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
魯爾在馬背上嘟囔了一句,用力擦了擦嘴巴上被冷風吹出來的鼻涕。
馬隊依然在道路上飛馳,每一名騎兵都已經疲憊不堪,甚至就連魯爾激ng湛的騎術和高深的實力,這麼連續數日的長途奔波,也實在是有性不消了。
好在這旅程已經快要走到盡頭,只是……
迎接自己這些人的,只怕不是什麼可口美味的熱飯菜,而是冰冷的刀劍吧……
媽的,真是
魯爾心中狠狠的詛咒著的,然後將全世界最惡毒的詛咒全部噴在了心中已經詛咒了幾百遍的那個名字上。
那個愚蠢的,該挨千刀的皇帝
到底要愚蠢到何等程度,才會做出這種傻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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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黑的時候,前進的馬隊終於被攔了下來,一隊騎兵迎了過來,擋住了去路。早得到了魯爾的吩咐,手下的衛士並沒有做出過激的舉動,而是先派了兩名騎兵,舉著旗幟迎上去交涉。
魯爾終於停下了馬,休息了幾口氣,遠遠的看著那隊阻攔的騎兵,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這一隊騎兵明顯穿著帝國的鎧甲,只是細微之處已經做了一些更改,打的旗幟也不再是帝國鷹旗,而是米納斯家族的族徽。
魯爾心中歎息著,越發對自己這趟南下之行不抱什麼希望。
不過是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自己這位雄才大略的老師,就已經吞下了整個南征的軍隊,幾萬軍隊,再加上這幾個月的冷,現在老公爵已經坐擁南方四個郡的土地,帶甲超過了十萬,雖然其中大量都是新徵的新軍,以及各路貴族們報效的私軍,但是綜合實力,毋庸置疑已經遠遠超過了didu的那個小中央。
再這種時候,還做出激怒對方的舉動……魯爾真的很懷疑自己的南下之行是不是還能有回去的機會。
出行之前,魯爾就已經將心中的顧慮告訴過阿德裡克,但是阿德裡克的回答很坦誠:
「我知道希望渺茫,甚至我現在的心情和你一樣,真恨不得用靴子狠狠的踢皇宮中那位的屁股,但是……魯爾,請你明白,我們沒有選擇我們經受不起一次內戰挽救和平的希望,哪怕只有萬分之一,我們也必須要做如果可以,我很想親自去南方面見老師,但是didu的情況,我根本走不開若是沒有我在這裡坐鎮,皇宮裡那位說不定又會做出什麼蠢事來,所以……」
所以只有老子南下去給這件事情擦屁股了
那個該死的皇帝,為什麼要派人去殺米納斯公爵的小孫子呢
那個孝子能有多大威脅?魔法師?切帝國現在的國運,已經不是個別人能左右的了別說是米納斯家族再出一個魔法師,就算再出一個強者,又能如何?
腦子裡轉動這徐亂的念頭,前面已經交涉好了。
一個南方軍的騎兵軍官被帶到了魯爾的馬前,對方雖然只是一個小軍官,但是卻明顯對穿著將軍制服的魯爾並沒有太多的恭敬,甚至都沒有下馬行禮,只是在馬背上抬了抬手——很顯然,南方的軍隊早已經沒有把didu放在眼裡了。
「閣下。」這個臉色冷漠的南方軍官盯著魯爾的眼睛:「我奉公爵大人的命令來這裡迎接您,並帶您去見公爵大人。」
魯爾眉頭挑了挑:「公爵大人……知道我來了?」
這個軍官的臉上路出幾分驕傲:「你們出發的第四天,公爵大人就收到消息了。」
這句話暴露出來的內容,越發讓魯爾皺眉。
很顯然,米納斯公爵對於地方上的掌控超出了自己的預計。
「公爵大人得知您到來,已經從首府出發來迎接,現在大人就在前面的諾蘭城等候您。」這個軍官說道這裡,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魯爾打起激ng神來,對身邊的人歪了歪腦袋,一行人緩緩策馬沿著道路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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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蘭城,在南方並不算什麼大城市。
