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出宮(1)
睡起便往煙霞宮,煙霞宮比渙月閣寬闊許多,左右偏殿圍住中間正殿又分出後殿,與寢室之間隔出一個獨立的小院,月門遊廊隱藏在一片修竹之間,青玉地磚蜿蜒通到寢室,寢室後面也有小花園,假山雲石亭台小築錯落有致,想來內廷的人用了心思,園內種了不少奇花逸草,正值夏日花開正盛,風過處細香襲人。玲瓏冰脂等人陪著雪沫兒一處處細看無比歡喜,唧唧喳喳地說個沒完沒了,雪沫兒笑著捂耳:「饒了我罷,你們也去自己的屋子看看,趁這會子王子實在外面等著,缺什麼只管說去。」
玲瓏她們一聽趕緊散了。段羿一直跟在後面只笑不語見人都走了才問:「可還中你的意?」煙霞宮佈置清雅甚中雪沫兒之意,見他臉上露有得色,料定必是他親自著人收拾,不免心中感動。
段羿見雪沫兒歡喜,也自高興,低頭看著她輕聲道:「你自進宮來事情不斷,也沒個清淨,今晚我便陪你出宮好好地散散心,可好?」
雪沫兒意外地看他一眼,心中猶不相信,拉著他的手忙不迭地問:「當真?」
看她又驚又喜,段羿「噗」地一笑:「我還騙你不成,只是別叫人知道。」
雪沫兒喜不自勝,悄聲將冰脂喚來吩咐她去準備。
在正殿聽她和玲瓏歸雁她們說話,笑語晏晏,段羿批著折子恍然失神,對於出宮竟也有些期待。
晚膳時候雪沫兒匆匆吃了幾口便催著段羿快用,段羿好笑,故意吃的慢吞吞,直待雪沫兒氣得臉色通紅才笑著放下飯箸,吩咐林安伺候換衣。
雪沫兒對落霞只說去花園轉轉,在寢室換上冰脂備好的衣裳出來。段羿正低頭看林安給他結腰上的絲絡,突一抬頭看見她不由一楞,雪沫兒鬆鬆的髮髻垂在腦後只別著一枝白玉長簪,穿一身紅梅占枝雪白絹裙,外罩輕薄綃紗,襯得冰肌雪膚越發顯得飄飄欲仙,竟似方從畫裡走出來的人兒一般。
段羿穿著青色綢袍,腰間繫著絲絛細帶,長身玉立,劍眉星目,只可惜神態呆傻讓人好笑。
雪沫兒掩嘴微笑,走上前襝衽施禮:「公子可好,奴家這廂有禮了。」
段羿回過神,用折扇在她頭上輕輕一敲:「小娘子,還不快隨本公子去也。」
因是微服出宮,只帶了林安和兩名侍衛便出宮了。
一泓滿月燦燦掛在暗藍天空,銀光瀉影月明星稀,微風習習樹影婆娑,盛夏夜色煞是動人。
段羿帶著雪沫兒坐著馬車直奔瑞王府,門口家僕認得皇帝,剛要跪地叩拜,段羿牽著雪沫兒已自顧進去。家僕趕忙走後面跟進去,段羿常來瑞王府自認得路,沿途僕從跪地,問清楚端王在書房,便過去了。
段微正在書房看書,見皇兄突然夜訪唬了一跳,連忙上前行大禮。段羿揮揮手,從身後將雪沫兒拉至前面道:「這是林昭儀。」
林昭儀倍受聖寵,段微略有耳聞,以他對皇兄的瞭解一直不大相信,現親眼見著,且皇兄來瑞王府從沒帶過人來,可見林昭儀在他心中份量的確匪淺,當下暗道:原來傳言非虛。
恭身對雪沫兒抱拳道:「皇嫂。」
一句「皇嫂」將雪沫兒叫得面臉通紅,求救地看向段羿,段羿但笑不語竟像十分高興,雪沫兒只得側身回禮。
段微年紀大約十***歲,面如冠玉,謙謙有禮,與雪沫兒交談幾句便熟了,一點也不拘束。雪沫兒心裡竟覺得他***是自己的兄弟一般親切。
段羿說明來意便催促著段微換衣裳,一行人便往城中熱鬧繁華之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