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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百三十三章 【夏亞的智慧】 文 / 跳舞

    第五百三十三章【夏亞的智慧】

    第五百三十三章【夏亞的智慧】

    「多多羅,打起你的精神!」夏亞歪馬車的車棚裡,懶洋洋的將一雙腿翹車棚的圍欄上,身子隨著馬車車輪的顛簸不住的晃動,但是從他的表情看得出來,很顯然我們的土鱉此刻很是享受這份悠閒的時光。

    魔法師早已經換了一身打扮,原本那彰顯魔法師身份的袍子早已經換成了一件普通的亞麻短衫,這使得我們的魔法師先生看上去活脫脫就彷彿是一個泥腿子馬車伕,加上腦袋上的那頂破氈帽,就有些味道了。

    多多羅低聲嘀咕了幾句,顯然是心中對自己的主人腹誹,但是臉上去依然做出了一副精神百倍的樣子,賣力的揚起馬鞭來揮舞。

    這輛破舊的馬車看上去幾乎就快要散架了,不過——這實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如今兵荒馬亂的,一路上連續路過的幾個鎮子都已經蕭條,很多商路都已經斷絕,往日拜占庭帝國北方的那些各地的車馬行,要麼就是紛紛倒閉,要麼就是自家的車馬被當地的軍隊徵用。

    夏亞一行人上路以來,還是花了好大的力氣才終於一個村子裡,從一個農夫的手裡買下了這麼一架破馬車,而且還花了足足二十個金幣!

    沒有辦法,誰讓夏亞老爺打死也不肯放棄車上的那些貨物呢。

    不過對於這一點,多多羅倒是絲毫沒有埋怨夏亞:車上的那些東西,任何一個人眼中都是無價之寶!何況多多羅可是一個魔法師,他是明白這些東西的價值所!

    這一輛破破爛爛的馬車上,裝了十幾個桶子——就是普通的那種裝酒的橡木桶,一個就有半人高的那種。而此刻,這車上十幾個桶子裡,除了其中的兩桶裝的是旅途之中使用的淡水之外,其他的桶子裡,都是裝了滿滿的——龍血!

    黃金龍的血啊!

    天知道那個可憐的達爾文,被放了這麼多血之後會不會失血死掉……

    魔法師心中惡意的詛咒著達爾文。

    而被多多羅詛咒的對象,我們英俊的阿達先生,此刻就車棚上坐著,靠夏亞的身邊不遠,腦袋枕一隻桶子上,正閉目養神。他的臉色的確很蒼白,明顯是失血過多的樣子,很顯然,達爾文的傷勢還遠遠沒有恢復過來。

    夏亞呵斥過了多多羅,就將腦袋轉過去看了看身邊的黃金龍,笑道:「阿達,重變成人形的感覺怎麼樣?」

    達爾文瞇著眼睛瞧了瞧夏亞,從鼻孔裡輕輕哼了一聲,彷彿連說話的力氣也都不足一樣。

    事實上,踏上返回家園的旅程,為了行路方便,夏亞讓達爾文重變成人形,達爾文開始的時候還是有些牴觸的——為了恢復龍身,他幾乎差點就把命都拼掉了。恢復了龍身之後,達爾文的心中委實是再也不想重變成人形了。不過夏亞的一再強迫之下,黃金龍還是不得不就範了。

    黃金龍畢竟是黃金龍,達爾文恢復了龍身,而得到了神聖巨龍附體的刺激,進化成了黃金龍之後,無論是實力還是強悍程度都已經遠遠超過了當年他的本尊。出於這一點的考慮,那麼其中經歷的那些九死一生,也就不算什麼了。

    夏亞對於這個達爾文可是一點都不會放鬆警惕:這個傢伙雖然是龍族,但是他的狡猾程度,卻很容易就會讓夏亞想起另外一種動物:蛇!