但是魯爾來到城外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一件事情:米納斯公爵顯然並不是專程來到這裡迎接自己這麼簡單
整個諾蘭城,看上去幾乎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軍營
這座城市魯爾並不陌生,多年前他曾經還只是一個中級軍官的時候,某一年的季操演,曾經隨軍隊來到過這座南方的小城。這裡人口不過萬,地理位置卻是在南下的要道,最重要的是,這裡距離didu並不算太遠。
若是騎馬急行軍的話,十日之內就可以到達didu。
此刻諾蘭城外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軍營,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數量,但只是看著旗號,就至少有二十個以上的旗團。
這已經是米納斯公爵所掌控的兵力的一半以上了。
城外的軍營內外都是一片忙碌和肅殺的氣氛,城防明顯也嚴謹了許多,即便是有著米納斯公爵派來的迎接的隊伍,進城的時候,守城的軍兵也是嚴格的檢查了手令以及魯爾的隊伍。
鎧甲明顯都是新發放的好貨色,刀劍都磨的很光亮。
顯然,這是一派戰前的緊張氣氛
魯爾是在城中的臨時統帥府裡見到了米納斯公爵——這座由從前的守備府改成的臨時統帥府裡,一派緊張的氣氛,來往的各色軍階的軍官,以及文書官,都在緊張的忙碌著,魯爾半生戎馬,自然能看的出來對方是在忙什麼
軍資,糧草,軍械,補給,後勤……
在終於見到了老公爵的時候,魯爾的心中更是咯登了一下
米納斯公爵看上去激ng神矍鑠,原本已經花白的鬚髮,卻彷彿又變成了半黑半白的樣子,老頭子看上去至少比在didu的時候年輕的十歲。
而且……他穿著一身戎裝
緊身的牛皮輕甲,鮮紅的披風,馬靴……腰間掛的劍,也絕對不是貴族們用來裝飾的貨色,而是貨真價實的利器。
魯爾深深吸了口氣,俯下身去行禮。
「老師」
米納斯公爵站在那兒,臉上似乎沒有任何表情,等魯爾俯身行禮之後,老頭子又盯著魯爾的眼睛看了許久,嘴角才終於緩緩的,緩緩的,浮現出一絲笑紋來。
「魯爾,我一直很好奇,你在軍中奔走打仗,這麼些年來,卻怎麼總是瘦不下來。」
魯爾似乎愣了一下——老公爵這麼親熱的寒暄,似乎讓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米納斯公爵已經緩緩走到了魯爾身邊,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身上的傷都全好了?」
「……反正死不了。」魯爾嘟囔了一句,苦笑道:「倒是大人您,越發的年輕了。」
「哦?」米納斯公爵看了魯爾一眼,笑的意味深長,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魯爾心驚肉跳
「年輕麼?你是說我的頭髮?」老公爵的語氣看似平靜,卻彷彿蘊含著幾分深意:「在didu的時候,我時常都在偷偷的染髮——不是將頭髮染黑,而是把黑色的鬍鬚和頭髮染白只有一個『老朽的』米納斯公爵,才能讓騎槍大帝安心,才能讓那個年輕的幸伙安心若是我在didu這些年,也都是這麼一副活蹦亂跳的模樣,只怕也活不到今天恐怕騎槍大帝死前,就會先派人悄悄的賜我一杯毒酒了。」
染髮……故意將黑髮染白……
魯爾心中浮出一絲寒意。
他沒有接這句話,只是苦澀的笑了笑。
米納斯公爵瞧著魯爾的笑容,緩緩搖了搖頭:「魯爾,你的膽子可比從前小多了。」
他轉身往裡走去,魯爾立刻垂首跟在身後。
走進大廳裡,兩人剛坐下,老頭子一句話就險些讓魯爾又站了起來。
「你進城的時候,看到外面的樣子了?」
「看,看到了。」魯爾深深吸了口氣,打起激ng神來應對著米納斯公爵銳利的眼神。
「我的軍容如何?可算雄壯?」
「呃……」魯爾想了想,決定還是說實話:「看上去不錯,不過,比中央軍還是差了一些。」
