠相告,這是你得陛下信任的首要條件…」
陳寒非常用力地點點頭,「多謝孫道長的警言,在下記住了!」
「子寒,貧道還真沒有想到過,上次你隨貧道到長安,竟然還有這等奇遇,在灞河邊結識了房僕射的兒子和女兒,此次竟然還得他們到城外相送…呵呵,還有,上次你救上來的落水女子還是李尚書的孫女,想必以後,房僕射和李尚書兩家,對你都會抱有一份感激的,」孫思邈樂呵呵地說道。
「道長,在下當日並不知道在灞河邊萍水相逢的那對姐弟是房相的兒子和女兒,更不知道落水女子是李尚書的孫女…這只能說,是一種巧合了!」陳寒感慨,這世界上奇巧的事情還真多,特別是自他在後世時候到西安遊玩以後到穿越來到大唐這半來年的時間,遇到的奇事、巧事比以前那二三十年都要多,而且都是不小的事,包括遊覽九?山時候的幻象及墜崖事件,穿越後被孫思邈所救,灞河邊與房淑、房節姐弟相遇,結識馬周,入宮後遇到的事情,到房府中治病的過程,這些事,無論其中哪一件事,落到一般人身上,都不是普通的小事,足以影響人生的進程了…
陳寒只能相信,這是上天有意為他安排的機會,這些機會,他都要好好利用!
「貧道是極少聽到李尚書當面誇獎一個人,在與他多年的相交過程中,這還是第二次聽到他當面稱讚一個人,以後有機會,貧道會帶你到李府中,與李尚書多一些交集!呵呵…」孫思邈笑了兩聲,停下了話,再把頭湊近陳寒身上,壓低聲音道:「子寒,你可知道,待下次我們去長安時候,有可能李尚書已經不是尚書了…」
「哦?李尚書要晉職了?任尚書僕射?」對貞觀初年這段時間歷史記的比較清楚的陳寒知道,李靖在出征東\突厥回來後不久,就被委以尚書右僕射職,所以孫思邈說這話,他並不覺得奇怪。
聽陳寒這樣說,孫思邈倒有點奇怪了,有點疑惑地看著陳寒,問道:「子寒,你聽說過李尚書將升任尚書右僕射職的事了?」
看到孫思邈臉上的疑惑,陳寒知道自己說漏嘴了,當下趕緊解釋:「道長,在下只是瞎猜的,想著憑李尚書的功績,位列相位一點都不為過,此次出征突厥大勝歸來,陛下晉其職位,是理所當然的事,所以就這麼認為了…」
陳寒這樣說,孫思邈也沒追問,依然帶著笑,「你猜的沒錯,如今陛下已經委以藥師公為尚書右僕射職,上馬為將下馬為相,藥師公是我大唐為數不多的文武兼備之人,也是貧道深為敬佩之人,呵呵…」孫思邈笑了兩聲,然後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子寒,當朝尚書省的兩位僕射,你都有恩於他們,貧道甚為你感到欣慰,這真的可能是天意…」
聽孫思邈這樣說,陳寒微微的有點驚異,這好似不是孫思邈的性格,當下即說道:「道長,在下並沒任何要謀求得到他們回報的想法…也不會去求他們什麼事兒!」
孫思邈搖搖頭,「貧道並沒有讓你去求他們什麼,只是一些機緣巧合的話,你會得到他們的相助的…貧道只要你記住,有什麼機會,你好好把握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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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認輸了還是一天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