    眼看達爾文不肯說話,夏亞卻彷彿不願意放過這個調侃對方的機會,故意笑道:「怎麼?我的黃金龍,對你的主人就是這樣的態度麼?」

    達爾文終於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夏亞,瞥了瞥嘴角:「夏亞,我倒是很好奇你現有這麼輕鬆的心情——你帶著那個東西回家,難道就一點不擔心麼?」

    達爾文說的那個「東西」,此刻就馬車後面的第二架車廂上。

    這破爛的馬車有兩截車廂,第一截裝了貨,後面的第二截車廂上,就只有兩個乘客了。

    年幼的蘭斯洛依然還緊張的忙活著,他雖然坐車廂上,但是卻並沒有片刻休息的時間,他的面前放著一個小小的烤爐——這東西也是半路上買來的。烤爐上依然生著火,除此之外,蘭斯洛的面前還放了一隻罐子,罐子裡粘稠噴香的液體,赫然正是一大罐子野蜂蜜。這還是半路上一片樹林裡搗掉了一個巨大的蜂窩才弄到的好東西。

    此外,一堆各色的果子就放面前。蘭斯洛將這些大小的果子用木棍串起來,然後蘸上蜂蜜,火爐上烤上一會,等蜂蜜冷卻凝固之後,就變成了一層焦脆可口的糖衣,一口咬下去,外面的糖衣清脆,裡面的果子清香,味道著實讓人流口水。

    不過很遺憾,這些美味,可沒有夏亞的份,其他人也是只有乾瞪眼的份兒了。

    所有的美食,都歸了那個「小東西」享用。

    歐克!

    我們的地精之神,它甦醒之後,似乎就一直沒有停止進食。這一點實是讓夏亞很無語。

    彷彿遠古那個神秘而偉大的地精族,花費了偌大的代價創造出的這個「神」,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目的就是……吃!

    歐克看上去彷彿很老實的樣子,就盤腿坐蘭斯洛的身邊,靜靜的看著蘭斯洛忙活,它的表情看上去一點都不急躁,不慌不忙,眼神轉注。然而只要蘭斯洛做好了一串果子,歐克就立刻接過來,三口兩口就全部進了肚子,接著就繼續安靜的坐著等待。

    它從來不吵鬧,從來不著急,看上去耐性好的出奇。

    事實上,一行人之中,歐克到目前為止,親近的人,除了夏亞之外,就是小蘭斯洛了。

    對於歐克來說,夏亞是這個地精之神甦醒之後第一個對它表示了友善的人,對於一個一切認知都全部是一張白紙的小傢伙來說,夏亞和它的關係,實是很微妙——就如同雛鳥出生之後會對第一眼看到的東西當作自己的父母一般。

    當然了,歐克出生之後第一眼看到的東西不是夏亞,而是經歷了很多慘烈的戰鬥廝殺。但是夏亞卻是第一個對它表示了友善的生物。

    除了夏亞之外,隊伍裡唯一一個可以和歐克親近的就只有小蘭斯洛了。

    歐克有一種超乎尋常的敏銳的感覺,它似乎能感覺到小蘭斯洛的弱小,不會對它造成任何一丁點的威脅——對於歐克的實力來說,小蘭斯洛的弱小簡直比螞蟻都還不如。而這麼一個徹底無害的傢伙,還能製作出那麼多讓歐克喜歡的食物,那麼這種親近,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了。

    除了夏亞和蘭斯洛之外,隊伍裡的多多羅和達爾文都無法和歐克親近,歐克都不願意和他們溝通甚至是接近。

    「……這小傢伙可不是什麼無害的寵物。」達爾文笑得很複雜,緩緩道:「你很清楚這一點,夏亞。它不是你的孩子!它的學習能力驚人,一旦今後有了自己的意識和思維方式之後,你以為你的這種扮演『父母』的遊戲還能繼續下去麼?早晚一天,它會成長到足夠成熟而不會再對你的話盲目的順從。」

    夏亞沉默了。

    達爾文的語氣越發的鄭重了一些,他盯著夏亞的眼睛:「你可以不回答我的問題,但是我知道,你心中根本就是明白的!你明白,我說的這一切,未來一定會發生。這個未來或許會來的很晚,或許很快,誰知道呢。它——不是你的寵物,不是你的孩子,它也不會永遠這樣聽你的擺佈,夏亞!」