「呵呵。」老頭子絲毫不介意,淡淡笑道:「中央軍剩下的那點老底子在阿德裡克手裡,的確是很不錯的,但是數量嘛,能湊出一個兵團來就已經頂天了。我現在手裡這些人,雖然要差了一些,但如果是兩軍對決的話,圍也能把他圍死。」
「……是的。」魯爾點了點頭。
米納斯公爵一代名將,帶兵的本事,魯爾自然不會懷疑。不過半年的時間,就把南方的軍隊整合成已經頗有氣象了,若是再等上幾個月……
「耕已過。」老頭子淡淡道:「等到秋收的時候,我手裡囤積的糧食,足夠供給十萬軍隊半年的用度。南方的產糧雖然沒有夏亞手裡北方那幾個產糧區那麼多,但是南方沒有經歷戰亂,地方囤積的財富糧食都是不少……不知道didu的阿德裡克,現在手裡有多少籌碼?」
總共不到兩萬的軍隊,其中一萬中央軍的老底子。軍械和糧草都要靠蘭蒂斯人的海上援助……
魯爾心中嘟囔著。
然後胖子忽然心中一橫,決定自己不能這麼繼續被動下去,抬起頭來反問道:「老師,您和我說這些的意思是……」
「既然如此,克倫瑪家的那個小子,為什麼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來激怒我呢?」
米納斯公爵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克倫瑪家族的那個小子?魯爾品味著這句稱呼。
很顯然,老公爵連裝樣子的心情都沒有了。didu的那個惺帝,在他嘴巴裡,不過就是「那個小子」。
「您知道,有些人的愚蠢,總是無法以常人來度量的。」
魯爾的這句回答讓米納斯公爵笑了出來。
他看了看胖子:「這麼說來,你不是代表那個愚蠢的小子來見我的?」
「我是代表阿德裡克來的」魯爾雖然在歎氣,但是這句回答卻毫不含糊,十分乾脆,不敢有半分的遲疑。
「很好。」米納斯公爵點了點頭,看上去似乎頗為滿意,可隨後的話裡,就好不掩飾的流露出一絲殺機來:「你若是代表那個愚蠢的惺帝來的話,你根本見不到我,你的頭顱就早已經被懸掛在城牆上了」
面對這句殺氣畢露的話,魯爾卻打了個哈哈:「老師,您不用這樣對我吧?再怎麼說,我也是您一手調教出來的弟子啊。」
「哦?」老頭子看了魯爾一眼,臉上卻並沒有笑意:「魯爾,你跟隨我多少年了?」
「呃……」魯爾想了想,很誠懇道:「我年輕的時候是您府中的一個廚子,後來蒙您的青睞,栽培了我,又送我進了軍事學院,我一步一步走入軍中,也都是您的教誨,算下來,已經二十多年了。」
「嗯,是有二十多年了。」米納斯公爵淡淡道:「可惜,二十多年了,雖然你們幾個幸伙都已經成長的不錯,你魯爾也算是帝國現在數的過來的名將,但是只你剛才的這句話,便還不夠格。」
「呃?」
「哼。」老頭子冷笑一聲:「莫說你是我的弟子,若是你今天真的要攔在我的路前,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砍下你的頭顱殺伐大事,豈能考慮半點私情哼,所以我說,你也好,阿德裡克也好,都還差著遠呢」
魯爾眼角的肌肉跳了挑。
「為了成大事,殺伐決斷,絕不能有半分的猶豫。」米納斯公爵斬釘截鐵道:「若是到了必要的時候,無論是你還是阿德裡克,我都會毫不猶豫的斬殺除之而阿德裡克那個傢伙,卻明顯還留著幾分婦人之仁哼,我若是在他的位置,早有十幾種法子結局戰亂,絕不會讓這局勢崩壞到如今的局面」
「老師,阿德裡克也只是對帝國的忠誠罷了。」魯爾歎了口氣。
「忠誠?是忠誠一國,抑或是忠誠一家一人?」米納斯公爵冷笑一聲,隨後的語氣卻變得森然
「克倫瑪家族在這拜占庭帝國已經坐享了幾百年,也該是時候換一換人了。」
魯爾聽到這裡,忍不住就騰的站了起來
如果說老頭子之前的一切舉動,還能勉強用割據自立來解釋的話,那麼現在的這一句話,就分明已經將他取而代之的心思暴露無遺
「老師您……當真已經下了決心要這麼做了?」
魯爾的額頭已經流下了汗水,臉色也變得鐵青。
米納斯公爵沉默了會兒,似乎也不在意魯爾的質問,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忽然低聲道:「魯爾,你跟著我那麼多年……你一一看在眼裡,我米納斯家族滿門,對帝國的忠誠如何?對他克倫瑪家族的忠誠如何?」
