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重病即將斷氣的病人,田巖決定給趙磊一個施展的機會!
「好吧!三石你馬上給病人輸血,但是我一旦發現不妥,要馬上停止,知道嗎!」田巖嚴厲的說道,他明白人少一點血不會影響生命安全,只要他在旁邊看著,不會出現什麼生命危險。
田巖話一出口,三位病人家屬輕鬆的出口氣,他們也很想輸血救治兄弟,但是對趙磊卻不敢信任,現在有田巖的保證,既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又不會耽誤救治兄弟,所以都放鬆下來。
聽到田巖的話,趙磊大喜,連忙開始準備輸血的器械。
按說輸血之前,應該先交叉配血,但是趙磊既沒有工具,也沒有時間,而且獻血者是輸血者的直系親屬,所以趙磊決定賭一賭,直接給病人輸血。
趙磊手頭正好有雙管輸血器,但是卻沒有消毒的酒精,不過道觀卻有消毒的熱水等東西,他用滾水中消毒的毛巾,將病人親屬中老大的右手手臂中肘血管處擦了又擦,然後將粗大的塑膠針頭扎入老大的血管之中。
從來沒有輸血經驗的趙磊,在精神全神貫注的情況下,居然一次就找準血管,一次就成功的扎入血管之中。
緊接著趙磊將輸血器中的空氣慢慢的排除,然後將另一頭扎入垂危病人的血管之中,打開控制閥門,血液開始流動起來。
周圍人包括田巖和田嵐等人在內,看到趙磊將兩根透明的管子插入病人和病人家屬的胳膊上,然後血液從病人家屬的體內,經過透明的管子,流到病人的身體中,都露出震驚的神色,田嵐更是掩嘴低呼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那些鮮血,會自動的流出來,流到病人的身體中!」看到趙磊只是插上兩根管子,就讓血液自動開始流入病人體內,田巖震驚不解的問道。
「道長見過殺豬宰羊嗎!那些屠夫一刀下去,畜生的血就會噴的很高,而戰場的那些受傷的士兵,受重傷的時候,鮮血也經常向上狂噴!」趙磊一邊注視著輸血管,一邊對田巖仔細解釋道。
「知道啊!這些東西在醫史上都有記載,大部分醫者認為這時人和畜生受傷前掙扎血氣翻騰造成的!」田巖回答說道。
「人的血氣在翻騰,能讓血液噴出三尺嗎!這並不是血氣翻騰,而是一種壓力!」趙磊開始科普掃盲的說道。
「壓力!體內的壓力!是什麼東西?」對北宋說血壓這些東西,無疑對牛彈琴,所以田巖依然一臉迷惑的問道。
趙磊撓撓頭,知道很難跟田巖解釋清楚現代醫學深奧的東西,所以指著坐在高處的獻血家屬說道:「水往低處流這個道理道長應該明白吧!鮮血也是一種水,所以鮮血者坐的高點,血就從他身上流到躺低的病人身上了。」
「原來如此!」田巖若有所思的說道,他從趙磊今天的治病過程中還真尋找到中醫的突破之點,以前中醫碰到這種失血過多的病人,都是束手無策,如果今天趙磊的輸血成功的話,憑這一手,就能救活很多病人而載入史冊、名垂千古,這可是每個醫者一生的追求啊!
田巖和田嵐都是思索趙磊治療方案的可行性,趙磊在密切關注病人的變化,周圍的眾人也大氣不敢粗喘的靜悄悄注視著病人,整個道觀寂靜一片。
趙磊全神貫注的盯著病人和他獻血出來的大哥,感覺輸入病人體內的鮮血,已經超過兩百毫升,連忙將換上另一位病人家屬,繼續輸血。
重傷垂危的病人,在輸入兩百毫升血液之後,臉色再次開始好轉,脈搏也開始平穩起來,趙磊這時才有時間找出聽診器,仔細檢查病人的心臟和其他方面的問題。
趙磊手中的聽診器,是醫藥廠搞什麼三十年慶典生產的多功能典藏版本,鉑金聽診器看上去華貴而優美,讓田嵐看著心中十分喜歡。
「這是什麼東西?」田嵐驚喜的看著金黃典雅的聽診器,對趙磊問道。
「聽診器!主要用來聽診病人的心、肺、脈等器官的聲響變化!」趙磊用聽診器仔細檢查一邊病人的身體,知道病人五臟六腑有些振蕩之外,再沒有其他大毛病,隨即放下心來,將聽診器交給田嵐,並交她如何使用。
田嵐看到病人逐漸的脫離危險期,於是開始把玩手中聽診器,並在病人身上開始試驗。
時間慢慢過去,病人蒼白的臉色開始紅潤,傷口都已經包紮好了,病人的三個家屬也都獻出了二百毫升的鮮血,現在所有的救治情況都已經做完,趙磊手中也沒有那些葡萄糖和鹽水,只能將治療維持到這種地步,下面就全部看田巖的了。
田巖對病人再次把脈後,對病人家屬冷峻說道:「現在病人已經好轉,但是情況仍然不算很好,如果他能夠撐過今晚,就不會再有生命危險了,你們幾個,將病人抬入病房。其他人都散去吧!」