    達爾文說的這些,毫無疑問是一個沉重而嚴肅的話題。

    他似乎試圖用這樣沉重的話題來給夏亞製造出一些壓力——或許這是一種很陰暗的心思,很微妙,很難以用言語來解釋,又或許是達爾文心中對夏亞存了一些不滿和不爽,看著夏亞,總想給他找一些麻煩——當然,我們充分可以理解達爾文的這種心態,畢竟他夏亞的手裡吃了一個很大的虧之後,難免是有些想找回點代價的心思。

    夏亞就這麼被達爾文凝視著好久,終於,土鱉笑了。

    他笑得似乎依然還是那麼輕鬆暢快,雖然笑聲不大,但是眼神裡,卻並沒有流露出達爾文所希望的那種沉重和憂慮。

    夏亞扭了扭頭,看了看身後那截車棚裡,歐克就如同世界上乖乖的孩子那樣坐那兒靜靜的等著吃果子的樣子,然後他收回了目光,瞟了達爾文一眼。

    「阿達,你很聰明,我一直認為你是一個很厲害的傢伙。」夏亞如是說,他的語氣有些慢吞吞的:「從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看見你被人埋地上,就露出一個腦袋,當時你差點死掉,但是你卻依然很鎮定——那個時候我就對自己說:小心!這是一個危險的傢伙!」

    達爾文冷笑了一聲。

    「……之後我們的接觸,很多次,現想來,幾乎每一次,我都是被你牽著鼻子走,每一次,我雖然力氣比你大,本領比你強,只要伸伸手就能把你撩趴下——但奇怪的是,幾乎每一次我都會被你說服,然後跟著你聽你的那些蠱惑去做一些事情,哪怕幾次遇到危險,差點就沒了命。」夏亞笑得很坦誠:「所以我一直認為,你是一個很厲害的傢伙。」

    達爾文皺眉,他覺得夏亞的語氣似乎不是他期待的那種反應。

    「其實我很佩服你,達爾文。」夏亞忽然喊了達爾文的名字而不是「阿達」這個稱呼,讓黃金龍有些詫異:「我認識的人之中,你的聰明和智慧,可以說的其中厲害的幾個之一了,甚至……卡維希爾那個老傢伙死掉之後,我覺得你是我認識的人裡聰明的一個。我甚至有那麼一點羨慕你,你有一個很聰明的頭腦,有淵博的知識,你懂得很多很多東西——而我,從來就不算是一個真正的聰明人,我不像你懂的那麼多。我曾經有過一個很古怪的想法:假如我夏亞雷鳴是一個聰明人,我也有聰明的頭腦,有你這樣聰明人那般的智慧,那樣的學識,那麼我會變成什麼樣子?或許,很多時候,我就不會被遇到的那些麻煩逼的手忙腳亂,幾次九死一生了吧。可是後來,或者說是現,我真的明白了,我夏亞雷鳴,和你這樣的聰明人之間,我們真正的差別是哪裡。」

    「……是什麼?」達爾文忍不住問道。

    「不是頭腦。不是這裡……」夏亞指著自己的腦袋,微笑搖頭:「我們的區別不於這裡的智慧多少。真正的區別,於你剛才說的那番話:沒錯!或許將來,歐克會帶來很多很多的麻煩,會變成一個讓我無法承受的巨大的難題,我不知道它將來會帶來巨大的災難還是別的什麼。但是……至少,我現不會去想這些。你說的那個未來,它或許存,或許不存,它或許會很快到來,也或許會過很久很久很久……但是這是你的想法,你這樣的聰明人,會現就開始想這些問題,為這些問題煩惱,去籌劃,去計劃,去做準備,把自己逼的很辛苦。但是……我不會!我夏亞不會這樣做。因為,我不是一個聰明人!」

    說到這裡,夏亞的神色才真正開始嚴肅起來:「我從來不會杞人憂天,為將來的那些尚未到來,尚未發生的事情擔心!我不喜歡去考慮未來那些太多太多不可琢磨的事情,我帝都的時候,曾經有人問過我將來,到底是想做一方霸主,還是做一個帝國名將……甚至,可能當皇帝?哈哈哈哈……但是我不願意去想這些讓人頭疼的問題。現,我親愛的阿達,你明白我們的差別哪裡了麼?」

