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親征(2)
王之成回到帥營唏噓不已，有手下屬將李將軍來稟報軍情，稟報完看他愁眉苦臉，便問：「大將軍為著什麼事發愁？」
「你隨軍征戰也有十幾年了，可知道有什麼法子解水土不符？」
李將軍撓頭憨笑道：「下官皮糙肉厚的，早慣了軍旅跋涉，這病得問大夫，是大將軍水土不符麼？」
王之成不耐煩，擺手叫他下去。一名親隨兵士猶豫了半晌陪笑著上前，恭身道：「大將軍，屬下有個法子可以治水土不符。」
王之成大喜：「快說！」
「屬下的娘略懂醫理，屬下來邊關前特意被叮嚀過，說診治水土不符有個土方子，便是吃當地產的水磨豆腐，每日晨起再喝些蜂蜜，屬下來到這裡，那裡去找蜂蜜？不過水磨豆腐沒少吃，軍裡的兄弟們也有水土不符的，全是屬下告訴他們這個方子才解……」親個不休，王之成已奔至帳外，慌忙不迭地找御醫。
兩道上諭送回京中，激起軒然***，第一道還罷了，瑞王做事原本沉穩公允，自有一干老臣擁躉。第二道簡直讓某些朝臣震驚不已。尤其麗妃之父黎元攸，原本皇后無出，麗妃掌管後宮，收養秦昭儀的兒子段泓在膝下就是為著以後打算，現倒好，被皇帝一道上諭斷絕指望，其中灰心憤怒可想而知。
黎氏滿門顯赫，宮裡又有麗妃，段泓被冊立為太子不是沒可能的事。現成這樣，有人力保段康，有人持觀望，亦有人不死心，僥倖盼著從中落些好處一味和黎元攸勾結。
一時間朝局紛爭，風雨欲來。黎元攸暗中活動，聯絡大臣們聯名上書，欲在瑞王面前施加些影響，由他去勸皇帝收回成命。
瑞王府時有朝臣前來遊說，對立太子一事旁敲側擊，瑞王均不作答覆。
夜將至,段微正於書房看邊關送來的戰報，家奴來報戶部尚書黎元攸求見。
段微心道：「正主子終於按捺不住了。」一面端正衣冠等候。
黎元攸進門行禮被段微扶住：「黎大人是稀客，不必多禮。」
黎元攸順勢起身，笑道：「下官這時候來叨擾王爺，王爺莫怪。」
兩人相讓落坐，黎元攸眼風一掃便看見案上戰報：「皇上親征便一舉收復風陽，真乃大快人心。想來不久即可收復西嶺，踏平墨月指日可待了。」
段微道：「黎大人說的是，皇上天威四海，墨月小國自不量力竟敢覬覦我朝富庶起兵來犯，無意於螳螂擋車，這回倒要教它知道些厲害。」
「皇上不在京裡，王爺這些日子將朝中事務打理的有條不紊，朝臣們無不交口稱頌，下官亦是欽佩不已。」
「本王做的那點事算不了什麼，邊關苦寒，皇上操心戰事，其中艱辛更不用說，只盼能早日收復西嶺，一待皇上回京，本王便可放下擔子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來回話具落在虛處，黎元攸摸不著瑞王心思，不免暗暗著急，輕咳一聲試探道：「自我朝開國以來，立儲之事慎之又慎，皇上貿然就立了太子，瑞王爺對此事有何想法？」
段微端茶喝了一口，睨著眼似笑非笑：「皇上睿智遠矚，立太子自有一番周全考慮，豈是我等能揣度的？黎大人若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
黎元攸略微一怔，乾笑道：「王爺說笑，下官無非是聽朝裡的大臣們議論紛紛，言辭中不免有失檢點，這才與王爺隨便提幾句，王爺莫怪，莫怪。」
「唔」段微道：「本王忙於朝務倒顧不上這些，既然朝中有人議論，黎大人身為尚書一定會提醒他們注意分寸，倒要多勞大人費心。」
瑞王說話滴水不漏，黎元攸無計可施只得拿別的話搪塞，又說了幾句仍不死心，道：「敏王尚在襁褓，皇上此舉未免有失慎重，況且下官聽說敏王的母親林昭儀是冒名頂替入宮的，原是欺君殺頭的罪，怎麼就能立她的兒子為太子？」
段微重重放下手中茶盞，冷聲道：「黎大人從哪裡聽來的這些閒話，怎麼本王從不知道？黎大人莫非忘了外臣非議皇家內闈私事，編造謠言也是要殺頭的麼？沒有確鑿的證據，本王勸黎大人還是慎言謹行的好。」
黎元攸心中一驚，陪笑道：「王爺恕罪，是下官失言了，謝王爺提點。」
段微冷笑一聲：「皇上還在邊關與敵作戰，黎大人身為戶部尚書掌管各地稅收，正是為國家效力的時候，莫要犯了糊塗丟了清名。」
「王爺說的是，下官自當恪盡職守，不敢疏忽。王爺若沒旁的事交代，下官就先告辭。」黎元攸驚出一身虛汗，狼狽不堪離開瑞王府。
轉眼便是臘八，依照往年慣例，后妃們皆去鳳儀宮領謝皇后賜晚宴，亦算歲末一次小聚。
雪沫兒虧得王太醫精心診治，雖未痊癒，倒也能走動幾步，臘八前一日，落霞歸雁便備妥赴宴衣飾。雪沫兒並不想去，無奈找不到推脫之辭，更怕人說她母憑子貴不把皇后放在眼裡，只得怏怏換好裙襖，打疊起精神準備出門。
才扶著歸雁冰脂走至前殿，小宮女就來通報，太后身邊宮女過來了。雪沫兒趕緊請人進來，宮女進殿行禮，笑道：「昭儀主子，太后請主子去慈安宮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