「……」魯爾沉默。
「我米納斯家族數代以來都是為國從軍,我老頭子的父親,便是戰死在帝國北疆。我不足二十歲便從軍,我從軍的時候,騎槍大帝甚至還沒有繼承皇位哼」
米納斯公爵緩緩繼續道:「和我同樣資歷的軍中故舊,當年不少成了一區的總督,名副其實的割地稱王昔年若是我也想走這一步的話,早幾十年前我便已經成為一個軍閥總督,大權在握,何必在didu坐困這麼些年來,遭那父子兩代皇帝的猜忌我滿腹的才略,卻在壯年的時候不得已放棄了軍權,回到老宅子裡當一個老朽的傢伙,裝聾作啞,把自己囚禁一般的困在didu的那個牢房裡為的就是對這個國家的忠誠我還把自己最疼愛的女兒送給了克倫瑪家族可後來,我得到的是什麼」
「二十多年一個男人一生之中有幾個二十年?若是我四十歲的時候,還能繼續統帥帝隊,以我的激ng力和才能,我有七成的把握能收復河山,那些地方的總督,哪一個是我的對手?如果老騎槍大帝肯信任我,就如同開國皇帝信任鬱金香那般,這個國家又何至於變成如今這麼四分五裂給我十年時間,我便有信心讓這個帝國中興」
「可是,不他克倫瑪家族從始至終,只相信他們自己他們會懷疑所有一切的人當年在爭權的時候,我也曾經緊緊的站在騎槍大帝的身邊,全力的支持過他可等他皇位穩固之後,便迫不及待的將我踢出軍中」
「我四十歲之前,已經對得起這麼帝國,對得起他克倫瑪家族了」
米納斯公爵一字一句,全部都狠狠的砸進了魯爾的心中,魯爾沉默著。
胖子很明白,自己這一趟南行是白跑了。
他甚至沒有來得及和老公爵解釋一下didu裡皇帝為什麼會下令要刺殺公爵的孫子小戴維。
而米納斯公爵,甚至也根本沒有興趣來質問這個問題
在米納斯公爵心中,早已經下定了決心造反。
didu裡,皇帝殺不殺小戴維,已經無關緊要,最多也不過就是變成一個讓老公爵提前動手的誘因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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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爾知道自己已經不用再多說什麼了。老頭子沒有把他綁起來一刀砍了,就已經算是很念舊情了。
米納斯公爵也根本無意再和魯爾進行什麼談判,倒是安排了晚宴,邀請魯爾共醉一番——魯爾倒是沒有拒絕,想明白之後的胖子,也意識到,這很有可能是自己最後一次和老師同桌共飲了。
可等到晚宴開始的時候,當餐廳的側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來一個瘦小的人影的時候,魯爾還是忍不住驚呼了出來
「啊」
魯爾瞪大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從門裡走出來的這個孩子。
「戴,戴維」胖子立刻扭頭盯著米納斯公爵,隨即胖子開始苦笑:「原來……您早已經把孩子接到這裡來了……」隨即胖子咬牙切齒:「那個李爾呢?也在您這裡吧?」
「不止李爾。」米納斯公爵將自己的孫子召喚到了身邊,摸了摸孩子的頭髮,淡淡笑道:「事實上,就在三天前,這個孩子才送到我身邊,只是送他過來的人,卻並不是李爾。」
側門裡緩緩又走出來兩個身影。
「魯爾將軍,好久不見。」
「魯爾將軍,你好」
達克斯和多多羅兩人就站在魯爾的面前,達克斯笑的一臉賊兮兮的樣子,多多羅倒是有幾分畏懼。
「你們……」魯爾看著兩人,終於苦笑了一聲,然後胖子忽然用力一拍桌子,猛然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忽然狂笑的胖子,米納斯公爵倒是反而愣住了。
魯爾笑了好久,這才轉身看著公爵大人,躬身道:「老師,我明白了原來如此哈哈想不到,你居然和夏亞的人都掛上了鉤看來這didu早已經是大勢已去。」
說著,魯爾抓起桌上的酒壺來,仰起脖子便是咕嘟咕嘟猛灌了一起,然後將酒壺一扔,長歎一聲:「罷了,我現在算是明白了」
他看了看多多羅,又看了看達克斯,最後眼神落在了達克斯的身上:「我雖然對你不太熟悉,不過幸好我總算還是知道一些你的事情,多多羅那個傢伙不過是一個跟班,這些事情,都是你謀劃出來的吧?」