    「……哼!」達爾文終於無語了。

    「我們的差別就於:你們這些聰明人,成天想著『明天』『未來』,其實你們的不知不覺之中落入了一個可憐的境地:你們『等待』明天!是的,我用了等待這麼一個詞兒,因為你們心中已經認定了未來會發生不好的事情,你們已經認定了那些不好的事情一定會發生,你們已經認定了這些,所以只能消極的等待著那些事情發生。但是!我夏亞雷鳴,從來不『等待』明天!我只為今天而活,為現而活!至於未來要發生的事情,那就等未來真正到來,等它發生的時候,到時候再想辦法解決好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夏亞笑得很平靜,但是此刻,我們的土鱉的眼神裡,卻赫然有一種叫做「睿智」的光芒流動。

    達爾文心中歎息。

    這到底是愚蠢,還是大智慧呢?

    ※※※

    一輛馬車緩緩的行駛到了溪水河畔。

    這裡距離莫爾郡的丹澤爾城只有不過百餘里的距離了。正是莫爾郡和諾茲郡的邊境交界處。

    河水東岸是一座軍營——這是一個典型的奧丁軍隊的軍營,沒有拜占庭軍營那樣周密的圍欄,沒有林裡的崗哨,沒有瞭望台,沒有營門。

    奧丁人的軍營向來簡單,奧丁勇士們征戰的時候,從來不會考慮防禦的問題,他們只是習慣性的走到哪打到哪。他們不會紮下那些結實的柵欄牆,因為奧丁人相信他們不會一個地方停留太久,紮營只是為了短暫的休息,然後就會繼續進攻敵人,很快就會離開。

    這是奧丁人的哲學。

    可管如此,沒有人會認為偷襲一個奧丁人的軍營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奧丁人生性彪悍,勇猛善戰,他們的軍營雖然沒有結實的營牆和工事,但是奧丁人北方苦寒之地長大,幾乎一生都離不開徵戰,他們早就將警惕性深深印刻了血液之中。野外的巡遊的狩獵者,是奧丁軍營陰影的外圍壁障,而軍營之中,奧丁戰士哪怕是睡覺的時候,都會習慣將武器放手旁近的地方。他們不怕夜襲,不怕偷襲。

    任何一個奧丁人,哪怕是從睡夢之中驚醒,戰鬥的本能都會立刻讓他們爆發出強悍的勇氣,而很少落入驚慌。

    這是一個野蠻而且善戰的種族。

    對岸的軍營之中,那面黑色的旗幟還飄揚,軍營之中一片喧鬧,此刻已經是夜晚了,但是奧丁人的軍營從來不會有宵禁,夜晚的時候,勇士們喜歡圍著篝火角力,摔跤,比武,拼酒,大聲高唱著家鄉豪邁的歌聲。

    望著那一片喧鬧的軍營,馬車裡的蘇菲緩緩歎了口氣。

    這就是黑旗軍了……看這軍營之中熱鬧歡騰的景象,哪裡會有人相信,這一支孤軍,其實已經走到了絕路呢?

    身為北方軍統帥的幕僚長,蘇菲堅持了自己的意見,她親自從城趕赴了北方諾茲郡邊境前來面見黑斯廷會談。

    可真的走到了這裡,來到了黑旗軍的大營之外,蘇菲才忽然發現,自己一路上醞釀的那些說辭,只怕都不會起到什麼作用了。

    黑旗軍,哪怕是已經走到了絕境的黑旗軍,依然保持了奧丁人骨子裡的彪悍和驕傲,他們的軍營之中,絲毫沒有頹廢和絕望,依舊是一派豪邁和悍勇!

    如果北方軍想以一種救世主的姿態來收編下這支黑旗軍,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奧丁人不會接受這種姿態的。

    眼前的,並不是一群喪家之犬,而是一群遊走荒野上無家的狼群!一群依舊嗜血凶悍的狼群!

    蘇菲的眼睛,夜色之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您的支持,就是我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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