田巖對旁邊幫忙的幾個人說完,他們就將病人抬入趙磊居住木屋對面的房間裡面。
「三石!你跟我進來!」忙完一切,田巖鄭重的對趙磊說道,說完走進道觀大殿。
趙磊摸著腦袋,不明白田巖這麼鄭重將他叫近道觀大殿的目的,一頭霧水的跟了進去。
三清殿是道觀唯一供奉三尊的正規大殿,莊嚴肅穆的殿堂之中,供奉著神態端莊三位尊神,就是道教的最高神「三清」,即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
「跪下!給三清祖師上香!」進入三清殿,趙磊就聽到田巖嚴厲的說道。
趙磊又不信道,本來沒有必要給三個泥神下跪上香,但是田巖是他的救命恩人,不久之後還是他的老泰山,對於沒有任何親人的他,田巖還真比他父母還要威嚴,所以趙磊只能恭敬的跪下,規規矩矩的給上供的三位尊神上了三炷香。
「上了這三炷香,以後你不光是我的女婿,而且是我的徒弟了,以後你就跟我學醫吧!」田巖看著趙磊淡然說道。
學醫!趙磊心中大喜,馬上轉頭對田巖恭恭敬敬的磕了九個頭。
趙磊雖然會一點西醫皮毛,手中也有一些在北宋神奇之極的西藥,但是西藥是消耗品,用完就沒有了,所學的西醫皮毛,騙騙北宋人還差不多,在一千年後,連個執照都考不上,所以早希望能夠拜田巖為師,希望能學到中醫的精髓,那才是長久之計。
但是田巖是什麼人,成都府有名的神醫,醫治過的王宮大臣、皇室成員、豪門大戶都不計其數,怎麼可能看上趙磊這個華佗一脈,整日想著開刀手術的狂妄之輩呢!如果不是看在趙磊會金丹大道,可能是他彭祖一脈的傳人,早將他趕出道觀了,而答應趙磊的提親,也是聽田嵐說趙磊文采不凡,加上他確實是人中龍鳳,日後絕非池中物才答應的,所以剛開始根本不願收趙磊為徒。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趙磊先是在凌雲山展現才華,做出的幾首詩詞,得到當時所有人的叫好,就是田巖看了,也只能拍案叫絕;然後是今天醫治將死病人的事情,使得田巖對趙磊大為改觀,終於決定收他為徒,傳授畢生醫術。
「好了!起來吧!不說你身懷金丹大道,本來就是我彭祖一脈的傳人,就是嵐兒的關係,本來無須再多次一舉,但是如果我不收三石你為徒,恐怕日後在醫界很難出頭,現在的太醫局,在趙懷古的領導下,已經不上以前那個只看能力的太醫局,現在的太醫局看資歷和派系,比本身的能力更加重要,成都府武陽這個地方,雖然繁榮,但畢竟不必汴京,想必你不會長居與此,等你到了汴京,就知道有個好出身的好處了。」田巖感歎的對趙磊說道。
聽到田巖的話,趙磊感動萬分,他這些天還真有離開這個小小道觀,到汴京去闖蕩一番的打算,畢竟汴京是整個北宋乃至世界最繁華的城市,不去汴京闖蕩一番,簡直白來北宋一遭啊!
如今田巖什麼事情都為趙磊打算好了,怎麼不讓趙磊感激呢!
「三石雖然想去汴京,但是如今醫術不精,等跟隨師父學習一段時間,然後迎娶師妹,再和師妹同去不遲!」趙磊坦然說出他遲早離開的決心。
「好!有此謙遜之心,對你日後發展定然大有好處,醫者向來達者為先,沒有什麼高下之分,昔日為師在江南西路碰到一個走方郎中,用一貼膏藥救活一位為師認為必死的病人,從此為師就知道,天下之大,藏龍臥虎,謙遜苦學才是醫者之道啊!這正是為師收你為徒的原因,希望你能將你知道的華佗一脈的醫術,備錄書籍,流傳開來,為天下病人謀福啊!」田巖苦口婆心的說道。
「是!師父!三石緊記師父教誨,定然將所學醫術,備錄書籍,流傳開來!」聽到田巖的話,趙磊對眼前道長更加仰慕,這才是一代名醫的氣度和人品。
「好了!既然已經收你為徒,就跟你說說我彭祖一脈,能夠盛譽天下的主要原因。為師本來是武陽醫者,雖然精通《肘後備急方》、《千金方》、《外台秘要》、《新修本草》等古方,但是精通這些古方的醫者不在少數,但為何獨獨為師能夠獨布天下呢!這裡面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我彭祖一脈,精通種痘之術,能夠防治肆虐天下的天花,所以才在醫界能夠一花獨秀,聲譽天下!」田巖驕傲自豪的對趙磊說道。
「什麼!預防天花的種痘之術!」趙磊聽到田巖的話,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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