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一個壞消息和一個更壞的消息
「呀，原來這滿佈籐蘿的山壁後面，居然還有這麼一條羊腸小道，直通兩座高峰夾壁裡的小山谷啊，真是夠隱蔽的，看來山谷裡肯定有什麼特別之處，小心耶穌他們幾個才會巴巴的從總舵跑來這裡，嘿嘿，這下還不被三爺撞個正著？哇卡卡卡……」
墨色黃蜂號間諜衛星傳回來的圖像讓小心耶穌自以為安全無比的渡劫地點盡收若水眼底，只是若水此時還不清楚小心耶穌到底想幹什麼，因此想當然的以為這山谷裡是不是會刷新什麼掉好東西的boss,又或者是有什麼天材地寶、道書飛劍即將出世，所以才會引得小心耶穌帶人前來奪取，心中頓時欣喜不已，以為自己又能佔到什麼便宜了。
而小心耶穌一行七人進入這無名小山谷之後的舉動似乎也正在印證若水的想法，這七個傢伙各出法寶，劍光神雷齊上，不一會兒功夫便將這數里方圓的小山谷裡所有的怪物統統清掉了，並且在山谷中心的一塊空地上停了下來，站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把墨色黃蜂停在高空繼續監視小心耶穌他們，若水自己則偷偷摸摸的啟動了塵逸遠揚印，也進入到了山谷裡頭，一路穿林過巖，在距離山谷中心空地還有數百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躲到了一棵數人合抱的巨樹之後，支楞起耳朵，開始了人工竊聽。
學過天視地聽法之後，若水的耳力也大有長進，雖然數百丈的距離還是稍微遠了一點，但順著風兒，倒是也能隱隱約約聽到點話音。
「先去……佈置好，這可是花了不少……有了……成功的希望……很多。」小心耶穌的話斷斷續續的傳來，聽這意思，似乎是想讓刀過無痕他們佈置些東西，一邊說，這小子還一邊將一些閃閃發亮的石頭和六道靈符遞到刀過無痕他們的手裡。
接過靈符與石頭的雲淡風輕六大高手齊聲應是，然後便各自手中靈符的指引，將那些閃亮的小石頭安置在山谷中心的空地上，說來也奇怪，那些小石頭拿在玩家手中的時候不過玻璃彈子差不多大小，但是被靈符發出的光芒一照，立刻就化成了尺許長，兩頭尖銳的銀光短矛，被刀過無痕他們一根根打入地下。而小心耶穌則從法寶囊裡取出一塊三尺長、六角形，彷彿地磚一樣的法寶來，墊在腳下，然後手持一道靈符，口中唸唸有詞，不住發出許多符咒，打入四下的泥土裡，看起來倒像是在佈置什麼陣法一樣。
有墨色黃蜂在高空提供俯視角度的圖像，若水自然能輕而易舉的將小心耶穌他們佈置的陣法認出來，「嘖嘖，原來是系統老大公開倒賣的垃圾陣法**陣呀，奇怪，小心耶穌這傢伙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佈置這種出了名中看不中用的陣法呢？」
這**陣法乃是遊戲系統中公開出售的一系列初級陣法之中的一種，全套陣法共計有太極、兩儀、三才、四象、五行、**、七星、八卦、九宮九種，各自依照一種天地間的至理而運行，乃是大道中正邪兩道，妖魔佛道四家林林總總過萬種陣法的基礎。
不過，正因為這些陣法是基礎中的基礎，所以威力全都小得可憐，無論是用來伏殺敵人還是守衛什麼重要地點，全都中看不中用，系統老大賣出的價格又高得要死，所以被玩家戲稱為系統斂錢陣，除了遊戲初期一些錢多燒糊塗了的幫會買過幾座基礎陣法用來防護幫會駐地之外，就只有那些醉心於研究陣法的玩家捨得掏出一大筆錢來買這種除了研究價值之外，實際使用價值小得可憐的陣法。
不過遊戲公司畢竟不可能光騙錢卻不給大家見點實效，所以這九套陣法除了垃圾之極的攻防能力之外，也有一些比較特殊的效果，比如七星陣就可以輕微的引動天星之力，九宮陣具有簡單的迷蹤效果，而五行陣則具備最初級的五行生剋妙用，只是除了真花大價錢買過這些系統陣法的冤大頭之外，很少有人知道這些事情。這些特殊效果雖然威力小，但如果使用得當的話，一樣能讓陣中之人吃上不少苦頭——當然，那是指遊戲初期，對於現在的玩家們來說，這些系統賣出的初級陣法威力已經完全不夠看了。
但是大道中任何一樣東西都是有其存在價值的，這些看似垃圾無比的陣法也一樣，全看使用者能否運用得當。只要用的好，就算是**陣這樣的垃圾陣法，一樣能給玩家帶來很大的幫助。
