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洞窟內,半空驟然出現一個順時針的渦流,即基德召喚而出的短距離空間傳送陣。黑色橡泥般的渦流出現後,尹千尋就被扔了出來,墜落在地。
「啊……」尹千尋在地面摔滾了幾圈,吼叫的聲音還未停止。
「嗯?這是哪裡?」尹千尋腦中思索著,警惕的觀望四周。
「別亂動。這地方就是個圈套,周圍佈滿了機關陷阱。」炳叔在意識世界中提醒到。
「你來過這地方?」聽炳叔如此說,尹千尋詫異的問道。
「當然……沒有。我怎麼可能來過這裡。」炳叔略帶嘲笑的說著。
「沒有?那你說個什麼勁啊!別因為你個烏鴉嘴,導致我們遭遇什麼險難。咳咳……」尹千尋剛要動肝火,身體就一陣疼痛,連聲咳嗽起來。
「糟糕。把她忘了。她住在體內,就會吸取我的身體能量,從而導致能量的消耗過快。現在,體內儲備的能量將用光,這陣疼痛就是身體反饋的信號。」尹千尋邊想著,邊拿出一支紅色的能量藥劑,對著胳膊的血管動脈注射進去。
「咳咳……」過猛的藥效,讓尹千尋蜷臥在地,全身不斷的瑟瑟發抖。冷汗自額頭不斷滲出,雙手不時的捶打地面,以此緩解體內藥效引發,陣陣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呼……」尹千尋擦拭著額頭的冷汗,掙扎著從地面站了起來,低頭嚥了幾口唾沫,喘了幾口粗氣後,才漸漸恢復了平穩的呼吸。
「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還沒法承受兩人的能量消耗。所以,你……」尹千尋看著被放出的慕容鍾秀(當然不是裸~體,尹千尋為其準備了一套自己的衣物),有些尷尬的說道。
「無所謂。反正我對你也沒什麼期望。只是被你這種人囚禁,感覺有些窩囊。」慕容鍾秀雖然穿著男人的衣物,但舉手投足見,隱隱風姿卻是悄然可見。
相較於嫵媚**之美色,這種似隱似現,又略帶剛性的美色,卻是更具韻味。
「……好吧。雖然你嘴上說的狠毒,但念在你對我有所誤會,才會如此說。這次我就不再追究。如果還有下次,膽敢跌你主人,我的面子。嘿嘿……」慕容鍾秀對尹千尋的不屑,其實讓尹千尋心中為之竊喜。至少說明,她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當然,這只是尹千尋感情方面弱智般的想法。兩人是主僕關係,慕容鍾秀不注意尹千尋,那才叫怪事。
不過,竊喜是心中的,表面的威壓也絕不能含糊。尹千尋右手微抬,緩緩牽扯出一根漆黑的鎖鏈,一直延伸至慕容鍾秀的頸項之上。這條鎖鏈,正是強制性契約的表現。
當然,只有尹千尋和慕容鍾秀兩人能看見鎖鏈。
「記住我們的關係。我是主人,而你,則是我的女僕。」尹千尋擺動了下鎖鏈,然後猛地用力,借助鎖鏈的蕩勢,將慕容鍾秀整個身體扯飛出去,摔倒在地。
「這條鎖鏈,就是我兩所簽契約的憑證。沒有我的同意,你沒有使用能力,甚至是力量的權利。而且,你永遠不可以對我發動任何形式的攻擊。」尹千尋看著趴在地上,仰頭對著自己微笑的慕容鍾秀,說的有些缺少底氣。
尹千尋頓時知道,她絕不是容易屈服之人,於是接著說道,「如果你配合的話,我們還是會相處的很愉快。」
「那麼,廢話就說這麼多。前面的路,我也不清楚究竟充滿多少危險。但現在,大家同坐一條船,我需要你們的幫助,你們也需要我這個載體。大家彼此互助互利,才是最佳選擇。所以,你們給出的答案是?」尹千尋同時對現實中的慕容鍾秀,和意識世界中的炳叔提問。
「在找到意識分離方法之前,我自然沒有問題。」炳叔這時倒也爽快。
「你有什麼更好的建議嗎?」尹千尋望著剛從地面爬起,一言未發的慕容鍾秀,有些氣惱的問道。
「……」慕容鍾秀想說些什麼,可剛要開口,話語又退了回去。然後,她就面帶微笑的看著尹千尋,擺出一副任憑處置的淡然姿態。
「哼!」尹千尋悶哼一聲,猛的拽了一下鎖鏈。
然後,尹千尋看著腳步跌撞、站立不穩,卻依舊面帶微笑的慕容鍾秀,心裡頓時有些不忍,只好略做妥協的說道,「好吧!這次合作結束後,我會聽你把上次沒有說完的話講完。」
「成交!」慕容鍾秀這時才收起來微笑,一臉認真的說道。
「真是個麻煩的女人。」尹千尋在意識世界抱怨道。
「是女人,就是個麻煩。」炳叔以自己豐富的人生經歷,居高臨下式的總結道。
「也不全是。至少我認識的第一個女人,就很好。」尹千尋又回想起李慕蘭,以及彼此之間的約定。當然,還有楊大哥的誓約,以及其與慕容家的恩怨。
不知是不是巧合,尹千尋居然遇到了慕容家的人,並在見第一面,就對她產生了些好感。
