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依然風和日麗,萬里晴空!
趙磊坐在指揮所,翻閱著慶州軍六千士卒的資料,而蕭若若,則擔憂的站在趙磊的身邊。
「連續幾天都沒有下雨了,天氣好的很,黃河真的會在大名府決口嗎?」蕭若若懷疑的看看外面的晴朗天空,憂慮的對趙磊問道。
「對啊!我這幾天總覺得不踏實,仔細想了一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啊!仔細想想,如果官家真的聽從趙磊哥哥的意見,在大名府加固河堤,那麼黃河還會在大名府決口嗎!既然黃河不會決口,那趙磊哥哥的奏折就是欺君啊!」楊金花也站在趙磊的身邊,同樣憂慮的說道。
「不錯啊!事情好像是有些不對啊!你說大名府的黃河會決口,於是官家就派人去加固,結果就不會決口了,然後就是你欺君了,但是如果官家不理會,你立功了,但是百萬百姓遭殃了,怎麼想,這件事情都很彆扭啊!」蕭若若這時也歪著頭奇怪說道。
有什麼奇怪的,很簡單啊!不就是時空碰撞理論,預知一件事情,然後去彌補,結果預知的事情就沒有發生,那麼預知錯誤,事情就不存在,時空碰撞嗎!這都不知道!趙磊鄙視的看著身邊兩位無知少女。
這時去慶州定制沙袋的楊文廣回到軍營,馬上走回指揮所裡面。對趙磊說道:「三石!官家下了旨意,是給你地,快看看,估計是你那封奏折的回復。」
趙磊接過楊文廣遞過來的,仔細看了起來,看完之後。無奈苦笑起來。
「怎麼了,文書上怎麼說的?」蕭若若看著趙磊的無奈苦笑,好奇的問道。
「你們自己看看吧!」趙磊苦笑著將文書遞了出去。
楊文廣三人好奇看了起來,但看完之後,也只是無奈苦笑,原來文書之上,官家將趙磊訓斥一頓,然後讓趙磊不要管那麼多閒事,專心全力實行慶州改革。
「看來官家都不相信你呢!」蕭若若笑著對趙磊說道。
「還說呢!我們都不相信,這麼好地天氣。怎麼可能下暴雨呢!」楊金花轉頭看著天空說道。
「好了,這件事情不說了,等一段時間事情自然明瞭,你們相信我,過一段時間。大名府黃河一定會決口的。」趙磊堅定的說道。
「一定會決口!那麼那些百姓怎麼辦,官家也不管,我們能做些什麼呢?」楊金花看著趙磊堅定的神情,又改變立場,相信趙磊的推斷。想起將會流離失所的百姓,憐憫的問道。
「我們什麼都不能做,既然官家不相信我們。如果我們做什麼,就會被言官參奏,妖言惑眾的罪名更大。」楊文廣告誡楊金花說道。
「那我們就只能在這裡坐著等嗎?」蕭若若也不忍的問道。
「除此之外,毫無他法!」趙磊苦笑說道。
就在趙磊四人鬱悶無法幫助大名府百姓的時候,軍中士卒來報,軍營之外上千人馬押送上百輛馬車和一批戰馬來到軍營之外。
「王大人地支援到了,我們馬上出去迎接!」趙磊一聽,馬上激動的說道。
……
慶州軍營之外,上千人馬、上百輛馬車還有一批戰馬。排著長長的隊伍,等待在軍營大門之外。
趙磊來到城門之上,看著下面的人馬,大聲問道:「你們是永興軍指揮使王大人派來送東西的嗎?」
「末將王德辛見過趙大人,末將受王大人之命,送四千步人甲和兩千五百上等戰馬交於趙大人。」城門之下,一個身材高大,滿臉大鬍子地將軍,抱拳施禮大聲說道。
「我認識他!汴京將門王家的人,聽說在汴京擔任一個虛職,沒想到跟隨王德用來到永興軍。」楊文廣站在趙磊的身後,低聲說道。
「原來是王將軍,請問王將軍有文書證明嗎?」雖然得到楊文廣的證明,但是趙磊卻絲毫不敢大意,對下面的王德辛大聲問道。
「當然有!」王德辛回答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交給手下士卒,然後送到城頭。
趙磊接過書信,仔細看看,發現王德用地私人印鑒和官印一應俱全,於是揮手命慶州士卒打開軍營大門。
「王大人,例行公事,不要見怪啊!」趙磊迎上王德辛,客氣的說道。
「那裡!公事而已,還請趙大人趕快驗明東西,末將還要趕回永興軍。」王德辛抱拳客氣說道。
「既然如此!本官就不客氣了,楊將軍,帶人驗明東西。」趙磊客氣對王德辛說完,轉身對楊文廣說道。
楊文廣答應一聲,帶著上百士卒前去馬車上搬步人甲和牽兩千五百戰馬。