小心耶穌是遊戲初期花過大價錢買過系統陣法的那一批冤大頭之一，當時他買的也是**陣，機緣巧合之下被他發現這種門系統陣法具備一項特殊功能，便是能抽取構成整個陣法的六個陣眼之力，臨時加持到主持陣法之人的身上，用以增強陣法的攻擊力，和瘋血舞痕金笛的特效倒有異曲同工之妙——實際上，瘋血舞痕的金笛全名便叫做**滲金笛，只是笛子中篆刻的**法陣，比起系統賣出的**陣威力要大一些。
本來這功能是相當雞肋的，因為以系統賣出的**陣法之力，最多能抽取出陣眼力量的十二分之一，而且這樣一來，**陣維持穩定的陣眼力量就會減少，雖然攻擊力加強了，但是卻更容易被人攻破整個陣法，可謂得不償失。但小心耶穌強渡二次天劫的準備不足，苦思冥想之下突然憶及舊事，想起這**法陣的特殊功能來，靈機一動，發現這個雞肋特效似乎剛巧能派得上用場，因此花了巨額金錢買下一套新的陣法，用於渡劫的時候取巧之用。
小心耶穌的設想是在引發天劫之前事先在渡劫之地佈置好**陣法，並將陣法稍加改動，用六個法力高強的玩家充當陣眼，然後渡劫的時候再分別抽取這六個玩家十二分之一的法力加持到自己這個主持陣法之人的身上，如此一來，豈不是就能在渡劫之時憑空多出半個准散仙級別玩家的法力麼？反正天劫針對的只是他一個人而已，只要不調動**陣法的力量抵禦天劫便不算犯規，更不會引發天劫對**陣法的攻擊，這樣既增強了渡劫者的實力，又不會加大天劫的威力，雖然花的錢多了些，但也算是鑽了系統老大一個空子。
若水不清楚**法陣裡居然有這種稀奇古怪的功能，也不知道小心耶穌此來為何，故而對這些人的舉動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正打算再往前摸一點，聽聽看他們會不會把此行目的說出來的時候，耳中突然聽得一陣滴滴滴滴亂響，把為避免被人發現而平息屏氣，一點動靜都不敢發出若水嚇了一大跳，一顆小心肝差點蹦出了嗓子眼，還以為自己被人發現了呢。
結果回過神來之後定睛一看，卻是有人給自己發了加急信息，系統欄發出的提醒而已。
「太陽哦，老子差點就被嚇死了，誰這麼挫，在這個節骨眼上給三爺發加急信息？」加急信息是要收費的，一般沒事的時候大家肯定都選擇免費的信息，加急信息只有在發生特殊狀況的時候才會被用上，而且看小心耶穌他們這佈陣速度，沒個十幾二十分鐘根本完成不了，因此若水雖然很不爽的在心裡念叨著，但還是開始馬上打開信息欄，看一看究竟是誰，有什麼急事，居然挑在這個時候打擾自己。
但若水卻沒想到，給自己發來信息的竟然是天塹公會的副會長赤神。
「赤神，你小子怎麼突然想起三爺俺來了，難不成又有什麼生意要照顧俺麼？」若水和赤神之間的關係雖然沒有和晨星四大高手那麼好，但也還算是過得去，只是平時聯繫的並不頻繁，最多也就是偶爾詢問詢問近況而已，因此打開這加急信息之後看到赤神祇是發了個「在否」過來，他便立刻回了信息過去，問他這麼急找自己究竟有何貴幹。
赤神的信息很快就回來了，「水水同學，你小子最近混的不錯嘛。」
若水不屑的回道：「三爺一直混得很好，有啥事你就直說，不用拍俺的馬屁，拍了也是白拍，三爺從不幫沒報酬的忙。」
「拍你個大頭鬼啊，我只是聽說你最近在川邊一帶鬧得風生水起，所以特地發信息來問下你死了沒有啊。」
「呸呸呸，烏鴉嘴，三爺當然還活得好好的，就憑川邊這些臭蕃薯爛芋頭，也想掛掉三爺？用膝蓋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那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水水你這個害人精會死才怪，我可聽說了，你把人家川邊禍禍的可夠慘的，半道上搶了人家的法寶不說，還滿世界的追殺川邊四派的高手，據說川邊那四個最大的勢力裡所有等級上了一百一十的玩家差不多都被你掛了一遍，是不是真的啊？」
「哇卡卡卡，有這麼慘麼？不好意思，區區不才最近手有些癢，出招大概真的狠了一點，哎，沒辦法，實力太強了，其實我已經手下留情了都。」若水對赤神那麼清楚自己最近的情況一點都不感到奇怪，本來這十多天來發生的事情在論壇上就鬧得沸沸揚揚的，而且赤神又是天塹的二把手，情報來源不要太多，不知道這些事情才有鬼。
「你小子本事不小哈，川邊幾十萬玩家都奈何你不得，牛，真牛，要換了老子去，估計早就被人燉成一鍋湯了。」
「一般一般，大道第三……對了，赤神你怎麼會突然想起問我這些事情的？難道你們天塹也想趁亂入主川邊？不成，要真是這樣的話，你小子得給我勞務費才行。」
「屁，就川邊那麼點大個小地方，要是我們天塹想拿下，還用得著趁亂？你也太小看我們大道第一公會了吧？」
「明明是前第一公會好不好？」