「李慕蘭嗎?那是因為她還如同一片白紙,未經世間的塗染,你才會感覺她是個易處的女人。如果把她帶入這個花花紅綠的世界,無需一年,你一定會對其改變大吃一驚。」炳叔一副極有經驗的分析到。
「你怎麼知道慕蘭?」尹千尋詫異的問道。
「你不也知道了我意識中的部分記憶片段,還有那段我意識混沌時,要奪你身體的記憶嗎?」面對尹千尋的疑惑,炳叔有些不悅的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要奪我身體?」通過記憶共享,尹千尋已得知炳叔之前欲加害自己之事。
「那能怪我嗎?要不是楊廣……」炳叔一聽尹千尋的語氣,頓時怒了起來,接著想到楊廣天,更是憋不住的想咒罵幾句。
「停!別人都死了那麼多年了,你也該消停了吧!何況你罵他又有何用,痛苦不還是你,加上我嗎?再說,這件事,你自己也有過錯,誤交劣質損友,致使親人受害身死。我看,最應該反省的,是你自己。」尹千尋見炳叔毛病不改,決定下猛藥,攻其軟肋。
一般這種誤交損友,導致慘痛過往的人,都有兩面:一面是對仇人的記恨,另一面是對親人的愧疚。
「我……」炳叔怔怔的卡了半天,硬是沒冒出第二個字。
「好了。你自己慢慢想吧!是該放下呢?還是繼續讓自己受折磨,讓逝去的親人們看自己一副瘋狗的模樣?當然,你現在只是我意識中的意識,沒有模樣,自然可以不要模樣。
但你自己認真想想,事過多年,是不是該放下點什麼了。」尹千尋聽其卡頓的言語,自然可以猜到被困的那段時間,炳叔的後悔和自責,並不比對楊廣天的憎恨少。
意識世界一片沉寂後,尹千尋突然有種釋然。
也許,前方的路途還很遙遠。但有時,放下的,和扛起的,同樣重要。
有時,人之所以活的苦累或者空虛,也許就是沒有及時把該放下的放下,或者把該扛起的扛起吧!
整理好情緒和心態,尹千尋重新回到了現實世界,對著身旁的慕容鍾秀露出了,見面以來第一個笑容。
看著尹千尋的笑容,將微笑當盾牌的慕容鍾秀,這時居然呆滯了片刻,不知該換上怎樣的表情,來面對這突然而至的「暖襲」。
這種有些尷尬,又有些曖昧的情景,被尹千尋和慕容鍾秀兩個不專業人士,以拙劣的方式,掩飾的更加尷尬和曖昧。
「咳咳……」尹千尋連聲咳嗽,並將目光移至他處,才得以漸漸緩解了一時的尷尬。
「走吧!我們的路還很長。」過了將近10分鐘,尹千尋才緩和急跳不止的心臟,正言說道。
「……」慕容鍾秀覺得尹千尋的態度驟然改變,必定有所圖謀。但以眼下的情況,又不好有所忤逆,只好朗聲說道,「既然如此,也只好幫你一把。護身如金光罩頂,辟邪若春風拂面,加持似金剛現世。結印!寶瓶明光印!」
道術印式的吟唱完畢後,慕容鍾秀全身猶如碧玉流霞,散發出明亮、溫暖的光輝,將昏暗的洞窟照個通亮。
「嗯?應該是一條極長的螺旋甬道,而且還是向地下延伸。」光亮消失在螺旋弧彎之處,尹千尋只見甬道漸漸下沉延伸,就如一條盤旋著的巨蟒,長著巨口,等著自己進入其腹內。
「怎麼?怕了?」慕容鍾秀輕蔑的嬌笑一聲,從尹千尋的身旁擦身踏步向前行去,接著說道,「你果然是個……」
「……」尹千尋自然知道慕容鍾秀沒有吐出的字眼——窩囊廢。但自己的確技藝不行,且她又沒明說,自己只有張口無言,欲言又止。
尹千尋和慕容鍾秀,一後一前,繞著盤旋向下的甬道,不斷深入。一路之上,除了偶爾有蟲類摩觸之聲外,尹千尋所擔心的機關、陷阱之類,並未出現。兩人在行進過程中,也未發現甬道有何特別之處。
「不會如此簡單、順利吧?」尹千尋正在搖頭稱怪,詫異難解之際,步隨慕容鍾秀,來到了直徑約20米的一處洞窟之中。
「不是吧?又來?」看到洞窟,尹千尋頓感一陣無語,難道就是無窮無盡的看洞窟運動嗎?
無趣的兩人,環顧窟洞四周,看有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好尋見石門之類,逃出生天。
洞窟應該很是有些久遠,灰塵厚鋪的地面,枯籐遍佈的洞壁,都顯示著洞窟的古老。
「先別找了,休息下吧!」尹千尋說著,就往一處洞壁靠坐而去。
「靠坐洞壁?你就不怕有機關、陷阱之類,藏於洞壁之上?」慕容鍾秀微笑的看著尹千尋,有些打趣的說道。
「哼!有倒好了,總比憋死強。」尹千尋說著,就一屁股坐在厚厚塵土的地面,背靠洞壁之上。
「小心!孤獨金剛印!」慕容鍾秀猛然向尹千尋奔跑而去,手中速結成捨棄吟唱的道術九字真言印。一片金光自慕容鍾秀四周發散而出,將尹千尋包裹其內。
「嗯?」尹千尋還未反應過來,見慕容鍾秀向自己奔跑而來,並聽其喊聲,心中頓時一驚,失聲喊道,「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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