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磊從官家趙禎那裡得到豐厚的虛名賞賜,似乎沒有給汴京和朝廷帶來什麼變化,整個汴京官場,文武百官依然那麼忙碌,御使們忙著挑刺彈劾六曹百司,只要有官員出現一點點問題,御使台的官員就像看到骨頭的惡狗,凶狠的撲上去,咬著不放。
平靜之餘,汴京似乎有那麼一些變化,御使中丞孔道輔不知道從那裡找來兩個毛頭小子,一個叫趙?,一個叫包拯,都是一根筋的愣頭青。
趙?和包拯這兩個愣頭青,初來汴京,便入御使台,更盯上了趙家宗室那些不堪的趙家敗類。
就在這時,恭憲王長孫,祁國公宗說,在家中召開了一次無遮大會,不過就是叫了一些官家派來的宮女還有老婆的姐妹在家中玩玩,結果就被初來汴京的趙?和包拯得知,馬上在朝廷上參了一本,幫祁國公宗說坐了一個帷薄不修(家庭生活『淫』亂)的罪名,結果被官家除去祁國公的爵位。
倒霉的宗說大怒,居然幹了一件昏頭的事情,將作證的宮女下人全部給坑殺了,結果又被趙?和包拯參了一本,這次宗說慘了,整個祁國公府直接被鎖閉,而宗說也被圈禁起來,再無出頭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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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角樓啟聖院街以北,同樣是汴京有名的官宅區,趙禎繼位後,大宋京官數量不斷增加,而出京的外官心中總留有返回汴京的希望,根本不賣老宅,所以造成汴京的官宅越來越多,很多京官都找不到合適的住宅,無奈的朝廷於天聖三年,劉太后首肯下,在西角樓啟聖院街以北,劃出大片土地,建立了汴京第一處官宅。
官宅區的東北角,緊鄰天波楊府的地方,有一棟豪華氣派的豪宅,這棟豪宅小橋流水、假山綠蔭、松柏蒼翠、曲徑通幽是帶寬闊花園的「中」字建築。
豪宅大門寬闊大氣,一對三米高的石獸麒麟威風凜凜、栩栩如生的矗立大門之前,九階石台代表了豪宅主人尊貴的身份,鐵釘的朱紅大門足有五米高,六米寬,可供馬車出入,正門的旁邊,還有兩米多高的側門。
氣派大門的兩側,紅色的燈籠裡面是晝夜不息的宮燭,燈籠外面,巨大的「趙府」二字清晰可見。
趙府大門上掛著金光閃閃的金匾,「太子太師、開國縣男趙府」十個金光大字閃現金匾之上,看那字跡,居然是北宋四大書法家之一的蔡襄筆跡。
凡是路過府邸的識字路人,看到趙府金匾上居然清楚寫著主人的身份,那些路人不是鄙視府邸主人的囂張狂妄,就是羨慕府邸主人的運氣。
不用說,這府邸的主人,就是剛剛得到官家厚賜的趙磊趙三石。
趙府具有強烈的北宋特色,建築群也是又門房、前堂和後院組成。
門房八間,趙磊全部交給蕭容留下的那些河北豪傑居住了,這些人一方面是保護趙磊和蕭若若的安全,另一方面他們還都是通緝犯,也有藏身趙府的意思。
前堂寬闊,左右對稱十六間,趙府管家候山還有下人居住在此。
後院也是八間,趙磊還有白馨蘭、小翠和蕭若若都居住在這裡。
趙府前堂客廳之中,今天剛剛喬遷新居的趙磊,正和前來祝賀的王素、潘樓四魁首等人舉杯痛飲。
「三石!外面那個金匾,是不是太囂張狂妄一些啊!整個汴京官員的府邸,還沒有那個府邸將官職和爵位直接寫在牌匾之上呢?」耿直的范仲淹,飲盡杯中酒之後,開門見山的直接對趙磊說道。
趙磊笑笑說道:「真的很囂張嗎?」
「絕對囂張!簡直太狂妄了。」余靖肯定的回答說道,而不善言辭的尹洙,也在那裡肯定的點點頭。
「唉!本來還想加上御賜龍鳳配、金魚袋,特賜禁中行走呢!結果蔡君謨說什麼也不寫那些東西,說丟不起那個人,結果就寫了這麼多,如果我的字拿的出手,我就把太醫局提舉的職位,也寫到上面!」趙磊大笑看著周圍幾人說道。
王素看著意氣風發的趙磊,搖頭說道:「師弟!鋒芒太露,不是好兆頭啊!官家對你的厚賜,雖然百官不說,但是心中都嫉妒著呢!現在師弟你得到官家看重,而且治癒了皇子昕的頑疾,他們都不好說什麼,但是等這段風頭過去了,恐怕有人會暗中出黑手啊!」
歐陽修看著含笑不言的趙磊,想想這個傢伙是有名的奸詐,當年在來汴京的船上,就差點無聲無息的將自己套進去,現在居然做出這種事情,肯定又在計算誰呢!想到這裡,歐陽修開始努力回想趙磊這麼囂張,那個笨蛋會主動跳出來被套進去呢!