「靠，你就不會說點好聽的？」赤神很不爽的在信息裡畫了一口血淋淋的菜刀以表示威脅，「說實話，川邊這塊雞肋我們還真沒興趣去啃呢。」
「不會吧，好歹也是四五萬里方圓的地盤呢，你們居然看不上眼？」
「呵呵呵，你那裡知道，這川邊地區以及它周邊的大雪山、小天山地帶地緣位置比較特殊，正好位居於天塹，晨星和大聯盟三大勢力的夾縫裡，誰拿下它，便會同時直接面對其它兩大勢力，所以，不是我們看不上這塊地盤，而是這塊地盤屬於我們三家特意留出來的緩衝地帶，明白了麼？要不然的話，你以為光憑川邊那些一盤散沙的玩家就能保得住這一大塊地盤麼？你當我們都是吃乾飯的丫。」
原來如此，經過赤神這麼一解釋，若水方才恍然大悟，什麼緩衝地帶啊，明明就是天塹他們三家勢力日後對決激戰的殊死戰場，肯定要被打得稀巴爛的地區，難怪天塹、大聯盟裡那些瘋狂的戰爭販子都不來打這裡的主意呢，倒讓川邊四派囂張一時。
赤神將川邊的特殊形勢朝若水解釋了一番後，便繼續發信道：「不過若水，你在川邊鬧騰的也夠了吧，我勸你還是盡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為好。」
「怎麼，我在這邊折騰影響到你們的計劃了？」
「哼，你就是把川邊折騰個底朝天都和我沒關係，只是你小子幫了天塹不少忙，咱們兄弟關係也不錯，哥哥我正好收到點風聲，不好見死不救，所以才特地發信息向你透露些情報，怎麼樣，願不願意聽聽？」
「赤神你又收到什麼風聲了？說來聽聽。」
「先說第一條吧，你小子最近出的風頭太盛，所以當年結下的幾個老仇家有點坐不住了，全都放下了手頭的事情準備趕過去和你敘舊，估計最近一兩天就能到川邊了。」
「仇家？難道王者風他們？」
「廢話，你有什麼仇家你自己不清楚，還用得著我提醒？反正最近大聯盟裡幾個主力干將都銷聲匿跡了，據說最後曾經出現的地點都離川邊不遠。」
「靠，這幫冤魂不散的傢伙。」若水聞聽此言也不禁有些頭疼，大聯盟如今勢力龐大，高手眾多，和若水有仇的人也不少，這些人要是都來和川邊和他為難，也是件很讓人鬱悶的事情，尤其是那個王者風，法術凶悍異常，實力比起若水也不遑多讓，著實是個勁敵，若水雖不怕他，但是也不想在幾十萬玩家的虎視眈眈之下遇見這樣的仇人。
「這就頭疼了？我這兒還有一條更壞的消息，可是要比第一條消息更令你頭疼哦。」
「不會吧，還有比這更糟糕的？奇怪，我不記得我有比王者風更牛逼的仇家啊！」若水很鬱悶的問道：「又是什麼壞消息？」
「事先聲明，這是一條小道消息，未經有效途徑證實，所以你信不信，聽完之後最好當我從來沒說過，就算你說消息的來源是我，哥哥我也不會承認滴。」處於某種特殊原因，赤神鄭重的說明道。
若水不禁一愣，赤神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小道消息這麼神秘，還沒說出來就急著撇清關係了？「靠，到底什麼小道消息啊，至於弄得你這麼緊張麼？」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剛才我和舞陽城的楚碧痕聊天的時候，偶然聽說他們工作室接了一筆生意，說有人花錢要買某個在川邊攪風攪雨臭小子的項上人頭。」赤神輕描淡寫的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果然若水一見這話眼睛頓時有些發直，倒吸了一大口涼氣。那舞陽城好大的名頭，乃是遊戲業界赫赫有名的第一工作室，在某些方面的實力甚至要超過晨星、天塹這樣的超級公會聯盟，其中的成員無一不是骨灰級別的職業玩家，尤其是曾經和若水有過接觸的楚碧痕楚老二，更是可以媲美想飛的絕頂高手，與晨星的小小綠竹號稱妖怪玩家中的雙壁，實力非同小可。
「舞陽城的楚老二？那傢伙怎麼也攪進這渾水裡了，居然還要找三爺的麻煩？沒點人性，虧得他當初還和俺並肩作戰過呢！」
「屁，誰找你麻煩了，要怪只能怪那黃澄澄的金子，水水你也知道，舞陽城是個專業的遊戲工作室，一切行動以經濟利益為優先，做任務、探情報、打寶，只要能賺錢的工作都接，難免也會接到點當僱傭軍啊，殺手啊之類的任務嘛，只是這次的目標恰好是你而已。楚老二他們規矩森嚴，就算和你有舊，也不好拒絕人家送上門來的金子啊。」
「靠，誰這麼牛逼，居然請動了天下第一工作室的人啊？」
「我想想，剛才楚老二說那個人叫什麼來著？對了，好像是叫什麼耶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