楊文廣很快帶領士卒搬光王德用支援的物資,王德辛告辭而走,趙磊知道辛苦地訓練終於可以開始了。
……
傍晚,夕陽夕照,軍營中一片金黃。
軍營正中的寬闊場地中,除了負責守衛的士卒,所有人都集中在廣場之中,靜靜的看著石台上帶給他們希望的將軍。
趙磊站在高台之上,看著下面士卒不再麻木空洞,已經有些生氣的眼神,心中一陣激動,他知道萬里長征的第一步,已經開始踏出,大宋軍隊的改革,在這一刻開始了。
「所有士卒!著甲!」趙磊站在石台上。對下面地士卒大聲說道。
這些士卒地身邊,都放著一副步人甲,這時聽到趙磊的話,猶豫一下,紛紛將步人甲套在身上。
「所有人都站好!不能動!」趙磊大聲的對下面士卒說道。
趙磊說完,交給楊文廣、唐傑和狄青一人一根皮鞭。然後和他們一起走下石台,朝穿著沉重步人甲的士卒走去。
三十公斤的步人甲,穿著身上,沉重地壓力足夠壓垮身體不好的老弱病殘,趙磊正是想用這個方法,準備淘汰孱弱的士卒。
趙磊手持黑色的三尺皮鞭,面無表情的走在寬闊的廣場之上,在五千士卒排列的縫隙之間穿梭。
看著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在廣場上站崗的士卒,趙磊心中感歎,他現在有點後世入伍的感覺。想起新兵入伍的三個月訓練。
趙磊恍惚之間,走到一個花甲士卒地面前,這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卒,一頭白髮,滿臉風霜。身材消瘦,穿著身上的步人甲,雙腿顫抖,初秋涼爽的傍晚,老卒已經滿頭大汗。
「老人家!你多大年紀了啊?」趙磊看著苦苦忍耐的老人。不忍心地問道。
「回稟將軍,小的不老,小的還不到六十呢!」老人強忍著倒地的痛苦。顫抖著對趙磊回答說道。
「老人家!您這麼大年紀了,為什麼不退伍回家呢?」趙磊繼續問道。
「將軍!小的自小從軍,三個兒子都從軍戰死,婆娘也早早死去,整個家中只剩下小地一個,離開軍隊,能夠去那裡呢!」老卒一臉孤苦的回答說道。
聽著老卒的話,趙磊一臉沉思,這種為國家拼了一輩子。一家人都為國捐軀地老人,怎麼能夠讓他們剔除軍隊呢!一旦剔除軍隊,他們以什麼為生呢?
想到這裡,趙磊突然走上石台,大聲的下面的士卒說道:「五十歲以上的全部出列!」
聽到趙磊的話,士卒整齊的隊伍有些騷動,很快上百華發老卒就猶豫著站了出來。
趙磊看著這些華發老卒,心中一驚,他沒有想到僅僅在慶州軍中,就有五十歲以上的老卒上百,按照這個比例,整個大宋軍隊,至少有幾萬年過半百的老卒,看這些老卒連穿一會三十公斤盔甲就這麼艱難,可想他們的戰鬥力也不會高到那裡去,雖然他們有經驗,但是再多地經驗,也必須建立在他們能拿起刀槍的基礎上。
「發給他們一把長柄刀!」趙磊對身邊跟道。
很快長柄大刀送上來,交到這些老人的手中,在趙磊一聲令下,他們開始揮舞大刀,劈砍前方空氣。
時間很快過去,這些老卒有些揮動大刀不到十次,就已經舉不起十幾公斤的大刀,而成績最好的老卒,也不過劈砍二十多次,就累得開始喘息不止,手都抬不起來了。
趙磊搖搖頭,他知道這些老卒都不能留在軍中了,這些老卒連揮刀二十次都不能做到,距離兵部徵兵要求的揮刀百次距離太遠了,這些人留在軍中只能拉後退,毫無任何幫助。
「怎麼辦!」楊文廣也看出這些老卒已經沒有留在軍中的實力,低聲對趙磊問道。
趙磊沉思一會,抬頭大聲對上百老卒說道:「從軍十年者出列!」
老卒之中,馬上有二十多人站了出來。
「孤老出列!」趙磊繼續說道。
又有十幾個人出來。
看著剩下的幾十個人,趙磊不禁憤怒起來,他很不明白,兵部到底是怎麼搞的,這些五十以上的老卒,究竟是怎麼混入軍隊中,要知道兵部徵兵要求,除非緊急徵兵令,否則三十歲以上的百姓,是不能從軍的,而緊急徵兵令已經幾十年沒有發出了,也就是說,眼前這些老卒,都是走後門來到慶州軍中養老的廢物,都是慶州本地人想盡辦法塞進軍隊中的。
「你們幾個可以回去休息了,其他人繼續入列!」趙磊將三十多個孤單老卒送走,然後對剩下的老卒惡狠狠的說道,他會狠狠操練這些老卒,讓他們知道,慶州軍隊,不是養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