難道是他!歐陽修眼前一亮,對王素笑著說道:「仲儀兄恐怕是過於擔心了,既然三石做出這些事情,肯定有用意的,三石又不傻,怎麼會做出這樣囂張狂妄的舉動呢!是不是啊?三石兄!」
「還是永叔兄最瞭解兄弟的想法,知己啊!」趙磊開心的笑笑,端起酒杯,和歐陽修用力的碰了一杯,旁邊站著伺候的侍女,連忙走上來從新斟滿。
「故意囂張,三石兄為何要故意囂張呢?」余靖想不通的問道。
趙磊眼神四顧,看到王素和范仲淹若有所思,而余靖和尹洙都一頭霧水的樣子,心中歎息一聲,怪不得後來王素和范仲淹還有歐陽修都能登台拜相,一展政治報復,只有餘靖和尹洙,一生都沒有達到拜相這個北宋文人最狂熱的政治追求高度,原來這兩人的政治嗅覺和敏銳,卻是不夠啊!
「囂張不是什麼問題,鋒芒太露也不是什麼問題,只要我不犯錯,一切都不是問題,有官家的看重,就是我犯點小錯,官家估計也只會哈哈一笑,不會拿我怎麼樣。但是別人就不同了,他們不能囂張、不能鋒芒太露、不能張狂,所以他們一定會嫉妒我、憤恨我,想我倒霉,當這種嫉妒和憤恨達到一定的程度,他們就會不擇手段的對付我,到時就不是我出錯,就是他們出錯了。」趙磊冷笑的說道。
「你是說呂夷簡和趙懷古他們?」范仲淹反問說道。
「呂夷簡肯定不會!雖然呂夷簡曾經是太后黨人,但是他有名的講原則,很遵守官場的規則,因為眼紅而栽贓嫁禍這種事情,呂夷簡不會去做,也不屑去做,正因為這樣,呂夷簡才能遊走真宗、劉太后和官家之間,左右逢源而屹立不倒,如果呂夷簡做這種事情,早被死死盯著他的御使台查出來而身敗名裂了。」歐陽修對汴京官員十分熟悉,馬上反駁說道。
「呂夷簡不會,但是趙懷古一定會,只看趙懷古看到三石因為痘苗而出名,就已經怒不可遏,因為嫉妒而連出昏招,由此可見此人的氣量心胸,三石這麼招搖囂張,恐怕趙懷古很快就會看不下去,就算三石不會犯錯,趙懷古恐怕也會讓三石犯錯的!」王素沉吟一番,冷笑說道。
「不錯!趙懷古就是這樣的人,他當年能夠為了進入太醫局,而搶奪他朋友的醫術上繳太醫局,然後在太醫局排擠異己,一手遮天十餘年,這樣的人,是不會放過三石的,而三石現在如此囂張狂妄,更是會讓趙懷古更加妒忌,迫使他鋌而走險,犯下錯誤!」經過幾人的提點,余靖也終於想明白了,馬上興奮的說道。
「其實還有一個消息,更能讓趙懷古不擇手段的對付我。」趙磊這時淡然笑著說道。
「什麼事情?」王素和范仲淹等人,異口同聲問道。
「我今天得到消息,遼國巨變,禮部的官員利用這個機會,和遼國達成協議,支持遼國宗真皇帝為遼國正統,將派出官員前往遼國上京覲見宗真皇帝,而遼國,將同意用牛羊戰馬和我大宋交易痘苗,一旦西夏和遼國堅實的聯盟被打開缺口,西夏獨木難支,恐怕也只能答應同我大宋交易痘苗,這樣以來,那些觀望的其他國家,也只能交易了。今天官家更是給痘苗定下價格,大宋之內痘苗的價格是十陌,而大宋之外,痘苗的價格是三十陌!」趙磊笑得很開心說道。
聽到趙磊的話,王素和歐陽修等人,臉色馬上變得古怪起來,羨慕、嫉妒、狂喜等各種表情出現他們的臉上。
「聽說官家聽從你的建議,同意痘苗銷售之後,將一半的利潤給你,以獎勵你研究出痘苗,並以此為訊號,鼓勵大宋百姓研究各種東西。」范仲淹反問說道。
「不錯!不過只是除去各種支出之後售後的純利潤,而且我還答應將這一半利潤的兩成上繳內庫、兩成上繳三司、兩成上繳樞密使,仔細算算,除去這些,大宋百姓一人種痘,我只能拿一陌,而其他國家百姓種痘拿的多些,大概能拿五陌!」趙磊很開懷的笑著說道,畢竟巨大的財富從天而降,誰能不開心呢!
「靠!大宋一億百姓,一人一陌,就是一億陌,十幾萬貫,加上西夏、大遼、大理、高麗等國家的百姓,也有一億多人口,每人五陌,就是五億陌,六十多萬貫,天啊!這麼多錢!」余靖算清楚之後,瘋狂的說道。
「我要去潘樓,吃山珍海味,吃一個月,而且全部要三石請客!」尹洙這時也笑著說道。
「沒出息,吃點東西就完了,看我的,我要唐孤本、名畫、珠寶,而且全部要最好的!」歐眼修也玩笑大聲說道。
看著這些年齡差不多的官場朋友,趙磊心中一陣溫暖,他現在才感覺,來到北宋也不錯,至少這些朋友,和後世的朋友差不多,很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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