達克斯彎腰一躬,笑的很是得意:「大人,我只不過是為了對得起夏亞老闆開給我的每一個銅板的薪水罷了。」
「好手段。」魯爾冷笑一聲:「打破了南方的平衡,你們北方軍便有了插足的機會。」
他又扭頭看著米納斯公爵:「倒是我的老師,難道您不明白,北方軍現在是最強的一方豪強,他麾下的軍隊,地盤,都是首屈一指,就算你能吞了didu,他日北方軍南下,您又如何自處呢?」
老頭子倒是淡淡一笑:「無非便是戰場一番廝殺。這天下,左右不過是大家爭一爭誰爭的贏,便歸誰」
老頭子已經站了起來,看著魯爾,又看了看自己的雙腿,抬手指著自己的膝蓋
「自我那日從didu領軍南下開始,我便已經心中發誓我此生,這雙腿,再不跪他克倫瑪家族」
最後這句話,斬釘截鐵,倒是讓魯爾聽了猛然一震
再不跪人
再不跪人
「說的好」魯爾大笑三聲,又是抓起一隻酒壺,一口氣倒進脖子裡,用力在嘴上一抹,大笑道:「老師豪氣不減壯年」
說完,胖子轉身就走,米納斯公爵看著胖子轉身決然,原本似乎要開口,卻終於歎了口氣。
倒是達克斯,眼看胖子要走到門口,忍不住道:「魯爾將軍。」
「怎樣?」魯爾豁然回頭:「難道老師要把我留在這裡不成?」
米納斯公爵搖頭不語。
達克斯卻笑道:「魯爾將軍,你也是帝中豪傑,我知道你和我們夏亞老闆情同莫逆,若是你肯和我們一起回北方,少說也是一個兵團的統帥之位,何必再回那悶死人的didu去陪皇帝殉葬?」
「呸」魯爾笑罵道:「老子若是想去北方,早就去了。老子回didu,也不是去給那個什麼狗屁惺帝殉葬早在扶他殺回didu繼位,把我羅德裡亞兵團拼光的那個夜晚,我魯爾欠他皇室的就已經還清了我回didu,是想能不能把另外一個準備殉葬的人給拉出來」
米納斯卻皺眉,看著魯爾:「阿德裡克他的性子我是最知道,恐怕……」
「老師,您可以殺伐無情,我……卻做不到。」魯爾歎了口氣:「就如同您說的,將來若是戰場相見,無非便是一場廝殺吧。只是,老師……」
說到這裡,胖子卻故意頓了頓,臉上路出幾分促狹的笑容來,語氣卻是十分認真。
「……您和北方那個小子之間,我可並不看好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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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我看好你啊,小子。」
黑斯庭滿是嘲弄的口吻,夏亞狠狠的打了個噴嚏。
咻的一聲,一道銳氣迎面而來,夏亞略一扭頭,一枚利箭擦著他耳畔劃過,夏亞翻身躍上了車棚頂,挽起一張弓,就聽見弓弦一響,遠處林子裡便又是一聲慘叫,夏亞偷空破口大罵了一句:「老小子,你就這麼坐著看戲麼?」
黑斯庭盤膝坐在車棚裡,一手拿著個牛皮的酒囊,那柄三稜戰槍則藏在一支牛皮槍套之中橫放在他雙腿之上,這位奧丁武神一臉的悠閒,喝下一口酒,才笑道:「不坐著看戲又能如何,難道還陪你一起做這無聊的事情麼?」
「我呸」夏亞罵了一句:「車隊的人若是死光了,咱們沒了嚮導,不知道要多走多少路才能找到巴比倫聖城。」
黑斯庭正要說話,忽然一支流矢飛來,卻正好將他手中的酒袋穿透,酒水頓時就滴灑出來。他也不生氣,卻將嘴巴湊到了破口處灌下,才舒了口氣:「你且殺你的,別煩我喝酒。」
夏亞無奈,手裡連連張弓,遠處林子裡頓時此起彼伏的慘叫不斷。
這片茫茫的林海之中,商隊已經龜縮成一團,利用馬車的車廂結陣。商隊之中不分老少,都拿出了兵刃武器,武士們都拿著弓躲在車廂之間放箭。
林子裡,不停的能看見一條一條黑色的影子在枝葉縫隙之中穿過,身影敏銳彪悍。
倒是商隊的隊長,卻早在第一波襲擊之中就很倒霉的被一箭射穿了脖子,此刻車隊裡的另外一個商人,一路上和夏亞頗為熟悉的一個傢伙卻已經趴在了車廂下,屁滾尿流,口中不停的咒罵:「這些該死的黑激ng靈這些該死的叢林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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